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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凌晨一点,安然出现在他离开了三年的地方,孙皓的酒吧门口,他警惕的向两边看了看之后走了进去。酒吧里的热闹非常,好像和上次他进来的那次完全变了个样子,安然径直走到吧台要了杯啤酒,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他开始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安然回过头。

“跟我走!”说完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安然的手臂,一下子把他拉进了人群里,安然随着大手的步伐来到了卫生间,然后一起走进了一个小隔间快速锁好门。

“明天你可别轻举妄动。”欧震宇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的说。

“为什么?”安然也同样压低了声音。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明天的事儿不太对劲。不太像付子峰平时的做事风格。”欧震宇说。

“这个机会我等了很久了,你不想恢复身份吗?”安然停了一下,说:“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不用每天都担心自己会死在什么人的手里,是这些人,还是警察。”

“那也得时机对啊,总之我觉得明天的事情有古怪,安然你听我一次。”欧震宇有些着急的说道。

“我不能……”安然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欧震宇的大手捂住了嘴。

与此同时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出现在卫生间,两个人都没再出声,这时就听到外面的两个人悄声说:“喂!你看,这里有两个人。”

“不是吧,我还没见过呢。我要看看。”说着其中一个人打开了旁边的门,,安然和欧震宇听着隔壁的动静,突然欧震宇一下吻上了安然的嘴唇,就在这时安然的余光看到了欧震宇的头顶位置出现了一个人影,欧震宇怕安然不配合,伸出手臂用力的抱紧了安然的身体,安然明白他的用意没有挣扎。过了一会儿,欧震宇听到两个走远的脚步声才放开了安然,两个人尴尬的站在那里一时都没有说话。

“我没有那个意思。”欧震宇解释道。

“我知道。”安然说。

“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好好想想,这件事儿不会这么简单。”说完欧震宇打开门走了出去。他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过头,说:“当年学校的那场架你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打你。”安然看着他说道。

欧震宇笑了一下,“我以为……”他欲言又止。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欧震宇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儿。”说完欧震宇离开了这里。

安然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回到吧台前,一口气喝干了酒杯里剩下的酒,他长出了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正好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你丫没长眼啊。”

“对不……”安然看着眼前的人愣了一下,“皓哥。”

“安然?!“孙皓吃惊的看着安然的脸说道。

“不好意思啊皓哥,刚刚撞了你。”安然说。

“你消失了三年,这三年你干嘛去了?”孙皓问道。

安然笑了一下,说:“皓哥,我今儿真是有事儿,我得先走一步。”

“这大半夜三更能有什么事儿啊。”

“真有事儿,我朋友还在门口等我呢。”安然有些着急,

“你朋友?”孙皓在脑子里快速的回想了一下,突然想到刚才确实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快速的离开了酒吧,“男朋友?”孙皓追问道。

安然尴尬的笑了一下,快速的转移了话题,说:“我先走了皓哥,改天约你。”说完他快速的离开了酒吧。

第二天,十一点两辆车开进了一间废旧已久的大型厂房,陈亮带着安然从车上下来,付子峰和欧震宇则提前到了这里。这时陈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淡定的接起手机之后很随意的“嗯”了几声之后挂断了电话。他们走到付子峰的面前。

“子峰啊,我就说这个人有问题,你还不相信,刚刚那边儿给我打电话了,听说那里全是警察。怎么样?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代?”陈亮说完看了欧震宇一眼。

欧震宇心里一紧。

“你就是内鬼!”陈亮站在了欧震宇的面前大声的喊道。

欧震宇愣了一下。

“要不然就是他。”说着他拽住了安然的衣领。

安然心里一慌。

“怎么?不打算辩解吗?”陈亮问道。“其实我很佩服警方的办事能力的,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这种办事效率真是不错。”他停了一下,冷笑了一下,接着说:“只可惜你们算错了我的智商。还有就是……高估了你的能力。”

“亮哥,再怎么说欧震宇曾经救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个面子。”付子峰说。

“可以,你的面子我给足了你。”陈亮看着付子峰说。“你知道你这样儿的在我这儿是什么下场吗?剁手剁脚,割舌头。让你慢慢流血而死,应该挺刺激的吧。不过我给子峰面子,给你个痛快的。”说着陈亮伸出一只手,身边的人把一支枪放在了他手里。“安然。”说着他把枪塞进了安然的手里,“其实你也有嫌疑,但是我赌我看人的眼光,所以我相信你没问题,可是我还是需要你证明给我看。”说完陈亮向后退了几步。感觉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和欧震宇。

“一会儿我开枪你就跑。”安然小声的说道。

“你别冲动。”

“消息是我给张警官的,这个责任我不能让你承担。”

“这枪你必须开,这样他才能更相信你。听我的安然,开枪!“

安然的手在发抖,他的枪口对准的是自己的朋友,是大学期间最好的朋友,他的手指变的很沉重,安然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他想找个好办法可以两全其美。但是好像他别无选择,要不然就是公开身份,和欧震宇一起冲出去,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他和欧震宇三年的努力,还有为这个案子付出的所有人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开枪!”欧震宇的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但是安然听的出他是在嘶吼。

“嘭!”一声枪响,安然看着欧震宇倒在了地上,他并没有打中要害,他想救他。

陈亮看到这一幕,走到安然身边,安然假装镇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枪交给了陈亮。陈亮笑了一下,对着欧震宇又补了两枪,安然没有想到他会补枪,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其实这批货我昨天就已经交给子峰了,今天只是为了验证他的身份,如果警察没有出现那说明他就不是内鬼。”陈亮说着拍了安然的肩膀一下,说:“走,我们去庆祝一下。”

“亮哥,我今儿就不去了,约了朋友喝酒。”安然强忍着悲伤说道。

“行!那你开我的车走吧。”说完陈亮个付子峰一起坐进了车里,安然也随着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

安然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现在该怎么办,他不能回去救欧震宇,“怎么办,怎么办。”他不停地想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脚下油门一踩加快的车速。

车停在孙皓的酒吧门口,他很自然的走进了酒吧,为了能尽快的让孙皓出现,他先是灌了一瓶洋酒,紧接着就是随机的找了个倒霉蛋揍了别人一顿,正在安然打人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身后有人很用力的把他拽倒了,然后就听到了孙皓的声音,他一下子倒在了孙皓的身上,用尽最后的力气说:“求你,去救我的朋友,求你。”说完安然塞给了孙皓一个地址。

“把他扶上去,给刘炎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说完孙皓攥着纸条离开了酒吧。

“安然,安然。”一个轻微的呼唤的声音。

“谁?谁叫我?”安然的眼前一片漆黑。

“这么快就听不出我是谁了?”那个声音说道。

安然仔细的听了听,他试探性的问道:“欧震宇?是欧震宇吗?你在哪儿?你没事儿吧?喂!喂!”

欧震宇一阵狂笑,说:“都是因为你一意孤行,不听我的话,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死?!”

“死?你死了?”安然轻声的嘀咕着。“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对,就是你害死我的,为什么要害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欧震宇很气愤的说。“把我的命还给我!还给我!”

“不要!”安然大喊一声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坐在一边的刘炎站起身,走到安然身边,“做噩梦了?”

安然看到刘炎的脸,他愣了几秒钟,问道:“欧震宇怎么样了?”

“孙皓还没回来,不过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刘炎说道。

安然听了失望的“哦”了一声儿。

“喝杯水吧。”刘炎递过一杯水。

“不用了,我还是下去等皓哥吧。”说完他快速的下了床,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安然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酒吧里,他随手拿起一瓶酒倒在杯子里,一口喝光,紧接着第二杯,当举起第三杯的时候,被一只手拦下了。安然转过头。

“别喝了!”孙皓说着拿过安然的酒杯,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然后把酒瓶放进的吧台里。

“他怎么样?”安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孙皓摇了摇头坐在了安然身边,说:“流血太多,没救回来。”

安然愣了一下,他突然站起身,一手抓住吧台里那瓶酒猛喝了几口,等孙皓反应过来夺回酒瓶的时候,酒已经被喝掉了一半儿,“你疯了!”孙皓大喊一声儿。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安然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站了起来,“皓哥,我谢谢您。”说着安然给孙皓鞠了个躬。

“你这是干什么?”孙皓一头雾水。

安然摆了摆手,说:“皓哥,我先走了。”

“你……”孙皓想了一下,接着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就想一个人待会儿。”说完安然转身离开了。

孙皓看着安然的背影,他摇了摇头,这时刘炎出现在他身后,说:“放心吧,他扛得过去的。“

“你又知道!”孙皓转身看了刘炎一眼。

“你不觉得安然很像我吗?”刘炎停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希望他可以修成正果,别像我苦守这么多年,还是没结果。”

“你可以不守着,没人逼你!”孙皓说完向楼上走去。

“你看你看,又傲娇了不是!”刘炎说着紧跟着孙皓上了楼。

安然走出酒吧,站在门口,一阵风吹过把酒劲儿吹了上来,他突然觉得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紧接着他快走了几步,站在路边儿吐几下之后安然直起身,他的脑子里此时此刻除了马晓宇的脸什么都没有了,“好想见他!我要见他!”突然心里这样想着,强烈的思念驱使着他向马晓宇家的方向走去。

站在楼下,安然抬起头看着马晓宇的窗户,他低下头在地上找了几颗小石头,扔了几颗之后,窗户没有反应,“没在家吗?”安然失落的低下了头。突然他听到了打开窗户的声音,他快速的抬起头,马晓宇的脸出现在眼前,两个人的眼神相对,马晓宇关了窗户,不一会儿他出现在了楼下,站在安然的面前,“你喝酒了?“马晓宇闻到安然身上的酒味儿。

安然傻笑了两声。带着醉意,说:“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舌头都短了!”马晓宇责备道:“天还没黑呢就喝成这样!”

“走!陪我喝酒去!”安然说着拉住了马晓宇的手。

“喝什么喝!你看看你身上,刚吐的吧?还他妈喝呢!”马晓宇想了一下,说:“我给你找件衣服换上!”说着拉着安然上了楼。

刚一进屋,安然就大声的喊了句“干妈!”

“出去玩儿了,得好几天才回来呢。”马晓宇拉着安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让他坐在了床边儿之后马晓宇打开了衣柜,“把脏衣服换了,一会儿我给你洗洗。”马晓宇说着拿出一件衣服,他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安然,走回到他面前,“这是喝傻了吗?”马晓宇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帮安然脱下了脏衣服,他刚要伸手去拿干净衣服,安然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他,头紧紧的贴着马晓宇的身体,马晓宇的心脏用力的跳了一下,“安然,你别……”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什么都不做。”安然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像要哭了一样。

马晓宇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抱着,突然马晓宇感觉到安然的身体有些轻微的抽搐,他抬起了安然的头,看到他的脸上有眼泪,马晓宇愣住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安然流眼泪。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马晓宇焦急的问道。安然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你说话啊!别吓我行不行!我很担心你!你又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消失了,换了手机号,也不在家里住了,我到处找你!到处找你,你知道吗?不就是打个架吗,你至于吗?一下消失这么长时间。”马晓宇积压在心里的话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说好啦了不会离开我的吗?还他妈玩儿消失!耍帅呢!王八蛋!你他妈怎么不死在外头……”马晓宇刚说到这里,安然突然站起身,一下子吻住了马晓宇的嘴唇,马晓宇被安然的行为吓了一跳,他挣扎了几下,但是被安然的双臂死死的箍住动不了,没过一会儿马晓宇不再挣扎,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弥漫在卧室里,两个人倒在了床上,安然俯视着马晓宇。

“晓宇,我从来没强迫你做过什么,但是今儿……”

“哪儿那么多废话,机会就这一次,要不要你随便!”马晓宇打断了安然的话说道。

安然笑了一下,低下头轻啄了一下马晓宇的嘴唇,一下一下的挑逗着马晓宇的**,终于两个炙热的嘴唇啃咬在了一起,房间里春意盎然。

阳光照进房间,照在了马晓宇的脸上,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用手摸了一下旁边,空的!没有人。他一下坐起身,快速的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卫生间,厨房都没有看到。他走了!又一次消失了,马晓宇无精打采的回到房间,无力的坐在床上,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马晓宇站起身走到桌子前,桌子上躺着一张字条,他一把抓起来快速的看着。

“晓宇:

我又要消失了,不过这次的时间不会太长,我保证!等我回来再和你解释,我走了。还有,我会对你负责的,放心!记住我是个好人!”

马晓宇放下纸条,“王八蛋!安然你不回来试试!”他看到安然的换下的衣服,轻声说:“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说完他用力的握紧了安然的衣服。

深秋,今儿下了第一场秋雨,马晓宇坐在电视前一边儿吃着早饭,一边儿看着新闻,他看了一眼日历,距离安然消失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一阵风吹进了屋子,马晓宇打了个冷颤。

“今日本市破获了一起连环杀人案,经过警方的深入调查,多名嫌疑犯均为贩卖人体器官团伙成员。警方已经对该团伙成员进行了抓捕,其主要人员陈某因持有枪械拒捕被警方当场击毙,还有两名成员在逃……”马晓宇关上电视快速的把牛奶喝完。

“晓宇,多穿件儿衣服吧,外面挺凉的。”晓宇妈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道。

“没事儿妈,我不冷。”说着他拿起背包,“我走了啊,今儿晚上我有会,就不回来吃饭了。”

“啊?又不去了?你小姨说了这次这个姑娘长的不错,工作也很好。”晓宇妈妈说。

“下次!下次再约吧,我这也是工作,没办法的事儿。我走了啊,要迟到了!”马晓宇还没等妈妈再次开口变快速的出了门。

外面的雨下的不大,毛毛雨。马晓宇快步的走向大门口,刚一走出大门,他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很熟悉,于是他快速的寻找着,终于他在马路对面的大树下看到了他。“安然,你这个王八蛋!”马晓宇笑着在嘴里嘀咕着,他快步走了过去。

“我说话算数吧。是不是特想我?”安然一脸得意的看着马晓宇。

马晓宇突然觉得安然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安然穿了一身警服,“你!”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是个好人,我是个警察!”安然一脸认真的说道。

“哦……”马晓宇恍然大悟,“你是……”他简直不敢相信。

安然哈哈的笑了笑,说:“吓到你了吧?”两个人四目相对,“我是回来负责任的。我……”安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晓宇用力推了出去,然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晓宇被飞驰过的汽车撞起,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安然的第一反应是记住了车号,然后打了急救电话,他冲到马晓宇身边,马晓宇的眼睛微睁着,嘴角微微向上。

“晓宇,马晓宇,你别睡!你千万别睡啊!”安然大声的喊道。

“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好困……”马晓宇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

安然的车慢慢的开进医院,他从车里走了出来并走进了住院部。当他经过护士站的时候,一位护士叫住了他。

“怎么着姐姐。”安然嬉皮笑脸的说道。

“今天早上大夫查房,说是晓宇对光有点儿反应了。”护士说。

“真的!太好了!谢谢姐!”说完安然很开心的离开了。

“张姐,这个人怎么天天来啊?”另一个小护士好奇的问道。

“你刚来的还不认识他,他叫安然,住院的那个叫马晓宇。”

“马晓宇?就是那个植物人呗?”小护士想了想说。

“嗯,已经五年了,一天都不落。”护士有些感叹道。

“他们什么关系啊”小护士更好奇的问道。

“瞎打听什么!干活儿去!”护士催促道。

“好吧好吧,我干活儿去了。”说完小护士快步离开了护士站。

病房里,安然正在给马晓宇剃胡子。

“晓宇,你还没睡够啊?该醒醒了吧。”说完他在马晓宇的耳边轻轻的说:“我都守了五年的活寡了。你再不醒,我可要找别人了啊。”说完安然把剃须刀放在一边儿。他轻轻的握住马晓宇的手。这时马晓宇的手指头好像动了一下,安然愣了一下,他怕自己眼花,几秒后又动了一下。安然兴奋极了。他站起身,“他醒了,大夫,他醒了!”安然轻声的嘀咕着。

安然嘴角上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一下子冲出病房,一边儿喊着“他醒了,大夫!他醒了!”一边儿跑向医生办公室,脚步声和叫喊声渐渐的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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