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年,生生被母子二人被毁了。但陆青泉却不在意,左右不是他们这边出事便好。
经此一事,倒也明白一些道理。有些时候太过于被看重,就会变得目中无人起来,这性子想来也不是件好事。
回到梧桐苑中,浑身都放松了下来,没有在主院那边的紧绷感。
秦风吃饱喝足,没心没肺躺在床上,长叹一声舒气。
陆青泉则是轻阖眼帘,闭目养神,不大一会儿姜嬷嬷便拿着檀木盒进了屋。
“二爷,那边差人送来了赔礼。”姜嬷嬷把盒子放在桌上,站在一旁。
秦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好奇道:“是什么东西?吃的吗?”
主院那边能给什么好东西?按照那副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扒在自己屋里的习惯,无非就是一些看不上眼的。
姜嬷嬷笑容满面道:“不是夫人给的,是老爷给的。”
陆青泉睁眼看了眼桌上的盒子,脸上没什么波澜,“父亲有心了,嬷嬷下去吧。”
姜嬷嬷福身退下。
秦风走过去坐在桌旁,双眼盯着盒子,想开又不敢开的样子。
陆青泉对这些没多大的期待,眼眸含笑,“你打开看看,倘若我不喜欢,那便送你了。”
秦风嘿嘿一笑,把盒子拿过来打开,“咔哒”一声,露出盒子里的东西来。
一块半月玉佩,一根玉兰发簪。
秦风把盒子推过去,眼中带着失落,“我也用不着嘛。”
陆青泉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神色微怔,脸上的笑消失,眼里多了几分复杂情绪。
他拿盒子的手微颤,眼中裹夹着思念和痛苦,还有一股深深的恨意。
好安静,压抑的氛围莫名让秦风有些喘不过气来。
连同盒子一起覆住他的手,秦风满脸担忧,“夫君,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是不是礼物不合心意?”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副模样?
陆青泉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抽出手来沉默着把玉佩和发簪拿在手里紧紧握着,像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东西。
“这是……”他声音微微沙哑,平复着气息,“这是我娘生前经常佩戴的物件,娘死后,我就从来没有见到过。”
他深呼吸一口气,轻缓道:“我娘死时,什么都没留下。我没想到,父亲还保留我娘的物品。”
他不愿多提及关于他娘的事,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永远埋在他心里。是不愿意回想的过往,也是一根仇恨的刺。
秦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起身站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脆声道:“夫君别难过,我会永远陪着你。我娘也死了,可我都没有关于我娘的记忆,我记不得她,夫君还记得自己的娘,夫君真厉害!”
不算安慰的安慰让人哭笑不得,陆青泉转头轻轻埋在他胸膛处,“是啊,生活总得继续过,不能一直活在仇恨中。”
到底是生父,明面上不能做得太过火,但不妨碍他在背地里计划着报仇。
只是,他不明白父亲今日为何要把这两样东西拿来他这里?难道是因为那出戏吗?
《秦香莲》能让一个狼子野心、杀妻之人生出悔恨之心吗?
显然是不会的,做出这些,不过是以为他不知道罢了。那点可怜的施舍和弥补,他早就已经不需要了。
陆青泉很快收敛起情绪,把玉佩和发簪重新放在盒子里,“我无事,你不用担心。”
秦风低头看了他一眼,不由得佩服他,外露的情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恢复如初。
“那就好,刚刚我还以为夫君要哭鼻子呢。”秦风带着一丝打趣,放下心来。
陆青泉表情空白了一瞬,音量提高,好气又好笑,“我?哭鼻子?”
他伸手捏了一把秦风的腰,带着点掩盖的意味,“我怎么可能会哭鼻子?胡说八道。”
“哈哈……”秦风弯腰躲,连忙把他的手拍开,“痒,别捏。”
“看你还敢不敢说这种抹黑我的话。”陆青泉仰头,唇角不自觉上扬。
经过这么一打岔,先前沉闷的气氛在笑声中消弭殆尽。
秦风眼角泪花闪现,趁着陆青泉不注意,跑开老远,“都说了不要挠,你也太坏了。”
陆青泉往后倚靠着,面不改色收回手,应和道:“是是,我坏。”
天色还早,厨房那边传来动静,香味飘出老远。秦风平复了气息后,坐回到桌旁,拿着瓜子在嗑。
“夫君,我们晚上要守岁吗?”起这么早,晚上铁定困死,秦风忧愁地想。
陆青泉点头,目光从盒子上移开,微垂眼帘,“对,如若你困的话,晚些可以玩些小游戏打发时间。”
“什么小游戏?”秦风有些好奇,“可是我不会哎,我之前还在家的时候,早早便睡了。”
陆青泉卖了个关子,笑道:“晚些时候你便知道了。”
见他不愿意多说,秦风撇嘴,不情不愿回答,“好吧。”
*
傍晚天色微暗,爆竹声声响,烟花此起彼伏照亮半片天空。在黑夜里尽情绽放刹那的芳华,随后归于平静,接连升空的烟花和爆竹给这新年披上一层繁华的新章。
秦风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一闪而过的烟花,压在心底的思乡之情蔓延在心尖和脑海。
那边也在过年吗?爸妈会想他吗?
他们……
还好吗?
身旁传来声响,秦风压下心底里的情绪,转头望去时眼里满是雀跃,“这烟花真好看,要是能天天看到就好了,好美。”
陆青泉就停在他身侧,双手放在腿上,微微仰头盯着夜空,“烟花虽绚烂,却转眼即逝。也就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烟花。”
“刚刚……”陆青泉偏头盯着他,伸手拉住他的手,温度有些凉,不禁皱了下眉,“外面冷,进屋吧。”
秦风摇头拒绝,“不要,我还要再看,要不然以后就看不见了。”
飞雨在屋内忙碌,听闻这话有眼力见地拿着手炉跑出来,“二少夫人,抱着手炉吧。”
秦风弯了弯唇,接过手炉道谢,“谢谢啊,飞雨。”
虽然这是身为下人应该做的事,但不可否认的还是在秦风心里留下了一丝暖意。
陆青泉见他抱着手炉,望向天空时眼里亮晶晶的,也就没再管他。
陪了一会儿,烟花渐渐没有之前多了,远处还有一些,直到最后黑麻麻一片,再也看不见。
秦风低头,语气失落,“没有了。”
心里的思念也随着烟花永埋在心底,不会轻易想起。
陆青泉嗓音温和,安抚道:“进屋吧,来年还能看到的。”
屋内烧着炭火,进去后就被暖意包裹着身躯,秦风坐在桌旁,有些无精打采。
屋中整齐干净,飞雨拿着抹布正准备出去,便被陆青泉叫住。
“叶子戏?”飞雨有些为难,“二爷,哪有主子和奴仆一起坐的道理?”
梧桐苑很大,无论是主子还是奴仆,都是需要守岁的。倘若没个事做,说不定半夜就会无聊到昏昏欲睡。
陆青泉声音平静却不容拒绝,“秦风会觉得无聊,我们玩着,他看着便好。”
飞雨飞快跑出去,“二爷稍等,奴去叫姜嬷嬷他们。”
很快飞雨就带着姜嬷嬷进屋了,见礼后收拾了一番桌子,才把叶子牌拿出来。
打叶子牌三到五人都可,陆青泉不想和那么多人打,有飞雨、姜嬷嬷和他,人数也够。
飞雨和姜嬷嬷拘谨地坐在左边和右边,陆青泉则是坐在主位。桌子上放着叶子牌,一支毛笔,一壶酒和酒杯。
秦风之前在游戏上玩过叶子戏,他不知道和陆青泉他们玩的是不是一样。
他搬来凳子坐在陆青泉身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
待陆青泉说完规则后,主仆三人便开始玩了起来。
秦风安静看了会儿,和他之前在游戏上玩的不一样,看得晕晕乎乎的完全看不懂。
他也不开口,就看着三人玩,玩到最后是飞雨输了。
陆青泉看了眼秦风,淡笑道:“输的人要么喝酒要么贴字条,二选一。”
飞雨选了贴字条,无论是晚上还是明天,都有事做,酒是万万不能喝的。
“看得懂吗?”陆青泉见秦风像只松鼠一样嗑瓜子,抽空摊开手来讨要瓜子粒。
秦风动作一顿,把瓜子放在在嘴里咬了口,用手剥开放在陆青泉手里。
陆青泉毫不避讳放进嘴里,随即便把字条贴在了飞雨的脑门上。
三人继续新一轮的游戏,秦风一边看一边吭吭哧哧嗑瓜子,待三人结束后,他已经剥好一小堆瓜子粒了。
陆青泉丝毫不客气,把瓜子粒捉起来放进嘴里,“辛苦了,晚些时候我允你睡一会儿。”
秦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睁睁看着他把瓜子粒吃干净,心情顿时微妙起来。
不知玩了多久,蜡烛熄了又重新点上新的,秦风眼皮子沉重,脑袋一点一点的。渐渐把脑袋靠在陆青泉手臂上,努力睁眼还是模糊一片。
“困了?”陆青泉偏头,自然伸手揽过他的肩,这样就算是睡过去也不会摔倒,“困了便睡吧。”
飞雨和姜嬷嬷两人脑门上贴了好几条字条,就连肩上和胸膛上都是。
反观陆青泉本人,脑门上只贴了一条,还是在和秦风讨要瓜子粒时输掉被贴上的。
秦风熬不住了,安安心心靠着陆青泉睡了过去,三人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等到了寅时,飞雨和姜嬷嬷都没什么精气神,连连打着哈欠。
陆青泉放下叶子牌,放轻声音,“都去醒醒神吧,今日还有得忙。”
飞雨和姜嬷嬷放下叶子牌,收拾了一番桌子后,把东西拿上才离开。
陆青泉抬手捏了捏眉心,低头看向秦风。
或许是睡得不舒服,眉头微皱,小声嘟囔了一句。
盯着恬静的面容,他不禁有些出神。
努力写啊写,叶子戏的灵感来源于燕云十六声,和我在百度上搜出来玩的有点不一样,就干脆像我看他们打麻将不认识麻将一样吧,不了解的完全写不出来[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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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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