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陈燕二十五,凌宇马上二十——两人同居也快两年了。
在陈燕眼里,凌祐宇白天去美院上课,实际上,凌祐宇去的商学院。
至于他从“画室”带来的画作,那都是凌祐宇找的枪手买的。
当时凌宇骗陈燕,自己是燕大美院的,同居后,陈燕当时刚转正,花了一半的工资给凌祐宇买纸买笔买颜料。
凌宇当时很后悔,他们富二代有的是玩艺术的,就算他再不了解,有的颜料牌子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陈燕当时大包小包的,说:“我听说美院很多攀比的,他们画不好,非要比谁的设备好。”
“我现在只能买这样的,我刚转正,等我努力两年,给我的凌宇宝宝买最好的。”
凌祐宇当然不会用这些东西,借口自己有颜料画,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就把那一袋子放进了杂货间——他舍不得糟蹋。
也是这两年,凌祐宇学会了家长里短,下午下课就回家做饭。
那是凌祐宇最乖的两年,家里人庆祝他们终于挨过了老二的叛逆期;狐朋狗友就三两个,他和肖继然简直是公子哥的清流。
肖继然从小就是青梅许菡婧的狗,简直就是按照许菡婧的喜好长的,肖继然一到法定年龄就和许菡婧结婚了。
也许是凌、肖两家交好,富豪放养的孩子竟然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什么飙车玩乐,凌祐宇统统没有,除了读书,也就玩点游戏。这一点,凌家特别感谢肖继然和许菡婧,要不是辈分,段染女士,也就是凌祐宇妈妈,恨不得让凌祐宇叫他俩爸妈。
甚至凌家成了凌祐宇玩的游戏的公司的最大股东。
这就是凌祐宇的前十八年。
同样在十八岁这一年,凌祐宇突然“叛逆”,被圈内的狐朋狗友带到了酒吧。
三言两语就被挑唆了去勾引调酒师陈燕。
凌祐宇给陈燕了一个假的名字,一个假的身份,扮演“凌宇”和陈燕谈了将近两年。
*
十年前,就在他二十岁的前三个月,段染给他安排了一个未婚妻,是龙岛药业的千金,扶苗。
他知道后见怪不怪,答应了。
这种家庭,强强联合是必然,陈燕……
早晚会忘掉。
凌祐宇和扶苗确定订婚后,凌祐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燕。
陈燕是他第一个女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怕当初接触陈燕是因为一个赌约一个玩笑,可他和陈燕毕竟老老实实过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在陈燕面前是勤劳贫苦的美术生,过的日子是普通人的日子,花钱都需要精打细算,陈燕升职他也跟着高兴……
说实话,连他都没想到平淡如水的陈燕,能让他跟她在一起将近两年,甚至他没想过离开。
直到他和扶苗见面。
那天,凌祐宇和扶苗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凌宅。
段染和扶苗的母亲林蔚清以前是大学同学,两人家世相当,在哥大是同学,双方嫁人后才少了点联系,直到在一个宴会,两人相遇,才有了这会面。
凌祐宇面无表情地跟着两位长辈吃饭,没给扶苗一个眼神,偏偏他模样长得俊朗,身板挺拔,扶苗很满意,最起码,凌祐宇长得是很帅。
至于感情,日久生情,在豪门多的是。
过了不久,林蔚清问在默默吃饭的凌祐宇:“小宇,你没女朋友吧?”
凌祐宇皱眉,放下筷子准备回答,段染见状连忙回答:“都叫你们来玩了,怎么可能还有女朋友。”
“还有”两字咬得清晰。
“这样啊,小宇一看就讨小女孩喜欢,我以为有喜欢的了。”
“妈,林阿姨,扶小姐,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凌祐宇擦嘴,起身。
段染叫住他:“你有什么事?”
“大哥说公司有事,叫我开会。麻烦母亲招待客人吧。”
凌祐宇下意识看表,只有一个镯子在手腕上,然后拿出手机,显示八点。
陈燕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当时没听到。
他打回去,对方很久才接,有些沙哑。
陈燕没说话,凌祐宇让司机送到了地铁站,他找着进站口A,问:“今晚系里有个聚会,手机刚充上电,你在家吃饭了吗?”
陈燕咬紧嘴唇,拿远手机,深呼吸,快要哭出的胸腔才缓过来:“我吃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到长宏站了。”大概还二十分钟。
“嗯。”
凌祐宇着急回去,没注意到陈燕语气的变化。
等到凌祐宇敲门,陈燕过去开门,抱住风尘仆仆的人。
陈燕才到他胸口,感受着女人的呼吸,温热粘腻,他下意识抚摸她的头发。
“我好想你啊。”
“怎么可能‘还有’女朋友?”母亲的话在他耳畔回荡。
他的手有些抖。
凌祐宇裤口袋里装着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八百万,是给她的分手费。
此时他被女人抱着,似乎是受委屈了,但她什么都不说,只想抱着他。
“乖,我先进去。”
陈燕乖乖松开他,慢悠悠跟在他身后,直到凌祐宇在卫生间停下。
“要和我进去洗澡吗?”
“不,不了……”她一回家就洗过了。
凌祐宇脱掉衣服,扔进洗衣机,开启速洗模式。
今天凌祐宇洗了比之前久,出来的时候洗衣机也洗完衣服了,他拿出衣服去阳台。
挂到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他意外发现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
一件始祖鸟的夏款冲锋衣,男款。
凌祐宇看了客厅里缩缩成一团快要睡着的女人,随后看着这个标志,和晾衣架的平价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他眼神变得凶狠。
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挂好衣服,去沙发抱起了快要睡着的女朋友。
陈燕今天很累,感受到凌祐宇把她抱起,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继续闭着眼。
闻着凌祐宇身上的花香味沐浴露,陈燕抿嘴笑,亲了他的脖子,男人把她放床上,脱掉上衣,压上去。
“陈燕。”
他将陈燕禁锢在身下。
“嗯?”陈燕迷迷糊糊地睁眼。
看到了男朋友有劲的肌肉,顿时不知道该看哪里。
“阳台上的始祖鸟,是谁的?”
“……啊。”陈燕才想起来,瞪大眼睛,困意全无。
她推开,坐起来:“忘了忘了,是老板的,就是总经理的外套。前几天我们谈了个大单子,老板高兴,请我们吃饭,出来的时候正好下雨了,就是在安华区嘛,然后老板就把他外套借我了。”
“哦。”他很恼火,不喜欢陈燕穿别的男人的衣服。
凌祐宇盖上被子,老老实实背对着陈燕,两人跟天各一方似的。
陈燕看了一眼男人的后脑勺,索性又去抱着他。
她还是很害怕。
其实,不是部门团建,是一个和合作商的酒局。
其实陈燕本来不用去的,以往是有副总陈琬瑾在,和莱昂男女搭配,强强联合。但是陈副总临时有事,陈燕就跟着去了。
谁知,被合作商的儿子刁难,有莱昂在,她喝的是果汁,只是在她去卫生间的时候,碰上了那登徒子,正巧莱昂也出来,解了围。
当时她预感自己来生理期了,就去卫生间看了看,竟然真提前了一星期,不巧的是,那登徒子就像是守着她似的,以为她的窘迫是看到他害羞,本想上去“安慰”,被莱昂截了胡。
那人悻悻离开,陈燕有些难以启齿地跟莱昂说明了情况,莱昂愣了愣,和她下楼,然后到车里拿出自己的冲锋衣,让她穿上遮起来。
“对不起经理,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如果陈总在的话……”
“陈燕。”莱昂拍拍她的背。
“你就是你,陈总是陈总,可你也不差,你是我的秘书,不只是因为安佩离开你顶上去,是因为你本来就可以胜任。”
“不要小看自己,这个突发状况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不怪你。我给你叫了车,回家洗个澡,煮点姜水,好好休息。”莱昂慢条斯理地说。
等到车来了,陈燕坐在后座,莱昂站着,她摇下玻璃。
“让你遇到这种情况是我的失误,不过如果下次我没能及时在你身边,记得告诉我。我会让他们滚蛋。”绅士的外国佬说脏话也很优雅。
陈燕被逗笑,举了举长长的衣服袖子:“我会洗干净,明天带给您,谢谢你。”
这就是今晚的全部。
陈燕不敢说,也不能跟凌祐宇说,只在回家的时候想要个安慰,没看到他,有些委屈,想要个依靠。
现在她缓过来了,告诉他有什么用呢?
这个小子脾气她清楚,那合作商什么来头他不知道,但是能跟他们公司打交道一定不简单,凌祐宇才不到二十岁,用不着知道象牙塔外的世界。
陈燕抱着背对着她的男孩,猛吸一口气:“你好香啊。”
凌祐宇转过身来,把女孩抱怀里,手放在她耳边,摩挲着。
“下不为例。”
“嗯嗯。”
他只需要好好上学就好了,其他的,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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