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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用努力换天赋

“一中的跑道刷上了新漆,足球场上的蒲公英也长出了一大片,然后我吃着三楼食堂每天都在想你。”

李乔有的字排列整齐,力道适中,娟秀可爱。

项飞禹默默注视这张明信片好久,然后把它夹在《射雕英雄传》里。

K市渐渐入冬了,外面狂风大作,米白色书桌上边的窗户似乎在被巨兽撞击,丝丝沁骨寒意渗入窗户的四肢百骸。

暖黄色的台灯灯光笼罩着项飞禹68分的化学试卷,一张元素周期表静悄悄地躺着试卷上。

期中考试后两个星期,K一中高一又组织了一次月考,项飞禹考得比期中还要糟糕。

她在日记本中写道:“我写不来议论文,做不来三角函数,学不会开普勒三大定律,听不懂遗传学……凤尾真的能成为凤头吗?”

项飞禹这些天胃口很差,母亲南今发现了不对劲,给她开了一堆胃药。

她在空闲时候就把初中的日记本拿出来,那些纸张已经被她翻了印上丑陋的汗水印。

她似乎跟在曾经的自己后面,又把初中经历了一遍。跟着她穿过开满蒲公英的足球场,走过沥干的沥青路面,跑过阳光普照的跑道。

她看到曾经的自己翻阅着她后来的故事,叹息道:“原来经历风雨,我还是没有看到阳光。”

老胡好像什么时候说过,敏感的人的世界是被无限放大的,尤其是痛苦。

因为数学作业没写完,她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她和班上几个爱打游戏的男生站成一排。

“说说吧,怎么个事儿?”班主任是吉林人,有一股浓浓的东北腔。

其他几个男生都解释其他科作业太多了,保证今晚补给他。

班主任的目光移到项飞禹身上。

“项飞禹是吧?你的基础在我们班算差的,那几个男生不做作业,好歹平时考试能上130,140,你可不能这么懈怠啊。”

我最近真没懈怠。

瑟瑟寒风拍打窗棂,项飞禹没有说话,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今晚放学之前,记得补给我,再把小小练的题也做几个来。”

她走回教室,物理老师又在查作业了。

是不是该上网查查是不是有个“世界查作业日”。

她还没走回座位,就听到物理老师那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

“项飞禹!为什么没做?”

项飞禹疑惑地看向物理老师。

“老师我交了啊。”

“那名单上为什么有你的名字?”物理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师范生,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但教学能力很一般,四班物理常年倒数,这惹得她很生气。

“我……我亲自递给课代表的。”

班里一阵唏嘘——“亲自”。

项飞禹顿时面露难色,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亲手”被她说成“亲自”了。

她依稀听到前排几个女生的对话:她什么成绩,课代表什么成绩,还用她“亲自”交给课代表?

物理课代表上厕所还没回来,所以没办法证明她说的是真是假。

项飞禹被钉在原地,还好物理课代表的同桌刑政拿着几张卷子跑上讲台,“老师,这几位的卷子被课代表忘在课本里了。”

物理老师一脸不耐烦地理着卷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项飞禹摇摇曳曳地走回座位,全身酥麻无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用了两节语文课补完了数学作业,发现手抖地停不下来,红笔丝滑地从她手中滑落。

项飞禹已经连续几个星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学委刑政发作业时看到她的大黑眼圈,指了指她的眼睛:“注意休息。”

她点点头,接过作业,是期中考试后教政治的林老师让写的“高中初体验”,项飞禹那时情绪正低,把所有负能量坏情绪都写下来,等到反悔时作业已经被收了。

她翻开作业,她疯魔狂妄的字迹下躺着一行格格不入的娟秀小字:“没有伞的孩子要努力奔跑,若没有光,我便是光。”

项飞禹心头一股暖流涌起,她忽然想起林老师曾说她的偶像是鲁迅。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然后又是一阵心悸。

她从高一开学以来就会出现心口疼的症状,这两个星期尤其严重。

项飞禹在家躺了一个星期,发了三天高烧,最严重的时候她感觉眼睛珠都要蹦出来了。

她外婆南晟决定带项飞禹回Q县调养一段时间,这个学期办理休学。

那晚项飞禹睡得很沉很沉,脑门上冒满细细密密的汗。

灰暗破旧的教室像是刚被台风洗礼,像是在太阳落山的前几分钟。疯魔般的大风把教室的窗帘吹得铺展在整个教室。大风呼啸的声音响彻云霄。一阵又一阵的心魔不断抓挠着她,压抑、狂躁、不安。

就在那一刻,一个身穿白色体恤的少年从她眼前晃过,尽管只看得到他的背影,项飞禹却觉得无比熟悉。

屋外狂风与暴雨不断厮杀,她却不再害怕,她感受到了一种永恒的解脱。

她睁开眼,黑漆漆的房间寂静无声,表上时间显示是晚上两点,如果没请假,还有五个小时她就要起床去重复枯燥乏味的生活了。

K一中迎来冬季运动会,项飞禹被邓有为骗到团委部门工作。所谓团委部门的工作,其实就是挂个工作牌,搬两张小凳子到球场边坐着,看到有需要的同学帮一把忙,递几瓶水。

在第一天的巨无敌无聊摧残下,项飞禹第二天索性把作业拿来做。

“无聊他妈给无聊开门,无聊到家了。”她仰天长叹。

学生部的王主任瞥了她一眼,那几颗绿色水钻在她的眼皮上一闪一闪。

项飞禹趴在桌子上,胳膊下方还是明早要交的“三圈环流”图。

在一片片加油声中,项飞禹……熟睡了过去。

“飞禹,邓有为学长让你把这几根旗子搬进器材室。”篮球社的李可推推眼镜,提着几个椅子负重前行。

项飞禹紧紧捏住拳头,一阵闷沉沉的雷在她的胸口滚滚作响。

“邓有为,我真服了你了。”到了器材室,她把旗子重重摔在地上,拍拍手准备离开。

她走到门口,思考要不要锁门,忽地听见翻书声。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看到一束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一个男孩的脖颈上,那颗被红绳拴着的天鹅宝石格外闪烁。

不是吧,躲这儿偷偷学习?

那个男孩缓缓扬起头,瞥了项飞禹一眼,随后继续看着手中的竞赛书。

“邓有为又偷懒了?”

“是。”

项飞禹歪着脑袋继续盯着陆政安,他乌黑的头发焕发淡淡的光泽,脖颈的皮肤光滑细腻。

“你前段时间生病了?我们去找你训练,听你们班的说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陆政安依然专心写着什么东西,头也不抬。

“对,有点感冒。”项飞禹挠挠头,看着全神贯注的陆政安,有些疑惑,“学长,原来你们这些大神也会偷偷学习啊。”

陆政安轻轻把书合上,低垂的眼睛忽地上扬,饶有趣味:“什么叫‘偷偷’?”

“我以为你们这些大神都是天赋异禀,劳逸结合,不会在玩的时候学习呢。”

他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你现在去图书馆,正好可以看到我们年级第一陈锡正在二楼西南角第一张桌子那里做作业,你们的年级第一刑政在第三张桌子那儿自习。天赋是很重要,重要到成为强者自谦的理由,弱者裹足不前的托辞。”

“可是……”项飞禹猛然打住,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可是你是有天赋的人,你如何知道弱者的想法?

他合上书,准备离开,与项飞禹擦肩时,他驻足:“你是不是想问我天赋和努力哪个更重要?”

项飞禹侧过身子,眼睛正好能看到他脖颈上那颗正在发光的天鹅钻石。

他轻轻嗓子:“天赋比努力重要,不过,我用努力换天赋。”他从竞赛书中拿出一叠旧书皮包裹着的纸,“喏,给你的,可别说篮球社影响你学习。以后邓有为再找你,你就说我让你好好学习,不用管社团的事了。好好调试心态,未来的路还很长呢。”

说罢,他伸了个懒腰,缓步走出器材室,蓝色衬衫被风吹起,一个墨水印子隐隐可见。

项飞禹还是请了家教,这个家教和项为君的老师是同一家机构的,物化生全部可以补,一个小时两百块。

只不过她的任务就很重了,不仅要做学校的作业,还要完成补课老师留的作业,她差不多十二点半做完作业,之后洗澡睡觉。

项飞禹似乎又找到初三那种充实的感觉了,只是对身体影响比较大,比如她两个月没来月经了。淳于明媚形容她现在长得像天书奇谭的一个动画人物。

之前下课,他们班的同学蜂拥而至,去讲台上问老师问题,经常是回答不过来。

以往这个时候,项飞禹都是杵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群问题的人,然后趴下睡觉。而现在她也加入其中,独留淳于明媚在课桌上吃薯片。

“飞禹,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淳于明媚把最后一堆碎薯片抖进手心,然后塞进嘴巴。

项飞禹只会低头抄写着老师说的内容,推一把淳于明媚的头:“别说话,好好学习。”

元旦,项飞禹没有回家休息,而是自愿托管,每天去学校教室自习八小时。

元旦那天难得天晴,暖洋洋的阳光把树上挂着的雪晒化了,小水滴整齐有序地从树叶上逃跑,可是落到地面上后,阳光还是照着它们,小水滴们变成了气体,与阳光相伴。

一个勾,两个勾……项飞禹兴致勃勃地批改着刚做完的物理卷子,然后用颜色最鲜艳的红笔在“得分”那一栏上郑重其事地写上“89”。

下午的自习是从14:30上到16:30,然后是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19:00开始上晚自习。

班里大概四分之三的同学都选择了留校学习。

下自习后,一群男生抱着篮球去操场抢场地,女生们商量着要不要去看动漫社的电影,淳于明媚和李可打算去打羽毛球。

项飞禹一整个被天蓝色的窗帘盖住,似乎窗帘将她与阳光紧紧包裹在一起。

舒服。

她伸了个懒腰,到阳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接着拿着饭卡准备去食堂吃饭。

经过小操场时,她看到一只小松鼠从树尖上蹦下来,她赶忙用胳膊护住头,过了几分钟,一片寂静。她缓缓睁开眼,发现小松鼠蹦到了另一课小树上。

“真够灵活的。”

“项飞禹!”

项飞禹一下子愣住,目光呆滞,在大脑信息库里查找这个声音的主人。

她惊喜地回头,看到一个少年站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歪着脑袋看着她。

“李骁阳!?”

她大步流星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学校的校队来K市打比赛,我们也跟着来,刚好教练要进你们学校找人,我们俩也就跟进来了。”李骁阳接着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

项飞禹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啊你,走走走,我请你吃饭去。”

他把项飞禹的饭卡刷了四十多块钱。

项飞禹双手交叉,看着满桌的菜,和透支的饭卡。“你可劲吃吧。”

“肥鱼,听说你前段时间得抑郁症了,差一点儿就嗝屁了。”李骁阳把一个红烧狮子头夹进碗里,在把它夹碎,和饭搅拌在一块。

“谁说的?怎么说的这么吓人。”

“李乔有啊。”

项飞禹翻了个白眼。

“没有,就是压力有点大,有些焦虑。”

“看出来了,你眼睛就跟那熊猫一样。”李骁阳打趣道。

“我都愁瘦了。”

“这个你放心,这个真没有。”

“……”

吃完饭,他们从食堂走到小树林,绕过小操场,去逛小卖部,在篮球场边缘走了一圈又一圈。

这期间他们一直是项飞禹在碎碎念。

项飞禹指了指刚刚吓唬自己的松鼠,李骁阳对松鼠说“干得好”。

项飞禹说现在他们班每天都要来小树林扫杂草,李骁阳说“让你们学校在这儿养头牛”。

项飞禹说小卖部的老冰棍今天忽然涨价了,李骁阳说“那你买昨天的”。

项飞禹说K市的公交车要两块钱才能乘坐,李骁阳说“那你站着,别坐”。

项飞禹说她现在只要一转胳膊,左肩膀的开始疼,李骁阳说“那你别转啊”。

项飞禹说有一次没交数学作业,数学老师让她明天别来了,李骁阳说“那你就后天去”。

项飞禹说有一次物理考了五十四,老师问她为什么考这么低,李骁阳说”你就说你恐高”。

项飞禹说数学老师有次骂她送分题为什么还要空着,李骁阳说“因为送分”。

“……”

之后两人默不作声,在球场边缘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李骁阳说他要走了。

项飞禹把他送到门口。光秃秃的树整齐有序地伫立在道路两旁,图书馆前面的“牛顿雕像”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俩。

李骁阳什么也没说,大步走向前,只留下一道背影,他挥舞着手说“再见”。

眼看李骁阳要走出门了,项飞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大喊一声:“李骁阳!”

李骁阳停住,但没有回头。项飞禹看到在银杏树枝桠后面的太阳忽然探出头来,无数尘埃在阳光里打打闹闹,像对面小学操场上奔跑的孩子。

在项飞禹脑海里,任何有阳光底色的回忆都有一个叫做李骁阳的少年在奔跑。

光影交错,随着风的吹拂和银杏树的摇曳,光影在李骁阳的白色卫衣上缓缓摆动。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我还在喜欢你吗?我猜,是你给我下蛊了。或者……你上辈子做了太多好事了,所以这辈子上天特地量为你量身定制了我这样一个角色设定来保护你。”项飞禹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像那年他们在球场上铲雪,她用扫把在雪地中写了一个“L&X”,李骁阳刚想铲走就被她叫停,然后低声回答“馋走它就没雪保护我们了”。

李骁阳终于回头了,笑里满是坦荡,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那我这辈子再多做点好事。”

他继续挥舞着手走出校门。

项飞禹的背后,是古老的A教学楼,四楼阳台上,静默伫立着一个少年。

陆政安把手插进裤兜,一步一迟疑地走回教室,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往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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