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水雾氤氲,萧景将整个身子沉入碧玉池中。鎏金烛台在水面投下碎金般的光斑,若隐若现晃动的绸缎,还有桂花的香气交相辉映,他胸膛,后背的陈年旧伤犹如盘踞的蜈蚣,破坏了本应存在的美感,多了两分狂放不羁,水珠顺着喉结滚落时,他突然攥紧池边玉雕的螭首。
真是疯了。
不过是只张牙舞爪的野猫,竟害得他方寸大乱。水波荡漾间,仿佛又见那双杏眼狡黠转动,指尖还残留着撕扯腰带时温软的触感。
一个才待在自己身边两天的女人罢了,竟让他平白多了这么多逗弄心思。
不过,她本就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她还差点儿成了临淄王的妻子,那又如何,是朕先得到她的。
萧景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温泉池壁,宛若天人交战。
"哗啦"水声骤响,他霍然起身,狭长的眼眸微眯,便已经下了决心,不管她祝卿安到底是流落在外的异星,还是哪里跑出来的精怪,既然已经落到了自己的怀里,那便先玩够了再说。
管她会成为谁的妻子,得不到就杀了。
水帘顺着肌理分明的腰腹坠落,萧景刚准备俯身去拿里衣,就想起自己根本没让人准备,而殿内唯一的活人还被自己吓跑了。
萧景轻嗤一声,勾过散落一地的衣衫,挑眉,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祝卿安那双爪子可真够利的,竟是直接把腰带给扯断了。
难怪能和太后这位长在草原上的女人打的有来有回呢。
就在此时,萧景眉眼一拧,抄起酒盏便掷向屏风后:“商扶砚,给朕滚出来!谁准你进来的?”
玄甲暗卫抱着剑倚在蟠龙柱上,冷峻面容难得裂开一丝缝隙:"臣候了两刻钟。"目光扫过帝王**的身体上扫了一圈,又迅速移向穹顶描摹金边,他说道:“一刻钟前,皇后娘娘就健步如飞的跑出去了,臣以为陛下完事儿了,还特地等了一刻钟等陛下平复心情。”
萧景盯着已经背过身的暗卫首领,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朕平复什么?”
就看见商扶砚转过身,再次扫向萧景的身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一切尽在不言中,并且还状似安慰地说道:“陛下,这没什么的,顾将军曾向臣说过,男人第一次都很快,虽然他说他第一次长达一个时辰,但谁也没见过,做不得数,陛下要是不放心,臣可以请……”
“滚。”
“陛下,不要讳疾忌医。”
“商扶砚,你要死吗?”
“臣不要。”商扶砚剑穗上的墨玉随着憋笑轻颤:“臣听闻太医院新进了鹿血酒……”
“你要实在没什么事儿,就给朕滚去岭南!”
此时商扶砚真觉得多个皇后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也能看见帝王的羞窘。
而躺在床上的祝卿安还没胆子大到把萧景一个人扔在温泉池,自己跑路,毕竟最外层还有一圈侍卫把守着,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听见系统提示音:
【叮,商扶砚好感度1/100】
她做什么了吗?
屋内,商扶砚嘲笑了一番陛下,在他发飙之前说起了正事:“陛下,临淄王被圈禁在府中,递了折子,说:‘他愿意一死,只求陛下放过太后。’”
“哈!他们倒是母子情深,到最后只有朕是那个弑父杀弟的恶人!”萧景随手扯过商扶砚拿过来的里衣,披在身上,在屏风内打理好自己后才不太讲究的坐在了地上。
眼中是被再次缠上来的阴郁,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示意商扶砚坐下。
“陛下准备如何?”
萧景再次陷入沉默,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人,静默的好像能听见四周的水声:“江柏舟建议朕杀了他。”
商扶砚没有接话,翡翠色的眸子盯着酒盏,他知道帝王在此时只是想要一个倾诉对象。
“朕没有亲人了。”这句话很平静,只是在陈述一句既定事实,萧景闭上了眼,将酒水一饮而尽,泛着苦涩的味道:“皇后对朕说,所有看似成立的神佛批语,也不过只是虚妄,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所以信或不信,都可以凭心而动。”
“娘娘说的没错,陛下不必一直执拗于儿时。”
“难道你不执拗吗?”萧景打断了商扶砚的话,周遭还落着桂花,香的甚至有些闷人。
这玉砌的宫殿很高,堆出来的是纸醉金迷,酒池肉林般的美,每一块玉砖都来自于玉珑玛山下,是太后和商扶砚的家乡,现在是大梁的属地。
“杀了吧,陛下,留着也没用。”
萧景的手指蜷缩后又放开,并没有回答,他就像是一个既定的程序,在外人面前总是冷峻,甚至带着点儿血腥味的疯,他是从边疆杀上来的陛下,手上留着的是数不清的敌人的血,没有人是他的亲人,他真正的亲人想要他去死。
萧景起身走出了大殿,推门进入内室,而商扶砚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萧景看见祝卿安睡着了,就趴在床上,好像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耐的动了动,随后又闭上了眼,连被子也没盖,可能是有些热了,蚕丝被被她蹬到了地上,就扒着床边,竟也睡的四仰八叉。
萧景俯身,捡起被子扔在了另一边,就看见祝卿安的手里还拽着一本书。
萧景抱着学习态度想看看自家皇后平日里看些什么书,抽了第一下,没动,最后只得掰开她的手指才拿出来。
然后,睁眼就是暴击,工笔勾画的春宫图实在详实,每一步动作都做了详细解释,耳垂渐渐爬上了红晕。
萧景都是做皇帝的人了,要说自己没看过,那实在见鬼,他十四岁就上了战场,兵痞子身边长大,要说真不知道,那实在是假话,但他真没怎么看过,更别说尝试了,尤其是还有温香软玉在侧,一瞬间冲散了刚刚所有的思绪。
萧景垂眸,盯着祝卿安,看着她的呼吸越来越轻,脸也越来越红,忽然就收拾好了自己慌乱一瞬的心绪,好整以暇,也不催促,准备看看她要装到什么时候。
祝卿安觉得自己快被憋死了,刚刚她和666看这种无马赛克,无404警告的现实版图册有些入迷了,谁也没注意到萧景来了,以至于他踏进门后,祝卿安只得装睡,希望萧景能体会自己的尴尬,自觉走开。
奈何萧景这辈子都做不了祝卿安肚子里的蛔虫,他甚至还停在一旁使劲盯着。
“我脸上有字吗?他还不走,知不知道不能打扰别人睡觉啊!一点儿道德都没有。”
666注视着萧景的动作,并且时时像祝卿安汇报:“宿主,宿主别急,再装一会儿,他马上就走了,唉,萧景他开窗了。”
祝卿安掀起眼皮,在看见萧景又折回后,飞快的闭上眼,连眼睫毛都轻轻颤了颤。
萧景看着这拙劣的演技,都不好意思拆穿她。
随后,666汇报道,萧景派人送来了更薄的苏绣织锦,以及笔墨。
萧景亲自给祝卿安盖上了被子,手掌故意划过她的睫毛,看着她轻轻战栗的样子,无声勾起了笑意。
转身落座于窗边的矮塌上,毛笔取墨,轻捻沾取,落笔有痕,笔下惊鸿,祝卿安实在是太好奇了,再次眯起眼,在背后偷偷盯着萧景的背影看,脊背挺拔宛若劲松,长发如瀑,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宛若蒙上了一层薄纱。
666耐不住宿主的催促,只得跑过去看看,萧景到底在画什么,然后就是满屏理应打404警告的现场版。
666猛然传导过来的电流,将祝卿安吓得抽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声响,引得萧景看过来,随后就看见祝卿安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666,你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吗?”祝卿安觉得自己要是再和它待在一起迟早会短命。
而666好像还有些没回过神,迟疑地说道:我觉得陛下有点儿崩人设了。”棉花糖般的身体扭曲出一个404的图案,向祝卿安汇报道:“陛下在画自己的春宫图。”
“你说什么?我要告他侵犯我的肖像权!”666还来不及解释,这句话就直接被祝卿安喊了出来。
萧景的手一抖,一滴墨痕便落在了图册上,像是落了一颗痣。
祝卿安跟诈尸了一样,望着萧景,眼底含着茫然的愤怒。
萧景搁下笔,没弄明白自己的皇后这又是闹哪出:“小象钱是什么钱?”只得根据自己听见的东西,学舌一般问出口。
祝卿安连鞋都没穿,直接“哒哒哒”跑到了萧景的身边,低头一看,刚准备怒骂萧景不要脸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萧景确实,多少有点儿崩人设,他也确实在画春宫图,但谁能告诉她那几笔勾成的火柴人是个什么东西?潦草的毛笔线条只能勉强看出个人形和姿势,都还比不过她以前雇人给自己cp画的图。
那一脸怒气就这样“噗嗤”一声消散了。她实在不想指着那丑人,说是自己。
萧景挑眉,注视着祝卿安表情的一系列变化,他是如何一颗七窍玲珑心啊,都能猜个大概出来:“皇后是以为朕在画什么吗?”
萧景一把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祝卿安整张脸都红透了,感觉都能滴出水一样,面皮马上就要破了。
“陛下。”
可奈何萧景此时的玲珑心不想工作:“皇后刚刚是想找朕要画像钱吗?皇后是以为朕在画你吗?”
“没,我就是,就是,哦,对,是我想看大象生小象的钱。”祝卿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毕竟这鬼话也太扯了点儿,聊斋来了都不信,好吧。
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拿着浮尘的苏安公公拯救了满地找脸的皇后。
“陛下,桂花糕来了。”一碟鹅黄色的糕点被摆在一旁,还配了几碟小菜与酒酿。苏安目不斜视,像是没看见皇后此时的姿势一般,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便直接退了出去,只是在走到门口时,又猛然抬眼,堆起了满脸的姨母笑。
而祝卿安极快的想要摆脱此时的尴尬,直接探着身子戳起一块,便怼到了萧景的唇边,催促着他尝尝:“陛下,这桂花糕一看就色香味俱全,肯定是难得佳酿,额,不是,反正肯定很好吃。”
祝卿安垂着脑袋,根本不敢乱看,只是一味举着手,丝毫没注意到萧景此刻眼底划过的暗潮。
【叮,萧景好感度10/100,恭喜宿主达成“以色侍人”成就,即将解锁「媚骨天成buff」,让我们的声音也变的软绵绵吧!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谢邀,她并不想好吧?
祝卿安【超级生气!】“谁准你画我的?”
萧景【好整以暇,挑眉】“谁说我在画你的?”
祝卿安“好丑。”
萧景【恼羞成怒】“这叫写意!”
祝卿安【撇嘴】:“丑就是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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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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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画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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