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场雨了,虽然秋天的雨量不会很大,但是路上也积了不少的水,一辆出租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在路边缓慢的停下,安然下了车,他抬起头,透过不算是稠密的枝叶看了看发灰的天空,雨点轻轻的打落在脸上,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觉着两个轻轻有点重复的感觉,落字觉着也可以去掉?)
早上出来的时候只是零星小雨,想着这都是十月底了应该不会下大,所以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打了个冷颤之后他随手把上衣的拉链拉到了最顶瑞然后向前走去。
几天前安然听小伙伴说起他们打小住过的工厂大院要拆了,这是他们几个人打从娘胎里爬出来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在这里他有太多的回忆。
安然穿过一条街,在一个破旧的大铁门前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之后向左右看了看,他在等一个人,一个对于他来说很特殊的人。雨好像小了些,他用手胡噜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头发上的雨水纷纷落在了肩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快速拿出手机 ,看着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了一下,然后很冷静的接通了电话。
“喂。”很冷静的脸,可内心却很澎湃。
“安然,我今儿可能去不了了,本来约好一大早就送家具的,结果丫他妈到现在也没来,打电话了已经,那孙子说丫堵路上了,我媳妇儿又出去买东西了,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马晓宇解释道。
“哦。”安然有些失望,他小声的回应了一声。
“要不然……约明儿?我明儿一定有时间。”马晓宇说话的语气有些像发誓。
安然无奈的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已经站在门口了。”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你的婚房收拾的怎么样了?”
马晓宇听安然的口气没有什么报怨成份便松了口气,说:“差不多了,今儿把家具进了就完事儿了。对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我无所谓,得看他们那几个的时间,一个儿个儿忙的跟三孙子似的。”安然说道。
“不约他们,就咱俩。来不来?”马晓宇语气有些引诱的意思。
安然想了想,说:“等我回去给你电话。”
“好,我等你。”说完两个人同时挂断了电话。
安然长叹了一口气,缓慢的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一个人走在那条熟悉的林荫道上,两边的枝叶相互搭在一起形成了一把又大又长的天然大伞,这样的雨走在下面的人是不用担心被雨淋到的。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好像被时间拉回了以前,想到了和小伙伴一起在这条路上骑自行车,放学回家的路上一边儿捡地上的落叶一边儿玩儿拔根儿,每次安然都会从头输到尾,他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穿过林荫道,安然暴露在天空下,雨停了。他做了个深呼吸,是泥土和绿色的味道,“应该在这边儿。”安然轻声的自言自语着向左手边拐了过去,没走多久,看到了一片半人高的野草,安然看着眼前这个被废弃了很久的游乐场,他走了进去,海盗船,旋转木马,跷跷板很多的设施都已经破旧不堪,安然回想起他们经常半夜坐在海盗船上聊天,抽烟。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快步离开了,走出不远,他停了下来,“还在。”安然笑了一下,他走了过去,吹了吹秋千上的土,然后坐了上去,秋千因为摩擦发出了“吱吱“的声音,他一边儿晃着一边儿看着天空。
“你高中打算考哪儿?”
“没想。”
“我有女朋友了。”
“哦。”
“安然,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脑子的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安然拿出烟点着,他吸了一口烟,如果能再活一次的话就好了,觉得以前做过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抽烟一支烟,安然站起身,他想了一下后向两边看了看径直向前走去,几分钟后,他来到一个斜坡前,这是一条马路,坡度有些大,这个地方对于安然来说很特别,这个地方发生的一件意外让安然的人生发生了改变。
男孩子的淘气好像是天性,总是想尝试一下新鲜事物,带走冒险性的事情,安然小时候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小朋友,就拿学自行车这件事儿来说吧,别的小朋友可能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学会,可是安然可能两三天就学会了,再加上他的胆子比同龄的孩子要大,经常会挑战一些危险系数比较大的动作。
这(那?)一年他刚好十三岁,周末的一天,几个小伙伴聚集在这个大斜坡前面,大家议论着要骑自行车从斜坡的顶端快速的滑下来,附带条件是不允许刹车。
“安然,你不会要试吧?”一个小伙伴问道。
“怕什么,你们不会都怕了吧。”安然一副鄙视的表情。
“喂,算了吧,看着有点儿悬。”马晓宇看着斜坡说道。
“你不怕你上啊。”这时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站出来说道。
“我上就我上!”说着安然推着车走到了顶端,他坐在车座上,大概设计了一下自己下去之后万一出现意外该如何处理之后,他一下子冲了下去,本来可以顺利做完的事情,安然却选择了更上一层楼,他突然松开了双手并把手高举,看到这个动作的小伙伴立马开始欢呼,听到欢呼声的安然很得意,车速越来越快,就快到达平地的时候,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改变了车的方向,安然在慌忙中没有抓住车把,车子失去了平衡,他的身体一下子腾空了,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身体在地上骨碌了几圈,头一下子撞到了路边儿的石头上晕了过去。
安然在住院一段时间后平安出院了,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而就在几个月以后,可能是考试压力过大再加上一连几个晚上熬夜看书,他再次进了医院被诊断为失神性癫痫,很可能和他之前摔伤那次有关系,当安然得知病情以后,他很坦然的接受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接受现实我又能怎么样呢。“医生说这种病将会伴随他一生。
安然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抬眼再一次看了那个斜坡,他脸上的笑有些无奈,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他也饱受了这个病的痛苦,这个世界上要是真有后悔药卖就好了,就算是倾家荡产给我也要买一粒,安然心里这样想着离开了这里。
一个小时以后安然走到学校门口,看着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没忍住还是想着进去看看,他走到大门口,一条锁链拦住了他的去路。安然抓住铁栅栏晃了晃,目测了一下高度,可能觉得自己的能力有限,于是他选择了翻墙。安然顺着围墙边走边看,终于他停了下来,虽然已经是快三十的人,翻个墙还是没问题,几个连贯的动作之后安然站在了学校的围墙之内,这是一片树林,地面上已经铺满了树叶,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突然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安然躺在地上,感觉到后背一阵巨痛,然后感觉到身体无力想起身但是使不上劲儿,他知道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于是他忍着这股疼痛让自己翻了个身,他侧过头看到地上一个尖头儿的金属管子立在那里,上面满是鲜血,安然轻笑了一下,心里想:我这辈子真是背透了,翻个墙都能翻死也是没谁了。“算了算了,我也累了,就这样吧。”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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