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我杀人了？还跟人未婚先孕了？

莫斯·利亚把五指并拢，伸直，他拿着手机开着通讯，很严肃地告诉希顿·利亚，等他回来的时候，他蓄力完毕的大比兜就会出现在希顿俊美白皙的右脸上。

跨年夜执勤结束，回到家的莫斯·利亚警官一开门，差一点就被侄子冲天破阵的哭声掀翻。

结果在家绕了十几圈都没找到侄子的爹，通讯不接飞信不回，侄子哭爹喊娘，从妈哭到爸，再哭下去就会叫他伯伯了。

急得莫斯警官都快报警了，他却突然收到了来自央区警署看守区的公共监听通讯。

……咱家有人进去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希顿要死的声音虚弱地响起，中气尚且不如在家哭嚎的他儿子的一半：“哥……”

莫斯·利亚再次确认了一遍通讯来电信息，没错，是看守区的。

“……希顿？怎么回事？你怎么……你们军区的任务执行到警署看守所里去了？！”

“不是，我也说不清……哥，你先帮我看两天萨沙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央区警署为什么要抓我啊……”

莫斯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小腿、正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的侄子，暗自庆幸自己暂时还没有让政府催化自己的芽：“你没有跟央区警署说自己的身份吗？你是军区探空组的希顿·利亚上校，你哥更是重量级，央区交通署的著名交警莫斯·利亚，你至少不会是什么违法分子吧？”

“我直接就被他们从家押走了，到了这才来得及说，说完他们更加严阵以待了……”

莫斯陷入了沉默。

另一边的希顿也同样对着拨给他哥的通讯无语凝噎，随后不久，电话就到点被掐断了。

故事从哪说起呢，希顿抱着儿子从跨完自然年回来之后，换了衣服，把儿子一撂，然后躺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接下来他有两天的假期，可以睡个好觉了，甜美温馨的被窝和终于不吵的儿子……

结果天还没亮呢，他家门被粗暴地敲响：

“开门！CBI！*”

睡眼朦胧的希顿：“……啊？”

下一秒，更加粗暴的敲门声证明这并非梦境，而比CBI敲门更可怕的，是即将被CBI敲门声吵醒的儿子。

CBI敲门我温柔梦乡赖床不起，儿子要哭我垂死梦中惊坐而起。

希顿趿拉着鞋，印着简笔画小狗的睡衣还歪在身上，睡裤穿了太久，松紧带的弹力不复以往，堪堪卡在珊瑚虫金发人类的人鱼线处。

他挠着乱翘的金发打开家门，下一秒，探员们一通手法，希顿就被“礼貌”地邀请去了看守区。

有多“礼貌”呢，上校的睡衣扣子掉了俩，大片胸膛不得不露在外面，饱满的胸肌被CBI探员利落的擒拿术压出了红色的指痕，不堪重负的睡裤松紧带被全副武装的CBI探员隔着防爆手套一拉，啪就断了。

哦，上帝，请垂怜他！这位可怜的单身父亲，瞧瞧他这引人蹂躏的、颓废萎靡的破碎感……

“为什么抓我啊！等会！啊我的裤子！……我能换身衣服吗再走吗？！”

希顿·利亚上校，央区探空-埃尔法首组的技术探查领队，在央区警署穿着小狗睡衣、提着裤子，以“配合调查”之名关进了审讯室。

关了快俩小时，没有人来搭理他，希顿知道这是警署常用的刑讯手段，让犯罪者独自一人惴惴不安，在到达心理预期不断降低、危机意识不断升高的临界值时，进行强有力地审讯，从而实行最好、最有威慑力的逼供。

但是希顿是真无辜啊。

所以第一波审讯者在希顿这里问不出来任何讯息之后，一直在单向玻璃后观察情况的央区总署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希顿就总觉得这狗有点眼熟。

不过也有可能是非我族类，长得都像，所以尽管这位杜宾警官在神韵上和昨晚偶遇的那位有类似之处，希顿也没有多想，只归咎于杜宾属亚人作为警备人员，可能长得都是差不多同一款的周正俊美。

“希顿·利亚上校，您好，我是央区总署，怀江。”

“总署先生，不管怎样，都先请允许我给家里打个通讯吧，拜托了，我哥哥不知道有没有回来，我儿子现在一个人在家。”

温柔男妈妈和死犟老登爹是两款同样爱孩子的父亲，所以怀江沉默审视着希顿眼中不作伪的担忧，点头授权了这通被监视的电话，希顿手机已经被一起搜走了，他用看守区的监听频道打通了他哥的通讯，没说两句，在两分钟准时掐断后，严肃年长的杜宾总署盯着希顿，低沉的嗓音响起：

“希顿·利亚上校，有些事，我需要您配合调查，请您诚实回答我……”

……

通讯挂断后，莫斯一边哄他侄子，一边气得直咬牙，他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乱七八糟地琢磨着：

岂有此理，我弟弟，我莫斯·利亚警官的弟弟，居然在我的辖区被我自己单位的警署抓走了？

谁敢在央区动我的人！难道不知道我莫斯·利亚的威名吗？我的好友可是怀音指挥官啊！怀音指挥官是什么人，他可是总署怀江的儿子！四舍五入也是我莫斯·利亚背后的大树！

所以莫斯直接一个通讯过去摇人，在怀音第三次挂断他通讯后依旧没有放弃，最后终于接通，果然被正在睡懒觉的怀音破口大骂：

“你最好是有急事！莫斯·利亚！”

“我的确有急事啊兄弟！救救我弟弟吧，四舍五入他也是你弟弟啊！所以四舍五入你爹也是我爹，你让你爹把我弟捞出来啊！”

这一段奇妙的逻辑确实绕晕了被莫斯从沉睡中吵醒的怀音：“……你等会？什么意思，怎么扯到我爸了，你弟咋了？”

“我弟今早莫名其妙被央区警署带走了，我弟是军区探空组的上校，这种人也是说抓就能抓的吗？”

怀音这才从温暖的被窝里直挺挺坐了起来。

军区的人确实不是说抓就能抓的，像这种不分缘由、没有上头批准的搜查令就直接把人带走，要么是兹事体大，牵扯到了急案、重案、秘案，要么就是抓他的人勋阶够高、官够大，能担责。

能抓上校的……除了军区总司令和法务总司长，就只有央区警署的总署了，其余级别最多也只能传唤人家抽空过来一趟配合一下调查。

总不能是他爹干的吧？！

“今早被带走具体是怎么个带走法……”

“应该是CBI开门！然后擒拿、押送、审讯吧，我弟说他是直接从家被莫名其妙押走的。”

那就还真有可能是他爹干的。

怀音捏了捏眉心，挠了挠耳根睡乱的短毛，黑色、尖锐的指甲在挠过耳朵时发出解压的抓挠声。

“……行吧，我去警署看看。”

“你别耽误时间了！你直接打电话给你老子不就行了。”

第一，怀音就睡在央区警署呢，看守区就在后面几栋楼，步行五分钟。

第二，可能真就是他老子抓的人。

啧，真不想掺和他老子的事，可是抓的偏偏是朋友的弟弟。

“哎呀你别管了，你弟叫什么，我去问问。”

“希顿·利亚，金发美男。”

谁问你了。

……

“请您诚实回答我。”

希顿在杜宾警官毫不避讳的视线中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睡衣大开的前襟，总署高官大驾光临，过于严肃的语气让希顿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无奈。

“我很诚实，总署先生，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隐瞒。”

“可您刚刚的回答，没有人能够替您证明真伪，鉴于您来自军区，或许您的心理素质比我想象得要好。”

希顿几乎要叹气：“有没有可能不是心理素质好，是因为说的实话所以理直气壮，昨晚我只是带着我儿子去跨自然年，我没有去跟谁见面、跟谁接头，您说的一切我都毫不知情。”

怀江黑色的浓眉紧皱着，死死盯着希顿，不发一言，在这样如有实质的威压之下，希顿轻松地耸了耸肩。

怀江几乎要佩服他了。

如果没有疑窦，总署怀江当然不会如此贸然。

今早，惊慌的尖叫声划破旧岁，在新的自然年开始的第一天给警署送来了央区新年第一例凶杀案。中央大街上新开的一家酒吧里，一名兔属女性亚人的尸体被酒吧清洁工发现。彻夜的狂欢之后，满地的狼藉让可怜的袋熊属亚人先生唉声叹气，他先从厕所开始打扫，从O性别厕所的杂物间里的礼貌请走了衣衫不整、睡连在一起的两位客人，然后准备去男性厕所打扫，却发现厕所门推不开。

门没有被反锁，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门似的，可怜的袋熊以为是醉倒的客人靠着厕所门睡着了，结果却在勉力推开一个缝之后，透过门缝看到了满地的血迹和细碎肉块。

怀江指着虚空中漂浮的显示屏，再次厉声问道：

“希顿上校，陌生人？一面之缘？”

希顿无奈地点头，再次说了一遍：“我以为她是来搭讪我的陌生人，我拒绝了她之后，她说她是酒吧的工作人员，昨晚有跨年活动想邀请我，我尴尬地离开了，真的是这样，而且你们是根据中央大街上的录音摄像头反溯她的踪迹才查到我的吧，那您应该知道，我没有撒谎。”

“你没有撒谎，但是不代表你告诉我的是真相，你说的部分的确是真话，那你没说的部分呢？”

“……您指什么？”

怀江清了清嗓子，站起了身，而后蹲了下来，在希顿惊讶的眼神中手掌着地，屈指成爪，化为犬形态，双目炯炯，深黑色的警服和闪闪发光的沉重勋章随着杜宾总署极富压迫感的脚步逼近了坐在审讯椅上穿着睡衣的希顿·利亚。

怀江死死盯着希顿：“我是指，你们的这段对话是不是有什么暗语，而您儿子，萨沙·利亚向死者伸出的手里，是不是抓着些什么呢？”

……冤死了。

希顿都快被荒谬笑了，他看着显示屏上案发现场的尸体，昨晚鲜活的兔属亚人小姐现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她的腹腔处像吞食了一颗炸弹一样炸开，满地鲜血和碎肉狼藉，饶是经常在军区带队出任务，这样凄惨的死状也让希顿看得头皮发麻。

可和自己毫无关联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扯上了自己儿子。

冷笑一声后，希顿也沉了脸色：“跟我儿子毫无关系，他刚满一岁，只是对兔耳朵好奇，摄像头没有拍到我逮回他的手吗？他还对您这样的杜宾犬属亚人好奇，昨晚他还去抱了一只杜宾警官，这些都只是一个一岁小朋友好奇心的正常表现，所以请允许我再重复一遍——”

希顿的胸廓在小狗睡衣下狠狠起伏，声音浸了冰碴一般无畏地对总署振声说道：“这件事跟我儿子，毫无关系！”

听完这话，怀江的前爪猛地收紧，尖利的爪尖在地板上刮擦着，总署借佯怒向犯人施压，可下一秒，他的耳朵却动了动，犬耳机敏地竖起，将耳朵对着门外的方向。

希顿有些疑惑。

大约过了十秒后，审讯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一位同样竖着犬耳、相貌周正俊美的黑发男子拧着长眉，一身标志的警备制服和警帽上闪着金光的警徽说明了他的身份。

他愤怒地对犬形态的总署大声喊道：

“爸你太过分了！我没有跟他未婚先孕！你赶紧放了他！！”

CBI：Cent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中央调查局

引申自那个著名机构，我编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