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单翔看着面前这个颇有姿色的中年人、浓眉大眼,他眨眼,视线下移,可惜颈脖上那道伤疤破坏了面部的好印象。
那像是刀具横切过去的,半圈的长度和一指宽的厚度让人触目惊心。
“兰凯、叔?”
兰凯哈哈大笑:“之前在电话里还叫我哥呢,果然我声音比脸年轻啊。”
风单翔从愣神中乍起,“不是,哥刚才是我没反应过来,你长的太帅了。”
兰凯逗他,“帅还叫我叔。”
风单翔挠挠脸:“哥你长的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搭配上你年轻醇厚的声音,有个词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我想想,对,就是极品大叔啊。”
兰凯乐得合不拢嘴,“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被人这么夸,电话里我就知道你小子嘴甜,见面了嘴更是甜了好几倍。”
“油嘴滑舌。”兰乐哼了声。
风单翔左右看了看,一眼就看到池昭阳昏迷在右上角的座位里,距离兰凯很近。
“兰凯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装作无辜询问着对面的领头人。
兰凯:“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事吗?”
“我记得,刚到斯巴达酒店门口,我准备给你打电话时,突然听到爆炸声,我及时躲避才没受伤,但还是被波及到了。”
风单翔指了指自己身上直挂着几条破布的上半身,还有一身的尘土。
兰凯头也不回给兰乐下达命令:“给他拿件衣服。”
风单翔接过兰乐抛来的西装外套,冲两人傻笑,“嘿嘿嘿,谢谢兰凯哥,我刚不好意思说呢。”
“光天化日,伤风败俗。”兰乐就是看这小子不爽。
风单翔早就对阴阳怪气免疫了,毕竟他就是个中好手,他知道对付阴阳怪气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谢谢兰凯哥。”
兰乐果然怒了,“衣服是我给的,我为什么没有感谢。”
风单翔:“我醒来多久了,你眼睛长在后脑勺吗,早不给晚不给,等兰凯哥让你给,你倒是会跳出来领奖,哼。”
兰乐:“你——”
“好了,你们也是第一次见吧,怎么相看两厌啊。”兰凯听不下去两人的小学生拌嘴。
兰乐听话收声,撇过头不再搭话。
风单翔:“我也不知道啊,这位哥一睁眼就吓我,还说我在灵车上,吓得我格式化了我手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兰凯制止了这无意义的打闹,“好了,小兄弟,我刚跟你老师通话,这次没办法带你去找信息素了,到机场那个路口我放你下车,你早点回去吧。”
风单翔焦急万分,“为什么不找了?老师不是说还差一味信息素就能制成特效药吗?不找了,药怎么办,还有好多病人等着救命啊。”
“别急,我跟你老师说好了,我在这边会继续找,到时候邮寄给你老师。”
兰凯打发他,一套说辞下来,让人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风单翔不死心,绞尽脑汁找漏洞:“信息素能邮寄吗?”
“当然能,用飞机不就行了。”兰乐没憋住,率先回答了他,话语中的幸灾乐祸完全没藏住。
风单翔没辙了,恰好此时车停了,他被兰凯礼貌请下了车。
“飞机票我给你报销了,一路平安。”
兰凯给足了他面子,亲自到车门口处送他。
风单翔听到报销,面上露出惊喜的神情,“真是太谢谢哥了,哥你们也要平平安安、开车小心啊。”
车逐渐消失在视野中,风单翔脸上的笑瞬间落下。
他抬起手腕,视线落在了腕骨的手表上,代表池昭阳的红点不停向西移动。
风单翔遵循着手表的方向,打车追了上去。
“师傅,下一个路口左转。”他边看手表边给师傅导航。
司机年纪不大,车技倒是野,方向盘一打就是将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小兄弟,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怎么连目的地都不知道?”
风单翔指着自己青黑的膝盖瞎掰,“我中邪了,准备去找个寺庙拜拜。听说这附近有个寺庙在酒店上,我准备去看看。”
司机成天在这片区域转,听到这个描述就大喊,“你说的是斯巴达酒店啊,这完全是相反的方向,下一个路口还能右转往回走……这条路怎么那么熟悉啊?”
风单翔果断导航:“左转!”
司机下意识按照他说的扭转了方向盘,可风驰电掣了几百米后,车戛然而止,在水泥道路上划出一道白痕。
“唔。”风单翔因为惯性往前扑,安全带勒的他咯吱窝痛。
“师傅怎么了?”
司机死死踩着油门,脸色惨白看向坐在旁边的少年,直到此时,司机才发现异常。
少年穿着不伦不类,上半身是宽大的西装外套,下半身是牛仔短裤,膝盖跟小腿上遍布着一块又一块的青黑,脸上也有黑点,但因为风单翔在夜色下上车,司机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现在凌晨两点,你要去哪?”
跑了一天车的司机完全清醒了,甚至肾上腺素拉高,差点就想跳车跑了。
风单翔看着手表上的红点停住,有点兴奋,“就前面六百米左右,就快到了。”
“我不去前面,你现在给我下车!”司机一嗓子差点让风单翔失聪。
风单翔堵住耳朵,“为什么不去,前面是什么地方啊?师傅你别急呀,我给你加钱好不,你先冷静一下。”
“我不要你的钱,跑你这一趟我还得倒贴钱。你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司机几个大的深呼吸,慢慢冷静了下来。
风单翔一脸纯真无辜,“不知道啊,不是寺庙吗?我朋友说那个寺庙很灵的,就是要半夜去这一点有点奇怪。不过寺庙凌晨四点都起来了吧,半夜去刚好赶上人家上早课开门。”
司机一脸“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过于荒谬的话语倒是让司机麻木冷静了。
“前面不是什么寺庙,是乱葬岗!”
风单翔瞥了眼手表,他切换成了池昭阳身体状态的监控模式,现在一切都正常。
不过池昭阳心率一向平稳,只有见到很多活人才会有大波动,死人他应该不怕,也没办法判定这人醒没。
“真的是乱葬岗吗?”风单翔装出害怕、质疑的神情。
司机:“你不是阿尔法国人吧,那里是出了名的死人地,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能进,你还说那里是寺庙。”
风单翔挠头:“我是流移国来的,因为太倒霉了,朋友都叫找个寺庙拜拜。又说阿尔法国Alpha多阳气足,这里的寺庙很灵,我找路人问了,就定位到前面了。”
司机看着这小孩一脸傻样,没了害怕,多了点无语。
“前面那个乱葬岗是很久之前中毒身亡的人,还有谣言说那些人得的是传染病,死后也会传染,头几年官方都有明文规定,不准人进到里面,近些年才放开,但也不会有人去找晦气,谁知道那里的病毒散没散。”
风单翔半扭过去准备走的身体硬生生转了回去,无比好奇:“传染病乱葬岗?”
司机:“大概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有一些Alpha控制不住信息素,大量泄露的信息素又引起了正常Alpha发狂,最后是被兰青博士发现传染病毒,并找到解药才度过了那次难关。”
风单翔越听越犹疑,这个症状描述怎么那么像流移国正在经历的事。
“解药是什么?”
司机:“清源消毒水,阿尔法国随便一家超市都有,现在变成我们的家用消毒水了。我都告诉你了,别去那地方,我搭你回去,斯巴达酒店上的寺庙就很灵,去那拜。”
风单翔趁司机不注意,一手打开车门,弯腰快速从车中蹦跶出去。
“我还是想去看看,谢谢师傅了,多的钱不用找了,就当我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他冲车里呆愣的司机摆了摆手,脚步挪转,眨眼间没入了黑暗中。
司机看着前方车灯找不到的地方,幽深的漆黑让人头皮发麻,他哆嗦了下,看向了一旁车椅上的纸币。
思索再三,司机掏出手机,好心帮人报了个警,然后便打着方向盘松开刹车飞快离去。
风单翔离开车灯照耀范围后差点摔了一个狗啃泥,慌乱中撑住一块大石头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撑着石头把自己的脚从泥泞中拔出来,戴着手表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就在风单翔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刹那,手表上的身体状况监测开始疯狂闪烁着红光。
他一时不适应如此多的光亮,眨了下眼睛,再次睁开,在手电筒的照耀下,石头显露出真面目。
“什么鬼……”
***
阿佩掰开自己大脚趾的关节,在一片机械结构中拿出了珍藏已久的药片。
他一脸痛惜的将药片塞到池昭阳嘴里,止不住叹息:“好几年的努力,就这样一朝回到解放前,你醒来最好带我出去,不然我就解剖你,死也要拿回我的药。”
固体的药片一进入口中便化成了液体,顺滑的流入食管中,进入到身体里。
在药片进口三秒后,池昭阳睁开双眼,浅茶色眸子暗光涌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