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不知死活,不知轻重的谢宁被萧北燃狠狠教训一番后终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只被压扁的兔子趴在床上。萧北燃久病成医,上药娴熟,谢宁的疼痛和不适缓解。萧北燃还要忙,春闱的扫尾工作正在进行,他能休息一天已经是偷来的时间。
谢宁吃过饭以后精神恢复得差不多,回房间洗了澡收拾清爽,不想在房间里面闷着,就和萧北燃一起去了书房。
谢宁虽然有心进行周公之礼,但是对于让外人知道房中秘事还是十分排斥的,他们两个疯狂过后他从来不让别人进来,所以萧北燃只好自己动手收拾。
书房里面满地的瓶瓶罐罐和用过的帕子,萧北燃一个一个捡起来,该扔掉的扔掉,该放回原位地放回原位。地毯也皱皱巴巴卷起来,萧北燃跪在地上重新铺好。谢宁红着脸,拿一本书挡住眼睛以下,静静看着萧北燃收拾。
贤妻良母萧北燃不消一刻钟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开窗通过风的书房,沉闷的气味被吹散,房间里面有被风送进来的迎春的气息混合着墨香,让人神清气爽。
萧北燃在聚精会神办公,谢宁则坐在地上,斜靠在书架的边上,跷着二郎腿,没穿袜子的脚在空中一点一点的。他一页一页看书,翻得极其认真,袖子长出老大一截,甩来甩去。
因为这件中衣压根就不是谢宁的。早晨回去的时候,谢宁也觉得自己穿得不像样子,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萧北燃就把自己的中衣脱下来套在他身上。洗过澡后,谢宁舍不得脱下来了,厚着脸皮假装没有这回事,继续穿着。
时不时放在鼻端嗅嗅,是萧北燃身上特有的松雪之味。
“看什么呢?”萧北燃冷不丁冒出来。
谢宁超绝不经意地收起袖子,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你对塞外风光有兴致?”
“啊?”谢宁疑惑。
萧北燃点点他手中的地图册,正是晋国各处的图形地貌,“你已经对着这一页看了好久啦。”
谢宁合上书,道:“随便看看的。”
“这么爱看图册?”萧北燃不怀好意,谢宁抵住他的额头道:“你怎么不工作了,不是很忙吗?”
“为夫无法静心,这书房里面处处都是夫人的身姿……”萧北燃还没说完,谢宁就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龇着牙威胁道:“不准再说!”
萧北燃故技重施,舌头在谢宁的掌心舔舐,但是为了不让萧北燃再说狂言浪语,他就是捂住不撒手。
两人正玩儿得高兴,大黑站在门口,敲门敲得快且急促。
“主子,不好了,北疆传来消息,大将军和顾老将军不和,闹起来了!”
*
赵清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灰蒙蒙、冷冰冰的小舍,而是轻纱软帐,绫罗锦被,鼻尖飘着的是丝丝靡靡的香气。他猛地坐起来,捂住额头,这是哪里?我干了什么?
“你醒啦。”
“啊!”轻轻软软的声音把惊魂不定的赵清吓得魂飞魄散,他从床上滚下来,大叫一声。
“你这是做什么?”一双柔软的手搀扶起赵清,赵清挣扎出去,抬头一看,是皱着眉头的金玉露。
他放下一半的心来,另一半还高高悬起,他问道:“金姑娘……我……在下……”
金玉露嗤笑一声,道:“你先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公子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
赵清听闻脸色煞白,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金玉露把他扶到床上,便撒了手,道:“公子昨日进来以后没说两句话就直挺挺倒下去了,我叫了大夫来,说是劳累过度,休息休息就没事了。”然后金玉露又自嘲道:“小女子并未玷污公子的身子,公子清白尚在,公子大可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情急之下赵清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大叫一声。
金玉露看他一眼,摆好碗筷。赵清本是不善言辞之人,对着姑娘家更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两人相对无言,静静吃着早饭。赵清还穿着他那件一截袖子长,一截袖子短的衣服,手背上还有一个一寸来长的口子,是红衫子姑娘踹飞茶摊的时候划破的,已经被包扎好了。他坦然地吃东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
“你……”
同时开口,同时止声。还是金玉露先笑出来,道:“你先说。”
赵清也腼腆笑了一下,道:“多谢金姑娘收留之恩,否则在下怕是要晕在大街上。”
金玉露笑笑没有说话。
赵清又问道:“金姑娘刚才想说什么?”
金玉露剥开一个鸡蛋,小口小口咬着,道:“你为什么早些时候不来?”
赵清道:“啊?”
见他这副痴呆模样,金玉露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一眼就要走。赵清赶忙拉住她,又觉得此等行为僭越,慌忙松开手。
“我忙着考试,一直在温书,没时间。”
“也对,考试自然是重要的。”
“你也是重要的!”赵清看着金玉露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你这是什么意思。”金玉露垂着眼皮问道。
“我家里一穷二白,虽然父亲是个小官,但是并无积蓄。我……只有考出功名,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我……我想娶你。”
金玉露狐狸一般微微翘起的眼睛瞪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你想娶我?”金玉露笑了,道:“哈哈,你想娶我?你才见过我几面就想娶我?公子怕是还没有睡醒吧,说什么梦话呢。”
赵清目光灼灼,虽然被喜欢的姑娘挖苦,但是没有一点退缩之意,他坚定道:“今日唐突姑娘,本不该这般草率就言定婚姻大事,在此向姑娘致歉。”赵清双手作揖,深深一躬,“三媒六聘,三书六礼定是一样都不能少的。家中父母不在此地,且容我修书一封,禀告父母,再请媒人前来说项。”
“等等。”金玉露打断喋喋不休的赵清,“我看出来了,你是真没睡醒。我说要嫁给你了吗,你怎么还擅自做主。什么父母,什么媒人。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要给你轰出去了。”
“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忘了问姑娘的意愿。”赵清郑重其事道:“金姑娘,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金玉露觉得这人疯了,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对姑娘一见倾心,虽然并无孟浪之意,但确实魂牵梦萦。既然姑娘不愿,在下也不会再纠缠姑娘。再会。”赵清脸色惨白游荡出去。
“站住。”金玉露叫住赵清,抱着肩问道:“你可知,我是个妓女?”
赵清眼眶瞬间通红,他踉踉跄跄走过去,把金玉露抱在怀里。
失礼至极,却也珍重至极。
*
皇宫里面,皇后喝着酸枣茶,景蓝把窗户敞开一条缝,点上熏香,掩盖房间里面药汤的味道。皇后逗着窗前的两只红嘴鹦哥,鸟儿缱绻,她问道:“皇上昨夜还是在她那里吗?”
若说以前,皇后娘娘口中的她可能是后宫嫔妃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自从春猎那个人进宫以后,就成了她的专属称呼。景蓝撒香料的手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常,道:“回娘娘的话,是。不过也没什么,皇上不过是图新鲜,过一阵子兴许就不感兴趣了呢。”
皇后眼神沉沉,道:“新鲜?傻姑娘,这可不是新鲜,她和后宫里面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她的眼睛里面能看出来野心,滔天的野心!她绝不会止步于此,她会一步一步往上爬,她会抢夺我的位置。她甚至还想更进一步,景蓝,你说皇上天天在她那,她会不会第一个生出孩子。”
“不会的,娘娘。”景蓝放下香炉,走到皇后身边,定定道:“后宫中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谁生的,只能是您的。”
*
沈春秋陪伴在皇帝身边,娇笑连连,道:“陛下身体越来越好,可不就是张天师的功劳吗。亏得他日夜不停,劳心劳力,制出金丹。”
皇帝被她逗笑,让张天塞把金丹呈上来,他捏在手中,沈春秋给他递过一杯水,见他迟迟不动,便问道:“皇上为何还不服用?”
皇帝笑笑,道:“想起有人对朕说,这金丹对身体有害。”
张天塞闻言胡子一翘,不屑地垂眸。沈春秋惊讶道:“谁人口出狂言?竟然妄言张天师的金丹不好?”
“无谁。就是听人嚼了两句舌头罢了。你真觉得这金丹有用?”
沈春秋害羞到头都抬不起来,整张脸粉嘟嘟的,小声道:“臣妾果真觉得皇上无比神勇。”
皇帝听后哈哈大笑,服下金丹。
*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疆,萧缙率领一众兵马把顾老将军的营帐团团围住,兵甲之气弥漫春风都吹不进来的茫茫戈壁。顾老将军从帐篷里面出来,手持丈八青龙刀,“砰”的一声扎在地上,激起黄沙阵阵。
“萧缙,你要造反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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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轻松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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