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摇了摇头,与雄虫保持着安全距离:“不,我不知道什么是天使。我是一只【皓羽】,阁下。”
“什么是【皓羽】?”
宫白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您没听说过我的族群吗?”
“你的雌父没有教育您要远离【皓羽】吗?”
雌父是什么东西?
宫白白一边思考着一边回应,眼前洁净的病房还让他有些精神恍惚。
“没听说过。”
伊恩的眼神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有些犹豫要不要给这位雄虫解释自己的能力,也许解释后雄虫就会换一副嘴脸。
毕竟没有虫会愿意和一只可能会操控自己的虫共处一室。
还没等他解释,眼前突然一阵模糊。
刚才在门外还能适应的信息素,进到房间里,伊恩才感觉自己的判断是那么的错误。
浓烈的雄虫信息素漫无目的在房间里游荡,已经严重干扰了一只雌虫正常的脑部判断和基本的生理机能。只是在房间呆了一会儿,伊恩就有些受不了了。
“阁下,可以先把信息素收一收吗?”
伊恩又离病床远了几步,整只虫都贴到了墙壁上,借着墙壁的支撑,才勉强站稳了有些发软的身子。
“什么信息素?”
宫白白瞪着无知的双目,身上喷发着汹涌的信息素,把伊恩团团围绕,他却一脸无辜的仿佛什么都没做一样。
虽然适度的信息素可以暂时安抚雌虫的精神海,可是只有深度的标记才能真正解决问题。太过汹涌的信息素只能起到过度点火的作用,反而会让雌虫更加难受。
在这种浓度的信息素霸凌下,伊恩赶紧打开了病房里的循环系统。他不敢叫别的医疗虫过来,军舰上的都是雌虫,他不能保证别的虫能有和他一样的忍耐力。
宫白白能看出这位浑身洁白的漂亮人类状态十分不对。看起来…像被折磨的很惨的模样,眼角都有些发红了,银白色睫毛扑闪扑闪,像一个精致的人偶。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精致的人。
不管怎么样,宫白白能从之前的对话里大概明白,应该是自己让眼前的人这么不舒服。
他有些内疚,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可是眼前脸色潮红,缓慢蜷缩的人却让他看得十分揪心。
都这么不舒服了,还坐在那种小角落,多辛苦啊。
伊恩已经顺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轻声的喘息着。
“你不舒服的话,就来床上躺着。”
宫白白麻利的翻身下了床,他其实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身体不适,身上之前因为颠簸造成的皮外伤一觉醒来就自动消失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什么信息素怎么收,但是他知道病人不应该坐在地上。
把眼前的人放到床上是他力所能及的事。
宫白白靠近那团折叠后缩小的人影,顶灯的光晕照下来的影子轻而易举就罩住了角落的人,他蹲下双手强硬的掰开了试图抵抗的手,轻轻一捞就把蜷缩的病人抓到了怀里。
宫白白掂量着怀里的人,心里还盘算着这么大块的男人竟然不是很重。脚上稳稳当当的把生病的人放到了自己的病床上,还贴心的盖好了被子,掩好了被角。
这下应该好多了。
病床。
是整个房间里信息素最浓烈的地方。。。
恶劣的信息素仿佛像是捕捉到猎物的凶兽,在伊恩被轻轻的放进床中央后,兴奋的在周围起舞,把伊恩裹的密不透风。
每一丝缝隙里都是雄虫的味道,脑域里的精神海早就因为常年的压抑不满已久,现在,它们就像闻到蜜的蜂一般在伊恩的脑域里横冲直撞。
伊恩痛苦的咬着牙,勉强维持着自己的清醒,手上无力的揪起了拳头边的枕头。
宫白白刚想看看能不能找个工具削水果,毕竟自己床头确实放了一些没见过的水果,他还挺好奇的。
扭头想问问刀在哪,就看到了眼泪汪汪,浑身红的像煮熟的虾米一样弯曲,看起来病的更重的皓羽。
“你怎么哭了?是病的很难受吗?”
宫白白紧张了,他也顾不上什么水果。把手放在了【皓羽】的额头上,果然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
“你发烧了。”
宫白白下了定论。
他的心情很复杂,他还没见过有人发烧这么可怜的模样。
看来这个人的体质不是很好。
“怎么叫刚才的医生进来,你得赶紧打一针退烧药。”
宫白白轻轻的拍了拍伊恩的手,想帮忙叫医生。
伊恩浑身一抖。
他确实要打一针了,不过不是退烧药,是抑制剂。
伊恩费劲的躲开宫白白还准备触碰自己的手。军雌的身体素质让他即使是精神力崩溃到了临界点还能挣扎着爬起来。他捂住自己的口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头也不回的撞开了关的不严实的房门。
小狗似的信息素跟到了病房门口,不死心的在门边徘徊着。
“您在这待着,千万别出门。”
即使状态不对,负责任的皓羽还是喘着气留下了嘱咐。他关上了那扇病房门,确认自己把汹涌的雄虫信息素和呆愣的雄虫都隔绝了起来,才踉跄的离开了病房。
伊恩刚走没多久,一群带着防护面具的人就走了进来。
宫白白看不到那些面具背后的脸。
他有些慌了神。
这个病房里是有瘟疫吗?怎么一个个都穿得这么严实。
“阁下,听说您不知道如何控制信息素。”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阁下。”
面具人站在床边,一些人在和自己说话,一些人站一旁检查着仪器上的各种数据,并且还在一块虚空中漂浮的光屏上记录着看不懂的文字。
他明明没看到这个人动笔,可是眼前的光屏却随着面具人看数据的动作,有节奏的打着字。
这是意念打的字。
宫白白现在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不在地球,也不在天堂。
天堂怎么可能还需要高科技,而且,天堂也不会有人会生病。
那么今天自己所看到的所有人应该都不是人类。
宫白白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双翅膀,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那岂不是,他成异类了。
“阁下,您还记得自己从哪里来吗。”
宫白白瞄了一眼那随着面具人转向自己后停顿记录的光屏,这一幕看起来就像在审讯犯人。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我不记得了。”
“您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宫白白。”
两个面具人面对面了一下,看起来在交流信息。
“这个名字很特别,目前查询不到【烛星噬元】里这个名字的记录。初步判定您应该是从别的领地过来的雄虫。”
“【烛星噬元】?”
宫白白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
“您连这个都忘了吗?”
“【烛星噬元】是由【噬源】族统治的领地,您现在已经进入了亚哈陛下的统治范围。”
又是一个自己从未听到过的名词。
他得赶紧找到他的同伴。
之前的故作淡定缓慢退散,慢半拍的慌乱终于找上了宫白白。
听起来,他现在在这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眼里应该叫做雄虫。
虫。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可以让我为您做一个全身检测吗,毕竟我们还不清楚您的身体状态。”
宫白白有些犹豫,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被检测出来是一个异类。
但是看到这群武装的严严实实的人,再想到那些见到的高科技手段,宫白白觉得,自己反抗的结果只会是被迫和主动的差别。
于是点了点头,浑身僵硬的看着这群怪人小心翼翼的抽了一点血,又配合的根据要求经过了一台台设备的检验。
“结果大概明天可以出,阁下可以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信息素的问题,等到了主星会安排别的雄虫来帮您处理。”
还有别的雄虫!
宫白白不禁幻想,里面会不会有和自己一样的人类。不过他对这个猜测没有太大的期待,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还是太多未知了。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或者是马戏团里别的人,随便谁在都好。
他是团里年纪最小的成员,已经习惯了只要跟着大部队做事就好了。
现在的情况,似乎是只能靠自己了。
不知道,那个【皓羽】还会不会来。都病重了,还来看他,真是个好【皓羽】。
宫白白觉得自己应该能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
— — —
军舰上将的专属房间里,冰冷的高能源物质镶嵌而成的冰凉地面散乱的摆放着几个针管。
这已经是空掉的第三根抑制剂。
雌虫一天内最多只能打三根抑制剂,再多就会影响精神海的磁场,造成精神海崩溃。
伊恩原本扣的一丝不苟的领口早就为了方便注射抑制剂而被他粗鲁的扯开。
沉重的呼吸在空荡的房间里听得很清晰,他的房间实在太空。
不过这也好,越空的房间就越冰冷,现在他躺在地上,可以感觉到周围能源板凝造出的丝丝冷气。
以往他只觉得舒适的气温,现在却感觉太热了。
也许,他真的该找一个雄虫了。
伊恩的精神海已经压抑到了极限,长期的军事任务和过度的使用能力已经让他的脑域变得一团糟。
无法逃避的命运压在伊恩身上,让他无力的捶打着冰凉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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