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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属狗的吧

趁着太阳挂在天上最后一点时间,沈青菡叫来人收拾房间,顺便换掉被孽徒一拳打裂的梳妆台。

还有,修补外面出现深深裂缝的墙壁。

随随便便下来,花了她一百零三两银子。

主要是梳妆台贵,掌柜的开价一百两银子。

她本想讲个价,但看到几个丫鬟把梳妆台上面属于她的东西整理好,那张看着只有一道裂痕的梳妆台瞬间如山倒般成了一堆废墟。

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她咽下去。

就云姝这个拆家能力,得亏是碰上她这个有钱的师尊。

不然,不知道得洗多少碗来还债。

丫鬟体贴的奉上刚泡好的茶。

沈青菡右手拿起茶杯,刚抵在唇边,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好好的梨花木门板碎成两片。

“云姝!”刚赔完钱的人大喝一声。

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杯子里温热的茶水溅到手背上。

沈青菡无暇去理会被烫到的疼痛,带着怒气的黑眸盯着门口高挑的身影。

天边最后一丝阳光拉长那抹身影,在房间里投下长长的影子,将她笼罩在其中。

逆着光的脸庞看不清表情,带着阴影的眉眼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丫鬟受不住这股令人胆寒的冷意,悄悄的顺着没有遮挡的大门离开。

急着赶回来的人目光巡视一圈,没在房间里发现多余的身影,眸中的冷酷散去。

只这一瞬,四周的空气重新恢复温度。

最后一丝阳光消失,云姝进入房间,双腿乖巧的跪在地上。

红唇微张,没有感情的解释道,“弟子今天仍旧没有打探到小师叔的消息,心急之下...”

“心急就能踢坏我的门?”一声怒吼打断苍白的解释,沈青菡盯着那张毫无悔意的脸,恨不得一脚踢过去。

这门不知道又要赔多少钱!

虽然她有钱,但也不能这样造啊。

“给我跪着!好好跪着!”她气得手指发抖,再也没有喝茶的心思。

“是,师尊。”云姝听话的跪着,姿态十分标准。

挺拔的身影即使跪着,也不失傲骨风范。

她这般乖巧,看的沈青菡更气,想要摔了茶杯发泄心中的怒气。

被烫到的手拿起杯茶,手腕来回晃了晃,在摔与不摔间,最终还是选择放下。

门已经坏了,不能再徒增损失。

“是弟子的错,毁坏师尊的房门,师尊要打要骂,弟子绝无怨言。”低情商的徒弟诚恳认错。

一番话犹如火上浇油,烧得沈青菡心中勉强压制住的怒意差点爆发。

手里的杯子还是没有忍住,重重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

在云姝耳边炸开,茶水尽数洒在她身上。

她像是听不到、没有感觉一般,身体未动丝毫,甚至眉眼平静的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呆瓜徒弟毫无反应的模样,沈青菡只觉得一股心累感浮上心头。

面对唯一的徒弟,她自然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更何况她也没有打骂人的癖好。

最多也就让云姝罚跪。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云姝自己主动跪着,都不需要她开口。

徒弟这般乖巧,长的还好看,她能怎么办?

只能...该赔钱的赔钱,该罚跪的罚跪。

深感无奈的师尊单手撑着脑袋,圆润的指尖按摩着被徒弟气到发疼的额头。

她眼眸微阖间,走廊上响起两道轻巧的脚步声。

两抹娇俏的身影停在被踢坏的大门前。

其中双手捧着一个精美陶瓷攒盒的女子惊讶道,“沈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大门被谁弄坏了?可是进了贼人?”

听着熟悉的声音,沈青菡睁开眼眸。

上一秒还在气徒弟不孝的眉眼在抬眸间恢复一贯的清冷淡漠,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道,“原来是蕊娘和康姑娘,二位请进。”

两人进屋。

看到跪着的云姝和地上摔碎的茶杯,识趣的将满腹疑问压在心里。

方才沈姑娘避而不谈,明显不是贼人所为。

她们大概也能猜出是地上这位姑娘所为。

沈青菡很满意两人的聪慧和不多嘴。

亲自倒了三杯茶放到桌上,目光落到康芙身上道,“恭喜你们表姐妹相认,康姑娘日后有人照顾,我这心里也安心不少。”

“多谢沈仙长一路相助,若不是您,我恐怕现在还不知在哪里苟活。”康芙矮下身子行礼,眼里感激的泛起水光。

蕊娘拿出手帕,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傻妹妹,别说这种傻话。”

姐妹情深的画面感人肺腑,沈青菡看向只会惹她生气的徒弟,红唇吐出冰冷的声音,“云姝,你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再回房换件衣服。”

“是,师尊。”

云姝起身,直接用十指捡起碎片,再从怀中拿出手帕将地上的茶水擦干净。

她将碎片丢进陶瓷渣斗里面,身姿挺拔的站在沈青菡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手中的剑。

身后传来冷冽的肃杀之意。

沈青菡微微偏头,乌黑的眸子带着警告瞪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徒弟。

再转头之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到徒弟白色裙摆上的暗色茶渍。

衣袖随手轻挥,那片显眼的茶渍消失不见。

“多谢师尊。”云姝突然大声道。

震耳欲聋的声音引来两道不明所以的探究目光。

“我师尊刚才施法替我弄干湿透的裙摆。”云姝面无表情的解释。

虽然她神色冷酷,但还是能让人听出话里的自豪和得意。

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被徒弟大张旗鼓的讲出来,饶是沈青菡脸皮厚度堪比城墙,这会淡然的脸上也不禁泛起热意。

她拿起茶杯,挡住泛着薄红的脸庞。

有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低情商徒弟在,她这张脸总有一天会被丢完。

喝了一口茶,缓解内心的尴尬。

她放下茶杯,看着攒盒道,“蕊娘,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是我和芙妹妹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制作出来的芙蓉酥,特意来感谢沈姑娘对我们姐妹的大恩大德,还望沈姑娘不要嫌弃。”蕊娘轻柔的笑道,纤纤玉手打开攒盒。

攒盒呈现圆形,正中间是一个圆格,外围是八个梯形的格子绕成一圈。

一共九格,装着九枚精致的点心。

论手巧程度和卖相,与如月如星做的糕点不相上下。

看着便让人心中有食欲。

“多谢两位的心意,这般手巧,必定是人间美味。”沈青菡笑道,随手拿起其中一块芙蓉糕。

随着她抬手的动作,两道紧张的目光盯着她。

虽然两双眸子情绪微有不同,不过都在关注她是否会吃下去。

美人的面子自然是不能拂的,沈青菡咬了一口,咀嚼着唇齿间的糕点,眼底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错。”她吃掉剩下的糕点。

蕊娘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小脸放松下来,轻笑道,“这是新研制出来的口味,沈姑娘喜欢便好。”

在她身旁,康芙也跟着放下紧张的心情,柔弱的脸上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兴奋,“沈仙长多吃些,这是表姐的一番心意,若是您能吃完,表姐想必今晚高兴的睡不着觉。”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蕊娘娇声轻斥,手里的手帕羞涩的遮住半张脸。

乌黑的眸子透过薄纱手帕,看着吃第二块糕点的人。

视线不其然对上一道冷冰冰的目光,吓的她心中一抖,慌乱的垂下眸子。

被惊吓到的卷翘羽睫不安的抖动着,遮住眼底害怕的情绪。

她总感觉,这位沈姑娘的徒弟对她充满敌意。

那把紧捏在手中的剑,像是随时会出鞘划破她的脖子。

感到云姝身上的杀意,沈青菡拿起第三块糕点,往身后递去,“你尝尝蕊娘和康姑娘的手艺。”

身后之人没有伸手接过糕点,而是俯下身子。

柔顺的墨发带着特有的香气垂下来,划过她的脸颊,落在她身前,与她的墨发纠缠在一起。

娇嫩的红唇咬住半个糕点,湿软的舌尖卷起糕点之时连带着将拿着糕点的指尖含在一起。

温热的湿意令莹白的手指微微颤抖。

沈青菡几乎拿不住手中小小的糕点。

两道惊讶的目光投过来,她强行稳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让一切看上去正常。

只要她表现的足够镇定,尴尬的人就不是她!

脸上维持着淡然的神色,她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喂徒弟吃糕点。

最后粘在指尖的糕点被灵巧的舌尖舔尽,犹如酷刑一般的喂食终于结束。

“师尊,这块糕点不错。”云姝认真道。

漂亮的小脸还是那般严肃,并没有因为这般暧昧的姿态而有所羞耻。

相反,冷冽漆黑的瞳仁深处泛起一丝满足的笑意。

师尊的手指真甜。

比糕点甜多了。

心中所有的愤怒不满因为指尖的甜度消失大半,云姝松开握剑的手。

望向两人的眼神,带着高高在上的得意。

蕊娘眸色微暗,手中的手帕紧紧捏在一起,变成皱巴巴。

她毫无所觉,唇畔轻颤几下,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沈姑娘,你们师徒关系真好。”

“嗯,师尊待我很好。”云姝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骄傲。

被徒弟抢先回答的人脸上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笑意。

沈青菡垂下头,换上左手捏起其中一块糕点,用吃东西掩饰内心源源不断升起的尴尬。

被徒弟舔湿的右手悄悄垂在桌下,不让任何人看见。

虽然她是没有节操的要睡自己徒弟,但不代表她可以无所顾忌的当着外人的面和自己徒弟暧昧。

出门在外,她还是要点脸面的。

“这糕点不错。”她强颜欢笑的转移话题。

一盒糕点不知不觉被吃完,蕊娘被刚才师徒情深刺激到的心情好转起来。

康芙垂下眼眸,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沈姑娘,多亏你的灵丹妙药,我请大夫把过脉,说我身体已恢复,随时可以给姑娘弹曲。”蕊娘柔声道,眼底带着紧张的羞涩。

“今日我有事,明晚我亲自上门拜访。”沈青菡道,回头盯着徒弟,吩咐道,“你代我送二位姑娘出门。”

“是,师尊。”

蕊娘想要多留一会,但主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她自是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

起身弯腰行礼道,“沈姑娘,我明日只等候你一人,无论多晚,我都等你来。”

美人情意绵绵的一番话听得沈青菡心中一片柔软,露出温柔的笑意应下,“我一定去。”

云姝送两人出门。

看着蕊娘即将上马车,她手里的剑抵在门上,神色冷酷道,“我师尊乃是超凡脱俗的修真之人,区区一介凡间青楼女子,也敢妄图勾引?”

话里的折辱令蕊娘深感难堪,涂着胭脂的小脸唰得变白。

柔弱的身子似承受不住的摇摇欲坠,手指勉强撑着马车才站稳,她几度张唇,终于是发出声音,“奴家自知身份卑微,岂敢奢求摘取天上明月。只要能远远看着,奴家便心满意足。”

可怜柔弱的姿态落入云姝冷酷的眼眸中,无法激起半分同情。

人间女子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只会令她厌恶,偏偏她那个色胚师尊就是吃这一套。

反正...她学不来。

“若是你敢对我师尊有亵渎之意,我绝不饶过你。”她眉眼凌厉的警告。

蕊娘垂眸,脸色煞白的上车。

康芙跟在后面,回头瞧了云姝一眼,脸上带着委屈道,“云仙长,我们姐妹今日送糕点来只是表达感激之情,并无其他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

“最好如此。”云姝抽回自己的剑,转身进门。

盯着那抹高挑的背影,康芙眼底的委屈化作奸诈的笑意。

*

沈青菡用打湿的手帕细细擦拭着被舔湿的手指。

明明已经没有水痕,但那股湿热的温度仍像是停留在指尖,被云姝唇舌含住的肌肤比其他地方温度高出许多。

烫的她心跳不由的加快。

耳边不由的浮现徒弟吃完糕点后流露出来的心满意足的嗓音,像是蛊惑一般——

她抬起手指,缓缓放在唇间品尝。

舌尖轻触,似乎能尝到属于云姝唇间的甜度。

“师尊,她们走了。”

门口不合时宜的响起冷酷的声音,打断沈青菡旖旎的思绪。

她快速放下手,被惊吓到的脸庞露出淡然的神色,“嗯。”

“师尊,你刚才在做什么?”云姝大步走近,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家师尊柔润的红唇,“是手指受伤了吗?还是唇畔受伤了?”

“唇上有点痒,便用手按了按。”沈青菡道。

这个时候,她无比庆幸徒弟傻乎乎的不懂,不然她这张脸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不谙情事的徒弟对这话深信不疑。

云姝不舍的将目光从唇上移开,恭敬道,“师尊,您刚才说有事,是有何事?”

提到正事,沈青菡心中差点被抓包的尴尬消失。

站起身,神色严肃道,“我们去鲁府,看望鲁二小姐。她被蜘蛛妖所害,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

“是。”

两人用法术快速来到鲁府,表明身份之后立即被热情的请入府中。

鲁家家主亲自招待二人。

奉上最好的茶,看向沈青菡的眼神如同看到救星,红着眼眶道,“前两日承蒙仙长书信指点,我按照您说的法子让俪儿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祛毒,不准任何人靠近。”

她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可是这妖毒十分厉害,俪儿一个人只成功排过一次毒素,后面便再也无法...”

沈青菡了解到情况,明白话里的严重性。

情毒需要靠自身**排出,若是借助她人帮忙,只会使情毒更加严重,时间一长便会耗空元阴而亡。

但若是一直无法排出,也会备受情毒折磨而死。

“可有想其他办法?”她问道。

鲁家主自是明白话中的意思,忍着羞耻道,“各种道具都用了,但是俪儿还是无法排出毒素,嘴里一直叫着‘蕊娘’。再这么下去,她只怕...”

“二小姐口中的‘蕊娘’并非真的蕊娘,而是附身在蕊娘身上对她下毒的蜘蛛妖。”沈青菡道,秀眉思索片刻,想到一个办法,“若是能找到蜘蛛妖,或许可以救二小姐。”

“请仙长救救俪儿,只要仙长能救她性命,我愿意奉上所有家产。”鲁家主急忙跪下磕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看着眼前这张爱子心切的脸,沈青菡眸色微暗。

唇边勾出一丝若所若无的笑意,“她很幸运,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娘君爱着宠着。”

“这是我这个做娘君的应该做的事情。”鲁家主擦去眼泪,哭红的双眼满是对女儿的疼爱。

看的令人羡慕。

云姝不明白沈青菡为什么要多管鲁家的闲事。

依照她的想法,鲁二小姐是生是死,与她们师徒二人毫无关系。

当着鲁家人的面,她没有问出口驳自家师尊的面子。

出了鲁家大门,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您为何对鲁二小姐的事情这般上心?”

“除魔卫道、保护苍生,不正是我们修道者该做的事情吗?”沈青菡反问,乌黑的眸子望着漆黑的夜色,勾起的唇角发出一声轻叹,“鲁家母女情深,感人至深,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吗?”

两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无法说服冷情冷心的云姝。

她偏过头,漆黑的眸子望着在月色下无端显出孤寂的脸庞,心中突然一阵刺痛。

像是被某种利器刺入,纵使用全身的修为抵挡,也无法阻止。

她垂下眼眸。

素来聪慧的脑子想不明白为什么看着沈青菡落寞的眼神,她的心会感到疼痛。

“师尊,你怎么了?”

“没什么。”沈青菡轻笑,抬脚走在前面,任由夜风吹在脸上。

她拉扯着嘴角,试图用笑容掩盖心里磨灭不掉的难受。

为什么非要救鲁二小姐?

因为鲁二小姐身上有她奢求了一辈子却始终得不到的爱。

同样都是父母,为什么鲁二小姐的娘君可以为女儿呕心沥血,愿意用所有家产换女儿平安。

而她的父母却只顾享乐,对她不闻不问。

靠着短暂的新鲜感,一时冲动生下她,却在婚后将所有矛盾归结在她身上。

她永远都记得,她那个天天打扮精致的母亲,脸色扭曲的对着她嘶吼——

“都是因为你,我被迫和这个渣男结婚!都是因为你,毁了我一辈子的人生!”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应该去死!”

骂完她之后,穿着暴露的衣服赶往酒吧的深夜场。

而将年幼的她独自留在家中。

她那个渣男父亲更是夜夜流连在不同的女人床上,一个月能见到一次都是稀奇。

曾经的她,恨父母的放浪不负责任。

而长大后的她,最终成为父母的模样,变成她曾经最厌恶的人。

不愧是那两人结合生下来的基因,她完美继承了父亲的风流浪荡,母亲的薄情寡意。

在圈子里凭借着过人的相貌和随口而出的情话混得风生水起。

几乎,夜夜不缺女人。

好在是,她只喜欢女人,不会搞出孩子。

不会将体内令人厌恶的血液流传下去。

今夜的风好像有点冷,吹的她眼睛有点疼。

沈青菡抬起头,望向无数个夜晚挂在天上陪她作伴的月亮。

手腕处突然被人握住,身子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头顶传来冷酷又温柔的声音,“师尊,你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就和我说,我可以帮你保密。”

“没有。”她唇角轻勾,嘴里说着倔强的话,双手抱住徒弟的身体。

月亮是冷的,遥不可及。

云姝的身子是温暖的,近在咫尺。

抱着她的怀抱,像是一个温暖又安全的世外桃源,为她隔绝所有风雨,让她的心可以安定下来。

居然在徒弟身上寻求安全感,沈青菡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但是...

云姝的身体真的好软好香,抱着好舒服。

原本规矩的双手在美背上四处乱摸,在腰间徘徊着,要越过腰线时被一只大手抓住。

“师尊!”

头顶的声音变得薄怒,温暖的怀抱骤然离开。

“怎么这么不经逗?”沈青菡抬眸,乌黑的眸子恢复一贯的玩世不恭。

仿佛刚才的脆弱是一种假象。

感觉自己被戏耍的人冷着小脸,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自家师尊善变的美丽脸庞。

云姝红唇微张,想要数落几句,但脑海中闪过那个悲伤孤寂的眼神,一时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真像个呆子。”沈青菡笑起来,眼里像是装了星星,闪烁着漂亮的光芒。

她望着被她说的脸色难堪的徒弟,伸手捏住那张冷冰冰的小脸,红唇吹了口气道,“我们云姝有时候,挺可爱的。”

从来没被夸过可爱,只被骂过残忍无情、弑杀暴虐的魔尊大人白嫩的脸蛋微红。

别扭的垂下眼眸,身子站的笔直,任由那双纤细的玉手捏着脸。

沈青菡捏够了徒弟的脸蛋,心情真正变好。

她看着云姝,笑着问道,“云姝,这么多年来,你会不会想你双亲?”

“不会。”云姝回答的十分果断,卷翘的睫毛上扬,露出疑惑的眼眸,“想她们做什么?”

虽然穷奇告诉她,人魔两界大战导致她娘早产,耗费半数修为才生下她。

加上生产之后,立即投入战斗之中,最终不敌被杀。

但是她心中没有任何感觉。

双亲于她而言,只是生下她的工具而已。

而她对于她的双亲来说,也只是血脉和力量的延续。

若非这场大战,她将来就是她娘和娘君统治魔界、诛灭人族最好的工具。

魔,不像人类那样注重血缘亲情。

在魔界,以力量唯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站在最高的位置,享受万人膜拜。

如果将来她的孩子降临世间,她同样会将那个孩子作为统治魔界的工具培养。

看着徒弟一脸不知亲情的模样,沈青菡忽然觉得,云姝比她惨多了。

出生时双亲去世,历经各种磨难拜入紫云宗,结果养育她长大的师尊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心爱之人又另有所爱,亲情、友情、爱情皆失,最后黑化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云姝啊。”一声长叹,带着无限惋惜。

云姝感到自家师尊看向她的眼神突然变成莫名其妙的同情,好看的眉头微蹙,唇畔冷硬道,“师尊,弟子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找到蜘蛛妖。”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为师今天累了,要好好休息。”沈青菡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姿态轻松的往前走。

若是别人说不需要同情,她肯定觉得对方这是在倔强的维持自己的自尊心。

但从云姝口中说出来,她相信,是真的不需要同情。

以云姝的低情商和冷硬的作风,恐怕很难有悲伤难过这些脆弱的感情。

不过心肠冷硬的人,挺好的。

至少,不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伤心难过。

*

两人踏着月色,慢悠悠回到客栈。

站在房间前,沈青菡看着被踹坏的房门,眼里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转身走向云姝的房间。

云姝跟在后面,直到人进了自己房间,才问出心中疑问,“师尊,您为何来我的房间?”

“你把我的房门踹坏了,我不睡这里睡哪里?”沈青菡眉尾上扬,理直气壮的反问。

她坐到床上,摸着坚硬的床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对着徒弟吩咐道,“把我被褥拿过来。”

“是,师尊。”

两间房相邻,云姝很快拿来被褥,熟练的铺在自己床上。

她整理好一切,拿着剑出门,神色认真道,“师尊,弟子就在外面守着。您若是有事,便叫弟子。”

面对这般正经无趣的徒弟,沈青菡只能默默扶额。

这么好同床共枕的机会,她这个傻徒弟居然不要。

真是呆瓜!

她看着那抹背影出门,舒服的躺在柔软的床上。

闻着房间中干净清晰的味道,唇角微微翘起。

云姝很呆,不只是感情上,连生活中也是。

别的弟子每日打扮的漂漂亮亮,头上戴的是金钗玉簪,腰间挂的是香囊玉佩。

就连手中的剑,都要戴上各种剑穗。

反观云姝,乌黑墨发只用简单的丝带系住,全身上下难得找到一件首饰品。

好在是身上所穿、所用之物都是值钱的东西,不然真让人以为她虐待这个唯一的弟子。

其实仔细想想,云姝的心,只在练剑上。

对世俗凡物并不感兴趣,吃的、穿的、用的、玩的,从来没见她对某种东西表现出想要的意思。

这般心无杂物的追求力量,倒真是让人不知道说她道心稳固好,还是呆傻。

“云姝。”

她翻了个身,无聊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依稀可以看到,在门外守候的高挑身影。

“师尊有何事?”外面的人立即回复。

响应的速度令她眼底露出满意的笑容,红唇微张,吐出刻意压低的声音,“今天的芙蓉糕,甜吗?”

“甜。”云姝回道。

唇舌间忍不住回忆芙蓉糕的味道。

带着师尊身上清晨露水的味道,好闻、好吃,是她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有多甜?”沈青菡笑道,手指抚上红唇,似乎还能感到残留在上面的濡湿。

她伸出舌尖,舔着圆润的指尖,乌黑的眸子泛起一抹水光,“比为师的唇还要甜吗?”

认真守夜的人听到这话,白嫩冷峻的脸庞霎时染上红色。

仔细想了一番,云姝舔了舔突然干燥的唇畔,唇间发出变得低哑的声音,“师尊的唇更甜。”

“嗯,为师也这么觉得。”沈青菡抬起被津液浸湿的手指,唇角含笑的看着指尖连接的银丝。

眼里闪过一抹坏笑,朝着外面道,“云姝,进来,为师有事找你。”

房门被人推开,一双大长腿迈进屋。

云姝三步并做两步,动作快的几乎是在沈青菡尾音落下,她人就到了床边。

“师尊,您有何事吩咐?”她站在红纱帐外,恭敬问道。

“为师的手被打湿了,你帮为师想办法弄干。”沈青菡神色淡淡道,从帐中伸出被舔湿的手指。

看到云姝从怀中拿出手帕,作势要擦,她唇角上扬,发出诱人迷醉的嗓音,“你今日是怎么吃糕点的?”

在感情方面显得极为呆滞的徒弟霎时愣住,云姝傻傻的答道,“含着师尊的手指...”

她突然反应过来,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濡湿的手指,唇齿间像是被火烧一般,渴的不行。

“诺,帮为师舔干净。”床榻间的人一本正经的说着魅惑人心的话。

像是怕人看不见似的,葱白如玉的纤细手指故意晃了晃。

透明的银线在空中断掉,落入漆黑深邃的眸子中。

略显急促的呼吸缓缓靠近,云姝红唇微张,像是今日吃糕点那般含住濡湿的手指。

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着手指,想要将黏腻在上面的水渍舔干净。

但口腔不受控制的产生更多的粘液,将手指弄的更湿。

她有些心急起来,用上洁白的贝齿轻轻啃咬。

脑海中不经意闪过白日被师尊压在床上时,轻咬她脆弱脖子的唇齿。

原来...

师尊用牙齿咬她,并非是要咬断她的喉管。

而是如同唇舌一般的**手段。

只是那个时候,在感到危险之后,身体里掠夺的狩猎本性让她控制不止的将作乱的人压在身下。

若非那人是她师尊,只怕...早已死在她手里。

她正思索着,口中的手指突然动了起来,灵巧的四处游走,戏弄着她的唇舌。

嘴边不由的流出涎水,云姝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肃杀的冷意,用牙齿紧紧咬住乱动的手指。

“师尊,别乱动。”唇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些许警告在里面。

沈青菡透过红纱,被那双冷冽的眼神镇住。

她有种感觉,若是她真的再乱动,手指真的会被咬断。

“好了,你出去吧。”她抽出手指,盯着上面清晰可见的牙印。

这个呆瓜云姝,是属狗的吧。

居然真的下口咬。

“是,师尊。”云姝乖乖起身,慢慢走出房间。

双手关上房门,如同先前一般笔直的站在外面。

只是漆黑的眸子不再警惕四周的动向,而是望向无边夜色发呆。

她明白了一个问题。

今天的芙蓉糕并不好吃,真正甜的是师尊的纤纤玉手。

不过,没有师尊的唇甜。

她想的入神,未能注意到在漆黑的夜色中,有一抹鬼魅般的身影快速靠近。

那道身影从黑色中落入走廊上,云姝回神,眸色冷冽的盯着不远处出现的女子。

“蜘蛛妖,你竟然敢来!”手中的剑立即出鞘,在夜色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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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属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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