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度朵在不安的阴影中等到了她作为计划环节的关键一步。
“继海路”副本出来后,度十月的尸体在灵异总部被五通鬼劫走,让整个灵异界都为之震怒
其实在“继海路”副本里度朵还在思索怎么找个借口去往总部,没有任何助力,总归是有些无力的。
可归一观的温僮和步御尘给了她这个“助力”,如何嘲笑她。
“度朵,你不会连你的亲人都护不住吧?”
而她就有借口前往总部大闹一场,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从灵异界的“天才”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度朵,该你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继海路副本结束的第一个小时,度十月的尸体在灵异总部被劫的消息传来。
度朵站在副本外的暴雨中走向越野车,手中的苗刀映着惨白的闪电,她浑身是伤,血混着雨水在脚下汇成暗红色的溪流。
计划的关键一步,终于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
封烬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站在车前,手指死死扣着车门,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
度朵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指尖还残留着迷药的余温。
她侧头看他,嘴角扯出一个笑:“怎么?怕我弄死他们那些老不死的,被整个灵异界扣上黑锅?”
封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也可以…"
封烬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这句话的意思很明了,明了到度朵差点握不稳方向盘。
她没想到封烬会跟上来,毕竟继海路结束后她避开了六门五人,自己一个人前往总部。
随即度朵移开视线,轻描淡写地拍了拍副驾驶:“行啊,上车,这次缺个搭档。”
封烬坐进车里时,带进来一阵潮湿的冷意。
度朵闻到熟悉的檀香混着血的味道,他受伤了,在继海路副本里受的伤还没好全。
“你的药。”她随手抛给他一个小瓶子,“伤还没好就出来,别死在我车上。”
封烬接住药瓶,指尖擦过她的掌心,盯着药瓶片刻后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迷药?”
度朵的手指僵了一瞬,随即笑道:“怎么?怕我给你下毒?”
她转头看他,发现封烬的眼睛在昏暗的车灯下黑得惊人,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仿佛已经看穿了她所有的谎言。
度朵偏过头去不想看着他,她讨厌他这样看她,讨厌他总是能把自己所想看得太明白。
红灯亮起时,度朵的手突然被握住。
封烬的掌心很烫,烫得她几乎要发抖。他摩挲着她虎口处的茧,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度朵,你别去了,我去。我可以代替你杀掉他们,只要你想。”
“什么?”
“就现在。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我替你杀人,你要杀谁我都帮你。”
他的拇指按在她的脉搏上,“你别去总部了,我会帮你找出那些人的,但你不要自己去,好不好?”
度朵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但她的眸子没有看向封烬,而是接着后视镜对他说道:“死的是我亲人,就连尸体也要被劫走……封烬,你要我怎么不杀了他们?”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度朵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
似乎这一句也是在问她自己,完成这个计划需要搭上太多人命,而结果是否还值得?
片刻后她抽回手,转过头看向封烬扯起一个自嘲的笑意:“封烬,这次我不需要搭档,我要一个人。”
绿灯亮起,她猛踩油门。
从后视镜里,她看到封烬闭上的眼睛和平缓的呼吸,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车停在总部后巷时,封烬已经陷入昏迷。
度朵轻轻取下他腰间那把"蛮牙"匕首,将它塞回他手里,她的手指拂过他的眉眼,停留了几秒后打开车门。
她转身走进雨里,没有回头。
所以她没看到,封烬在昏迷中攥紧了匕首,指节发白,也没看到他眼角溢出的泪水。
会议室的大门被度朵一脚踹开时,她终于放任自己彻底疯狂。
她知道这个会议室里等待她的都是五通鬼,踏入门内的一刻就想把这里的每只鬼千刀万剐。
她嘶吼着度十月的名字,让所有人都相信她为复仇而来,她的眼泪混着血落下,没人分得清是演技还是真心。
当最后一刀劈开五通的脑袋时,她终于力竭跪地。
黑暗吞噬视线前,度朵闻到熟悉的檀香味。
有人将她抱起,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她听到封烬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骗子。”
她想笑,却咳出一口血,溅在他雪白的衣领上。
没想到他还来得挺及时的,自己这次下的迷药剂量还是不够,还是心软,那下一次用蛇瞳好了。
在昏迷的深渊里,度朵看到了三个身影。
度十月站在血泊中,手中翠青囊发着微光:“度朵,你做得很好。”
齐河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接下来先交给我们吧。”
阿婆的拐杖重重顿地:“丫头,该醒了。”
度朵正要走向他们,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后颈突然撞上冲锋衣冰凉的衣料。
封烬的手臂像道铁箍勒进她胸腔,手心透过黑色冲锋衣攥得指节发白,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在发颤。
封烬的下巴抵在她肩头,声音沙哑:“…别过去。”喉结在她颈窝处滚动,呼出的热气混着檀香味味往她衣领里钻,“求你了……不要丢下我……”
度朵试图掰他手腕时,他反而将她往怀里按得更紧,肘部硌到他肋骨的瞬间,听见他闷哼一声,手臂却丝毫未松。
他的手臂箍得她生疼,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而他说的那句话度朵僵在原地,心脏疼得几乎要裂开。
度朵一根一根掰开封烬的手指。
“对不起。”她轻声说,却没有回头,“再等我一次,一切结束就好了。”
当她走向阿婆和度姨时,身后传来匕首落地的声音。
而下一刻周围景物全部散去,只有她一个人留在灰蒙蒙的意识世界,这里是她第一次恢复记忆时与蛊童相见的地方。
她转身看向背后蛊童还是否存在,从她进入地宫开始蛊童在脑海中就没有了回应,似乎体内的蛊童便陷入了不自然的沉寂。
以往,蛊童会在危险临近时躁动,甚至强行接管她的身体,但这次,它安静得如同消失。
度朵尝试在意识深处呼唤它,却只得到一片虚无的回响,难道蛊童在刻意回避她?
她转身看到意识世界中蛊童躺在黑水里,任由黑水拍打着她的身体,整个人像是没了生息。
度朵坐在蛊童身边,看着它脸上的裂纹,右手轻抚上她的脸庞:
“我知道,这个地宫里怕是有什么东西压制住你了,你才醒不过来。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应付的。”
而后度朵抬眸看向一望无际的意识世界,黑水也不知蔓延至何处。
度朵抬手摸着自己耳背后的那道小小蛇印,手指尖释放出黑气裹挟着那道印记,而后她的指尖再次触碰蛊童的耳背,蛇印转移到蛊童身上。
下一刻她的眼神犀利突然望后方一瞥说道:“没有别人允许进入意识世界,是很没有礼貌的。”
“我还以为你会将她唤醒。”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度朵站起身看向从背后绕过来的应初羽说道:“我知道五通鬼想要什么,所以更不能让她冒险。我倒希望她能一直睡下去,连同蛇印也一起沉睡。”
而后她端详着应初羽,见她的身体上的陶土裂痕逐渐扩大问道:“但是我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应初羽笑着摇摇头,开口纠正道:“不是帮你,而是我们的家族都是西王母血脉的碎片,一个来自蛊童,一个来自泥匠。”
度朵在脑海思索了一下,而后结合着地宫发生的一切,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泥匠后裔?”
“我的外婆家世代为西王母捏制泥偶,这些陶土娃娃既能诅咒,也能祝福。而如今,灵异界里出了叛徒与五通勾结,试图染指地宫深处的西王母遗骨,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你就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那你在地宫中的幻境并非纯粹的恶意,而是警示?其他人呢会有危险吗? ”度朵现在知道了她为什么会给出第一个幻象,和那片陶土树叶。
“不用担心其他人,我只是同样给她们带来西王母的点拨,全看她们的选择。
不过就和你们猜想的一样,五通鬼的残余力量确实存在,它混入了两支小队之中,伺机夺取地宫深处的宝物。
你们应该猜到是谁了吧。”应初羽走向度朵身边,脚下的裙摆却不曾被黑水浸湿。
“宝物?除了西王母的遗骨,还有什么?”度朵不解地看着她,同样的兽瞳盯着自己。
“长生泥。”
话音刚落,处于度朵的意识世界里的应初羽似乎受到某种外界干扰,开始有点不稳定,身上的陶土裂痕开始扩大。
“你得快点了,度朵。”
下一刻度朵被一股力量从意识世界剥离开,重新回到原来的树林里。
她望着幻境树林的天空抬手释放黑气,四周传来蛇类匍匐在地的声音。
而后一只绿蛇来到她的面前,绿蛇张口就听见齐河的声音,他似乎已经等待这个信号多年。
“记忆恢复了?”符火中的齐河声音沙哑。
度朵没有回答,只是摸上耳背后的蛇形胎记按在蛇头上,胎记接触蛇身的瞬间,周围腾升起火焰暴涨,化作一条火蛇直冲云霄——这是度家继承人才懂的密语。
不过她耳背后的蛇印都是假象,真正的蛇印保留在蛊童身上,都在沉睡之中。
“告诉阿婆,”度朵转身向竹林深处走去那里是幻境的出口,“我要去取回度姨的‘尸体’,藏在五通鬼老巢里的东西也会一并带走。”
她的影子在阳光下突然扭曲拉长,隐约显出鳞片般的纹路,记忆完全恢复后,某些被刻意遗忘的能力正在苏醒。
而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封印自己的记忆——无论是为了保护,还是为了控制。
***
整个祭坛上宋玉升和郝来生两人皆是被一股无名之力压制在地上。
“应初羽!你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死在车祸里?你就应该当时死了”现在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宋玉升的脸有些扭曲,看着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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