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君被绿了,郁闷的她来酒吧消愁解闷。
又一杯烈酒入喉,好似一条火线直直坠进胃里,烧得她眼眶泛红、意识愈发混沌。
周围的音乐全然没了节奏,只剩震耳欲聋的鼓点,一下下砸在孟挽君的太阳穴上。
她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好似被人拿重锤狠狠敲打过,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
孟挽君咬着下唇,强打起仅存的一丝精神,双手用力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她脚下的步子却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得没有着力点,膝盖也软绵绵地直打哆嗦。
还没等她缓过神,身子便不受控制地一歪,直直地倒了下去。
倒地的那一瞬间,嘈杂瞬间远去,孟挽君的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啊,世界安静了。紧接着,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任由身躯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寂静的深夜,悠长的街道被黑暗笼罩。
“咿——呜——咿——呜——”声突兀响起。
救护车的声音在空旷夜里无限放大。
“嘟——”
“病人失去生命体征。”
“心跳没恢复,瞳孔也开始散大了。”
“别停!体外心脏按压继续,准备电击!”
“血氧饱和度归零,血压也测不到了……”
孟挽君迷迷糊糊间,只觉周身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托举,身体不由自主地缓缓飘升,四肢百骸都没了重量。
回顾她这过去的25年,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孟挽君谈了好几段轰轰烈烈的恋爱,什么高冷校草,听话奶狗,医学天才都不在话下。
许是到了年纪,孟挽君想收心了,找了个条件平平却老实爱她的。
没想到谈了小半辈子恋爱的孟挽君马失前蹄,唯一一次全身心投入的感觉只给自己换来一片青青草原。
原本被托举得轻飘飘的身体,像是被从云端拽了下来,转瞬间,那种轻盈又悄然抽离,身体愈发沉重,坠向无尽黑暗好似有千斤重担层层加码,一寸寸压了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孟挽君感到自己被一片暖洋洋温柔地包裹。那暖光似一层轻柔的薄纱,从四面八方缓缓聚拢过来,带着无尽的温暖与安宁。
“好软,好舒服。”
孟挽君周身被如云般轻柔、绵软的东西严严实实地包裹,暖意源源不断地渗进肌肤。
下意识地睁开眼,欧式复古水晶吊灯映入眼帘,细碎的光芒透过澄澈的水晶,洒下一地斑驳光影,宛如星河碎落。
她撑起身,发觉自己陷在一张巨大的天鹅绒软床当中,触手温软,床帏用细腻的丝绸制成,绣着低调奢华的暗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拂动。
墙上挂着几幅小众却价值不菲的油画,笔触细腻,意境悠远。
落地窗边,厚重的遮光窗帘层层叠叠垂下,流苏轻晃,尽显慵懒格调。
孟挽君呆愣了好一会儿,眼里满是惊叹与疑惑,咂咂嘴把心中的震撼咽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满心狐疑:这哪儿啊?她不认识这啊。
脑海里飞速翻找着记忆,丝毫拼凑不出自己是如何出现在此处的线索。
难道我还没醒酒?
F***
不行,我还是再睡会吧。
“夫人,您醒了,现在感觉如何?”一道温和又透着恭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孟挽君疑惑地回头,只见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老者站在那儿。
王管家年逾花甲,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乱,根根服帖地往后脑勺拢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双目温润有神,透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孟挽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瞪大了双眼,手指颤抖着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声音陡然拔高,连音调都变了调:“夫人?你说我?开什么玩笑!老娘刚分手。”
王管家依旧微微弓身,脸上的恭敬没有丝毫褪色,语调不紧不慢、沉稳平和:“当然是您,夫人。”
孟挽君却压根儿听不进去,匆匆低头,这才留意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人换上了一身丝绸睡衣,柔滑的触感贴在肌肤上,陌生得让她心里直发毛。
“你谁啊?到底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不说清楚,信不信我报警!”
王管家微微叹了口气,眼里的同情愈发浓郁,像是看着个懵懂失忆的可怜人。他向前小挪一步,刻意与孟挽君保持着安全距离,轻声解释道:“夫人,您昨夜突发高烧,整个人烧得滚烫,意识都模糊了。韩医生赶过来,斟酌再三才用了猛药,药效虽强,却也有些副作用,交代说您今天大概率会有些头疼,不过您别担心,过上一小会儿就会好的。”
虽然孟挽君反复解释自己不是这家的夫人,然而大片陌生的环境、周围的婚纱照和结婚证都印证了王管家的话。
孟挽君郁闷的躺在三米的大床上,她迷迷糊糊抢救的时候听见医生说自己已经死亡,难不成是真的?
那她这算什么?穿越啦?
不过好像看起来这家人还挺有钱的。
“夫人,午饭时间到了,您现在有胃口吗?医生说您可以少进一些清淡的饮食。”王管家带着几个端着托盘的保姆敲门进来。
孟挽君还处于蒙圈状态,只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尝了一口饭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太好吃了!
孟挽君一声不吭埋头苦吃。
“夫人,少爷去了启明星夏令营预计下周回来,在您昏倒期间,孙老师已经打过电话了。”
“嗯。”孟挽君头都不抬,敷衍了一声,还在胡吃海塞。
这个小咸菜真好吃。
酱香饼也不错。
启明星。嗯,名字还挺高大尚的。
启明星?嗯?这么耳熟呢。
孟挽君猛地一僵,嘴里还嚼着半块酱香饼,腮帮子鼓囊囊的,动作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她脑海里疯狂翻涌着那本小说的情节。
在穿越之前她正在休年假,实在无聊,在朋友的安利下,硬着头皮一目十行看完了这本以校园为背景的言情小说,女主角是内向却温柔的转校生,男主角是人狠话不多的校草兼校霸,两人经历了各种误会后,终于牵手,谱写了段从校服到婚纱的绝美爱情。
“王叔!”孟挽君咽下吃食,嗓音因为急切微微拔高,还带着点未散尽的软糯,“少爷叫什么来着?”
王管家微微一怔,只觉得孟挽君药劲儿还没过,回道:“小姐,少爷叫陈城。”
孟挽君只觉脑袋“嗡”地一声炸开,她前两天刚看一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土味小说,里面的男二,幼时丧母,后来父亲娶了二十几岁的心机小娇妻,只可惜小娇妻在男二参加一次夏令营之后意外死亡,本来这只是作者的一句闲笔,为了给男二心理阴暗加一个理由。
“我的先生叫陈淮安?”
“是的,夫人。”
“少爷上的学校是不是威灵顿公学?”
“是的,夫人。”
破案了。
她对这种纯纯的校园爱情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这个心机继母和孟挽君重名,所以她才记得清楚。
不归家的丈夫,冷漠的继子,还有一个心机的“她”,这都什么家庭成分啊。
短暂的懵圈之后,孟挽君权衡了一下,什么剧情不剧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原主,不会自讨没趣偏要找主角团的麻烦。
其他的暂且不谈,男二的家境可是杠杠的,账户里的数字足以打消一切顾虑,名牌加身,豪车代步,还是舒舒服服地享受吧,至于旁人的事情,她也无暇顾及了。
“夫人,您脸色不太好,可是哪儿不舒服?”王管家瞧着孟挽君瞬间煞白又恢复的脸,担忧地递上一方手帕。
打定主意,孟挽君把剩下的小咸菜一股脑往嘴里塞,管他呢。
真好吃啊!
“王叔,我要逛街。”
车子稳稳停在市中心最奢华的购物广场,孟挽君施施然下车,一袭私人定制的高定连衣裙,裙摆的碎钻随着她的步伐晃出清冷的光,颈间鸽子蛋大小的粉钻项链,更是灼人眼球。
刚踏入商场,周围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赵梦仪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当季新款包包,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倾慕,小声嘟囔:“哼,这是谁家的小姐。”
身旁的胡莉娅撇撇嘴接话:“瞧人家这一身行头,也不知道是谁养的。”
赵梦仪脸色这才好一些,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孟挽君。
“一副狐媚子相,不就长了一副好皮囊嘛。”
赵家虽然是老牌豪门,这些年却愈发没落,底蕴还在,只是在京都排不上号,想到这里,赵梦仪更加不忿,凭什么一个被包养的也能过得比她好。
孟挽君径直走向一家国际顶尖的女装店,店里的导购员眼光毒辣,一眼瞧见她,领头的那位快步上前,脚跟碰得清脆作响,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小姐,我们刚到了几款巴黎时装周的秀场孤品,小姐可有功夫赏光。”
孟挽君微微颔首,指尖轻拂过衣架,但凡目光稍作停留的衣物,导购员便手脚麻利地取下来,跟在身后捧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姐,这可是设计师纯手工缝制,用的是顶级丝绸,上头的刺绣针法失传已久……”
没等介绍完,孟挽君已挑出七八件,随手指向一旁的配饰架:“把那几对耳环、手链也包起来。”
反正不是她的钱呗,养她这么个吉祥物不就是让她挥霍的嘛。
结账时,刷卡机上那一连串的零晃得旁人直发愣,周围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领班的笑容就没停过,一年的业绩搞定了。
逛完女装店,路过名表专柜,柜员们瞧见她,都像是瞧见财神爷降临,争前恐后递上新品手册,还亲自捧出限量表款,在灯光下展示,孟挽君不过随意挑了两块,就远超旁人几年的薪水。
陈淮安坐在异国他乡会议室的长桌前,窗外是风格迥异的陌生街景,室内则是各国代表激烈讨论的声音,不同语言相互交织碰撞。
就在这时,他搁在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信息提示音此起彼伏,连成了串。他微微蹙眉,目光扫过手机,却没工夫去查看。
会议落幕,陈淮安长舒一口气,揉了揉眉心,这才伸手拿起手机。
一点开,屏幕上跳出一长串密密麻麻的信用卡消费记录,他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谁。
钱对他来说,向来不是值得挂心的事。上次把副卡递给孟挽君的时候,就是打定主意要孟挽君随便花,谁知孟挽君接过卡后,就跟揣着个烫手山芋似的,一分钱都没花过。
起初,陈淮安还琢磨,兴许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动用别人的卡。现在瞧见这一连串的消费记录,他反倒释然了。
到底是爷爷恩人的后辈,总不能亏待了人家。陈淮安把手机随意地塞回口袋,没再深究那些消费明细,不过是些小钱罢了,他有的是钱。
他理了理袖口,下一秒,脑子里便全然切换回工作模式,大步流星地迈向会议室旁的临时办公室,投身到堆积如山的资料与待处理的紧急事务当中,刚刚那点关于信用卡的小插曲,没再占用他一丝多余的思绪。
华灯初上,孟挽君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得好似要飞起来,美滋滋地迈进了一家高级餐厅。挑了个靠窗的绝佳位置坐下,暖黄的灯光倾洒,将她明艳的脸庞勾勒得愈发动人。
她先是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招牌菜。菜一上桌,孟挽君瞬间两眼放光,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轻轻咬上一口,肉香在齿间爆开,满足感直接拉满。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食的小松鼠,吃得摇头晃脑,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开心。
嘻嘻,有钱真好,美好生活这不就来了。
正吃得欢快,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嘈杂声。
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对林婉如说道:“小姐,今天是 8 号,您订的是 18 号的场地。”
孟挽君抬眸望去,听了几句,原来是预约错了日期,今晚这顿饭眼看要泡汤。
林婉如微微一怔,旋即有些无奈,正打算另作安排。
孟挽君见不得美女伤心,特别是这个美女格外引人注目,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心一软,搁下餐具:“美女,要不,跟我一起吃吧,这桌菜刚上,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林婉如愣了一瞬,随即展颜,欣然应允,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轻声说道:“陈夫人,今日近看,你越发漂亮了。”
孟挽君微微歪头,露出一丝疑惑。难不成认识原主?
林婉如耐心解释:“我们住在同一个别墅区,我曾远远瞧见过你几次。说起来,你不走小白花路线,比之前美多了。”
原主一心致力于精心雕琢善良温柔的人设形象。其日常着装风格简约且统一,皆为黑白灰三色,发型一色黑长直,淡淡的妆容,首饰全无。
孟挽君去衣帽间看到这些的时候一头黑线,怎么会有人穿着寡成这样,这么有钱竟然不花,简直是浪费资源。
“我姓孟,孟挽君,很高兴认识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孟挽君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林婉如,时间合适的话我去找你玩吧,我无聊的很。”林婉如轻轻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慵懒,脸上写满了期待。
“好啊,我也没什么事情。”孟挽君爽快地应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女孩子的友谊就是这么快,两人开始天南海北的聊,完全没有一丝冷场。
孟挽君心情格外舒畅,林婉如还邀请孟挽君乘坐自己的车一同回去,反正两家近的很。孟挽君欣然应允,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车辆缓缓启动,沿着蜿蜒的道路前行。林婉如轻踩油门,车速逐渐加快,车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掠过。风从车窗缝隙中挤进来,肆意地吹拂着她们的发丝。
孟挽君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那风的轻抚,心中原本对这个陌生世界的疏离感,在这一刻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安心与归属感。
穿书就穿书吧,还有大把的美好生活等着她呢。
回到家,孟挽君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水汽蒸腾,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筋骨都松散了。
美人出浴,孟挽君直视镜中的自己,肌肤在氤氲的雾气中泛着淡淡的粉晕,如羊脂玉般细腻润泽。几缕湿发贴在脸颊,更添了几分慵懒与妩媚。她微微抬手,用毛巾轻轻擦拭着肩头的水珠。
浴巾之下,身材的曲线若隐若现,恰到好处的弧度让人心潮澎湃。
孟挽君轻轻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似乎对自己的状态很是满意。
她缓缓转身,松散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踱步走向衣柜,准备挑选一件舒适的睡衣,去享受这静谧美好的居家时光。
爽啊。
“叮~叮~”孟挽君的手机屏幕亮起。
是沈婷芳打来的电话,孟挽君不禁皱紧了眉头。这个名字她可是有印象的,在后面的剧情里,这个沈婷芳总是不停地骚扰男二的父亲。
而男二的父亲陈淮安一直看在原主的面子上,才一忍再忍,从未发作。直到后来有一回,沈婷芳闹得太过火了,险些伤到男二,陈淮安这才忍无可忍地收拾了她。
“喂,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电话那头的沈婷芳明显带着些许恼怒。
“什么事?”孟挽君心里清楚沈婷芳不是什么善茬儿,所以态度极为冷淡。
沈婷芳微微一愣,今天这孟挽君怎么感觉有些冲呢?不对,不可能的,那个蠢货能有什么脾气。
“我明天有空呢,这两天我看中了几款包。”
哦,原来是来要钱的,听这语气,她和原主似乎还挺熟络。
“然后呢?”孟挽君不紧不慢地问道。
沈婷芳自信满满地说道:“你没听明白吗?我是说我明天有时间。”
“哦,你有空和我有什么关系?”孟挽君觉得有些好笑。
沈婷芳有些气急败坏:“明天我有空,你得来陪我逛街,听明白了吗?”
孟挽君真是无语极了,要人付钱还能这般理直气壮,原主交的都是些什么奇葩朋友啊。
“这样啊——”孟挽君故意拖长了音调,电话那头的沈婷芳还以为孟挽君答应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才刚刚浮现,就听到孟挽君接着补充道:“我可没空呢,您还是自己去吧,拜拜了您嘞。”
说完,孟挽君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想占便宜,没门儿,等下辈子吧。
电话那头的沈婷芳,在听到消息的瞬间,脸上先是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紧接着,那表情迅速扭曲成了气急败坏。
“什么?平时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利索的窝囊废,如今竟这般硬气了?”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沈婷芳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果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陈夫人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她的眼中燃烧着嫉妒的怒火,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蠢货终究是蠢货,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她迟早会来向我道歉,等那时候一定让她多出点血。” 沈婷芳恶狠狠地撂下狠话,仿佛已经看到了孟挽君低声下气求饶的模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