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梯角,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年轻的少将大人。
艾德莱尔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年轻的雄虫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一下下的点在楼梯扶手上,似乎在宣告他的耐心逐渐消耗殆尽。
岑飞白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他冷笑一声说道:“艾德莱尔,我希望你最好能识相一些。还是说你非要逼我用些别的手段逼迫你?比如娶两只你的士兵回来?”
岑飞白看过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眼前的军雌的死穴在哪。可原主似乎一直没发现可以用这个威胁他。
唔,比起那只废物虫,他好像更要恶劣呢。岑飞白漫不经心的想。
果不其然,坐着的艾德莱尔一听见这话,浑身僵硬起来,漂亮的手死死的握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
下一刻,他僵硬的起身,像是战场上落败的俘虏,散家之犬一样的跟上了岑飞白的脚步。
......这只该死的雄虫,真是卑鄙到了极点。艾德莱尔想。
艾德莱尔阴沉沉的眼神直望着岑飞白的后背,那过于强烈的视线,让岑飞白这样久坐谈判桌的人都没办法忽视。
岑飞白转过头时,艾德莱尔瞬间变脸,又成了那副冷若冰霜的假样子。
似乎他生来就没有什么表情,不会爱,也不会恨,不会喜悦,也不会不满。
演技也太差了。岑飞白在心里这样点评。
“你真是太让我惊喜了,少将大人。”岑飞白意味深长的说道。
艾德莱尔没有说话。
两人上了楼,到了宽敞又豪华的雄虫主卧。
说来好笑,这家里的东西几乎全是用艾德莱尔的财产购置的。
但作为一只吸血虫却享受着最好的待遇,而艾德莱尔却要耻辱的住进一间杂物间。甚至经常吃不饱饭。
倒也不是原主刻薄到了连饭都不让吃的程度,而是饭桌上总有嘴碎的雌虫,让他忍无可忍,往往只吃到一半就离场。
这也是岑飞白叫虫上来的原因。
这家伙恐怕太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艾德莱尔不情不愿的跟着上来了,表面上还要装作顺从的模样。
他不禁想这只该死的雄虫又要玩什么把戏?
今天是想拿鞭子抽他?还是将他绑起来倒挂一天?又或者蒙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呼吸?
艾德莱尔一想起这些该死的手段,漂亮的蓝眼睛里不由得闪过一抹厌恶。
“坐。”岑飞白指着桌子旁的一张椅子。
艾德莱尔坐了下去。
他大概真是一名好的领袖,宁愿自己在这忍受被羞辱的痛苦,也不想他军营里的其他雌虫摊上这只恶心的雄虫。
岑飞白看着他只觉得好笑,他顺着记忆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大堆吃的。
雄虫和雌虫的食物是不一样的。大多数的雌虫都只能吃营养液,而雄虫则可以享受各种各样的食物。
岑飞白从柜子里拿出各种奇形怪状的食物来,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些都是很珍贵的食物。
岑飞白看了一眼那些食物,嘴角一抽,心想这种东西真的会好吃吗?
他没有多想下去,将食物一股脑的全放在桌上,随后慢吞吞的坐在了艾德莱尔的旁边,色胆包天的摸上他放在腿上的小手。
“吃吧。”
艾德莱尔并没有领这份情,他漂亮的蓝眼睛一下子变得深不可测,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看着岑飞白。
——他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哪怕眼前的虫再凶狠残暴,但无论如何,这只虫是他的雄主。
少将不费吹灰之力就挥开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无事献殷勤。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这里面恐怕又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非是迷情剂,又或者让他动弹不得的药。
雄虫总是这些手段,看也看的生厌了。、
但眼前这只雄虫,比那些垃圾更要恶劣。
因此艾德莱尔不敢掉以轻心。
“雄主,往里面放了什么?”他直言不讳地问道。
就算知道里面放了东西,哪怕是吃了就立刻毙命的毒药,可他有拒绝的权利吗?
哪怕是毒药,他也只能引颈受戮。
左右这东西,他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问这一句也是多此一举。不是吗?”岑飞白讽刺一笑,艾德莱尔面色不变,放在腿上的双手却已紧握成拳。
艾德莱尔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似得。
片刻后,他舒了一口气,又睁开眼,伸出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拿起桌上的食物,就要往嘴里送。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那张英俊的脸还是那么冷酷,仿佛生死不能叫他动容。
只是还不等那奇形怪状的东西送进他口中,一只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一下子凑了上来,在那食物上咬了一口。
艾德莱尔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雄虫。
他漂亮的蓝眼睛里满是疑惑。
完全不能理解雄虫这近乎自杀的举动。
少将放下食物,‘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急以至于牵倒了椅子。
“雄主,我送您去医院。”艾德莱尔说道,立刻就要将虫抱起来。
眼前的雄虫在食物进口那一瞬间,脸色顿时扭曲起来,一脸的痛色。
尽管如此,雄虫还是强忍痛苦,用微弱的力道推他,低声说道:“不用。”
艾德莱尔不明白这家伙又在搞什么把戏。
虐待别人还不过瘾?
现在还玩起自虐了?
屋子里只有他和岑飞白两只虫。这要是让别的虫看见,可就说不清了。
难道这家伙是想给自己下毒再栽赃嫁祸给他,把他送去军事法庭?
自以为猜到了岑飞白想法的艾德莱尔脸色一沉。
可他实在不明白......如果岑飞白想,何必要这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把他送去,军事法庭也会直接按照雄虫的意愿来宣判。
毕竟他之前打了他一拳。
另一边的岑飞白把食物吐了出来,苦着一张脸,仿佛刚从鬼门关回来一样。
草他妈的。
这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吃。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东西估计不会太好吃,但没想到竟然这么难吃。
岑飞白刚活过来没多久,差点就又挂了。
岑飞白一脸虚弱的趴在桌子上,指了指地上的椅子,冷着脸的艾德莱尔会意,将椅子扶了起来。
他就那么直直地站着,仿佛不管什么样的伤害都不能叫他弯腰。
岑飞白
往嘴里灌了两口水,才虚弱地说道:“没毒。”
他指了指桌上奇形怪状的食物,再次强调道:“什么都没加。”
他只是为了强调这里面的东西没毒!不过自己以身犯险之后岑飞白不确定了。
能难吃成这种令人发指的模样,说不定真的有毒......
艾德莱尔嘴角一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虽然没什么波动,却仿佛在问:那你吐什么?
“......味道太差。”岑飞白面上挂不住,转过头去,恨恨地说道。
艾德莱尔垂眸,又坐下了。
他实在不明白岑飞白今天到底抽什么风了。
为了让他吃两口下了药的食物竟然这么大费周章。
他明知道,哪怕是有毒,岑飞白让他吃,他也不能拒绝。
艾德莱尔面无表情的伸手拿起一个食物往嘴里塞,机械的咀嚼着。
对他而言许久未曾吃到的高级食物的滋味在口腔中绽放。
他蹙眉,有些迟疑地看向了岑飞白。
这不是挺好的吗?难道雄虫的口味已经挑剔到这个程度了?他忍不住看向雄虫。
后者似乎恢复良好的模样,痛苦的神色一点点的从他脸上消退。
仿佛这里面真的没加什么东西,起码那东西对雄虫不会有危害。
雄虫太过于珍贵了。
许多东西都只是针对雌虫专门研发的。哪怕是在战场上,帝国的雌虫也不会对雄虫下手。
艾德莱尔飞快的吃着,三两下就消灭干净了那一桌子的食物。
这些对于雄虫而言三五天的口粮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顿饱饭而已。
这药效似乎发挥的太慢了。
他除了饱腹感以外,没有任何感觉。
岑飞白目瞪口呆的看着艾德莱尔风卷残云一般,把一桌子的难吃东西都干掉了,不由得诧异。
......这只虫以前到底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好吃?”岑飞白问道。
对于食物,即便是最讨厌的人施舍的。艾德莱尔也说不出刻薄的假话。
“味道不错。”艾德莱尔说道。
这一桌子的东西似乎真的只是寻常的食物,没有加什么东西。
艾德莱尔只归结为岑飞白偶尔良心发作了。
......又或者,今天晚上会有什么极其消耗体力的该死的玩法了。
艾德莱尔握紧了拳头。
......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都如想象的一般。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里照了进来,将半个书房都映的金碧辉煌起来。一册册大开本的精壮的华丽书籍安静的陈列在书架上,书架上甚至微微落了灰。
岑飞白坐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颇有些新奇的捣鼓着属于原主的通讯仪器。
虫族世界的科技发展比地球人类科技发展要快太多了。
“真有意思。”玩着通讯录的雄虫忽然笑起来。
岑飞白本身就是从事电子科技研发的,看见这些兴奋再正常不过了。
“......”被晾在一边干坐了足有两个小时的少将嘴抿成一条直线。
眼看着岑飞白对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通讯录,俨然有越陷越深的架势,艾德莱尔微微蹙眉,不得不出声打断,“雄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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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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