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已经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了,但幸运的是,不管她怎么死去,没多久之后她便又会再次醒来,回到最开始的那一幕。
就像是在玩一个RPG游戏,有人在她醒来的那一幕存了个档。
不得不说,这是穆雨经历了这么多次死亡还能保持平静的重要原因之一,虽然她还没有找到能活下来的方法,但是只要能一直“读档”,她总能活下来。
至少,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试图反抗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她在沈槐面前,就像是一尊庞然巨物前的小蚂蚁,只要轻轻一捏便能捏的稀碎。
试图谈条件也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因为那个疯子会用不知道是什么的办法将她做成意识尚存的傀儡,然后在傀儡说出一切后把她的意识抹去。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随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疲惫,仿佛支撑着她一次又一次“读档”的力量正在逐渐变弱。
或许没多久以后,她就会在一次死亡后再也无法“读档”。
穆雨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必须要加快动作了,她默默总结起自己这么多的死亡经历所得到的经验。
她死的最惨的那次,是她气急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试图教训那个男人的那次,她死了太多次,实在是恼怒,满心只想着揍一拳那个男人,反正不管怎样,最后总是要死的。
结果可想而知,她连沈槐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被他震断经脉,半死不活地倒在了地上。
穆雨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重点。
她努力回忆自己死亡的最柔和的那次,那次她几乎没有经历什么痛苦。
那次她做了什么来着?
她想起来了!
那次她不敢和沈槐谈条件,一见到沈槐便不管不顾地将她所知道的“灵辉宗”“天心木”等等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除了她自己“穿越”和“读档”的事情,她几乎将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并且恳求他可否放了自己。
那次沈槐第一次从那片阴影中走了出来,仔细端详了她片刻。
她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活下来了,可是那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很快还是被沈槐做成了傀儡。
但她多活的几分钟并不是假的,也就是说她那次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打动了沈槐!
只是可能那份打动,还没到能让他不杀她的地步!
魔尊沈槐……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穆雨又想起了书中对他的描述。
作为一个实力强大的魔,沈槐却从不招揽部下,也不统率魔族,一向独来独往。
没有一个忠心的下属,也是后期他输给男女主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他之所以没有下属,并不是因为没有魔愿意追随他。
魔族向来崇尚强大,只是沈槐不肯接受那些魔族的投诚,他甚至多疑到了连身边有一个活物都不肯,只愿意让魔宫充斥着一群没有思想的,全权被他掌控的傀儡。
他一定是个控制欲强大到了极点的人。
穆雨深吸了口气——她好像,有了那么几分思路了。
*
依旧是熟悉的从睡梦中清醒。
眼前的情景映入眼帘,穆雨微微一愣。
因为——这次的情况,和她之前见到的居然不一样了?!
她仍然在熟悉的傀儡殿里,只是周围已经没有了骇人的尸体,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时出现在正中央的装置复杂的纯黑色石质桌椅和一系列工具。
简直像是一个大型的实验室。
她此时此刻就躺在那张黑色的石桌上,肩上的衣服已经被褪下去了一半,雪白的锁骨和半个柔嫩的胸脯裸露在外。
沈槐的手指还抚在她的皮肤上,微微的凉意激得她胳膊上蔓延出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穆雨试图坐起身来,却惊骇的发现,这一次,她根本动不了了。
就好像,她曾经数次经历过的被做成傀儡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那样!可是,这次她的这具身体并没有死去啊?!她甚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槐的手指抚在她肩上的触感啊!
沈槐已经不再在那片阴影里,他站在她身边,一双摄人心魄的灰绿色眼睛正直直盯着她,面色有些阴沉。
他的头发是纯黑色的,浓重的像是被泼上了一层墨,长发虚虚挽了个发髻后披散在黑色的锦衣上,纯黑色的衣袍上绣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纹路,穆雨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她连忙错开视线,重新看向他那双灰绿色眸子。
沈槐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抬起手指,这熟悉的动作让穆雨忍不住眼睫一颤,她这次又要死了吗?
然而出乎意料地,沈槐的手指并没有停留,而是直直撩上了她的长发,缠绕起了一卷发丝玩弄着。
大概是因为躺了许久的原因,她的发髻有些微微的杂乱。
沈槐蹙了蹙眉,下意识指尖轻轻一勾,发髻瞬间解开,她的黑色长发顿时披散开来,如同瀑布般垂散下来。
她的黑色的长发带着微微的天然卷,发质极好,柔顺又光亮,现下她的长发披散下来,本就不大的脸蛋更是小的仿佛一个巴掌便能完全遮盖。
沈槐满意地摸了摸她绸缎似的长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玉簪,三两下便将她的长发盘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
穆雨平躺在石桌上,肤如凝脂,唇若涂脂,瓷白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睫轻垂。
她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深褐色的,那里面清澈又透明,仿佛一块天然无暇的玉石,不带有任何的浑浊棉絮。
沈槐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他转身从身旁的桌子上翻找着什么,很快,他又转身走了过来。
穆雨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那是一块她认不出来的透明胶状物,只是莫名有些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沈槐已经重新走到了她的身旁,他一只手伸向她的腰间,毫不犹豫扯开了她腰带的系带,蓦的,他蹙了蹙眉,似乎觉得有些不方便。
他眸子轻动,穆雨立刻不由自主的从黑色的桌子上坐起身来,跳到地面上。
没有了腰带的束缚,本来就被扯开了一半的衣服更是瞬间开始往下滑落下来。
大片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肤逐渐显露出来。
站在地上的她显然更方便沈槐脱衣服的动作,他毫不犹豫的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扯下来,很快,她曲线精致的身体就彻底裸露出来,犹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皙光滑。
穆雨有心想反抗,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
这还是穆雨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裸露身体,无法言喻的不自在和屈辱感涌上心头,她几乎拼尽了力气,才抑制住泪腺里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
穆雨在他的操纵下,赤着身抬脚一步步重新平躺在了沈槐前方的那张黑色木桌上。
他的手指在她光滑白皙的身体上轻抚,却不带有一丝色情的意味,仿佛只是在认真研究她的身体,穆雨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些,幸好他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想对她做什么。
穆雨心底冒出了个诡异的念头。
沈槐可能只是单纯的——在欣赏自己即将做成的手办?
沈槐确实是在欣赏她的身体,几百年的时间里,他确实曾经做过无数傀儡,木质的,金属制,玉质的,或者是人类和妖兽制成的。
但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有资格被他做成傀儡的。
他极少会产生将一个人做成傀儡的冲动,她确实是其中一个。
沈槐的手指落到她白皙光滑的锁骨上,轻轻按了按那抹漆黑的纹路,面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愉悦。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就像用松木和柏木做傀儡截然不同一般,不同体质的人也一样,大部分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对傀儡印记有些抵触。
而她完全没有。
像她这样的体质,在傀儡师的口中,被称为——傀儡灵体。
穆雨忽然发现,随着他在脖颈上的轻按,她虽然仍然不能动,但似乎可以说话了。
她连忙开口,声音微颤:“你……您想做什么?”
沈槐淡淡看了她一眼,理所应当道:“做傀儡。”
穆雨:“……?”
旁边的桌子上一阵轻响,沈槐又将刚刚放下的透明胶状物拿了起来,重新靠近了她。
穆雨陡然想到了关于那个透明胶状物的事情,那不就是她之前“读档”的过程中,沈槐将她做成傀儡的时候用到的东西吗?
他该不会要现在直接把她做成傀儡吧?
可是她现在还活着啊?
恐惧从四肢百骸涌入心头,眼前这一幕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又有点像是被邪恶科学家关起来做人体试验的小白鼠。
被脱光衣服的屈辱感,任人宰割的恐惧感一齐弥漫上心头,即使她再坚强,也只不过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她很努力才控制住情绪一时崩溃的一塌糊涂,眼泪不由自主地蓄满了眼眶,泪珠挂在了睫毛上,摇摇欲坠。
沈槐的眼神变了变,动作微微一滞:“真麻烦……”
“我不是故意的。”穆雨努力抑制住眼眶里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您,您继续吧……”
沈槐:“……”
他的小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沈槐还从来没有过拥有神智的傀儡。
他一直觉得——傀儡只需要听话就够了,不需要有思考能力,也不需要有感情。
但不得不说,她此时明明惊恐万分,却不得不努力讨好,明明泪水涟涟,却仍旧试图微笑的样子取悦到了他。
“算了。”沈槐想了想,伸手抚上了她的眼睛,阖上了她的眸子。
不知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穆雨只觉得大脑一阵昏沉,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昏迷过去过了多久,当她一醒过来便下意识地下意识坐起身来,这才发现,沈槐似乎已经解除了对她的控制,她已经能动了。
她连忙往自己的身体上看去。
她的身体和常人一般,没有多出什么诡异的零件,没有什么可怖的伤口,也没有丝毫的不适。
与她想象中的一切截然相反,她现在状态好得不得了,浑身上下弥漫着轻松之意,就连手腕都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穆雨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她的身上依旧是光裸着的,什么也没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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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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