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汽车停住,司机下车弯腰拉开车门。
后座走下来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面色冷峻,全身上下的衣服除了黑色再无别的颜色,袖扣黑钻闪着斑驳的火彩。
比他的打扮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脸。
一道狰狞的刀疤横在左脸,破坏了原本浓艳的长相。
来人眉毛深拧,似笑非笑的盯着民宿的大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江秋声,眼神顿时转冷。
表情十分厌恶,仿佛看见阴暗角落里的老鼠,随即冷笑出声。
“他在里面?”
江秋声对这人同样面露不屑,想到苏覃刚才因新猎物不耐的推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他当时看的清楚,苏覃的厌烦不似作伪。
苏覃这人一贯喜新厌旧,毫无真心。
虽然江秋声知道,苏覃不止自己一个情人,但这是他头一次感受到异样,甚至有预感,他很快就会被苏覃抛弃。
这不公平!苏覃,我为你抛弃所有,你怎么能对我说扔就扔?
想到这里,江秋声对来人点头,并指明苏覃的房间。
看着那人快速走进民宿,江秋声面上闪过报复的快意。
苏覃在屋里听到动静,双手攥紧被子,全身颤抖着紧盯房门。
他不该慌不择路躲进屋里,这下真把退路堵死了。
江临的皮鞋像是踩在他心上,每近一步苏覃的心就越沉重,仿佛隔着门能看清江临跟他的直线距离,正不断减短。
心越缩越紧,已快无法呼吸,他忍不住按住心脏咳嗽起来。
下一刻,就听见砰砰几下敲门声,苏覃吓的顿时捂住嘴,想将咳嗽堵回喉咙,却被满嘴血腥呛住,一时忘记呼吸。
敲门声一下比一下急促,门锁摇摇欲坠。
苏覃突然颤抖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奔向窗户,只想跳窗逃走,但窗户不低,而他的腿跟本没有任何力气。
咔嚓。
钥匙开锁的声音像在苏覃耳边放大无数倍。
苏覃不再挣扎,盯着房门面如死灰,贴着墙失魂落魄,退无可退,抖如筛糠。
房门被打开,江临含笑走进来,背着光的脸宛如死神。
“呵,苏覃,你带着江秋声这个贱人跑路,害我成了整个F城的笑话,我要怎么做才能讨回来?”
苏覃绝望的摔跪在床上,低头默不作声。
江临皱眉,苏覃的脸色苍白如瓷,不带一丝生气,只是捂着胸口不停颤抖。
“你就是个婊。子,当初勾引我的时候表演的如何情深意切,怎么现在见了我就这副德行?”
江临不耐的拽松领带,几步跨到床前,揪住苏覃的头发,迫使苏覃面对自己。
苏覃被迫仰头,满脸泪痕,嘴唇发紫。
脸还是那张脸,甚至更加精致,此时却十分让人厌恨。
江临第一次看到苏覃,就知道这不是个省油的灯。
起初为讨好江家,各方送来众多小玩意儿,苏覃是其中一个,在江临以往见过的人中,长相不算最绮艳。
但苏覃身上仿佛就是有种道不明的魅力,古典气质的脸,偏又生的极白,全身上下的皮肤玉白一体。
尤其是那双水光潋滟的眼,仿佛带着勾子,看别人一眼就刮掉人心里一块肉。
情动时,被这样一双眸子盯着,再听他说些甜言蜜语,什么一生一世只爱自己一个这类的话,叫人怎能不喜欢这样一个尤物?
于是那么多玩具中,江临只挑中苏覃这个妖精,剩余的都被他转手送人。
苏覃刻意讨好,再加上江临喜欢看小东西为自己折腾。
默许了苏覃种种刁钻的行为,苏覃越发变本加厉,甚至赶走了江临身边一个待了多年的老情儿,即使江临面露不悦,苏覃也是一个劲撒泼哭闹。
最后江临不得不反哄着苏覃才止住。
从此苏覃一战成名,再也不见当初怯懦谨慎之态。
不到两年,江临发觉他身边竟再没多余花花草草。
苏覃脾气渐长,时常乱吃飞醋,于是江临更无意去沾惹别人,他甚至觉得自己到该收心的年纪。
一直养着这么个小东西,似乎也不错。
可就是这小东西,狠狠的打了他的脸,让他沦为圈内笑柄。
不知什么时候苏覃勾搭上江秋声,一个下贱东西勾引他爸生的下贱货。
那天江临如往常回到家,苏覃递来一杯茶,比平时乖顺的不像话,江临边喝边伸手进口袋,摸着口袋里的盒子踌躇。
想来可笑,他江临竟有一日要靠着这种东西把人束缚住。
那是一对求婚戒指,专门飞到国外请人定制,内侧刻着彼此的名字,十分俗气。
可一想到待会苏覃脸上的表情,江临就觉得甜蜜至极。
甜蜜到头晕目眩,手脚麻木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的头晕,苏覃递的那杯茶有问题。
江临想起身却摔回沙发,连带手里的盒子不知摔向什么地方。
眼前出现无数个苏覃,每一个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眼神冷冽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在看死人。
他想不通。
这怎么会是苏覃?这种表情怎会出现在苏覃的脸上?
江临困惑,可那么多张苏覃的脸,眼神无一例外,全都刻满恶心,那一刻,三九严冬,冰寒似铁也不为过。
然后江秋声从旁边房间走出来,按照苏覃的指示将江临捆住。
苏覃迅速清空柜子里的珠宝与现金,与江秋声一起逃走。
江临看着两人的背影,目眦欲裂,差点将锁住他的茶几掀翻。
闹的动静太大,苏覃顿住脚步,回头憎恶的看了一眼江临。
苏覃几步奔了回来,一拳狠狠砸在江临脸上。
“闹腾什么?游戏到此结束,你不会以为我真喜欢你这种有暴力倾向的贱人吧,呵,真是恶心!”
说罢,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看着江临的脖子,眼神如刀。
一刀划下,江临被溅的满眼血红,但他不知,跟心脏比哪里更疼些。
苏覃与江秋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临大病一场,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从此脸上多了条狰狞的疤。
临别那眼,苏覃想划的分明是他的脖子。
江临回到家,客厅已被清理干净,戒指盒被佣人放在茶几上,摆放的端端正正,江临拿起盒子就朝窗外扔去,却被窗户的钢化玻璃弹飞,重新落回地毯。
江临盯着盒子眼角通红,暗自庆幸,还好那天他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
差点让他更做实了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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