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吴乞买代表金人面圣。回程的路上,完颜吴乞买几乎天天在林安面前晃悠。
“林安壮士,你居然还活着,你那个伤在我们那不是残就是死了”
完颜吴乞买很没有礼貌抓住林安的手“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个事?”
林安挥手拂开对方的手。
“完颜大王,卑职有些抱恙,先告退了”林安佯做咳嗽,转身回房。
隔天,林安在观察海上风水,完颜吴乞买开口“没想到走海上是这样的,林安壮士你在看什么?”
“回完颜大王,卑职在观看海上风水。”
“这有啥好看的?这该咋样还是咋样。要我说,这开船真不安全,我的那些亲卫们都晕得起不来了。哎!你去哪?”
“卑职要向节度使复命,告退”
“林安,别以为我好忽悠,我迟早要让你好看!”
林安装做没听见,心想,等下了船,你还能找得到我?
林安向节度使报告,谁知堂内竟还有张医师,李先生二人,看他们的神色和收声,林安正要告退。
而此时,张医师和李先生二人也要告退。
“林安,可是船上有何事。”
“近几日有些风浪,需要避其锋芒,船正方向标示有座小岛。”
“我知道了。慢,林安不忙退下”节度使制止“林安,本官记得你是本州人士,家中有一名老爹,离家久了可曾想家?”
“家倒是不曾想,就惦记着家旁老奶奶的烧饼。”
节度使拉着林安开始唠着一般的家常话。
林安有点笨拙回应。
“女儿身在军中很辛苦吧?”
“是……!卑职有罪!”林安跪下请罪。
“似你这般年级,我的女儿十指不沾阳春水,最辛苦的事大概就是被罚抄家规。你却能在军中如鱼得水,比军中的男子样样出挑,是非常人所能之事。我观你机灵聪明,却做这样欺君瞒上的事,实在愚蠢!”
林安低头不辩,实在无计可施。
“怎么不说话?不为自己陈情?”
林安听言立即道“大人,年纪很小的时候便被拐子拐了去,幸而遇到养父林鲁,才有了安身的地方”
“虽然过往心酸,但这也不是理由!”
“因养父不曾察觉我是女子,当做了男儿养,因为行走方便,我便自认为男儿,操持家事。”
“这也不是理由,稍作解释便可。”
林安抬起低下去的头,上瞄,小声道“我想要男人一样活着,失去依靠也能活着,男人能做我也能做。”
节度使沉默一息,背过身然后说“你不能再留在军中,张医师和李先生都为你求情,下船后你便回家吧,军中本官会处理。”
“是,卑职遵命”林安如往常一般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节度使背着身闭上了眼。
“节度使,船过了这波风浪,就会一帆风顺,无风再无浪。”
“好,你下去吧。”
林安被吩咐不能离开自己的房间,但是完颜吴乞买不顾士兵拦阻依然每天做讨厌的苍蝇过来打扰林安的平静。
今日,林安坐在被拨调的单人房里,心中默念,还有两天就到岸,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节度使从林安闭门后就宣称林安生病,不能外出。林安闭上眼,腹中传来阵阵闷痛,难不成自己真有什么不知的痛病,她恍惚间只觉□□湿冷,伸手一摸。
哦,是这个呀。她也没想到临到岸的时候会来葵水,事发突然,她连忙拿衣服撕成几片,垫了几层。
林安苍白着脸,心中自嘲,这回可好,真应了节度使说的“病”。
外面传一阵吵闹,林安细细听来,原来是那名就像围糖转的苍蝇,完颜吴乞买还是那样不通礼节的过来打扰。
林安着实恶心但也无可奈何。
“林安,你快开门,我知道你没病,居然为了躲我,还撒谎称病!你们宋人可真会耍无赖”
“林安兄弟,出来看看吧,这蛮子可真难缠。”
林安打开门,骂道“李大头,若是节度使知道,必定会罚你!”
“林安,我是知道你真的没病,吃喝拉撒都如常,你怎么会有病?”
不料,那金人却说“林安你的脸怎么白了?身上有股血腥味?”
“林安兄弟,你真有病?”
“是啊!我得了寻常男子不得的病,以后都不能轻易行事了。”
两人有些悻悻然,说不出话来。
林安关上门,不再想事情,卧在床上忍痛。
靠岸后,节度使接到彭将军的求见。“这个彭青,有什么事要现在求见,就不能等我下了船在见!让人过来吧!”
“大人,节度使大人,卑职冒犯。卑职有些急事要求见您,我家中……”
“彭青,长话短说,不要说些琐事!本官累了。”
“末将的小女偷偷上了船,实在冒犯。小女无知,卑职为此请罪”彭青连忙跪下。
“又来一个?汝之女,相貌为何?在本官的船上呆那么久,这可是本官的失职!”
“末将的女儿化名为林安,顶了林鲁养子的名进入军中。”
“哦,竟是林安。她这样是违反军纪军规的,可是要杀头的。”
“小女无知,末将一人担着”
“快请起,彭将军。此事我已察觉,正为林安的去留烦忧。船队乃是为宋联金,林安立功良多,可谓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但若他是男子,何尝不是又是一个卫将军。世道上女子多艰难,我怜她年纪小不懂事,厮混军中终归不是正道。”
“大人说得事。实在是家中不幸,我那妇人……都是我的罪过。”
“这样罢,看在你的面子,我愿认她为义女,为她护佑几分。看你的样子,流离失所,整日守在军中,你也不好安顿我的义女,先让我的夫人接去安顿。”
节度使姓王,王大人着人叫来林安,父女时隔多年再见面。
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孩子,那鬓角,那鼻子嘴巴活脱就是彭将军已经过世的母亲,这个黑炭头的士兵就是自己的孩子。
“小安,小安,我的孩子”彭将军只是握住自己孩子的手“自林府传信,说你妈带你走了,一去无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爹啊,您一去不回,哪管我和妈。”
“这还不是你妈,她爱着那繁华,不肯跟我去。她出走怎么不带林姨?”
“林啊么在你走后一个月就仙去了,彭大少爷和彭大小姐改做姓林,早已与我不相干,也顾不上我。”
“傻话,你们都是至亲骨肉,怎么会不理你呢?都是你妈,乱来,让你小小年纪颠沛流离,尽遇些祸事。祖先保佑,你遇难呈祥,爹庆幸!只是你怎么做这种会杀头的事,欺上瞒下,一个女孩子家的,若是不是你能,一到弱势就必然受人欺负。这是什么事!所以幸你还安好”彭将军泪盈满眶。
想当年,自己还是个愣头青,以卫将军为榜样,只想着挣军功,天道酬勤,真的升职然后幸又运被林家小姐看中,儿女双全,凑出一个好字。那时真是意气风发啊。
彭将军又看着眼前自己和那个村妇的女儿,十六七岁的女孩还未发育周全,又黑又高长得像二十多的男人,以林安之名私混在行伍间,这着实令彭将军心感五味层杂。
“好好的就好”
“我的义女现名为何?”
“婉婉,这是我和先夫人给三女想好的名字。安静美好的寓意。”
王大人对此微感不妥,正欲开口纠正。
“彭婉婉拜见义父”
“机敏过人,何不取敏婉二字。敏婉且随义父安顿,消减疲惫,改日再话家常。彭将军请到府中做客”
“末将谢大人,大人对我父女的看重感激不尽,叨扰了。”
节度使王大人带着众人到了岸边,王夫人翘首已久。
“敏婉,快来拜见义母”
彭敏婉上前见礼,王夫人虽然讶异,即是王大人亲口说了,就安然受着吧。
夜将临,王夫人亲手服侍休息好的王大人更衣。
“晚宴准备好了,你这一去,身子可还好?看看,你还瘦,这腰带都宽了许多。”
“家中可还好?”
“好着呢,一切都稳着呢。只是那位彭姑娘是怎么个事,让走平白无故多了一女儿。”
“她呀,这次多亏了她,去时稳妥,回也回得来。”
“这说得是什么话?”
“这长话不能短说,待我和你夜话长谈。”
“你这老不正经。”
“这女孩对我有恩,不过她任性,男扮女装参了军,且在军中是一等的人物。”
“看起挺稳妥的人,竟是这样的,下回再说吧,赶着去开席,都是自家亲朋好友。在等着呢。”
彭将军刚准备出了营赴王大人的宴,碰巧属下提醒自己的好友潘将军儿子的婚宴快开始了。
对于彭将军来说,这可是一件重要的事儿,他多少也要去给对方苗子,喝几杯薄酒也好。
刚进潘将军住处的门口才发现所谓的喜宴乱哄哄的,彭将军暗想不应该啊,好好的喜事怎么做得这样仓促,往来的人面并没有喜色。
彭将军找到潘将军,只见对方垂头丧气坐在正堂“潘哥哥,我没来晚吧?怎么外面好像要撤了?”
“哎!彭弟,你喝不成喜酒了,我的儿醒不来了”
“为何言此?侄儿不是说只受了轻伤吗?”
“原以为是这样的,只是那日战后翌日,我儿长睡不醒,找遍周围的医师都说看不着。就那位王道长,说我儿要冲个喜才能好,这才仓促办了喜事。可是看中那新娘与外人私奔。外面的兄弟都没有找回来。现在可怎么办?哎!。”
彭将军恍然,怪不得这样奇怪,原是冲喜“我替哥哥再逼一逼那个道人,总会有更好的办法。”
“彭弟,不可以得罪大师。本是我的事,我来求。”
“哥哥的独子重要,有事我担着,我先去找那个道人讨教一二”彭将军大脚一迈就向着院外那个道人走去。
那道人看着彭将军一个大块头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以为是那位公子死,这人要找他撒气,连忙说“还有救,还有救。”
“在哪?在哪?”潘将军闻言惊喜异常,连忙上前询问。
“灵机留在这位大人身上!”道人指着彭将军“我观这位将军的面相,命里有一子,是位渡劫渡难的。若为女子,则宜家宜室,若为男子,则保家卫国。”
“这与我儿有什么干系”彭将军只觉这道人说话着实无厘头。
潘将军却有些信了“道长,这却要如何作为?”
“女子嫁娶,男子只需为公子守夜。成败在此一举,虽为下策,也好过眼看公子驾鹤西去!”
彭将军面露怀疑“这什么事!定是你这道长骗我兄长!”
“彭弟,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应了我罢。”
“此乃玄虚之事,怎可轻信?”
“彭青,你凭什么不愿,这些年真情我都错付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就这样去了?”
“这,别这么说,潘老哥,我答应还不成?着实是我的女儿不是你儿子的良配,她粗野得很!”
“无论成败,之后你女儿就是我女儿!”
彭将军略微一想,这是一桩美事。好友人家道殷实,公婆性格很好,曾多次救济于他,若不是对方的公子生命濒危,他也不敢让彭婉婉这个祸根子嫁于对方。
至于自己的女儿,很大可能会成为寡妇,也好过低嫁给那些泥腿子。而且潘夫人品行上等,定会让彭婉婉也跟着学好,日后改嫁也会顺利。
“彭老弟,这就写下婚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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