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洁白无瑕的云漂浮在蔚蓝的天空中。
教室里，苏沐星盯着墙上的钟表，分针一点一点移动，就像她们缓慢靠近的假期。
可惜开学还不到半个月，苏沐星的心便以擅自飞回家了。
她招人疼爱的小“白天”还等着她呢。
朱怡欣攥住抹布擦拭讲桌的边边角角，将散乱的粉笔头扔进左上角的粉笔盒，纸盒空了一大半，粉笔寥寥无几，她嘀咕一句：“粉笔这么快就没了。”
苏沐星托腮畅想假期，闻声，心虚地抿嘴。
她的确拿过几根粉笔，磨成粉，做成各种形状。桌角凹槽里的“迷你小蛋糕”和“粉笔球”就是她的代表作。
朱怡欣推推鼻梁上的红框眼镜，下讲台去洗涮抹布。
苏沐星默默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她左边的一扇窗户被砸得破破烂烂，中间好大一个洞，完好的地方震出长长的裂纹，苏沐星坐在凳子上甚至能感受到丝丝凉意，扭头不忍再看。
主要是太惨了，她忍不住想笑。
窗外，并排生长着紫叶李树，苏沐星远远看到树上密集的果子，上课铃叫回她的注意力，她舔舔嘴边移开视线。
一下课，苏沐星绕到靠橱子的那边，拉上刚给同桌讲完题的白可。
在一起从小玩到大，白可已经对她了如指掌，不动脑子问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苏沐星推开后门：“走，带你吃果子。”
“啊？”白可不理解，但是任由她拉着往楼外走。
两人踩在草地上，苏沐星踮脚摘下一个红色的果子，擦干净后塞进嘴里。
白可也摘下一个，捏在指尖瞅来瞅去，犹豫着问：“能好吃吗？”
“你尝尝。”苏沐星在身后捏紧手指，努力忍耐舌头上的刺激，引诱她，意味深长地说。
“呕，这也太酸了吧。”酸味不断刺激舌头上的味蕾，分泌出唾液，白可咧嘴吐舌头。
“哈哈哈，看你。”苏沐星这才现出原形，她也没好到哪去，白皙的小脸拧在一起，酸出表情包。
“你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白可看着咬了一口的紫叶李，酸得吃不了，丢了又可惜。
“多摘点。”苏沐星塞给白可一把。
“不好吃，别摘了。”白可拽住苏沐星的衣角，阻止她。
苏沐星嘴硬道：“我觉得还可以。”
话一出，白可质疑地看向蹦起来摘果子的苏沐星。
“哎呀，你不懂了吧，咱们交了学费的，吃点果子应该的，这叫学费回收计划。”苏沐星踩在树上，伸手摘下高处又大又红的果子，“喏，把学费吃回来。”
苏沐星朝白可嘴里塞，白可不长记性地又吃了一个。
她的裤子口袋装的鼓鼓的，何雯没在座位，苏沐星蹭过她的椅子坐下。
“吃不吃果子？”苏沐星捧着紫叶李问萧恒和李木哲。
李木哲面露嫌弃，身体却诚实地拿了一个。
“你哪来的果子？”萧恒咬了一口。
下一秒，痛苦地捂脸。
“好酸啊。”
苏沐星又分给他们：“吃多了，就习惯了。”
何雯抱着水杯回来，苏沐星在她桌上放了一个：“来来来，有福同享。”
在苏沐星、萧恒、李木哲期待的注视下，何雯毫无防备心地吃掉，酸的闭眼。
三人默契地发出笑声。
“你骗人。”何雯酸到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苏沐星回答萧恒刚才的问题：“果子是我在教学楼外边摘的，反正也没人吃，在树上也是长着，我就摘了。”
“这么酸，怪不得除了你没人摘。”萧恒低头翻开书预习。“跟着苏沐星有好果子吃。”
“不摘白不摘嘛。”苏沐星笑笑。
晚上，各科作业留的太多，而且苏沐星写作业龟速，索性没有去吃饭。
写完作业，苏沐星伸个懒腰，笔掉落在地，弯腰去捡，笔已经滚到暖气片底下。
苏沐星捡起笔，揪卫生纸擦掉笔帽上缠着的头发和成团的灰尘。
她冲暖气片底下一瞧，好多灰尘，还有踩扁的可口可乐罐。
闲着也是闲着，苏沐星打开门口的储物室，拿出一把扫帚。
搬出何雯和自己的椅子，苏沐星蹲在地上，掏净里面的灰尘和垃圾。
她顺便把她们一排的桌底下都扫了。
苏沐星倒完垃圾，拍拍手，大功告成。
班上陆续有人吃完饭回来，她洗洗手，回桌看漫画。
李木哲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的座位突然变得如此整洁：“哇塞！谁啊，这么勤快，把我桌子底下扫了。”
苏沐星头埋在漫画书里，对他说：“顺手帮你扫了。”
“绝世大好人，没扫之前我这挨着暖气片，可是脏的要死。”李木哲指指掉漆的暖气片。
萧恒跟在他身后前后脚进门，拉开凳子：“脏的要死，你不打扫？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脏呢。”
李木哲理亏，没词了，小声嘟囔：“我那不是……”
班上人都到齐了，安静下来，准备上晚自习。
王秧书到班里转悠，环胸驻足在后墙，盯着地面久久无言。
“今天的扫地值日生是谁？”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气势汹汹，值日生相互看，谁也不敢承认。
“没人扫地是吧？”王秧书怒火冲到天灵盖。
她走到讲台旁边，看了一眼墙上的值日表，扭头质问：“地这么脏一个个的看不见是不？”
见状，前排三个女生不敢继续装死，哆哆嗦嗦地站起来。
王秧书火力全开，吼得其中一个女生浑身一激灵：“三个人都扫不干净，干什么吃的？”
“现在就去重新扫一遍。”王秧书离开了教室，后排的人松了口气，同时庆幸值日生不是自己。
黑瘦的女生握着扫把，扫完放扫把，不高兴地说：“干嘛只扫自己那一排。”
苏沐星笔尖一顿，明白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她停下笔：“我不是今天的值日生，打扫地面卫生不是我的职责，顺便把我们这一排的地扫了而已。是你们没有干该干的活，挨骂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自己不干活还埋怨别人。”滕子言有什么事都喜好瞎掺和，随口附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讨好你的两个后桌。”黑瘦的女生瞪眼，蛮横地说。
苏沐星以及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看她。
“同学，思想有问题建议赶紧治，不然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萧恒头也不抬，话音听不出情绪。
“你没事吧，大姐？”李木哲怼得更直白，无语住了。
“你加在我身上的想法，也恰恰反映出你在想什么哟。”苏沐星没有着急自证，只言片语让女生无力回击。
“你……”
萧恒握笔做着题，不理解地摇摇头。
课间，苏沐星拧开瓶盖接水。
萧恒走在楼道里，滕子言从背后跳出来勾住他的脖子：“怎么样，我这记锁喉漂亮吧？”
“我去，你给我吃了什么？不会要毒死我吧？”萧恒摸出苏沐星给的紫叶李趁机塞进他嘴里，滕子言反应过来时，舌头已经抵住一个冰凉的球。
萧恒捏他的下巴，催促他：“你赶紧嚼，特别好吃。”
滕子言看着萧恒天真无邪的样子，不假思索地吃了。
“妈啊，酸死了，萧恒，你个老六，竟然坑我。”滕子言弯腰，右手搭在萧恒肩膀，听声音仿佛要变异了。
达到目的，萧恒爽朗地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你给我等着。”滕子言威胁他。
萧恒满不在意，向楼梯口走。
班上的女生敲敲苏沐星的桌子：“外面有人找你。”
苏沐星疑惑地来到楼梯间，楼梯间人影稀少，和喧闹的楼道对比起来显得格外冷清。
她探头，门口站了五六个女生，等待已久。
为首的短发女生没穿校服，黑色体恤遮住偏胖的上半身，右腿搭在左腿，倚着墙斜眼看她，身边围着其他女生。
苏沐星瞥到短发女生右边的是刚才班里挑事的黑瘦女生，眼下了然。
短发女生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见苏沐星来，也依然没有站直的趋势。
“难不成你们想校园霸凌？我可学过跆拳道，不信可以试试。”苏沐星先发制人，编话诓她们，“而且楼道里也有监控，可别做违规乱纪的事被叫去办公室和校长Face-to-face-conversation。”
“你就是苏沐星？”邱雨上下打量她，眼神夹杂不屑。
苏沐星平静地说：“对。”
“你想怎么着？啊？”
神经病，一群神经病。
应该她问她们才对吧。
大晚上把她叫到楼梯间，还问她想怎么着。
苏沐星懒得和她们理论，手搭在门把手上。
邱雨却起身拦住她，嗓音粗犷，不满地说：“喂，问你话呢，干什么去啊？”
“你找我，问我想怎么着，你没事吧？”苏沐星觉得好笑，拿开开门的手，直视挡在身前的邱雨。
“老师，你让我拿的卷子已经发下去了。”楼梯间响起一道男声，谈话内容不大不小，刚好落在她们的耳朵里。
黑瘦女生察觉不妙，扯过邱雨的胳膊，劝说：“雨姐，那是我们班副班长，他在和老师说话，老师来了，我们先撤吧。”
邱雨朝楼下望一眼，松开抓苏沐星的手，挥手带着她的小跟班们开门走了。
门打开，闪过一条缝隙，楼道里吵闹的声音传过来，苏沐星蹲在地上抱住膝盖。
一中怎么什么人都有。果然学历过滤掉的是学渣，不是人渣。
她心跳的很快，缓了半天，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恒抬头对上苏沐星的视线。
“萧恒，你怎么在这？”苏沐星惊讶他会出现在这。
“我去楼下打电话来着。”萧恒蹬完最后一阶台阶，踏上平台。
苏沐星朝他身后看去，空无一人。
萧恒扶起她，解释道：“上楼时听到你好像遇到了事情，所以假装和老师说话，想吓走她们。”
“哦哦，谢谢你。”苏沐星捂住胸口，开门出去。
“我会和班主任反应的，你不用太担心。”萧恒安慰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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