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安，”裴鰯璟坐在身后的马车里，探出头，对面前被押的人唤了一声，“与我说说话罢。”
要一个快死的人和一个悠闲自在的人唠嗑吗？初巧安还真的是有这个精神，眉眼弯弯，语气也轻盈：“我有点怕了阿璟，要是……”
一句未曾落尾，不远处传来马儿嘶吼，马蹄震震，一白衣男子带领着数十人将这包围，不一会的功夫，侍卫被收买，将他们放了。
初巧安懵懵的。
裴鰯璟还是淡淡的。
这事前早就安排好了，白衣男子名为安梓，是欠过裴鰯璟一命的人。
如今来还命了罢。
安梓下了马：“裴公子可还好？”
“好。”裴鰯璟下马车，快步来到初巧安的身旁，解开他手铐，满眼心疼。
“巧安疼不疼？”裴鰯璟询问。
初巧安还在为这个白飘飘的男人感到警惕时，被裴鰯璟这么一安抚，瞬间放松：“您放心罢，我已经长大了，也耐疼了。”
按照裴鰯璟的计划，初巧安被祭天之后，就等于自己也搭进去，死也不会回那深宫。
在边境祥和的小村落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为初巧安和自己谋生路。
一日复一日。
外头的消息传着新皇帝的流言蜚语，说是自从新帝接任后，那日子更苦，毫无民生可聊。裴鰯璟看着当下情况，同一村的百姓都出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
要不是有村民帮衬，早就饿死野路中。
在这期间，裴鰯璟并没有闲着，与安梓一同带领村民迁移居住的地方，离那羽都越远越好。
“真的要走？”初巧安停下了收拾行囊的动作。
裴鰯璟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布包裹，温和的笑了笑：“如今的形势，恐怕裴国要灭了，早点远离早点好。”
“可您的愿望……”
“不重要了，”裴鰯璟失望这摇摇头，“我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废人，愿望也只能臆想罢。”
初巧安听了，心里头也是不舒服的，他才发现裴鰯璟变了很多，被众多事磨平了棱角，好似断了所有恩情义气，陌生的让初巧安忧心忡忡。
“您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的。”初巧安小小声呢喃。
待启程的那日，下了大雨。
裴鰯璟撑着油纸伞，视线不断向远处眺望，他在看迟迟未归的初巧安，耽误了好些时辰，只能让安梓带着村民百姓先行一步。
等来的却是一众人马，举着圣旨，声称皇帝有令，将此处踏平，活捉裴鰯璟。
“……。”裴鰯璟不语，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他等不到初巧安可是很担心的。
“还请裴皇子跟我走们走吧。”马上奉命行事的侍卫放缓语气。
他抬了眼，看着马上人，脸生的很，不知裴迟何时又换了一批侍卫，在时间一点点流逝下，实在是等不到初巧安，裴鰯璟只好跟着他们一同离开。
在名贵宽敞的马车内，裴鰯璟扫视了一下四周，这就是裴迟的活捉么？
四周安静的不行，只有赶路的微躁声，车轮子碾压着青石路，马蹄轻悠踩在上头，发出清脆的响声，马车四周的侍卫们行走时衣服时不时摩擦着腰间剑鞘。
裴鰯璟服气了，不知裴迟到底想闹哪一出，知道自己没死居然是要活捉自个，还有那个初巧安也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不让人省心。
不过待裴鰯璟下了马车，侍卫们去说让他独自一人去殿内。
他满脑子疑惑，却不得不服从裴迟的狗屁命令。
一路上都怪异的安静，他没打伞，蒙蒙细雨迷了自己的视线，还未曾踏入殿内，就嗅到随风飘来的血腥气，冲鼻，让人胃里一阵阵翻滚。
“……咳。”裴鰯璟抬袖捂了口鼻，最终还是在殿门停了下来。
殿内……一片漆黑，几乎看不清里头有几个人，只能靠记忆依稀分辨出路在哪。
裴鰯璟看了两三眼，抬脚跨了进去。行走的过程走，脚下时不时踢到一些笨重毛茸茸的球体，越往深处去，令人作恶的血气更为深重。
“陛下？”裴鰯璟不得不出声。
“嗯？”
有人在回应，不过声音并不是裴迟的，反而听着清澈很有少年气，带着喜悦，耳熟能详，仿佛……初巧安在低笑。
“您在哪，为何不让婢女点火烛？”裴鰯璟询问，又向有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这呀。”那人故意压低了声音。
裴鰯璟不耐烦，反正这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就光明正大的板着脸。
“您似乎不开心。”
那人又出了声，这声音竟然在裴鰯璟的身后传来，何时跑到身后的，给裴鰯璟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脚下又踩到个软乎乎的玩意儿，踉跄要倒。
“小心点儿。”
不知何时，被那人紧抓着手腕，重新找回了重心。
“是臣莽撞了，多谢陛下……，”裴鰯璟突然思绪短路，方才听到面前人可是用您称呼自己的，“巧安？”
“哈哈。”那人忍俊不禁，又抬手轻轻揽住了裴鰯璟的腰身。
裴鰯璟这才明白，抱着自己的人便是初巧安。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在这里？”初巧安轻笑，重复他的话，在黑夜里，没了君臣枷锁，初巧安可是笑的很忘形。
“您可要小心点，莫把脚下人头踩烂了，我可不敢保证，踩烂之后会喷出些什么恶心的脏东西。”初巧安提醒着。
被提醒的他，呼吸微微顿了顿，原来方才的地上都是些……人头。
他只感觉浑身难受，想吐，紧紧的抓住初巧安的手臂，将巧安衣裳都抓皱了。
“巧安，你是不是一直有事瞒着我？”裴鰯璟问着。
“没有。”初巧安慢悠悠回答着，察觉到怀里人一动一动，知道他嫌弃着殿内肮脏，微俯下身，小臂按着他大腿，与自己靠近，将人抱起。
“我向您发誓。”初巧安稳步向前。
“那究竟发生了何事？巧安你与我讲清楚！”裴鰯璟追问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这么被轻松抱走。
“这事啊，您最清楚不过了，好好想想？”初巧安轻声回。
大大滴反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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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孽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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