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褚漪倒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淋漓鲜血从指缝不断渗出,她狼狈不堪地想要爬起来,许鹤音却往前走了两步,抬脚踩在她下腹的伤口处,笑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她在哪儿?”
“她中了我琼华阁独一无二的秘药,”褚漪颤抖着身体两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许鹤音的小腿,虔诚道:“阿音,这个毒除了我,谁都解不掉,只要你答应跟我走,我就……啊!”
“话说完了吗!”许鹤音冷笑道:“褚漪,我很想知道你是装蠢还是真的蠢。”
许鹤音叹了一口气,刚准备再损几句褚漪,这时候眼前忽然一片朦胧。
完了!
啊啊啊啊她马上就要瞎了!
许鹤音一脚踹开褚漪紧紧抓住她小腿的两只手,意识到褚漪耽误了她太久的时间,导致这时不时的眼瞎再一次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她的耳朵还好,一般带有些许刺痛时便能察觉出是即将耳聋的征兆,可是这双眼睛就没那么给她面子了。
褚漪的后背狠狠撞在柱子上,醉云楼内吃酒的一众琼华阁弟子见状扭曲着身体朝着许鹤音扑来,却被挣扎着爬起来的褚漪喝退。
“都给我退下!”
被阁主呵斥的鬼魂不敢轻举妄动,许鹤音却丝毫不心慈手软,她正提剑刺向生命力如同小强般的褚漪,却忽地听见房梁上传来一阵低微的呻/吟声。
只见叶竹心整个人五花大绑被挂在房梁上,头发散乱满脸是血,四肢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扭曲着,像是被人生生折断了似的。
“竹心!”
许鹤音直奔挂在房梁上的叶竹心而去,璇玑斩断捆仙绳,叶竹心轻飘飘地落在了许鹤音怀里,掀开眼皮喃喃道:“师尊……师尊……”
“不要说话。”许鹤音捂住叶竹心的眼睛,眼眶猩红:“师尊来了,师尊在这里,竹心别怕,师尊来救你了。”
她僵硬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十米开外的褚漪,声音发颤:“你对她做了什么……”
褚漪笑道:“任何想和我争抢你的人,都得死!”
许鹤音封锁了叶竹心涣散的灵力,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我只好杀了你。”
“竹心别看,”许鹤音冰凉的掌心覆盖在叶竹心的眼睛上,笑道:“为师今日为你报仇。”
“不要……”叶竹心一把抓住许鹤音的手,浑身颤抖着,惨白的面孔上满是悲怆之色,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一闭眼师尊就消失了,我不要!”
正当两人拉扯之时,裴流霜破门而入,见到的便是这番浴血景象。
她愣怔地望着许鹤音和叶竹心两人之间的深情凝视,妒火翻天之余才注意到旁边溃败的褚漪。
“你来了。”
褚漪宛如毒蛇般的目光落在裴流霜身上,还未来得及等许鹤音惊愕,她早已破窗而出,淋漓鲜血洒了一地。
一瞬间万籁俱寂,许鹤音抱着叶竹心愣怔地站在原地。
你来了。
谁来了?
裴流霜来了?
裴流霜和褚漪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褚漪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种话来?
她将褚漪方才那句话翻来覆去咀嚼了好几遍,定了定心神道:“流霜,走吧,我们回去。”
怀里叶竹心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开。
许鹤音沉默地抱着叶竹心,在离开醉云楼后,便一把火烧了这里。
火光冲天,裴流霜跟在许鹤音身后,半张脸淹没在火光之中,炽热的火焰炙烤着她半边身体,裴流霜瞧着一脸落寞的许鹤音,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方才那个女人,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她就是许鹤音希望老死不相往来的褚漪。
裴流霜对她应该是有印象的,可是脑子里仿佛空白了一片,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直到许鹤音不久前和她讲过跟褚漪的恩恩怨怨,裴流霜才想起来她就是褚漪。
她少了一部分来自褚漪的记忆。
她和褚漪有什么关系么?
没有。
那为什么褚漪方才要当着许鹤音和叶竹心的面对她说出那种话,这不是摆明了要让许鹤音误会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裴流霜的目光落在许鹤音身上,若是许鹤音真的误会了呢。
好在许鹤音的眼睛只是模糊,赶回客栈后她将叶竹心轻轻地放在榻上。
叶竹心两只手还是紧紧攥着许鹤音宽大的袖子,她的胳膊和腿都已经被折断了,身上倒是没有多余的暗伤,许鹤音扒了她的衣服,在叶竹心经受不住的疼痛下,将她弄晕后粗暴地接上了胳膊腿。
昏过去的叶竹心整个人蜷缩在榻上,许鹤音接了一盆温水,仔仔细细为她擦拭着身上的血渍,又从乾坤袋里拿出生骨头的药膏抹在她骨头断开的肌肤上。
肯定疼得要死。
许鹤音做完这一切依旧是面无表情,她静静地坐在叶竹心身边,盯着对方依旧平展不开的眉头,不着痕迹叹了一口气。
这期间裴流霜一直小心翼翼地为许鹤音打下手,她见许鹤音终于安下心来,便蹲坐在许鹤音身边两手托腮,实话实说道:“师尊,方才褚漪说的那番话,师尊会不会对弟子起疑心?”
“不会。”许鹤音直截了当道:“褚漪此人性格狡诈,况且与我们也并非一路人,为师就算是个傻子也能一眼看得出她的挑拨离间,这招实在是太俗了,骗不过你师尊我的。”
裴流霜松了一口气,不死心道:“那万一褚漪说的是真的呢,我真的……”
“不会有这个可能。”许鹤音注视着裴流霜的眸子,笃定道:“为师信你,这件事与你无关,更何况褚漪之前根本未曾见过你,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离间我们师徒的关系。”
裴流霜整颗心脏如同揪着一般剧痛,她狠狠咬着嘴唇垂下头,随即又朝着许鹤音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师尊真好。”
夜色凉如水,许鹤音坐在塌边守候着叶竹心。
命苦的孩子,倘若不是她执意要偷偷下山,叶竹心担忧自己也不会跟着过来。
若不是她掉以轻心,让叶竹心一个人前去醉云楼查探敌情,叶竹心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差点命丧黄泉。
“对不起。”许鹤音小心握着叶竹心冰冷的手掌,自责道:“都是师尊的错。”
裴流霜拿起披风轻轻盖在许鹤音身上,轻声道:“师尊,夜深了,休息吧。”
“我不困,”许鹤音摇头道:“我要看着竹心醒来。”
裴流霜见状也不好劝什么,她与叶竹心虽说关系不太好,但是碍于师姐妹的面子,她必须做足全套的演戏,才不至于被许鹤音看出来她在幸灾乐祸。
叶竹心此人虽说在旁人眼中是光风霁月的大师姐,可裴流霜却能一眼看出她对许鹤音存了一番怎样见不得人的心思。
都是女人,这种拙劣的谎言又有谁看不出来呢。
唯一看不出来的那个人,除了许鹤音,便是她那个嚣张跋扈的二师姐薛蕴玉。
“那师尊,流霜今夜在这里陪你一起,师尊不走我也不走。”
“好吧。”许鹤音将裴流霜披在她身上的外袍取了下来,轻轻盖在了对方肩膀上:“夜深天冷,你若是执意留在这里陪着我,就靠在我身上睡吧。”
裴流霜一听眼睛放光,遂乖乖巧巧地贴在了许鹤音的身上,眉开眼笑道:“师尊身上真暖和。”
“睡吧。”许鹤音顺了顺对方柔顺漆黑的头发,笑道:“待竹心身上的伤好差不多了,我们便启程回上玄宗吧。”
经过此事,许鹤音再也不可能放任她这几个貌美如花的弟子单独行动了。
翌日清晨,许鹤音徐徐睁开眼睛,裴流霜双手双脚扒拉着她的腰紧紧不放,许鹤音无奈一笑,伸手揉了揉裴流霜散乱的长发,柔声道:“睡醒啦。”
“嗯。”裴流霜带着浓重的鼻音,缩在许鹤音怀里哼哼唧唧道:“师尊,弟子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说来听听。”
裴流霜瞧着榻上依旧昏睡的叶竹心,随口瞎编道:“我梦到我被扒了皮,想叫师尊可师尊就是不理我。”
这个梦她说的十分简略,可那种锥心的痛感,裴流霜哪怕重新经历一世都久久无法忘怀。
“梦里都是假的,”许鹤音颇有些心虚道:“你方才说怎么叫为师,为师就是不理你,那当然是假的啦。”
裴流霜眼神凝重道:“可是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弟子被奸人所害,师尊会坐视不管么?”
许鹤音听到裴流霜说出这种所谓的无稽之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子:“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你是我徒弟,我怎可能放任不管。”
许鹤音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忍俊不禁道:“为师怎么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你有哪些地方怪怪的,你是害怕我弃你于不顾还是怎么?”
近些日子以来她就觉得裴流霜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具体哪些地方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弟子之间争风吃醋许鹤音不是不知道,不说她的这几个徒弟了,就算是多养几只小猫小狗也会因为主人多亲近另外一个而大打出手。
见裴流霜噤声不言,许鹤音知道她心生不满,笑道:“流霜,其实,为师收了三个徒弟,最得意的那个人,还是你。”
裴流霜:师尊说我是她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最得意的弟子
叶竹心&薛蕴玉:走开!吵到我眼睛了!
随机掉落小红包,还有明天休息一天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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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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