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士一人抱猫一人抱狗，正在交流。
“还没办法治吗？”马尾女士问。
“医生说是先吃得注意些，现在还不能确认一定会非常严重。”卷发女士面带愁容。
马尾女士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我常去看的那家医生说，这边的设备是最全的，还有学校里的专家来坐诊，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来看。”
“都一样，都是让隔一段时间来检查一下，那些单子我也看不懂，希望能好点吧。”
“可以啦，你家猫至少看着正常，不折腾。你看看我这个。”马尾女士说着往坐在她腿上的狗背上拍了一下。那狗被打的一跳，却依旧往她怀里钻：“说他傻吧，偷吃的时候还知道擦嘴呢，说他不傻，就这副胆小鬼的样子看着都气人。”
被抱在怀里的萨摩耶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了，很快就人来搭话。
问清楚猫咪来源以及生的病，陈戌在他们口中立刻就变成一个故意卖给别人病猫的黑心老板：“就是有这种人的，卖的时候说得什么都好，就是骗钱的。”
卷发女士倒是解释了句：“也没花多少钱。”
“买的时候花得少，现在看病花的不就多了吗？说不定是宠物店和医院合起伙来坑人的，你这个猫好看倒是看好，没多少钱也要几千块吧。”
“没有就20。”卷发女士表情有点尴尬。
这个价格倒是让周围的人一噎：“20块钱买个残次品倒也是正常，所以说你要是买宠物还得去正经宠物店买去，你看我这个，我儿子给我买的，那一窝力最好的一只，一万多呢。”随后那人又追问萨摩耶的价格。
“我这个是人家给的。”马尾女士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戌这会儿见人不注意，默默地起身换了个地方，还把衣服上的帽子戴在脑袋上，生怕万一他被人认出来了，黑点店主和黑心医院一起坑钱的事就被人认定了。
陈戌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那只猫是自己要跟她走的，那猫也是人自己选的。不过，也不好给苟飞文添麻烦。
“白给的，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马尾女士扯了扯嘴角，只好继续说：“我外婆给我的，它原来是我外婆邻居家的狗，他们想把它训练得像是警犬一样，但是又不怎么会训练，最多的就是打，打得见人就撒尿，后来邻居家就不想要了，要卖了杀了吃肉。被我外婆买来养着，除了怕人其他的毛病好了很多，不过外婆年纪大了，大狗溜不动，我妈给他换了条小狗，这个就塞到我这里了。”
这种经历也算是善举，如此一分享，屋子里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客人们这个分享驯狗经验，那个夸耀养猫心得，好不开心。
“既然生病了肯定要提前绝育，你是不知道发情的时候有多可怕，你这个是母猫，万一没注意怀孕了，那就麻烦了。”
“怕人的毛病还是得治，你就天天领着她去广场看人，多看些天就好了。”
陈戌缩在角落不参与讨论，忽然有只狗直直走到它身边，坐下不肯走了，是只金毛。
陈戌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它脖子上拴着的被绷得笔直的绳子，和绳子那头正挤在人堆里讨论的人，暂时没有开口。
但那只金毛甩了甩尾巴，抬起前腿又扒了扒陈戌的腿。
陈戌只好凑近低声问了句：“有事？”
那只金毛歪了歪头，眼睛转了两圈，却依旧没有开口，只是把头往陈戌手上贴。
陈戌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面露尴尬地解释：“我的能力没那么强，你不开口，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这话倒是把这只金毛给惊呆了，它的脸肉眼可见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会儿，它的主人已经发现自己的狗远离了自己，抬手扯了扯绳子，却一下没扯动，只好走到这边，揪着它的耳朵教训：“你又干什么？”
没想到这只金毛一下子挣脱了主人的手，反而朝着陈戌叫了一声：“笨死了。”
这小声不小，大厅里那么多动物，不少都被这个声音激怒了，瞬间叫骂起来。
大家都顾着自己的动物，一时间也都没有注意始作俑者。
而它的主人，以为穿着运动服面色有些憔悴的女士却连忙道歉，又说：“它平时不这样的，可能是饿了。”说着连忙掏出口袋里的吃的给它吃。
那只金毛却不吃，还是坐在陈戌面前瞪着他。
女士瞧了陈戌一眼：“你是这儿的医生还是护士？我好像没见过你。”
陈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话：“我不在这儿上班，就是来帮忙的志愿者。”说着从自己口袋里掏了一把宠物零食出来，手心摊在金毛的面前，金毛龇了龇牙，但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盯着自己，只好吃了。
“我就说它平时不这样的，估计是闻到这个好吃才不走，你这个是那里买的，我也买点。”
陈戌指了指宠物店的前台，又抓了一点递给那位女士：“是医院平时喂宠物的，我刚刚在寄养室抓的，你要买，可以问问他们。”
女士便把金毛拴在椅子上：“麻烦你帮我看一会儿啊。”
“好。”
见那个女士一转身，金毛立刻就不吃了，甩着头示意陈戌跟他一起出去。
陈戌看了那位女士一眼，只好和她说了一声：“它好像想上厕所，我带它出去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那女士见到这样，却有些不放心又回过身来，牵着它出去。
金毛却叼着陈戌的裤子，陈戌只好跟他一起出来。小狗在外面也不上厕所，只坐着不走，两人只好站在外面尬聊。
“它平时不这样，应该是想和你玩。”
陈戌却知道，这只金毛不是想和他，而是想跟他说话。不过屋里人太多了，它的叫声比较大，的确不方便聊天，他只好含糊地问道：“它叫？”
“他叫骨头。”
“骨头？”
“本来想叫古铜，不过大家都叫它骨头，后来就改名了，这个名字好记。”
“它是生病了？”
女士连忙回答：“不是就是来检查一下，他11岁了，之前总是乱跑所以关节不太好，来复查下，你是志愿者，平时是干什么的？”
陈戌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简单地说着自己的情况，既是与那位女士说的，也是与那只狗说的：“我开了个小的宠物店，有好多猫狗住在我那边，所以常来医院，来帮忙。”
“哦哦，”女士很配合地应和着。
两人正说着，从门口路过的实习生陆续和陈戌打招呼。
“你跟他们都认识啊？”女士追问。
“之前请他们帮忙检查过院子里的动物。”陈戌看着那只金毛想了想，又说：“这边的大夫都很厉害，所以没事的时候我来找他们帮忙。”
“对对，这边大夫都特别厉害。”那个女士还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立刻来了兴致，不住地摸着面前的小狗：“前段时间它不爱动了，我家附近的大夫都说他快死了，然后那天刚好路过这边。”
那只狗的脑袋顺着女士的手蹭了蹭，女士又说：“其实也不是恰好，本来那天是想把他送到朋友家养两天，就在这附近，我，我要出去几天来着，结果拉着它刚下车，就有辆车闯红灯过来，把我们俩给撞了。”
“那时候我去医院，他也被刮了一下，我朋友就顺便帮着送到这边来了，到这儿说怕有骨头问题，就拍了个片子，一拍就看出来了，说是之前不爱动是因为关节的问题，开了药就好多了。所以说，看病就得来这种大医院。”女士絮叨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太礼貌。很快又不说话了。
陈戌手上动作没停，顺着她说：“也是，我那边也有几个生病的也是他们给治好的。”
“对吧，”女士一听他认同自己，立刻想要接着说。
没想到屋里出来了一个护士叫她：“骨头妈妈？”
“在这儿，到我们了？”
“没有，还要一会儿，有个表格检查之前要填一下。”
女士听说了就要拉着骨头回去。谁知道骨头怎么也不动。
陈戌适时开口：“我帮你看一会儿？”
“那麻烦你了啊。”女士又抬头看了看门口的监控，还是把绳子递给了陈戌，见她进了门，听不清外面的声音了，那只狗终于又开口了。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陈戌还有点奇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动与他说话，但是不认识他的人。
“我干吗要认识你？我告诉你，这边是我的地盘，你少来，要是敢碰她，我跟你没完。”
这话陈戌却是不信：“这里明明是路狸的地盘嘛。”
“他……他。”骨头支吾着说不出话。
陈戌倒是来了兴趣，蹲下身子，盯着骨头的眼睛：“你不让我过来，该不会是怕我发现什么吧？”
骨头忽然起身，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陈戌却一把扯住了绳子，不让它走：“她说你们俩一起出的车祸？该不会，你救了她吧？”
听到这话，骨头忽然转身朝着陈戌奔来，陈戌一时间力量没有控制好，摔在了地上，不过骨头跑到陈戌身边也没有攻击他，只是把头伸在陈戌面前，恶狠狠地威胁：“我不怕你，如果我被发现了，我就把你们都咬出来。”
陈戌却不解：“把我咬出来？因为什么？”
“什么也不因为，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也不在乎。”骨头接着说：“不过我知道，你们平时也没少做不允许的事情，只要查了就一定有，反正我一只是条狗，即使要罚我，最多让我再变笨一点，但你们不一样，变成人这么长时间，如果被罚再变成狗，肯定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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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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