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一周,杜鸻都在用那个香囊,他也连着一周没再做过那些费神的梦,就连之前医生给他开的谷维素也没有再吃了。
“你最近气色好了很多啊。”严潘路过杜鸻身边的时候说,“是不是跟上次那个288有关?”
杜鸻“啧”了一声,“没有。你活儿干完了?这么闲?”
之前杜鸻让出去的那几个大客户里面,有一个就正好分给了严潘。这段时间严潘忙得不行,没少吐槽他。
严潘果然黑脸了,“我知道了,你这是卸掉了包袱了,开始轻松了是吧?难怪我说你最近的气色这么好呢。果然是闲气养人啊。”
杜鸻笑了一下,没搭腔。
这当然和他闲不闲的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得益于那个云大师的那个香包。虽然他真的很不愿意承认,但那个香包也确实是真的有用。
马组长匆忙地拿着包和资料离开了办公室,路过杜鸻身边的时候还瞪了杜鸻一眼。
杜鸻:“?”
小徒弟看见马组长走远了才说:“师父你不知道,最近马组长可忙了,好像是阳总那边有什么新的项目吧,马组长为了谈下这个项目,每天都往外跑,估计就是被阳总折腾的。”
严潘说:“哎,那也是咱们组长的福报啊,是吧?毕竟阳总那么大个客户呢,这要是把人拿下了得拿到多少的提成啊?杜鸻啊,你就甘心看着阳总这么大个客户给他了?”
杜鸻瞥他,“那这个客户给你你要不要?”
“那我是不要的。”严潘打开手机游戏,“我这人呢不求上进,阳总这种大客户不是我能接触的。算了算了。”
他们刚聊完,阳总就发来了消息。
【阳总:老弟啊,听说你真的退居二线了?难怪我说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总见不到你呢。还是得说啊,咱们合作那么多年,有些东西还是只有你最懂我。这样,老哥也体谅你,以后呢乱七八糟的事儿不要你做了,有小马帮忙跑就行。这样,明天你来我会所一趟,我给你个新项目。】
杜鸻头疼。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阳总的邀请,并且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及他们公司的规定。
阳总像是没看明白他的拒绝似地,开始装疯卖傻。
【阳总:行,那没事儿,你多考虑几天,反正这个项目不急,我等你的消息。】
刚把阳总的对话框叉掉,孙勇的对话框就顶了上来。
【孙勇:杜鸻,上次聚会你没来,我都忘了你这个人不喜欢热闹。这样吧,明天周末,你应该没事儿吧?咱们今晚找个地方喝两杯?我保证这次绝对没有别人。】
杜鸻拧眉,这人怎么这么烦?
【孙勇:杜鸻,不瞒你说。我呢,是比大家出来得早,但是现在也不好混啊,现在这个社会谁不看学历呢,是吧?我也难,真的,你帮帮我,我绝对不亏待你。以前咱们虽然没有太深的交集,但也不算是仇人吧?我跟何方那天喝得都挺愉快的。】
何方那天做了孙勇的说客,但非得往前推的话,这两人以前就是被欺负方和欺负方的关系。
孙勇早在学校那会儿不仅爱闹腾,也没少欺负人,何方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那天何方来当说客的时候,杜鸻才压根没听。
看这样子,阳总对孙勇来说还真的挺重要的。
可他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杜鸻随便找了个借口回绝后,下班前就提前找了个理由溜了。
他回自己的出租屋里拿了香包后再回的家,正好这周说好了要陪爸妈吃饭。
林桂女士做了一桌的菜,也提到了他的精神状态,“最近状态好像好多了啊,是不是给你调工作了?还是交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没有,我把几个客户转出去了,退居二线了,轻松一点。”杜鸻补充道,“没有女朋友,您别老说这个事儿。”
林桂女士:“你也老大不小了,阿鸻啊,爸妈呢也不是说非得催你,但是你自己也得有点儿动静啊,是不是?爸妈老了,还能陪你几年?你要是自己主动一点,爸妈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你妈说得没错。”杜俊朗先生也接了话头,“你说你怎么越长大越沉闷了呢?以前初中那会儿你还给班上的女同学写过情书,不过那会儿你年纪小,情书还没送出去就被你妈先发现收缴了。但你不死心,又写了好几封,虽然都没送出去,可你小子从那时候开始可是挺会讲情话的啊。而且你妈把你生得这么帅,是吧,长得像我,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找个媳妇儿呢?”
“嗯嗯嗯。”杜鸻埋头吃饭,他一向都把他爸妈唠叨的话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会去思考也不会去记,说过什么他就当听听。
接着他就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爸你刚说什么?什么情书?”
杜俊朗先生放下筷子,“这么有记忆点的事儿你忘啦?你这孩子。哎哟,看来你当初也没有多喜欢那个女孩子嘛,连给人家写过情书都不记得。”
“……”杜鸻脸上震惊,心里茫然。
不是,他真干过这种事儿?
不能够!
他绝对没有写情书这种爱好,从小到大他也没有喜欢过谁,这点他非常肯定和清楚。他但凡是个情绪这么丰富的,从初中开始就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了的,还能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半点恋爱经验么?
那不可能。
“我没写过情书。”杜鸻坚定道。
林桂女士说:“怎么没有?我都给你收得好好的!”
杜鸻:“我不信。”
“你不信?等吃饱饭我找给你看。”林桂女士也倔起来了。
吃饭完,林桂女士从楼梯下面的小空间里翻出几个塑料收纳箱,“这里面都是你小时候的东西,有我收缴的,有别人送给你的。我记得应该在这个箱子。”
林桂女士的记性确实不错,没多会儿就从巷子里翻出了几个颇有直男审美风范的信封递给杜鸻,“你自己看,是不是你的笔记?”
杜鸻半信半疑地接过信封,小心地拆开,把里面的信拿出来。
林桂和杜俊朗伸头想看,杜鸻赶紧把信挡住。
他眼睛微眯了一下,短暂地恍惚了一瞬,觉得他的这个动作有点熟悉,好像曾经做过似的。
他靠在楼梯扶手上看信。
开篇的名字他就没有印象。
张悦佳是谁?
他只记得他初中的时候有个女同学叫张悦,但不是张悦佳。
当年他还因为把“张悦”错写成“张越”,差点害得人家报名没报成功。这事儿太让人印象深刻了,所以他一直记到现在。
告白信里的字体是他熟悉的字体,但是行文风格完全跟他本人的风格无关。
“妈,这你哪儿收来的?不是我写的。这张悦佳我都不认识。”
林桂一听,看了丈夫一眼,“怎么能不认识呢?我都有印象。老杜你说是吧?这姑娘以前不是来咱们家给杜鸻过过生日的么?那会儿大家一块来的,杜鸻请了好几个班上关系好的同学。哦对,还有孙勇,孙勇那孩子之前还和咱们是邻居呢,还有何方那孩子,何方不是你那同事的孩子么?当时都和杜鸻在小区院子里玩。”
杜俊朗思索了一下,“是啊,是有这么回事。好像听说前阵子孙勇回来了。”
林桂惊讶道:“回来啦?他们家不是早就从小区里搬走了吗?”
“是啊,但房子一直没租出去。说是这边清净,回来住一段时间。”
“这孩子啊,不忘本。”
杜鸻听得云里雾里。
他怎么觉得他爸妈说的每个字拆开来他都听得懂,但是一连起来就完全对不上了呢?
张悦佳他不认识,孙勇和何方这两个人的名字倒是没错,但是这孙勇什么时候是他们家邻居了?何方又什么时候跟他在一个院子里玩过了?他记得是上了初中后才认识的这两个人。
现在听他爸妈的意思,他们家和孙勇、何方两家认识挺久了?
杜鸻问:“听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跟孙勇和何方的爸妈都熟啊?”
杜俊朗“哎哟”了一声,“你小时候还去你何叔家拜过年,你忘了?以前你很喜欢跟何方一起玩,也不记得了?”
杜鸻:“……”
林桂把手里的信拿过来,奇怪道:“怎么了儿子?刚还说你气色好呢,怎么年纪轻轻的记性差成这样?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记得了,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也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他们两个,我只是不记得你们和他们的爸妈也那么熟。”杜鸻脑子乱糟糟的,剩下的东西他也懒得看了,“我去洗澡了,困,先上去睡了。”
林桂女士在后面喊:“这才几点?这么早就睡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多陪我们聊聊天啊?”
杜鸻摆手,“明天好吧,今天真累了。”
林桂女士还想再说什么,被杜俊朗先生拉住了。
“行了,上一个星期班儿了,让他休息休息,明天周末,有什么明天再说。”
林桂女士没忍住嘀咕,“不是,你没发现他不对劲吗?刚才他对以前的事情表现得好像好陌生一样。你说他不会累出什么毛病来了吧?之前发烧那次也是,都烧成那样了一开始还不乐意去医院,还是我强压着去的,中途接了电话还想直接走,吊针都没打完。”
“明天再说明天再说。”杜俊朗先生继续当和事老。
杜鸻洗完澡后回了自己的小阁楼,他把香包放到枕头底下,躺上去开始复盘他爸妈今晚说的话。
复盘完,他还是对那些事儿没有太深的印象。
他从角落里把之前整理的相册翻出来,里面有他们的毕业照。
他找到初中的那张,先挨个对了一遍人脸,发现自己都熟,只是记不清有些人的名字之外,没什么毛病。
他把照片反过来,再挨个对名字。
记忆从张悦佳那儿开始乱的。
在他的脑子里,有着那张脸的人叫张悦,可背后名单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张悦佳”。
那张悦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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