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星径直从他房间的床上捞起书包,在他们面前打开。
杨紫红凑热闹:“他书包里有什么东西?”
“超级粉嫩的本子。”苏沐星交给杨紫红,拦住着急得张牙舞爪的苏沐宇,晃晃本子,“你别跟我说你突然不喜欢黑色喜欢起粉色了。”
“苏沐星,我好烦你。”苏沐宇碰不到本子,幽怨的瞪她。
“咋了?”苏海福扯毛巾擦干手,走出洗手间。
杨紫红觉得好玩,笑着看他:“你儿子买粉色的本要送小姑娘。”
“才不是!是我把鹿鹿的本弄坏了,买来还她的。”苏沐宇极力解释,小小的身躯里盛着倔强。
苏沐星不信,松开按住他额头的手,调侃他:“看不出来啊苏沐宇,你这么有担当呢。”
获得自由的苏沐宇立马抢回流转到苏海福手里的本子。
“行了,他这么大点有不了啥,再说人家小姑娘也看不上他,都收拾完了没,收拾好了就下楼吧。”苏海福没在意,递给杨紫红木架上的包。
苏沐星心心念念的海鲜火锅吃到了,学校的饭菜根本没有可比性,她激动得差点哭了。
在饭店炫完火锅,她摸肚子在阳台——客厅——卧室之间反复走动,当作消食。
“白天”跃下专门为它准备的小床,围绕猫爬架磨爪子。
苏沐星抱住它,撸的不亦乐乎。
“白天”躺在她怀里,舒服地眯眼。
Q|Q导航栏冒出红点,苏沐星点开,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好友申请。
点击同意后,聊天框弹出来。
她询问对方身份。
早餐来杯快乐:【你是?】
H:【我是萧恒。】
早餐来杯快乐:【哦哦,我忘记加你俩了。】
苏沐星配上捂脸的表情包。
H:【没事。】
她和萧恒瞎聊几句,他家到饭点了,李素梅端盘子喊他吃饭,萧恒转头应声。
H:【我先去吃饭,晚点聊。】
苏沐星回复完,翻开夹在书中的纸条,在查找人框条中输入一串数字。
几秒钟后,滕子言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她未来的及说话,对方便发来狗头的表情包。
苏沐星吸口气,是滕子言本人无疑了。
他发送的狗头表情莫名有一种猥琐感,苏沐星没有了理他的**。
她组建了一个四人群聊。
不出所料,滕子言率先冒泡:“不是我说这群名谁起的?一点创意没有。”
聊天页面上方的群聊名称从“□□”改成“史上牛逼4人组”。
苏沐星嘴角抽搐,满头黑线。说她起名差,他起的也不咋地。
群里消停了一会儿,苏沐星再登陆时显示四人皆在线,她提醒一句:“明天约定好的爬山,谁不来谁是小狗。”
S级大帅哥:【没问题。】
H:【好。】
白可回复消息的最有含金量。派大星:【各位不要忘记定闹钟。】
早餐来杯快乐:【@派大星OKOK,还是白可考虑周到。】
滕子言在群里发了好几条,期间还@萧恒。
偶尔萧恒不回复他,他便自言自语,一个人都能发将近十条信息。苏沐星可算是开了眼界。
喂给“白天”一根猫条,她退出Q|Q,拿着洗面奶去洗漱。
深夜,明月不眠,独自挂在枝头。
苏沐星心里向来装不住事,典型的“春游综合症”重度患者。
她蒙着被子咕踊,一点多醒来以后,无论怎么尝试,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绵羊数到了二百三十七只,困意酝酿失败,苏沐星一把掀开被子。
半夜的荧幕亮光刺激视觉,她的眼眶酸涩刺痛,眼睛眯成一条缝。
时间显示:1:09
得,醒的比闹钟还早。
家人正酣睡,苏沐星蹑脚下床,打开水龙头又洗漱一次,扎好马尾,关掉洗手间的灯,回卧室收拾东西。
在宽大的房间等到4:00,苏沐星迫不及待地出发。
她经验不足,只装了昨天没吃完的面包,带上手电筒便去找他们。
苏沐星打开手电筒,摸黑站在白可家楼下,楼道漆黑一片,她的房间没亮灯。
周围安静的可怕,她下意识环顾,生怕下一秒有人突然拍她的肩膀,用瘆人的话音问:“小姑娘,墓地……怎么走?”
苏沐星猛缩脖子,发起语音通话,把她们都炸起来。
手机话筒传来接通的背景音,滕子言挣扎着打开台灯,看眼时间,瞬间怀疑人生:“苏沐星你打鸡血了?起这么早。”
苏沐星头头是道:“不早了,我们早点出发说不定可以赶上日出。”
睡眠不足,滕子言脑子转不动,锈死:“快得了吧,我要猝死了。”
白可揉揉头发,止不住的打哈欠,感叹:“好早啊。”
“快快快,我在你家楼下,时间就是生命。”苏沐星昂头望四楼的位置,正好是白可的房间。
白可松开抱在怀里的兔子玩偶,穿着睡裙跳下床,脚踩在柔软的地毯,推开窗户,看见招手的苏沐星。
她关上窗户,匆匆换衣服下楼。
滕子言吐出形容苏沐星最合适不过的名词:“征服困觉的魔鬼。”
苏沐星没听见萧恒说话,担心吵到居民,掩嘴呼唤他的名字:“萧恒呢,萧恒?醒了没?”
“我在,等我缓一分钟。”萧恒不同寻常的嗓音透过苏沐星的耳膜,他按按太阳穴,挣扎着战胜“再睡五分钟”的心理。
苏沐星说出汇合的具体地点:“我们在公交车站集合,都快点啊。”
楼道的声控灯接连亮起,白可走出来,肩膀披散头发,浅色防晒服套住白短袖,背包鼓鼓的,冲她招手:“咱们走吧。”
“滕子言家离得远,他说他骑自行车过来,大概二十多分钟,咱们先去公交站找萧恒。”
“好。”白可又打起哈欠,眼角溢出泪珠。
静谧的夜突兀的响起铃声。苏沐星随口一问:“你电话响了吗?”
白可无奈的笑了:“是闹钟响了,我们比闹钟还早。”
公交车站,月光投射三道黑色影子。
“哎呦,我来了,累死了。”滕子言停下自行车,拄膝盖弯腰喘的厉害,“你们住的怎么都这么近?累死我了。”
目的地容山,海拔1394米,位于北梧市西南方向。萧恒疑问:“容山距离公交站还有7公里,我们怎么过去?”
滕子言闻言大惊失色,张开嘴巴:“难不成走路吧。”
“打车去?”白可抛出话头。
公路上根本看不见车,苏沐星皱眉:“深更半夜,能打到车吗?”
“你还知道是三更半夜,我正做着美梦呢,一个电话给我呼醒了。”滕子言气呼呼的戗她。
萧恒穿了一件冲锋衣,拉链拉到领子,藏着星辰的眸子掩在黑色鸭舌帽的阴影下,侧头看他,流畅的面部线条经路灯拂照,五官更加立体饱满:“夜爬很有意思的。”
“等着,我问问我舅。”滕子言走到一边拨通电话。
滕子言面前的公路在夜晚中苍凉又冰冷:“喂?舅,你之前和我说你今天要送人对吗?你这会儿车开到哪了?”
“我刚接上他,咋了你?熬夜到现在不怕你爸揍你。”中年男人数落他。
“我没熬夜,不是,我熬了,不。”滕子言扶着站牌,“啊,甭管这些了,我和同学要去爬容山,你路过公交站顺便送送我们呗,反正也顺路。”
白可听得想笑。
“哎,成,我们在这等着。”挂掉电话,滕子言绕到萧恒身边,臭屁:“看吧,关键时刻还得是我。”
“和你打电话的是你舅吗?”他走回来,白可随口问了一嘴。
“对,他是长途车司机,要送一个人到首都,赶飞机夜里就得走,赶巧让他送咱们去。”滕子言关掉手机放进口袋里。
萧恒抿唇笑,附和他:“滕哥有两把刷子。”
“哼哼,你才知道啊。”
苏沐星察觉困倦的白可,对她说:“拍拍脸就不困了。”
“嗯嗯。”
舅舅把他们送到容山脚下,开车离去,临走前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苏沐星打开手电筒照路,萧恒三人跟在后面。
她低估了山顶的高冷,寒风刮进怀里,苏沐星呼吸不上来。“冻死了。”
一路上,每到疲惫泄气,苏沐星会讲笑话逗得他们捧腹笑,或者表现出异常跳脱开心的样子感染他们,以自己的方式驱赶队伍的负面情绪。
滕子言拄着棍,仅有的力气支撑他快走两步,一下子重重坐到石头上,松了口气:“爬不动了,老天爷,终于到了。”
风大穿的少,苏沐星和白可紧紧挨到一块抱团取暖。
“有没有吃的?好饿。”滕子言肚子饿的直叫唤。
“我有面包。”苏沐星拉开背包拉链,投给他一包面包。
白可拧开瓶盖:“这是驱虫药,山上夜晚蚊虫多,你们都涂上点吧。”
滕子言的面包已经吃掉半个,伸出手臂等待走过来的白可帮他涂:“太细心了,就我啥也没带。”
萧恒抬眸:“你还好意思说。”
4:48分,天边的云层漏出屡屡金色的微光,云彩边缘染成粉红色,红日缓缓升起,黑暗悄无声息地辞去,一方水土沐浴于黎明的曙光。
苏沐星碎发向后飞扬,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她拉着萧恒站起来,双手贴在嘴边作喇叭状,朝山的那头呼喊。
萧恒学着她,释放压力也好,唤醒大山也罢。“我们来见你啦!”这句话说给福泽人们几十年的容山。
“我们来见你了!”滕子言紧随其后,拍屁股站起来,清嗓呐喊:“在不久的三年后,我们肯定会扬名万里。”
他喊完,回头见白可攥紧衣角,神色无助纠结。
“你也喊一句吧,没关系的,勇敢迈出这一步。”滕子言后退两步,来到她身边。
犹豫片刻,白可在滕子言的鼓励打气下舒口气,提高音量生硬地喊,接上他的话:“成为奇迹。”
苏沐星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拉长自拍杆,确保每个人都出现在镜头中。“致我们热烈的十七岁。”
“耶!”
不知谁喊了句:“我们永远十七岁!”一旁的萧恒不语,眼带笑意地望着她们。
青春的耀眼瞬间在这一刻定格。
她们商讨过后,决定在山顶吃完早饭,补充体力后再下山。
滕子言看见萧恒掏出自热米饭,嘴巴呈“O”型:“我去,你小子竟然带了自热米饭。”
白可掏出矿泉水,她只带了两瓶,多了她背不动:“喝水。”
“我手机没电了。你们谁手机还有电吗?”苏沐星按动开机键,没有反应。
萧恒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我有,先拿去用。”
“谢谢啦。”
“客气。”萧恒捡起脚边的树枝,在地上扒拉,随心划刻文字。
苏沐星到大树附近打电话,和苏海福简单报了平安:“爸,放心吧,我和朋友在一起。”
隐约听见父女俩融洽的对话,萧恒睫毛微颤。
白可在山顶四处看看,驻足在一朵花面前,凑近仔细观察。
“你喜欢那朵花吗?”滕子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后面,目光落在紫色的花上。
“喜欢,我觉得很漂亮。”白可看他说话,轻轻肯定。
滕子言手心贴在裤子抹了一把,说道:“你要不要把它挖出来,带回来去养?”
白可不同意他的想法,说出理由:“这是野花,在花盆里很难养活。”
滕子言沉默地望着花朵,形状宛如郁金香,紫色的花瓣外层生长着绒毛,点缀着黄色花蕊:“我帮你挖”卡在喉咙,喉结滚动,没再说什么。
同样的路,下山比上山容易多了。走到半山腰,山脚下爬上来两三个人,模样饥肠辘辘的。萧恒把剩余的食物分给她们。
阿姨因为他的举动心暖洋洋的,笑着赠予他们四人胸针作为回礼,亦是对少年慷慨真诚的赞美。
萧恒接过,分给每个人,低头和阿姨说了几句话。
滕子言道谢后戴在胸口,指着太阳花胸针,得意洋洋:“我戴着好不好看?”
“好看。”萧恒没空搭理他,苏沐星看也不看的接茬,端量完手里的胸针帮白可佩戴。
“谢谢姐姐,再见。”滕子言眼睛清明,薄唇皓齿,白色圆口卫衣显得他整个人爽朗干净,清新阳光的少年感扑面而来。
阿姨移眼,回应和她摆手的女生。
“再见。”苏沐星白皙的脸上笑容明媚,高高的马尾绑起,卡其色运动衣凸显运动活力。
阿姨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被由内而生的生命力感染,起身接着登山。
苏沐星回头瞧了一眼:“刚才的阿姨目送我们好久。”
“为什么看我们的眼神貌似有向往?”白可搞不明白。
“写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每天像是被吸了阳气的预制鬼,羡慕我们什么?”苏沐星撇嘴吐槽,一想到要开学,立马生无可恋。
“不知道诶。”
辗转到家,苏沐星疲惫地瘫在床上,歇息了很长时间,脱去肩膀上的背包,翻身搂住被子睡了过去。
殊不知四人小群炸开锅了。
S级大帅哥:【我猜苏沐星还在睡觉,不回消息,哈哈哈——】
派大星:【小星发给我的照片,我拿去洗了,洗好了给你们。】
白可@苏沐星:【大沐子,你什么时候醒?】
H:【滕子言,我手表在你包里,开学给我。】
消息提示音不断传入耳朵,苏沐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回复了群里的消息,夹带分享了“白天”的美照。
滕子言盯着“白天”舔爪子照片:“小可爱,心都化了,快到叔叔怀里来。”
萧恒若有所思,漂浮着绿色的水藻#空荡荡的鱼缸还安然摆放在窗台上。
H:【吃了我的鱼,那只猫。】
苏沐星抽气惊呼,猛地盯着屏幕从床上坐起来,不动声色转移开话题。
滕子言啥话都能接,发了好几条消息,盖住了她发的照片。苏沐星松口气,翻身仰望洁白的天花板。
怎么一时冲动,在他面前间接提起这件事。
虽然但是,回忆因此做的噩梦,过去了一个月,她仍然心有余悸。
苏沐星删掉备注给萧恒的全名,敲击手机键盘,重新输入备注:“萧·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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