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爬在床上,此时的buff已经消退了,她看着萧景那双我见犹怜的眼睛逐渐显露出了凉意,冷然,没有丝毫刚才要哭不哭,泫然欲泣的可怜样。
刚要回答就卡住了,她对666喊道:“我说,你们改建模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吱一声?有点儿惊悚,好吗?”
“没啊,宿主,真没有,眼距,眼宽,参数没有任何变化啊!绝对黄金比例!”
没有吗?可她真的感觉刚刚的萧景更加漂亮,也更加不真实,难道她比较钟爱美强惨戏码?算了,这不重要,她只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回话,她马上就要变成美和惨了,没有强。
但萧景今天却颇有耐心,哪怕祝卿安对着他的脸许久没说话,他也不催促,好整以暇的又问了一遍:“祝卿安,你在可怜朕吗?”
陛下面无表情,明黄龙袍上掺着血迹,气势骇人,他就这样坐在床边,要求一个答案。
祝卿安摇头,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背上的伤还很疼,可以想象,这要是真对着脖子,马上就能送萧景见到如来,速度和大圣的筋斗云不相上下,一个十万八千里,一个一命呜呼。
所以对着萧景,祝大小姐实在怜悯不起来,毕竟现在的伤全在她身上:“陛下,我哪敢可怜你啊,你瞧你袍子上的血,都是我的,我可怜你,谁可怜我啊?”
萧景听见回答,愣了一下,顺着视线望向了胸前的血迹,手指碰了一下,又收回,笑了,将手掌送到了祝卿安唇侧。
这是要干什么?他现在不是应该给自己找太医吗?他不会想恩将仇报捂死自己吧!祝卿安下意识的往回缩,脑内各大惊悚杀人案循环播放,甚至都幻听了鬼片音乐。
祝卿安眉心跳了又跳:“666,给我把音乐关了!现在是你放音乐的时候吗?”
然后,
“啊——唔”
祝卿安的牙齿磕在了萧景的手上,他就这样措不及防地拔出了背上的钗子,另一只手还逼着祝卿安咬下去,血腥味铺满了口腔。
好恶心。
祝卿安捂着嘴,惊悚的注视着萧景将虎口的伤随意擦拭了两下,笑着说:“如今,朕可以问你了吗?”
祝卿安现在真觉得自己可怜死了,她简直和萧景这疯子命里犯冲,能不能做个正常人啊?所有的嘶吼都藏在心里,面上根本不敢显露分毫。扬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问吧。”
她是多希望萧景能做一个有眼色的人啊,她真的不想回答这些送命题好吧,高考语文都还有标准答案,萧景的答案纯主观判断,怎么就没人邀请他去做出题老师啊?
而萧景这孙子更是做皇帝做久了,根本不会看人脸色。
哈,我下辈子也要当皇帝,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己一摔东西,就有人跪下请罪。
清越,动听的声音宛若是池畔水流撞击嶙峋怪石所发出的,他可以去当个声音主播,听一次打赏一条命的那种:
“祝卿安,你信神佛吗?”
问问问,你刚咋不去问你妈呀?就会在这儿挑软柿子捏。
祝卿安蜷着,缩在床的最里侧,而萧景则屈膝,一条腿压在她身侧,手指摸上了她的脖颈,伤还没好,还在渗血,在如葱白般的肌肤上留下粘腻的红痕,另一只手则把玩着才拔出来的钗子。
【叮————】脑内的系统发出尖锐的响声,像是网上疯传的土拨鼠叫声,让祝卿安颦颦蹙眉【警告,警告,宿主即将进入赐死结局】
一句国粹脱口而出,萧景是什么品种的狗啊?情绪这么善变,来大姨父了吧。
“还没考虑好吗?祝卿安?信还是不信?”
666在疯狂的叫唤,像是一只莫名其妙的泰迪:“快快快,宿主,说你不信,萧景一看就不信!”它十分焦急,甚至都还用自己的面板进行了一个计算,“宿主,回答信的话,你有30.33%的概率活下去!”
可萧景要是真不信,又怎么会这么在乎当年的批语呢?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情感一把火烧了祠堂呢?
造物主会怜悯,但祝卿安是活人,这种拿数据衡量感情的做法实在是太可笑了。
祝卿安在666惊悚的神情中先一步开口问道:“陛下,我信不信,重要吗?”
萧景不是好糊弄的三岁小孩儿,神情没有丝毫松动:“别在朕这儿投机取巧,谁给你的胆子反问朕?”
“陛下给的。”祝卿安带着点儿可怜,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萧景的袖子:“陛下,看在我为了你受伤的份上,别吓我,行吗?”
她实在不想和自己的亲亲脑袋分家。
萧景没有说话,脑内的警报还在长鸣,666在嘈杂的声响中对祝卿安喊道:“宿主,我给你套层buff吧,「臣妾冤枉」还没用过!”
祝卿安并不觉得一个用来后宫争宠,锦上添花的玩意儿能帮到自己,她看着萧景愈发不耐的表情,接上了自己没说完的话:“陛下,此时天下都是您的,您若信,那便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您若是不信,那就更好办了,荧惑守心也好,克父克母也罢,不过都只是服务于先帝大业的巫蛊邪术,钦天监众人流放岭南,也未尝不可。”
祝卿安微微仰头,小心翼翼抬眸去望他,像是一只正在试探底线的猫,倾身说道:“至于我,我一般左眼皮跳财,求神拜佛;右眼跳灾,封建迷信,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一个问号在萧景,这位坚定的封建主义战士脑门上缓缓展开,直接理论终结了他发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左眼皮跳财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有很多很多金子,右眼皮跳灾的时候,我一般认为是我晚上没睡好。”
……
如果祝卿安此时能看见萧景的情绪,现在上面一定写满了无语。
萧景陡然起身,站在了床下,下垂的目光落在祝卿安的身上,许久后才问到:“那梓潼觉得现在,是跳灾还是跳财。”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跳财!”祝卿安捧着自己的脸颊,听见警告声越来越弱,胆子也大了起来,还在后面暗戳戳补了一句:“陛下,与其纠结信或不信,不如看看怎样带给你的用处更大,你要是不开心,就别信了。”
在萧景深沉的目光中,祝卿安最后一句,轻的宛若是柳絮随风飘散:“信神佛,不如信我。”
我带着团队,创造了这个世界,比起神佛,我才是那个决定你命运的人,天煞孤星的批语,不是上天给的,是我给的。
祝卿安安静的蜷缩着,不太敢看萧景的表情,直到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抬头,萧景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他单膝跪在床上,声音与系统提示音同步:
“祝卿安,朕做过最对的一件事,便是把你养在了身边,没送你和萧成一起去死。”
【叮,恭喜宿主逃脱赐死结局,剧情进展8/100】
“朕钟情你,你现在是朕的了。”
【叮,萧景好感度0】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祝卿安觉得这个世界已经癫成她看不懂的样子了,萧景在做什么?顶着个零光蛋对她说我爱你?表演精分吗?
六百六十六,盐都不盐。
当年祁关过拿着自己考40分的英语卷子保证以后一定认真学习,都还坐那里背了一下午英语单词呢!
还有,你真的不觉得自己这段发言特别油腻吗?我还说,男人你在玩火呢!
可是这话她根本不敢说,她只能对着萧景赔笑,直到商扶砚亲自敲响了房门,提醒萧景左相来了,他才离开。
看着萧景远去的背影,祝卿安和666同时将自己摊成了一块肉饼,总算送走这瘟神了。
“快,放个狗血剧看看。”祝卿安趴在床上,后背疼,她也不想动,反正只要萧景一走,栖凤殿的宫女们就会回来,根本不担心没有中饭。
祝卿安现在更担心的是,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聚会和朋友,未来她该如何在这大梁生活啊,总不能每天都和萧景大眼瞪小眼吧。
她很悲伤,所以中午在春月这位掌事宫女的伺候下吃了两大碗饭,边看剧边伤春悲秋。
然后,当天下午,萧景就给她送来了差事,祝卿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两天被陛下咬,二十年都想敬而远之。
可是,萧景给的太多了。
没有人可以拒绝躺在床上,被人送来成箱成箱金子的快感,哪怕你再有钱也不行,更何况祝卿安此时穷得叮当响。
当她看见地上散发着金光的金砖时,嘴角死都压不下去,她用颤抖的手,指着问道:“你再说一遍,这是要干什么?”
内务府的太监脸都要笑僵了,但还是重复了第五遍萧景说过的话:“娘娘,陛下口谕,怕您一直待在栖凤殿无聊,所以送些东西来给娘娘解闷,还让奴才问您,左眼跳了吗?”
“跳了,跳了!”祝卿安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满脸都写满了欢欣雀跃,不喜欢黄金,都是因为黄金不够多罢了。
谁说油腻霸总不好了,这霸道皇帝可太好了!
不要怪她没见识,毕竟就算她再有钱,也没把所有的数字换成金子啊,他们家又没犯法。
这边祝卿安激动的抱起了一块金砖,另一边萧景的神色却已经冷了下去,在承乾殿内,萧景同左相一起对临淄王叛党做出了处决,数道诏书直达诏狱,但却因为临淄王本人起了冲突。
“江柏舟,你一定要朕杀了萧成吗?”
“陛下,您在心软吗?为了一个叛党?他是您的弟弟吗?只要临淄王活着,太后娘娘便不会安分,防患于未然啊,陛下。”
江柏舟说完,手指攥紧了衣袖,随后径直跪了下去:“臣知晓陛下有不忍之心,但这会助长不臣之心,陛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景抬手打断了,内务府的太监战战兢兢的被领进来,跪下,对萧景说道:“拜见陛下,奴才前来回话。”那小太监鹦鹉学舌一般,重复了一遍祝卿安的话,萧景心情倒是好了起来,却引得江柏舟皱起了眉头。
“左相觉得朕这位皇后如何?”
“臣不敢评价娘娘。”
“恕你无罪。”萧景把玩着手中的笔,带着一点儿并不明显的炫耀,想要自己这位孤家寡人的好友说出点儿什么来。
“臣以为,娘娘过于活泼了,而且,她还是太后的人,这恐怕……”
“这恐怕太有意思了。”萧景扬起笑意“柏舟,她还差点儿成为临淄王的王妃,如今却是朕的妻子,你不觉得有意思吗?”
随后,根本不管江柏舟还准备说些什么,直接摆驾去了栖凤殿。
唉,为什么大学能有这么多事情啊……比赛……比赛……比赛……开会……开会……收材料……上课……上课……上课[心碎][心碎][心碎][心碎][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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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黄金,好多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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