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没有?”
“没有,明明看见他跳下来的,能跑到哪里去?”
“草丛再搜搜,来几个人跟我去一楼病房搜查。”
……
风单翔背靠着墙面,两只耳朵高高竖起,偷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听到有人要来,情急之下踢了两脚地上趴着的池昭阳,“有人来了,你快起来。”
池昭阳满脸的汗水,眼里还含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咬紧牙关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被风单翔一把揽住半边身拖走了。
“淦,这么大一个住院部怎么连个能躲的地方都没有,早知道就建议他们建一个紧急逃生通道,现在要怎么整啊!”
风单翔拖着无力的人,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一望到底的走廊乱窜,嘴里嘀嘀咕咕一堆废话。
实在没有躲藏的地方,走廊干净的反光。
风单翔被逼无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拧开了身边的病房门,心里暗暗祈祷:没有人、没有人……
门没有完全打开,门角就被凌乱的衣服阻隔了下。
但只有一条门缝,风单翔也看见了门内一男一女激烈的战斗。
他整个人呆滞了下,一眼望去,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好小,这么一刺激,这男的不会更不行吧。
呆滞过后,风单翔下意识后退,慌乱中还踩了池昭阳的一脚。
他唰得一下关上门,阻隔了门后男人的气急败坏。
阿弥陀佛,这两人干这档子事连个门都不锁。
风单翔心里默默吐槽了句,不再停留,转身拧开了对面病房的门。
一开门,正常的病房设置,病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老人,病床旁是陪护着老人的家人。
正常温馨的病床孝子图,如果忽略孝子正准备拔管的手的话。
开门声惊动了孝子和老人,两人皆反应激烈,孝子面色凶狠转过头,老人吚吚呜呜在床上呼救。
风单翔条件反射关上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拧开了下一个病房门。
来不及观察这间病房的情况,风单翔拖着人闯了进去,反手利落关门。
在他关门的一瞬间,门外气急败坏的男人和怒容满面的孝子追了出来,开始挨个敲病房的门。
“咚咚咚……有人吗?”
风单翔感受到身后门板的振动,露出了一个苦笑,他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时,一个长相阴柔、长发飘飘的男人从病房卫生间走出来。
长发男将风单翔两人推到一旁,打开了病房门,声音狠毒气场全开,“有事?”
门外的孝子结巴了一下,“问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两个男人,一个猥琐男背着很大的越野包,一个无力瘫在他身上。”
“没有。”长发男说完就把门关上了,完全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
可正是他这个架势唬住了门外的人,他们接着去了下一个病房。
风单翔松了口气,看向长发男,但人家压根没理他们,径直走回卫生间。
风单翔松下的一口气又一次提起来了,想起自己魔鬼般的运气,好像不能开心的太早。
“嗯哼……”不知道什么时候池昭阳从半趴在风单翔身上变成了半抱住他,头埋在他颈脖处哼哼唧唧。
犹如一头控制不住的野兽,急迫想要撕咬下什么。
狭小的空间里,奇异的信息素延展缠绕,密密麻麻困住一无所知的风单翔。
“你哼哼个啥,打起精神,我们还没到安全的地方呢。”
风单翔拍了他两下宽阔的肩膀。
池昭阳抬眼看怀中的人,血丝从眼角伸向浅茶色的眸子,绚丽又危险。
“好了好了,你想哼就哼吧,我不说你,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风单翔一看到这双眼睛,心里的火就会被浇灭。
不论多么烦躁不安都会被抚平。
“风单翔?”疑问声从卫生间门口传来。
循声望去,一个娇弱的女人靠在长发男怀中,惊喜地看着他。
风单翔迷茫看着对面的女人,在他记忆里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我叫许咩咩,一个月前你帮过我。”
许咩咩温柔笑着,柔声细语介绍着自己,又介绍了一下长发男。
“他叫原沐,是我男朋友。”
风单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大脑要炸开了,只能干巴巴介绍着自己和身旁的人。
“我叫风单翔,他是池昭阳,我朋友。”
在这短短几秒里,池昭阳和原沐对上了视线,人没有动,信息素先碰撞到了一起。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信息素在病房里肆虐,争抢着各自的地盘。
“沐沐,怎么了?”许咩咩闻到些端倪,揪住男人的衣摆摇了摇。
原沐低头看着自己怀中人,声音都降了好几个度,阴柔的面孔吹过一阵春风,柔和成冬日的暖阳。
“他朋友在释放信息素,很无礼。”
风单翔没有吃下信息素捕捉丸,自然什么都没有闻到,听到这句话后背冒出冷汗。
“我朋友突然来了易感期,请问你有抑制剂吗?”
风单翔礼貌问着原沐,看起来焦急却不太过分,但风单翔心里知道,这是假话。
Alpha易感期一个月一次,之前刚来过的池昭阳这次应该不是,如果是就证明池昭阳有问题,也不知道是啥毛病。
许咩咩用拜托的眼神注视着原沐,希望他能答应。
“有。”原沐无法拒绝自家女朋友这个眼神,在病床旁的柜子里找到一个注射器和抑制剂扔给对面两人。
风单翔回抱面前这个人,手里拿着这两样东西不知所措,“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来。”
池昭阳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人却不肯从人家身上起来,还凑到风单翔耳旁说话。
“我口袋里有特制的药剂,能帮我拿一下吗?”
虽然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风单翔就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缠住了心脏。
他恍恍惚惚将手伸进了对面人的口袋,即使动作迅速,但闯进陌生领域的不适与兴奋轰炸着大脑。
池昭阳盯着眼前的耳垂,舔了下自己的尖牙,喉结滚动,火热的**烧灼着心尖。
口袋里伸进一只狭长的手,纵然目标明确直探到底部拿出那小瓶药剂,但薄薄布料完全没有阻隔。
所有感觉一清二楚,温热的手掠过犹如大雁滑翔天际,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荡起心间湖泊。
“需要帮忙吗?”
察觉到越来越浓烈的味道,原沐给许咩咩和自己戴上了口罩,多少阻隔了些那股奇异的仿佛能扰乱心神的味道。
池昭阳拿到风单翔递给自己的药剂,眼神从对面两个戴口罩的人身上划过,带着被打扰的不爽与暴虐的占有欲。
风单翔被人紧紧抱在怀中,只能看见眼前晃动的衣衫,鼻尖闻到了些甜香。
大脑开始混乱的思考,这是自带的体香还是信息素的味道,亦或是洗衣液的味道。
“不用帮忙,他自己可以的。”
池昭阳听到怀中人闷闷的回答,收回目光,揭下眼皮,将药剂打进身体里。
然后放开了怀中人,衣物相摩擦,透出一种恋恋不舍感。
风单翔猝不及防被放开,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取代了鼻尖的甜香,心头奇异涌出不舍。
“清醒了?”
池昭阳抽出注射器,低沉地应答:“嗯。”
“……抱歉。”
风单翔理直气壮接受了他的歉意,“我接受,这次就原谅你了。”
“谢谢。”池昭阳抿嘴笑了下。
风单翔看他还有心情笑,也明白这人是真缓过来了,便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坐在病床上的小情侣。
“现在好点了吗?”许咩咩关切的看着二人。
风单翔撇开脑海中的桃色联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真诚道谢:“他好多了,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许咩咩露出一个羞涩的笑,“举手之劳,就跟你救了我一样,不用谢。”
“就当她还你人情了。”原沐适时开口。
听到人情两个字,风单翔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一个夏蔓一个原沐,全都上赶着帮许咩咩还人情,这……
“不用说这些啦,你们坐这里休息一下吧。”
许咩咩给二人收拾了一下沙发,招呼他们过来坐。
风单翔笑着道谢,率先坐进沙发,柔软的触感抚慰了一晚上奔波的劳累。
还不等他躺平,身旁就陷下去,头不受控制歪向那边,斜眼看过去,是端坐在他旁边的池昭阳。
本想放松偷懒的人一个摇摆,坐直了身体,想起了一件事,“那个,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们……”
*
原沐在门口拦着想要进来检查的人,“这是私人病房,没有允许谁都不能进。”
领头的人把证件怼到他面前,“最高指令,我们有权进入任何一个病房,有异议去找上级领导。”
“现在,让我们进去。”
“你们想清楚,我们是原家人。”
原沐阴鸷地矗立在门口,明显不打算退让。
检查的人听到这个名号都犹豫了,流移国大名鼎鼎的原家,掌握了半个国家的经济,的确是不好惹。
“沐沐,谁啊?”柔和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听着让人倍感舒适,“拦着人不好,让人进来吧。”
原沐退开,听话地让人进来,但嘴上仍不留情,“我会告你们医院。”
领头的人听到这句,后背一凉,却不好说什么,只好速战速决,快速查完这间病房。
整间病房翻了个底朝天,一根毛都没有找到,相反原沐脸色越来越差,送走他们时,重重的关上门。
许咩咩拉开窗帘布,看着漆黑的窗外,往后靠在男人身上,“希望他们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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