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时恋爱》
舒糯/文
2023年春，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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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已过几日，嘉安的头场雪却悄无声息覆下来。
澄空初霁，薄雪铺满门前的砖路，凉洌空气里夹杂着浅浅淡淡的泥土湿气。
孟杳推开楼下单元门，稍稍细缝，冷风便猛地灌了进来，带着细小的雪片。
冷风刮脸，她下意识合起眼睫，淡银色裙摆被吹得贴在纤细的小腿上，握着门框的手也松了几分力度。
肩上的窄细包带随着她后腿的动作掉落臂弯，小马挂坠上的皮质流苏被震得轻晃。
她拢紧身前的泰迪大衣，垂头将下巴缩在半笼起的毛绒衣领里，手下用力，推开笨重的大门，脚踩在铺着薄雪的路面，发出几不可闻的咯吱声。
刚走出几步，落在臂弯的小包忽然震了起来。
孟杳捞起包带重新挂置肩，扭开银质搭扣，从包里拿出手机瞧了眼，是同事余芮发来的消息。
[杳杳，下雪了！]
[这冬天的雪竟然留到春天才下，万物复苏下春雪，以我牡丹的直觉，我的桃花运是不是要来了嘻嘻嘻！]
孟杳勾唇笑笑，这阵子忙翻，倒是没意识到已经是春天了。
翻开日历瞧了眼，前天立春，这冬天的雪当真留到了初春。
退出微信去看日历的时间，余芮又发来好多条新消息，前面是刷屏的polly鸟鸟撒花的表情包，最后一句才是正事。
她抬起手指，慢条斯理地按着屏幕回消息。
[出门了，半小时到现场。]
孟杳拉开早在小区门口等候的白色车子，探进身子坐在座位上，手托了下左小腿，坐稳后将车门带上，隔绝门外的凉风吹雪。
她坐在后排，垂眸看着余芮发来的新消息。
[咱这合作公司阔气啊，竟然真在夕上山居开发布会，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太有面了，咱们生科所也跟着沾光了！鸟鸟面条泪.jpg]
也不怪她大惊小怪，而是夕上山居是嘉安顶级的宴会厅，若没提前预定，一年半载也排不上号。
嘉安生科研究所在国内数一数二，研究拨款也相当阔气，却在宣发上有些吝啬，不像其他商业所或生科公司，舍得花重金造势，搞噱头。
去年生科所跟纳菘集团达成了合作意向，消息公布时还在全网引起了热议，纷纷惊讶于生科所愿意屈尊跟商业性质的公司合作。
不过，一个有技术有人才，一个有钱有设备，倒也是珠联璧合的一段佳话。
恰逢下班**，车子在路上堵了好些时候。
好在孟杳提前留出了堵车时间，到夕上山居时，离发布会开始时间还有十分钟。
酒店门口堵着不少车子，短绒红毯铺满长阶，入口处更是挤满了手举话筒，肩托摄像机的记者媒体，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瞧见她车子停稳，他们齐刷刷望过来，看清来人面容又倍感失望。
孟杳见状不禁觉得好笑，曲指轻抵了下鼻尖，唇角撩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没敢笑的太嚣张。
手机那端余芮还在催，晚风凉得刺脸钻颈。
她也没逗留看热闹，拢着粉色大衣，踩着落足无音的红毯朝大厅里走去。
粉色纤影刚消失在大厅转角处，一辆黑色埃尔法缓缓驶近红毯另一端，停稳后，车门徐徐打开，伸出一双被西装包裹的笔直的腿。
保安在两侧维持秩序，男人被工作人员簇拥着下车，踩上落雪的红毯。
蹲守的记者瞬间蜂拥，隔着人墙举过话筒，闪光灯和尖叫声几乎淹过车流的喧嚣。
孟杳推开宴会厅大门，走近香槟台，瞧见那清一色的Louis Roederer，她眉梢不由轻挑起几分，米色指甲在暗蓝色布面上敲了下。
纳菘倒真是阔气。
她捏起一杯香槟抿了口，越过香槟塔，看到了一脸兴奋的余芮。
余芮激动挥手。
“杳杳这里！”
孟杳走过去，手指抚了下衣摆，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米色小包搁在膝上，抬手拢着耳边碎发，“其他人没到吗？”
这次发布会，主要研究员被点名要求来参加，除了他们，还有为首的陈院长和同事张易阳。
余芮抬手遮在嘴前，音量降下来，“陈院被纳菘老总叫去应酬了！”
“易阳哥堵路上了，估计要迟到。”
孟杳闻言微蹙起眉头，她加入嘉安生科虽不到三年，但也晓得陈院的脾性，醉心学术，不闻杂事，平日连八卦都不参与，更别提这虚与委蛇的应酬了。
她略惊讶，“陈院就……跟着去了？”
余芮耸耸肩，“不然怎么办？要没有纳菘，就咱们生科所这低调劲儿，哪能搞出这么大阵仗呐。”
这话倒是不假，若没有纳菘加持，嘉安生科这次继续“默默无闻”的概率很大。
倒也不是生科所实力不济，实在是研究领域受众不算广，激不起多大水花，就算登上了热搜，也多半转眼就被娱乐八卦给淹没。
时气如此，就算清高如陈老，也不得不折腰。
余芮语气高扬起来，眨着星星眼分享吃来的一手瓜，“刚刚听来的消息，据说纳菘这次真大出血了，请了正当红的男顶流来站台，不引爆流量才怪呢。”
想起刚刚堵在门口的媒体，孟杳这才恍然，“请的谁？”
余芮努努嘴，满脸遗憾，“还不知道呢，保密工作做的好极了，现在还没透露分毫，就连冲KPI的狗仔都嘴闭的严实。”
至于狗仔们为什么这么乖，那还得是背后的纳菘够给力呗。
灯光咔哒一声暗下来，发布会正式拉开帷幕。
宣传片播放到一半，张易阳这才姗姗来迟，这飘雪的冷季，他竟还热得满头大汗，衬衫衣领敞开几个扣子。
他吞吞口水，抹了把额头汗，压低声音，“陈院呢？没生气吧？”
说好不能迟到，他还顶风作案，实在胆战心惊。
孟杳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下巴朝后台那边扬起几分，“陈院在纳菘老总那呢，易阳哥你就放心吧。”
张易阳这才松了口气，接过纸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微抱拳，“帮忙保密哈！”
孟杳刚要点头应好，就见余芮探过脑袋，笑嘻嘻接话，“保密没问题啊，不过易阳哥，怎么也得请我跟杳杳喝奶茶吧？”
张易阳自然爽快答应。
王牌主持加持绝妙剪辑，前半场可谓精彩绝伦。
此次仿生假肢内嵌触觉反馈和语音识别系统，更采用新型弹性材料，减少了长途的痛感，成本较之以往更是低去不少。
台下来宾纷纷鼓掌，时不时接耳夸赞。
不仅是为这突破性技术，更是为嘉安和纳菘公布的志愿者试用，面上名曰志愿者，实则是为普通家庭免费提供仿生肢。
身为主要研究员，看到新品发布会顺利进行，心也跟着慢慢踏实下来。
但是意外现身的代言人，却让孟杳的心再度紧绷起来。
“大家好，我是嘉菘仿生假肢的代言人梁屿。”
听到“梁屿”二字，孟杳低头回复消息的手猛地顿住，指腹重重压在屏幕上，那段被压至箱底的记忆不自觉浮现心头。
她不由心想，真会这么巧吗？
孟杳下意识抬起脖颈，视线聚焦在那人身上，看清他的长相时，她不自觉轻启红唇，微张开一条细缝。
瞳孔一瞬猛缩几分，倒映的光点轻晃着。
真的是他！
那个在纽约被她“骗”到的男孩，梁屿。
那时在纽约，她只顾及时行乐，从没想过以后，更没问过他是做什么的。
此刻回想，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明明是你情我愿，体面结束的一段关系，可此时看到他，孟杳竟莫名的有些心虚，略显慌乱地收回了视线。
涂着米色指甲的手指逐渐收拢，将膝上的银色裙料捏出凌乱的褶。
余芮在旁激动跺脚，抓着孟杳毛绒绒的袖子晃来晃去，“天呐！是梁屿哎！纳菘竟然把他给请来了！天呐天呐天呐！”
压低的语调也遮掩不住激动的情绪，听着像兴奋到下一秒就要晕厥。
余芮的声音在孟杳耳边由远及近，像深山传来的回音，一音遮过一音，虚无不真实，连带着她的声音都跟着发飘。
“梁屿，” 她顿了两秒，“很火吗？”
“火呀！别人是七月男友，八月男友，他是全年男友呀！两年了，热度还居高不下，真顶流了！”
余芮叽叽喳喳科普着，可孟杳心不在焉，浮皮潦草听个七七八八，倒是得出准确结论。
梁屿非常火。
她不由心想，离她跟梁屿说再见过去多久了？两年？三年？还是更久？
就在她仔细计算时，身旁的人突然凑过来咬耳朵，“杳杳，梁屿屁股这么翘，鼻子又挺又高，喉结还那么明显！应该很能do吧！”
孟杳被余芮的话给惊到轻咳，虽见过美国更开放的文化，但在这样正经场合讨论别人能不能do，还是头一遭，尤其这个人还被她撩过。
那份心虚加重，脸颊也不自觉有些热意。
她捏着纤细酒柄，将酒杯里的香槟一口喝掉，微凉的酒液滑过喉管，稍稍压下心里的躁意。
接着语调端起几分正经，“还在现场呢，小心被人听到。”
余芮吐吐舌头，压低音量，一锤定音，“肯定很能do！”
孟杳被惹笑，眉眼弯了下。
被余芮插科打诨这么一闹腾，她心里的那股紧张倒是消退不少，她轻吐了口气，抬眸朝聚光灯下的人望去。
光影间，记忆与现实模糊交织，总叫人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他穿一身深灰偏黑的西装，内搭纯黑色丝质衬衫，解两扣，露出两小抹锁骨，左衣领上扣着枚亮金色胸针。
黑色短发微撩开，虚贴着立挺眉骨，浅粉薄唇轻撩着弧度。
她视线在他修长身形上描摹着，不算多细致，但那颗锁骨之间的小痣被她瞧见了，瞧的很仔细。
这颗小痣，以前她就惦记了。
不仅惦记了，瞧了，还咬了，好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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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文无原型，无影射，切勿带入现实，一切以服务剧情为目的！不会有很多专业内容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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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风/年龄差/全文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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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岁之初遇陈远峥是在港城金融峰会。
彼时他万众瞩目，长修而立，眉骨冷隽深邃，低冽嗓音顺着耳麦落入她耳中。
她以为的，不经意间的一瞥，却在他心中孤倨引洪。
再遇陈远峥，她是外聘随行译员，远赴法国。
外界传陈远峥面冷心冷，不近人情。
可在闻岁之眼里，他温柔体贴，眉目带笑，会咬她耳朵，讲宠溺情话。
“你系我葛bb猪。”
“bb，挂住你，过来揽揽。”
后来，闻岁之在陈远峥和事业之间选择了后者，去法国进修。
分开后某夜，她接到陈远峥的电话。
“bb，同我在一起，你欢喜吗？”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可她却莫名不安
她不知道的是，电话那端的男人此刻正在楼下，倚车望着那扇明亮旧窗。
回国后，闻岁之抱着陈远峥，脸颊贴着他心脏那侧，低语柔声：“陈远峥，我是钟意你的。”
出国前夕，陈远峥曾问她是否钟意他，那时她犹豫着没有回应。
此刻终于听到想要的答案，陈远峥却并不欢喜。
原来，期待也会过期。
良久，他只是低低回了句，“是吗。”
声音依旧温柔，却透着股无关紧要的虚浮。
那一刻，闻岁之觉得，她好像要失去他了。
【白月光X港圈大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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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春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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