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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顺风车

与作为全民偶像,被所有人喜欢的妹妹初音未来不同,哥哥初音和也只是在警视厅负责端茶倒水的小警员而已。

虽然完全没有参与进新宿事件的调查工作,但是只在为开会的同事们送咖啡的时候,也了解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现场损毁很严重,显然是发生过长时间且非常激烈的打斗。”

“虽然目前只发现了一位死者,但是死状相当惨,大概率是被虐杀致死。”

“跟山口组有关吗?”

“已经在对山口组进行问话了。”

“昨天涉谷和新宿地区发生了长时间停电现象,并且原因不明,电力公司就这件事报了警,会不会与这起新宿暴乱有关?”

“难道跟之前的京都事件一样,是恶灵作祟!”

“在说什么啦!哪有什么恶灵,还不是京都的那群废柴警察没有用,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菜,所以才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

“死者五条悟的信息调查清楚了吗?”

“嗯,只是东京咒术高等学院的老师,没有前科,似乎是个安分守己的普通人。”

“唉唉?东京什么学院?有这所学校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应该不是什么好学校,我怀疑是非法办学,我在网上没有查到相关信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调查一下的。松田,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好了。”

“好耶!保证完成任务。”叫松田的男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势十足。

初音和也刚好端着咖啡从他面前走过,吓的一个踉跄,咖啡撒了一半。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爆笑。

初音和也欠着身连连说对不起,急忙出去拿拖把要来清理。

刚走到门边,就听见松田说:“喂,初音桑,你要跟着我一起去吗?路上口渴的时候,可能会需要你帮忙泡咖啡呢!”

“唉?真的可以跟您一起去吗?”初音和也开心地问道。

“哈哈哈,开个玩笑啦!你去的话,搞不好会被那些学生霸凌哦。要是穿着警服的你被穿着校服的学生追着打的话,我可不好意思出手帮忙。”

又是一阵爆笑。

因为曾经在初音和也身上发生过诸如「去处理国小生打架事件,而被国小生围殴」、「帮忙寻找老奶奶的宠物狗,而被流浪犬追上树」等之类的事,因此沦为警视厅的笑话。

所以当所有人都忙着调查新宿暴力事件的时候,只有他还做着平时的工作——为大家烧好水,并准备好开会时要喝的咖啡和茶。

这样的工作,坏处是无法获得作为警察的骄傲。

好处是每天都可以按时下班。

调查组组长岩雄在大家笑完之后,很冷淡地说:“初音的话,等会儿可以回家了,今天也没有你能做的工作。”

“啊啊,真是抱歉!”初音和也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好地上的咖啡残渣,“那我就先走了。”然后消失在了大家的嘲笑声里。

消极的态度难免会让同事抱怨: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成为刑警啊!”

“一点做警察的觉悟也没有!”

“把日本交给这种人守护,连我也感到不安呢!”

“……”

不管怎样说都无所谓啦!能按时下班是会被全人类社畜羡慕的哦~

何况今天还是圣诞节。

*

初音和也在收到妹妹的信息后,连警服都没有来及换掉,就开车赶到了新宿。

正赶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严重,和也怕妹妹等急了,于是发了短信叮嘱她不能随便乱走,必须在刚刚说好的位置等自己。

未来一直都没有回信息。

这不正常。

和也的感觉很不好。

但是车队移动的速度只比蜗牛快一点,着急也没有用!

就在又一次因为没能闯过绿灯而懊恼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车窗。

“打扰了,请问可以搭顺风车吗?”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孩问道。

白色鸭舌帽遮着她的半张脸,又因为已是黄昏十分,所以光线昏暗,和也看不清他的长相。

和也下意识觉得,可能是警视厅的某个下了班的警花,换了常服路过这里看见了自己的车子,所以想捉弄自己一下。

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被捉弄已经是他的日常了。

于是他摇下车窗,礼貌拒绝道:“不好意思,这会儿有事呢!”

女孩却不依不饶地说:“只是一小段路而已嘛!不要那么小气。”

说着居然毫不见外地开始尝试开门。

和也怕车门被拽坏,于是赶紧按下开锁键。

交通灯在刚刚就已经变成了绿色,和也的车却一直没懂,后面的司机便疯狂地按起了喇叭。

女孩赶紧坐进了副驾驶,并关上了门。

“那个叔叔还真是暴躁呢!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冲出来变成怪兽把我吃掉。”她对和也吐了吐舌头。

和也感到无语,想仔细看一眼她到底是谁,但是暴躁司机的喇叭声催促着他,他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

“不要不经过车主的同意,就擅自上别人的车好不好。”和也没好气地说。

“可是警察叔叔不是应该随时为大家提供帮助吗?”女孩用理所应当地语气问道。

“我虽然穿着警服,但其实已经下班了,而且我开的这辆是我自己的车,不是警车唉!”

女孩不说话。

和也叹了口气,打了个方向盘。

“不管怎么说,我都没办法带你,我马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在前面那个路口,你就下车吧。”

他找了个妥当的位置把车停好。

可是下一秒,却被女孩塞了一杯柠檬茶在手里。

“我说你啊……”

和也转头看向她,刚想再教育几句,才突然发现身边坐着的居然是小未来。

“Miku?”他试探着喊了一声,然后打开了车灯。

初音未来拿掉帽子,对他嘻嘻一笑:“啊,真是让人失望呢!亲爱的哥哥居然没能认出可爱的妹妹。”

和也愣了一下,严肃地说:“先不说这个,我不是让你站在原地不要动吗?”

“哥哥好凶呀,人家只是想喝柠檬茶了而已嘛!”未来咬着吸管吸了一口,“也帮哥哥带了一杯,很好喝的哦。”

和也看着手里的柠檬茶。

确实也有些口渴了。

上班的时候只顾着为大家泡茶泡咖啡,自己却一口水都没喝。

小未来主动帮他插好吸管,然后将杯子举到他的面前。

和也吸了一口。

“噗——”

“哈哈哈,其实是葱味茶哦。”小未来笑道,“怪味奶茶店新出的口味,是不是很棒?”

“……”

“好了啦!其实我的这杯才是给你买的柠檬茶。”小未来把葱味茶拿回来,把手里的柠檬茶递给了他。

和也没有喝,把杯子放在了车门边。

他借着灯光打量了一下小未来。

“看起来心情很好,精神也不错的样子,所以到底为什么突然请假?”他问道。

“就是累了,偶像也是人嘛!哪能天天工作那么长时间。”

“说的也是。”

未来没有多说什么,低着头专心喝着葱味茶。

忽然一阵警铃声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儿就看见一辆警车疾驰而过。

“可能又有暴乱事件了。”和也解释道,“自昨天新宿事件发生后,不良团体都开始模仿作案,虽然并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后果,但还是有不少麻烦事。”

“不是太恶劣的后果,是指没有人死亡吗?”小未来问。

“嗯……是指没有大量人员死亡。我知道的,有一个因为心脏病突发而死,有一个摔跤跌破了脑袋没能抢救过来。”

未来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唤道:“哥哥。”

“嗯?”

“也就是如果在暴乱事件里,死者只有一个人的话,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话呢?”

“屋代她们是这样说的,‘好在死者只有一个人,不幸中的万幸’,是说这次的新宿暴乱。”

“可以这么说吧。虽然对那位唯一的死者很残忍,但确实是这样的。相比于几十几百人死亡,只死一个人真的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啊。被你这样一说,那位死者好像成了什么了不起的英雄。”

未来虽然想装作局外人一般去谈论这件事,但当说到「那位死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低着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眼泪最终没有流下来。

但是和也还是发现了她的异常。

“怎么了?Miku,你哭了吗?那位死者是你认识的人吗?”

“没、没有,我不认识他,只是觉得……只死一个人,就被说成是幸运的事情,有点太残忍了。”

“……”

“只死一个人,和死几百个人,应该是同等不幸的事情才对。”

“但是严重度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就像只杀害一个被害者的凶手不会被判死刑,而必须要杀满好多人的凶手,才会被称为十恶不赦的人。”

和也努力想解释着什么,可是嘴笨的他却并没有能安抚妹妹的情绪。

小未来听完他说的话,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啊,别这样啊!是哥哥说错了!”和也手忙脚乱地想找纸巾,可是到处都找不到。

“现在只有哥哥在,所以就让我哭一会儿吧!拜托了!”未来呜咽道。

真的已经忍耐很久了。

怎么会不想为五条先生的去世哭泣,只是不敢在别人面前哭泣而已。

因为自己是要为大家带来快乐的偶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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