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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会合

一行人回到之前的落脚处,收拾好东西连夜向北而去,跑出百里才停下休息,天亮后继续出发,三日后终于进入胡笳腹地。

离开沙巫前他们约好在胡笳王都玉寘城一家叫福来客栈会面,那是东林在胡笳的据点之一。到了玉寘才发现他们进不去,被阻挡在王都之外,导致他们无法与胡良尹会合,况且对方此时应该也不在王都内,更加不知如何寻找对方。

几人都面露难色,一片愁容。就在刚才,准备进城时却被一位大爷拦住,对方劝他们不要进城,最近城内的东林人都已经被赶出来了,甚至好多都被当作奸细斩杀了,特别是那些来玉寘行商的东林人,被杀的杀、抢的抢。

因此几人只得在离王都最近的泉水镇落脚,打探胡良尹的下落。

进入镇子后,几人找了家成衣铺子换上了胡笳的服饰,然后才找了间客栈落脚。凌齐钧吩咐大家稍作休息,自己则和虞思获分析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们现在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第一、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是否已经暴露,我们找人的行为反而容易打草惊蛇。第二、这里离玉寘很近,肯定有胡笳的探子,我们也不知道胡笳发生了什么,竟然直接驱赶甚至杀害东林人,这无异于宣战的行为。我们自己的处境也十分不妙。”虞思获如是说着自己的观点。

虞思获见凌齐钧没说话又继续说道:“你和王阳应该有独特的联系方式吧?毕竟他是你的副将。”随即又想起了猎隼,“比如那只隼,他会识人吗?嗐,不会识人也没关系,王大肯定认识,不如你带着你那只隼去街上逛逛,说不定王阳会看见。”虞思获兴冲冲地提着建议。

凌齐钧看着虞思获满脸写着“这个主意非常棒”的表情,嘴角抽了抽:“难道王大不认识我?”

听到这个回答,虞思获收回兴奋的表情,一脸“你傻啊”的表情:“让隼飞高点啊!又不是说让你拎着它。”凌齐钧仔细想了想确实可行,于是拍板定下,让自己的亲卫去办。

没想到这个办法真的有效,不过几个时辰,王阳就出现在了客栈,他来时正好是饭点。虞思获他们为了方便等人,在大堂用饭,其余人则被派出去探听消息。不是他俩剥削属下,主要是他俩名声太广,容易被细作认出来。

王阳进门就看见了凌齐钧他们,但没有急着相认,而是走到两人旁边询问两人是否能拼个桌。大堂没几桌,竟都有人,正好方便他们。王大坐下后随便点了一份特色菜,就开始和虞思获他们胡乱聊天,并且在不经意间透露自己的住处,饭后就离开了。

其余几人相继回来后,凌齐钧就带着大家直奔王阳透露的地点。

是镇边的一处院落,不是很偏,但也不是很热闹。凌齐钧站在门口有规律地敲门,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很快门就开了,是王阳。他往旁边站了站,示意大家都进来。

虞思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房门口的胡良尹,兴奋地朝对方打招呼,随即疑惑起来,旁边的凌齐钧问出了他的疑惑:“刘大人呢?”

胡良尹本来还是高兴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难过又略带愤怒地说:“刘大人被抓了,我们在胡笳的探子里出现了叛徒。”

前一天……

胡良尹三人在午后到达玉寘,本欲进城,前方却突然出现争吵。三人拦住出城的路人问前面发生了什么?

那人打量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是东林人吧,劝你们别进城,昨天城里杀了几十个东林人,其余东林人都被赶了出来。”那人下巴朝城门口仰了仰,继续说道:“前面那人就是东林来的,好像是来做生意的。官老爷说他是东林来的细作,就把他抓了起来,货物也被没收了。”说完那人摇摇头就走了。

三人震惊,胡良尹想过胡笳会受北贞挟制,却没想到如今直接站在了北贞一方,看看那抢东西的架势,不就是北贞的手段吗!如今他也不进不了城,只得原路返回,在泉水镇找了家客栈落脚。

刘大人想去联系在胡笳的探子,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能不能提供城内消息。胡良尹同意了,让他自己注意安全。

本来他们应该打道回府的,但已经和凌齐钧他们约好了会合地点,若是自行返回,而凌齐钧他们不知道,难免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不如等到他们一起离开。

刘大人很快就联系上了探子,探听到了关于玉寘城的消息。

就在他们到达玉寘的两天前,玉寘城内发动了政变,据说是胡笳国阿斯曼王子发动政变,被其王叔阻止,已经叛逃了。接着第二天城内就开始大肆搜查,理由是阿斯曼王子受东林蛊惑,如今被东林人救走,为了国王的安危需要挨家挨户的搜查,把所有东林人赶出玉寘城。

胡良尹听完,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北贞的手笔,说什么阿斯曼王子受东林蛊惑,我看就是他们北贞在背后搞事情。

一直沉默的王阳忽然开口问刘大人:“刘大人,您刚才说那探子想跟您回来?”

刘大人点点头:“对,他把消息透露给我后,我让他继续潜伏,但他说,如今在玉寘的据点已经被毁了,他留在玉寘也无用,想跟着我们回东林。”说完就意识到这个探子不对劲,这些探子都是孤儿,经过严格训练,服从性很高是不会反驳上司分派的。

刘大人一声糟糕,胡良尹也瞬间明白,他们怕是已经被卖了。三人连忙拿上行李就要离开,只是已经晚了。他们的房间临街,此时街上已经传来一列急促的脚步声,王大站在窗户旁,悄悄往外看,果然街上来了官兵,人数还不少。

刘大人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心中愧疚又庆幸,庆幸自己没告诉对方他们此行几人,目的又是什么。他满心想要弥补地说:“王副将你赶紧带着胡大人离开,你能更好地保护胡大人。”说完又看着满脸不赞同的胡良尹,十分内疚地劝道:“胡大人,我已经暴露了,和你们一起走,只会继续给你们带来麻烦,您就跟着王副将走吧!”

胡良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纠结只会耽误时间,于是赶紧嘱咐:“刘大人,您一定保住自己,我们一定会救您出来的。”说完跟着王阳离开了。

刘大人赶紧关上房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样子,等有人停在房门口大力破开门时,他就快速蹿到窗边,翻窗而逃,诱导敌人都去追他。

出门后,胡良尹二人走至楼梯口,听见楼下官兵正拿着画像问老板,老板见后立马带着官兵上楼。见此,二人快速钻进一间房间,幸好里面没人。听见一行人脚步消失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下楼,只是没想到大部分食客都被留在了大堂,不准离开,二人没办法,只能静观其变地留在大堂。

忽然门口的士兵朝着一个方向追去,二人借此机会装作去厕所直驱后院,翻墙离开。

到了泉水镇边缘,才停下步伐,两人感到迷茫,不知何去何从。满心都是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的槽感,十分糟糕。

正是气氛低迷之时,旁边巷子却突然绕出两个胡笳人,胡良尹两人瞬间做出防备姿态。只是那两人没有攻击他们反而是恭敬的行礼,做出邀请姿态。

“我家主人有请。”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要是不跟你们走呢?”

“两位随意,主人只是邀请,您可以拒绝,我们不会强求。但主人也说了,他这儿有关于您朋友的消息。”

胡良尹两人对视了一眼,反正接下来他们也不知该去哪儿,不如就跟着这两人走,毕竟对方没有敌意,而且知道刘大人的消息。两人放下攻击状态,警惕地跟着他们七拐八拐,最后进了一家小院。

院外看不出,里面却都是人,且配着刀。堂屋里坐着一位年轻人,正在擦着手中的刀,转头看了一眼二人,戏谑道:“你们就这么来了?也不怕是陷阱。”

“我们就两人,对贵国来说不足挂齿,阿斯曼王子不是比我俩更值钱嘛?”胡良尹轻松应答,在来的路上他就猜到了对方可能是阿斯曼·艾买提。毕竟若是官兵知道他们的具体行踪,那等待他们的不是陷阱而是包围。在王都还能如此轻而易举掌握各方动态的人一定和王室有关。据刘大人带回来的消息,如今想要抓我们的应该就是那位王叔,站在王叔对面的那大概率就是阿斯曼王子了。

那人略感惊讶地看向胡良尹,勾唇道:“没想到东林还有聪明人,不像城里那群,提醒都不知道跑,结果被一锅端了。”

“我在东林可不算聪明,您说的那群人,估计是吃了太多胡笳的饭,变蠢了。”要是刘大人在这儿,肯定要多看几眼胡良尹,毕竟在京都,除了尚书令大人,就属胡良尹最会来事儿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不算聪明。

阿斯曼哼了一声,骂他油嘴滑舌:“你就不怕我把你交给我王叔?我可是听说北贞那边对你们很感兴趣呢?”

“你敢嘛?你王叔怕是见到你比见到我们更高兴吧!还有既然北贞对我们更感兴趣,那你为何不直接把我们交给北贞,然后让他们帮你灭了你王叔呢?”

阿斯曼啐了一口,“他们也配?一群活畜生。”

胡良尹心里暗赞,骂得好。脸面上却淡定的问:“闲话甭聊了,说说您请我们来做什么吧?”

“合作。不过,你们只有三人?”

“三人就不能合作了?”胡良尹反问。

“确实不能,只有你俩是帮不了我的。”

“那你还找我们来,虽然不能合作,但我朋友的消息可以透露一下吧?”

“当然,这是我邀请你们来的诚意。他已经被抓了,是被我王叔带走的,至于有没有被北贞带走,我就不知道了。”阿斯曼内心的想法有些动摇,但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想再试探一下。

“你们真的没有后援?难道你们三个人就敢只身深入西域?未必吧?我可是得到一个有趣的消息呢。”

胡良尹心里微惊,继续满脸漠然地问:“什么消息?”

阿斯曼也不和他绕圈子,直接说:“虞小将军也来了吧!”

胡良尹心里稍安,知道虞安那家伙在也正常,他们不就是因此被迫兵分两路嘛。既然对方都知道了也没必要隐瞒,直接承认了。

“对,他确实在,只是没和我们一起,估计很快也要到了。”

“行,那我就等着,他到了我们再谈合作。”阿斯曼的痛快做下决定。

随即胡良尹又想到现在他俩没有落脚之处,又询问阿斯曼能否帮他们安排一个住处,对方欣然应允。

安全住下后,天色已晚,二人只得各自休息。第二天天不亮,二人就醒了。刘大人被抓,他们怎么可能还能安眠。两人商议后,决定胡良尹负责在家蜇守,王阳则乔装改扮后出门溜达,留意刘大人消息,以及凌齐钧他们是否已经到了。

幸好不过午时,他看到了空中盘旋的猎隼,躲到无人之处,吹出几声口哨,隼回应了一声,王阳确认这只就是他们带来的。于是悄然向猎隼的方位追了过去,果然看见了凌齐钧的亲卫,但他没上去相认,而是悄悄跟着他们,到了一家客栈。

王大等到饭点才进去,顺利的与凌齐钧和虞思获接头。

……

胡良尹将他们遭遇的事情说了一遍,凌齐钧抓住重点问道:“阿斯曼要和我们合作?”

“对,他的消息很灵通,我想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行,那就等着吧,看看他想怎么合作。”

说曹操曹操就到,凌齐钧话音刚落,院门就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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