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单翔抱着人站在电梯中间,旁边是一脸呆滞的兰催。
随着楼层的不断上升,数字在49上定格,电梯停稳后门打开。
从电梯出来,左手边是一扇半人高的窗户,从透明玻璃可以看到窗外昏暗的景象以及悬挂在天空上的半颗月亮。
右手边是一条三米长廊,长廊尽头是一道厚重的木门,门框上挂着一个霓虹灯牌,光带组成了“怪物公司”四个大字。
兰催被榴莲味信息素放倒,整个人如同木偶般,走路一卡一卡的,来到木门前回身看着两人,裂开嘴露出八颗牙笑。
“欢迎光临。”
风单翔哆嗦了下,此情此景像极了恐怖片,他不由收紧了手臂,把手中的细腰抱得更紧了。
他拖着人走向兰催,三米的路却像极了他的人生路,有种要走到尽头的诡异感。
“池昭阳你还有意识不?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我们好像来到了地狱大门,这里阴森森的,虽然灯光很明亮,但太亮太白了,这个地也过分干净了,反射的光让我有种看到人生走马灯的感觉。最里面那个怪物公司也很吓人,不过还是你控制的兰催太像鬼了,我想象力也太好了吧……”
因为害怕,风单翔已经控制不住嘴皮子了,有用没用的全秃噜出来。
絮絮叨叨的声音不仅没有唤起池昭阳的紧迫,反而让他感到疲惫,困意横生。
原来只是假睡的眼皮子,现在是真的变沉重了。
三米的路不长,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兰催身旁。
风单翔近距离面对着被榴莲味信息素操控人的脸,兰催年轻的面容僵固出一个假笑,双眼丝毫没有焦距,看着无比渗人。
“你开门吧。”
兰催点头:“不好意思,密码比较复杂,还请耐心等待一下。”
“哦,没事。”风单翔看久了竟然觉得习惯了,好奇很快就打败了害怕。
他探头看着兰催动作,就想知道这个密码能复杂到什么地步。
只见兰催十指在大门内嵌的一小块电子板上不停写画着,风单翔跟着他写画的顺序看下来,越看越头晕。
他能看出兰催比划是在书写,看手指走向应该是个字,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字,笔划多达上百,简直就是天书。
“我嘞个去,这种密码是人设的?他们这个公司是银行保险柜吗?是会有什么人拿大炮来轰他们公司吗?进出如此不方便,看着就不像正规公司。池昭阳你说,这公司真是做产品的吗?”
风单翔看不懂兰催的解密,无所事事不如嘴巴叨叨。
池昭阳在温软的颈脖处困意十足,耳边轻声密集的话语像极了催眠曲,让人想要就此沉溺下去。
等待的时间不长,虽然鬼画符时间长了点,但兰催还是顺利打开了自家公司的大门。
“哒——欢迎光临怪物公司!”
伴随着轻松愉快的门铃声,木门被推开了。
风单翔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顾不得嘴里正在说的话,抬眼就是一个大震惊。
吃惊之下,他声音都没能收起来,直接就是一个破音:“我去——”
直冲天灵盖的声音将池昭阳从睡梦中震醒,他顾不得沉溺在温柔乡中,耷拉在身体两侧的双臂摸索到那片腰,直接抱紧。
风单翔是被腰间的禁锢感唤回神智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怎么了?”池昭阳抱着人,抬起头看向打开的木门。
他看了一眼立刻闭上了,但哪怕闭上了眼,刺目的光依旧在脑海中闪烁。
风单翔想从他怀里挣脱,却无功而返,只能任由他抱着。
“我们跟兰催来到他们公司了,里面应该就是他们公司。兄弟,能不能先放开?勒的很啊。”
池昭阳放松了抱人的力道,但依旧没有放开环抱的手,看向面前的公司转移话题。
“公司会这么闪?”
风单翔只好将就着这个怀抱走进面前金光闪闪的公司,木门之后的墙壁一片金黄,人走在上面会脚步声都是闷的。
“这些都是纯金的吗?”谁会拿金子砌墙啊?
兰催有问必答:“是的,阿佩喜欢金子,所以我们公司就采用了这个装修,这只是办公室,金子也不多。”
风单翔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话,感觉自己仇富的心都冒出来了。
“这还不算多,那什么样才算多?”
兰催:“阿佩办公室是全金打造,厚达两米的地砖都是金子,他办公室面积有一百平,那才是多。”
“哈!”风单翔忍不住了,他心动手痒,眼睛都快冒出金光了。
“怪不得把大门整得那么严密,感情这里面真是银行保险柜啊,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拿金子当建筑材料啊?有点过分了哇。”
池昭阳:“有钱人吧。”
听到如此正儿八经的回答,风单翔面上无奈一闪而过,就当没听见继续自己的哔哔赖赖。
“你说我们来都来了,要不要敲一块带走,就当作纪念嘛,反正这里连椅子都是纯金的,我们找个没有人在意的角落跺跺脚怎么样?”
兰催把两人安置在了办公室的木沙发上,找出茶水给两人。
“我们公司一般不会有外人进入,现在这个点也没什么招待的,只有一些茶,你们别介意。”
风单翔敲了敲沙发,虽然说是沙发,但其实这就是木凳子,梆硬坐着硌屁股。
“我们不介意,你们公司真的太豪华了,我来一趟真的大开眼界啊。你们公司真的都是用金子装修吗?上班不会觉得晃眼睛吗?你们每天在这种环境里工作真的不会有点其他想法吗,比如检查一下公司装修质量什么的?”
兰催:“……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风单翔瞪大眼睛,扭头看向池昭阳,脸上五官乱飞试图用表情表达心声。
“你信息素失效了?”
池昭阳摸了摸自己后颈,身体里的气流感明显,他依旧在释放信息素,但……
“没失效,但失智了。”
风单翔:“哈?”
不是,信息素有智慧吗?失智是什么鬼?
池昭阳:“你离我太近,信息素不受控制跑到你身上去了。”
这话咋一听像是抱怨,但细听能够听出其中的不好意思。
风单翔也没想到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条件反射挪了下屁股,想要远离他。
但动作还没有实施,一双大手就揽住了他的腰,直接把他人摁在了原位。
池昭阳贴近抱着他,“先别动,信息素要发狂了。”
一句话就让风单翔僵在了原地,他迟疑反手回应了这个拥抱。
“等等,兰催怎么办?”
池昭阳把下巴搭到怀中人锁骨处,视线幽幽落到对面将要清醒的人身上。
他抬起手腕,腕骨转动,一道银光自他手腕的手表处射出。
满屋金黄中,银光直直射到兰催身上,一息之间,人便翻着白眼无声晕倒了。
昏迷的人无法控制肢体,兰催从沙发上滑落,横趴在地上。
池昭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他用温柔但不容置疑的力道按住怀中人的头,不让他看到面前这一幕。
“我重新控制住他了。”
风单翔还以为他的控制就是使用信息素,用手轻拍着他的背。
“你信息素能用了,是好了吗?好了就放开吧,时间紧急,我们先把这个公司摸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嘶~”
风单翔锁骨处传来些瘙痒刺痛,偏头垂眸,在黑发白脸间看到了一点红。
“不是哥们,你别发疯啊,你冷静点,咬我干什么?”
池昭阳舔舐着冒出的血珠,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榴莲味信息素越发疯狂。
锁骨凹陷,随着疼痛弯曲的弧度如同一个白瓷碗,在白碗中盛放着清晨的雨露、生命的源泉,他如同渴极的野狗,闷头撞进了清甜的水中。
风单翔难受极了,为缓解疼痛,他伸长颈想要往后避开,但腰间的手就是两条铁链,把他牢牢锁在了凳子上,进退不得。
挣扎中,浓郁到快要化成实质的榴莲味信息素涌进他鼻腔,冲击到气管。
“咳咳咳——”
风单翔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呛死。
他咳的惊天泣地,一副要把肺咳出来的模样终于唤起了沉溺本能中人的同情。
池昭阳往后少许,从他锁骨处抬起头来,明亮的浅茶色眸子此时刻着道道血痕。
明明是凶恶的模样,压抑的表情却透露出委屈。
风单翔咳的双眼通红,看着面前这人故作委屈的模样,他觉得肺更痛了。
为了消解愤怒,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盖住了那双形状狠厉的眸子。
“咳、兄弟,我真的服了,你有点理智行不,发病想要信息素直接来啊,你咬我脖子才有信息素啊,做什么咬到我骨头上,嘶~痛死了。”
风单翔盖住了那双凝视的眼睛感觉好多了,趁这个机会检查自己伤势,锁骨之上一排整齐的牙印,牙印中犬牙的位置处有两个洞,争先恐后往外冒着血。
就在他心痛自己漏风的骨头时,一道沙哑像砂砾摩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压抑着将要喷发的火山。
“我可以咬你脖子吗?”
风单翔忙着止住两个血洞,完全没在意他的话,随口敷衍:“嗯啊好。”
说完,他摁住血的手一顿,猛地抬头,直愣愣对上了那吸血过后嫣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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