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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卯时正,雪已慢慢停下。值守的金吾卫不禁感叹,这天当真不寻常,十月初头,且未到阴寒刺骨的时节,金陵城竟已飘雪。

然而,不寻常的,不仅是这日的天。更不寻常的是,此时的正元门外聚了许多身着紫袍、绯袍的大人。

自然,往日若有大朝会,诸位大人齐聚于此,并不异常。。

可宫中早已传出旨意,陛下不谐,暂停元极殿与天禄阁的朝会,诸位大人恁早前来,有何要事?

机灵的人早已嗅出“山雨欲来”的气息,他一溜小跑,去请常驻宫中多日,已握有宫中主事之权的豫王殿下,傅玉书。

傅玉书登上正元门城楼时,东边露出熹微的鱼白,黯淡光线落在他的面上,映得一张面容愈发的白。

时临安站于人群中,心想,他的脸色恁白,不知是紧张的,或只是冷的。

贺淞文与曲岩凤一文一武,立于最前头。

傅玉书头一个瞧见他们,他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向他们喊话道:“贺老尚书,曲都督,你二人这是何意?是要领诸臣谋反吗?”

贺淞文“呵”一声,“豫王殿下,你可见过人数仅有几十人的谋反?”他道,“臣子求见君王,天经地义,怎的被视作谋反?”

何文镜领几位鹤发耆老,他们身上并无官袍,却身姿挺拔,一双眸湛然,叫人不能轻视。

这时,他们显示出“叫人不能轻视”的强大嘴炮实力。

“豫王殿下莫不学袁绍,欲‘挟天子以令诸侯’?”一位大儒颤巍巍上前,声音却洪亮,“只是不知,何人为殿下的‘沮授’,献此毒计?”

未等傅玉书答话,另一位老先生答道:“你当真老糊涂,届时的‘袁’乃用计之人,今日的‘袁’是献计之人。‘袁’来‘袁’去,‘袁’去‘袁’来,千古俱是一家。”

老先生的俏皮话一出,人群中不少人笑出声来。

随着时间过去,天光渐渐敞亮。正元门乃皇城的外城南门,由一条直道与朱雀大街相连。往日里,此处行驶各王孙贵胄的马车,平民并不敢来。

然而,不知谁散出消息,道正元门外正演一出大戏。早起的金陵人一提鞋跟,匆忙跑过来。

有热闹瞧,那不成文的“布衣不上直道”的规矩算球。

渐渐的,不远处聚起一坨又一堆的百姓,他们远远瞧着,听着,欲知晓恁多的大人为何进不去皇城,他们又与城门之上的豫王在计较甚。

聚集的百姓愈来愈多。

不多时,观望的袁文翀得知消息。他沉吟半晌,终于招过一名小监,“去与豫王殿下说一声,请诸位大人入宫。若他们不肯,便由金吾卫送其归家,若肯入宫…如今的宫中由谁说了算,他当知晓。”

于是,僵持许久,到了寅时末,正元门的朱漆大门轰然洞开,众臣终于踏足已有一月未至的宫城之中。

元极殿。

“父皇病重,今日尚未醒来。”傅玉书立于丹陛的第一级台阶上,南向而立,对众臣说道,“诸位大人若有奏章,可呈上来,由本王递给父皇。”

前门下省侍中疑惑道:“自中宗起,三省俱归入门下,门下省上可执掌机要,中可佐领政务,下可监察百官。若陛下不谐,当由门下省统领六部,使政务不废。却不知,如今的奏章不归门下省,竟需由豫王殿下呈递。”

他冷冷一笑,“老臣活了恁多年,未见这样荒唐之事。”

几位大儒帮腔道:“正是,实在是礼崩乐坏,亟待周公。”

傅玉书本是菩萨一般的“小孟尝”。可几月来,傅玉璋失势,他再不用时时压抑自己,只为经营一个好名声,以笼络人心。他在朝中渐有威信,在宫中更是说一不二。

他早已迷恋这样的权势,受不得他人说一句不好。

他从来不是“小孟尝”,他只是傅玉书。

“门下省由前太子所领,他已通敌柔然,更私逃出狱。这等人领的门下省,岂能再用?”傅玉书冷冷道。

话及此处,时临安与贺淞文对视一眼,往前迈了一步。

时临安朗声道:“前太子?何时行了废太子的仪典?礼部从不曾听闻。”

未免傅玉书再次失言,袁文翀截住他的话头,避重就轻道:“先前,贝氏天远至殿前状告东宫,又呈上东宫通敌的书信,是否不假?前户部侍郎叶澍之供认,东宫亦涉私盐案,御史台于东宫搜出私盐账簿,是否不假?”

“东宫有罪,又是否不假?”

拉扯许久,袁文翀也倦了。

自秦王府起,他便是傅承临的谋臣。一路行来,他穷尽心血,为傅承临登位谋划。然而,凭什么世人只知吐蕃来的和敬皇后,只知时熹,道傅承临凭借姻亲助力,得遇良臣,方能登上帝位。

他,他的胞妹,他的外甥,又算甚?

袁文翀不甘心。

老王爷既能用谶纬之言断出一个“中兴之主”,他袁文翀为何不可依凭司天监,造出另一个?

天命?那是怯懦之人的借口,如他袁文翀一般的野心家,他的翻云覆雨,便是天命。

因而,今日他便叫朝臣们进来,即便他们查出证据推翻东宫的罪证,那又怎样?他说东宫有罪,傅玉璋便有罪。

今日,他便要这些满口“正道”的朝臣,亲口承认改立傅玉书为东宫。

“俱是罗织的罪名,如何不假?”时临安道。

“便说私盐的账簿,王御史从东宫的一只信匣中搜出账簿,这不错,”她不是“时临安”,因而,说起王市杭时,心中仅有淡淡的遗憾,“可袁尚书不知,早在半年前,殿下早已发现账簿,并呈递陛下。”

“袁尚书不若猜猜,”时临安看向老狐狸,道,“将账簿放回原处的,究竟是谁?”

一旁的傅玉书思虑片刻,他猜到是谁,不禁脸色一变。

然而,袁文翀却是一脸淡然。

“哦?柔然一案呢?”袁文翀问道。

见时临安自袖中掏出密信时,袁文翀的心中亦无波澜。时临安方才所言,已透露出晋帝与东宫联手。只是不知,晋帝用了甚法子,将这封密信送出去。

她将密信交由众人传阅,“袁大人找的刻师自是技艺高超,将殿下的私印仿得一般无二。只是…”

她又取出一份门下省六月初头的记档,上头亦有傅玉璋的私印。

“只是,上天都瞧不过袁大人恶意栽赃。六月初头,殿下不慎将私印落于马下,‘九’字的弯钩处便有细小的损伤。只可惜,大人伪造的这封落款于六月十三的密信,上头的私印分毫无伤。”

她又取出傅玉璋的那枚黄翡制的私印,“然而,殿下的私印,至今未做修补,袁大人制的那枚赝章,能否借东宫顶替几日?”

众人传阅三份物证,所见与时临安说的一般无二。

“袁大人,你如何说?”

“当真是赝信!”

“是谁伪造这封赝信?燕然河之战又是谁的谋划?”

回答这一问题的,是元极殿外的一声“燕然河之战,不若由本将详说。”

语毕,一道魁梧的身影披甲上殿。

那人而立年纪,满脸坚毅,正是四川承宣布政使,刚赴平凉府收回燕然河畔的当世名将,石磊。

石磊自贝景平利用军中细作,与柔然大将密谋说起,又言明贝景平本将幼子送至秦金双一路,不料贝天远私自调换,差点坏了他老子的一番谋划。

最后,他道:“本将驻守平凉府一线,所得军需俱载于册。然,本将偶然得知,由金陵拨出的粮草、辎重却是平凉府所得的数倍。金陵至平凉府遥遥千里,长途运输确有损耗。然如何损耗,能是所得的数倍?本将只怕叫人戳了脊梁骨,昧下恁多,因而今日说出来,请各位大人查明,免得石某在今后的某日,糟了人的陷害。”

“至于余下的粮草、辎重去了何处…本将已寻到一处踪迹,那马车走向的,可是柔然的方向。”

“袁大人,究竟是谁这样大胆,将粮草、辎重白白送于柔然?!”石磊愤怒质问道。

他是武将,走上战场的第一日便做好马革裹尸,肝髓流野的准备。他不怕面对敌方的利刃,即便是敌众我寡的危急时刻,他想的,也仅是多杀一人够本的心思。

然而,他决不能接受,因一己私欲,因一姓的贪婪,致使“万里长征人未还”。他一想起无辜死于燕然河畔的三千儿郎,便不能遏制心中愤恨,直欲将贝景平开棺戮尸,将主导这一切的袁党斩于马下。

他不知的是,这一世的他何其幸运,能有质问的机会。

上一世,他却成了他们之中的一人,助纣为孽,引柔然铁骑入关。那时的他夜不能寐,只一闭眼,便被汹涌而至的愧疚、悔恨淹没所有。

袁文翀的面容却依然淡定。

不论是时临安的物证,或是石磊的质问,都未叫他的面上出现一丝慌乱,他冷眼瞧着,听着。

最后,袁文翀展了展深紫的袍袖,双手虚搭于腹前,显得人极度的松弛、从容。

“哦?”他淡淡道,“即便都是老夫做的,那如何?即便你们说的俱是真的,那又如何?”

他一击掌,元极殿中涌入披甲的金吾卫,与赤手上殿的石磊不同的是,他们的手中俱握有长刀。

“本官倒要多谢时郎中,将这些硬骨头聚于元极殿中,省得一一去寻。”袁文翀踱过步子,停在时临安身前,“只可惜,你怎是时熹的姑娘,不然你与本官联手,东宫又能有甚气候?”

“刀剑无眼,”袁文翀又环顾众人,“本官不喜有人说‘不’,若还有大人不服,出点血,或许便能想通。”他笑道。

“袁文翀,引兵上殿,你才是要谋反!”贺淞文怒道。

“谋反?” 袁文翀像是听到甚好笑的事,他一笑,“本官只是劝谏佞臣,几时谋反了?”

“金吾卫本就是宫中禁卫,紧要时刻入殿拿人,当是正义之师。”袁文翀道,“贺大人,此是头一回,本官说了,不喜听人说‘不’。下一回,本官可没那么好说话。”

殿中诸臣聚在一处,武将立于最外头,年青的又将年老一些的挡在身后。他们警惕看着拔刀相向的金吾卫,俱在以性命做赌,袁文翀敢不敢行此悖逆之事。

“不若这样,本官给你一个机会,太子废立的仪典,当由礼部执掌。如今,陛下未苏醒,不宜兴师动众,不若今日在元极殿中拥立新主,佑我大晋百代千秋?”

回应袁文翀的,是殿中众臣愤怒的目光,以及由丹陛之后传来的,喑哑、低沉的声音——

“朕何时说,要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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