天仙似乎对这样的补偿方式比较满意，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戌却问道：“你们不是都不许宠物吃人吃的东西吗？”毕竟之前来的很多志愿者都对这点有很大的意见。
“有些东西是不能吃，但不是全不能吃。”苟飞文解释着。
“什么东西？”陈戌追问。
“就像是，葡萄，巧克力、洋葱之类的，有的是有刺激性，有的则是因为含糖量或者含有的成分宠物代谢的慢，一次性摄入过多会导致肾衰竭，简单点说就和人一次喝太多酒，酒精中毒一样。”
陈戌似懂非懂：“不过这些东西一般也不会喂。”
“所以养宠物跟养个小孩子差不多的，是要小心的，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能喂。”苟飞文见陈戌一直看着车窗外，忍不住追问：“你平时不怎么来市里？”
“偶尔来，”陈戌转回头，却没转到苟飞文那边，而是低头看向了怀里的天仙。
这会儿天仙坐在他怀里，也不嫌弃他衣服不干净了，伸展着四肢，晒着太阳。
苟飞文的话题又转到今天刚刚送来的动物身上：“刚刚那几只泡药浴的之前好像没见过？”
“昨天半夜被人丢在门口的。”陈戌解释。
“哦，”苟飞文轻咳了一声，想问陈戌和路狸是怎么认识的，却不好直接问：“上次说了，你家的看病就算个药钱就成，不用担心，你和小钱他们说了吗？”
“还没。”这么一提醒陈戌又想起天仙洗澡的钱：“它们住院的钱等出院了我结，刚刚天仙洗澡的钱已经付过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苟飞文想问的没问道，这会儿却不好再开口了，好在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加油站，苟飞文连忙开进去给他并不缺油的汽车加油。
见苟飞文下车，陈戌低头抓了抓天仙的头：“你注意一点。”
天仙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你管我！再说了，他区区一个人类我还怕他不成。”
陈戌透过车窗看着走进超市便利店的苟飞文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没有对天仙说出，这个人类听得懂它说话这个秘密，只说：“你不是喜欢洗澡吗？那个店怎么说也是他开的，稍微对他礼貌点，说不定下次可以打折。”
天仙甩了甩尾巴，好像把话听进去了，却没有回答他。
陈戌再次看向外去，却见买了水的苟飞文，正蹲在超市外面的墙边不知在做什么。
陈戌连忙放下天仙开门下车，朝他走去。
而此时的苟飞文正在贴着墙边找着叫“救命”的声音来源，加油站的超市放着音乐，苟飞文去买水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这声音，但出来之后，却在音乐间隔清晰地听到有个细小的声音在一声声叫着：“救命”。
顺着声音他四下查看着终于发现声音出自空调外机的格挡里，他尝试打开那个小门。但发出声音的动物似乎被他吓到了，忽然不叫了。
苟飞文用手机朝着里面照了照只能看到里面似乎有只动物，看样子像只小猫。
“你在干吗？”陈戌走到苟飞文身后，弯腰看着他的动作，问道。
“这儿有只小猫。”苟飞文徒手没法打开被拧死的螺丝，只得去求助店员。
店里几个工作人员凑热闹都跟了出来，站在格挡外面，只听到空调外机的声音，很是不信：“你胡说什么，格挡就这么窄，猫怎么可能钻得进去。”
“对呀，那里面那么热，要躲也不会躲在里面呢？”
虽然几人都不相信，但在苟飞文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还是找了螺丝刀，把格挡打开了。
果然格挡都被拿下来的时候，空调后面有什么东西忽然动了下，之后不久，细细弱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苟飞文整个人钻到里面才终于把猫抓了出来，揪着它后颈的时候，它还在大叫：“好热呀，救命，妈妈。”
“还真有只猫。”亲眼看见了小猫，几个店员惊异之余立刻去找纸箱毛巾之类的东西，毕竟这只小猫现在看上去浑身湿漉漉脏兮兮的，很是可怜。
几个人帮着把小猫擦干净，苟飞文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土。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猫的？”超市店员还在追问。
“我听到了它叫救命……就是现在这样叫，可能我距离比较近，所以听到的。”
“是嘛。”店员其实并不关心，只是举着手机拍那只小猫。
苟飞文去车上拿出诊箱准备检查一下，这小猫是只三花，也就一个多月大，虽然比较小，但看着没有挨饿，应该不是自己流浪，起码是跟着母亲一起。
做检查的地方距离空调机箱很远，小猫被大家抓着的时候叫声异常惨烈，什么：“救命啊，我要被吃了，妈妈，别杀我。”之类的叫声不绝于耳，而这叫声很快就吸引来了几只猫。
不过他都挤在旁边，很是警惕地围着几人转了转没有迅速靠近，只是在旁边朝着他们哈气：“放开它。”“再不放开我就咬你了。”
苟飞文快速检查了下，没什么传染疾病，并不想把猫带走，听着几个店员还在讨论要不要带回家里养着的对话，开口打断：“我看它们应该是一起的，才一个多月带回家应该不好养。”
陈戌原本一直站在旁边旁观，这会儿也开了口：“它家亲戚都在这儿，你们要是真拿走了，小心它们天天来咬你。”
几个年轻的店员倒是听劝，打消了这个念头，却还是一会儿倒碗水一会儿拿根肠的在墙边生生造出一个猫窝。
苟飞文把小猫清理干净，放在地上看着它朝着那群大猫身边走，才走到跟前就被一只橘猫拍了一巴掌，拍得它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这时从远处忽然奔来一只大三花，它凑近与那只橘猫打了起来，但只打了几下两只猫就相互分开，大三花朝着小三花凑近，叫了几声：“二宝，是你吗？”
小三花连忙回应：“妈妈，是我呀。”
它急得走路都摔了几跤，磕磕绊绊地朝着大三花爬，但当它靠近，大三花忽然嗅了嗅它身上的味道，猛地退后一步。
小三花又摔了一跤，这次却没爬起来，躺在地上撒娇：“妈妈，我走不动了，我好饿呀”。
旁边刚刚被打的橘猫这会儿开了口：“都说了，它身上的味道不对，这个不是你的孩子。”
“它是二宝。”大三花反驳着。
周围围着的几只猫也都凑得不远不近，对着那只三花叫。“他被人类抓住了，你过去的话，会被一起抓走的。忘了之前被抓走的吗？”
店员站在一边还很奇怪：“它们怎么不来把小猫叼走。”
“是不是来报恩的，想要把小猫送给你。”另外一个店员很是兴奋地又开始记录。
“啊，真的假的，那敢情好。”
“你看，你看，它朝着你叫呢，是不是想送给你。”
陈戌站在后方，抱着胳膊，视线从他们身上划过，叹了口去没说话。
倒是苟飞文眼看周围的猫越来越焦躁，却并不把小猫带走，有些着急，“自己不能一直等在这里，得速战速决”。这么想着他忽然上前抓起了小猫。
他忽然的动作吓得周围的几只猫往后退了几步，弓身朝着他低吼：“看吧，来了。”
苟飞文却没有如他们所料，直接把小猫抓走，而是用被水打湿了纸巾促使小猫排泄。
虽然这么大的小猫已经会自己排泄了，不过被苟飞文刺激地排泄在身上，随后苟飞文丢掉纸巾，把小猫又往前放了放，那只三花猫迟疑了一会儿，凑近了又闻了闻，虽然其他的猫还在提醒他，但它跳跃到旁边，一张口直接小猫叼走，几步跑远了。
店员看着都觉得很神奇：“怎么忽然又走了？又不送了？”
“没事，过几天还会来的。”
苟飞文看他们似乎还是很想把小猫抓回家，又劝道：“你们这边人少，车也少，夏天它们一般都爱在外面玩，带回家不一定能养住，如果真想养的话，可以最近多熟悉熟悉。”
说完留下一小袋猫粮，就继续向陈戌家赶。
坐在车里的天仙在两个人一上车就问道苟飞文身上的味道，很是不满地朝他打了两个喷嚏自己躲在后座上睡觉去。
车内广播正在播报听众留言，两位主持人活跃着气氛，下车前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氛围这会儿已经消失不见。
倒是陈戌系上安全带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小猫带走呢。”
苟飞文发动着汽车奇怪地看了陈戌一眼：“为什么我要直接带走。”
陈戌就说：“为了救助嘛，他们救助的时候不是都抓走嘛，还是去我那边，不是正好带过去养着了？”
苟飞文正色道：“它有妈妈保护，我干吗要带走它，而且我刚刚说了，其实这边人少车也少，现在又是夏天，这么大的地方，他们漫山遍野地跑也比关在笼子里过得舒服，继续在这里生存要比突然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安全多了，如果真的是那种被遗弃的或者很危险的，带走才应该的，不管的话会死掉的。”
陈戌却说：“之前小孟他们说，即使不抓走也要抓去做个绝育手术的，你做手术不是方便点嘛。”
“做绝育手术除了控制数量，也是怕公猫不绝育伤人，那只太小了，而且这边荒郊野岭的，不凶一点岂不是活不下去了。”
陈戌这才说：“看起来你和他们倒是不大一样。”
苟飞文笑了一声问道：“那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这话出口，陈戌还在想着要怎么开口。
车载广播里男女主持人轻松愉快地调侃：“这位观众，怎么是看我比较帅，所以才与我告白吗？”这样的对话却忽然让苟飞文脑子一抽，脱口而说：“不一样是我长得比他们帅？”
陈戌被问得瞪着眼睛侧头看他。
后座的天仙却忽然大叫了起来：“哇，这个人好油腻呀，恶心死了。”它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广播里主持人的笑声。
苟飞文瞬间涨得红了脸，手足无措地调节着广播的音量键，在后视镜了眼天仙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陈戌，一面庆幸陈戌听不懂天仙的话，一边立刻想着挽尊的话语：“哈，我开玩笑。”
陈戌眼睁睁看着苟飞文的一系列变化，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又点了点头：“嗯，是比他们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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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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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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