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从王宫离开其实用不上什么麻烦的流程，拉科维亚穿越这么久就算因为各种条件受限制导致对世界发展了解不多，但至少也清楚要先搞明白自己的住处安全与否的问题。
好消息是没有危险，因为芬尼亚自身情况，本地的贵族不多，其余主事官们日常也都是无所事事，大部分时间连出现在女王面前刷存在感都没什么必要，而其他的王庭侍从与守卫是拉科维亚穿越之初为了测试自己的boss技能有没有受影响刷出来的一堆量产人偶，当时为了考虑为难玩家的问题，这些人形造物的基础属性都被调的极高，重新分配属性点调整一下外观设置，完成女王身边的守卫工作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坏消息是女王现在身边身边靠谱的目前只有她的小狗执事，代表自己现在是开局一条狗余下全没有；女王还记得自己最初看着一问三不知的主事官们和自己的小狗面面相觑，察觉到自己哪怕想要简单整理一下信息梳理思路，都需要自己已经累到尾巴都抬不起来的小狗去帮忙。
但小狗不在乎，小狗无论得到什么吩咐尾巴都会摇的可开心，小狗不需要绩效不需要年终奖不需要加班的三倍工资，平时只需要摸摸头就行，这种放养环境和人形状态下再次提高的小狗智商甚至不需要她这个主人琢磨狗粮。
……当然，该给还是要给的。
在王庭里宅了几个月，差不多把该探索的区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之后，拉科维亚也终于决定开始继续自己的下一步，有关这一部分的计划官方说法有很多，比如说什么用户群体分析游戏测评报告或者是什么内测调研问卷……但一言以蔽之就是，看看自己的韭菜具体长成了什么样。
……然后拉科维亚就想起了她那要了命的财务报告。
女王的马车并未直接从王庭正门出发，那样动静太大，普通民众接待领导和正常招待路过随机客户的态度可不是一回事，于是加瑞安按着拉科维亚的要求，让这辆风格朴素的马车稍微绕了个圈，从另一条路进入了辉城的主城区。
……
先前王庭派人采买书籍的消息还未过时，城中书店三三两两，难得有了几位新的客人，只不过这些客人大多也只是好奇王庭的反应，凑热闹似的过来看看。
拉科维亚让马车停留在了路边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执事挑选的是一辆风格相当朴素的，辉城有钱的贵族和庄园主们都买得起，马车停在了路边，女王坐在车里稍微拉开一点小窗的遮帘，饶有兴趣地看着外面徘徊的人群。
*
观望情况的人不在少数，书店老板拉杰看着这群人绕来绕去一早上，已经开始有点不高兴了，身材高大的狼人尾巴耷拉下来，他作为老板赶客自然不太合适，可看着这群人在这什么都不买，他也同样高兴不到哪里去。
“拉杰！拉杰！”大熊哈里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烦躁，狼人耳朵竖起来，顺着声音方向看了过去，随即啧了一声：“你不去盯着你自己的店，跑来我这儿凑什么热闹。”
“嘘，嘘，可别说得这么生分啊朋友。”哈里斯嬉皮笑脸的应着，目光倒是大大方方扫过了老友店铺同样空荡荡的架子上，压低声音偷偷摸摸地问道：“那天之后，你店里买卖怎么样？”不久之前的王庭买了不少书，连带着刺激了城中为数不多的几家开了书店的老板动了心思。
对于普通人来说，王庭与其说是王的住处，不如说是一种概念的具象化，是芬尼亚最为至高无上的象征，所有人都知道女王就在那里，但是平日里对他们的生活也没什么实际性的影响。
王庭有人出来——还是出来买书，这简直比灯芯草的种子会自己跳进地里还要不可思议。
“还能怎么样哦。”狼人翻了个白眼：“马马虎虎啦，反正和你一样，也没真的指望靠这里吃饭。”
“我是想来看看情况的，”哈里斯搓搓手，含糊问道：“我这儿有个新主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哈？”狼人拉杰转头看了看外面的人群，耳朵也跟着倒伏下来，低声问道：“这功夫你又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嘘——怎么能说乱七八糟呢？”
大熊哈里斯眉头一竖，随即又嘻嘻哈哈的说：“我家有造纸的工坊，今年准备换换风格，你弟弟不是最近还闲着没事干？没意见的话，借来给我打打工？”
“滚，”狼人嘘嘘两声，驱赶起来：“老子没空，我弟弟也没空……先不说这个，怎么忽然想起来这茬了？你们家就那么点地方，就算你们两个忙不过来，算上你家的崽子也够了吧？”
“哎呀……”哈里斯搓搓手，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门外的人群。
“这不是王庭买了书后，不少人想跟着凑凑热闹嘛……”他轻咳一声，声音仿佛有点心虚似的，又放轻了不少：“所以我和诺雅商量着，今年的工坊要不然换做普通纸呢？”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哈里斯的一时起意，突发奇想。
哈里斯早上和妻子一起整理了灯芯草的种子，这东西用途相对广泛，是制作符文的基础材料之一，也是哈里斯家中卖的最多的东西，在这件事情上两人第一次有了矛盾，妻子诺雅还是坚持原本的灯芯草，并不赞同今年开始改种别的，作物从成长收获到收割再加工都需要时间，今年种的种子明年才能卖出去，万一明年情况不一样了呢，那这些东西就只能堆在藏库里吃灰了。
书本这些东西，对于本地人来说并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大部分芬尼亚人的骨子里残留着古老种族带来的原始兽性，会对歌舞和戏剧那种软绵绵又吵耳朵的东西感兴趣的是南方的提尔人，相对而言，他们还是更喜欢在古林深处和私人斗技场上打发时间。
可哈里斯却觉得这是个征兆，哪怕王庭那边没了后续，城里跟风的人也都不在少数，现在卖的符文道具只有那么固定的几批来买，可若是辉城其他人在此之后还有人想着凑热闹继续买书呢？
王庭的态度固然模糊不清，但大熊的耳朵好用，前几天已经听到了只言片语，晓得开始有人琢磨要不要提前雇佣几位作家，写点什么印刷成书拿去讨好女王，不过到现在为止也没人主动牵扯冒头，想来大部分人还是持着观望态度。
哈里斯动心了。
他们家没有作家，但是他们家能搞纸嘛！
这种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诺雅自然是不同意的，见丈夫难得坚持，脸色也有些凝重起来。
比起妻子的态度，哈里斯倒是觉得这法子越想越靠谱：芬尼亚人的体质注定了他们不会出现大量的术师，普通人占据了大多数，这些人平日里对符文纸自然是没兴趣的，但普通的书籍门槛又不高，是个认字的都能看，这群人里面——哪怕只是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量——对书本产生了兴趣想要进去看看，那一年下来多赚的钱都比种灯芯草要多得多。
家里是有造纸坊的，普通纸和符文纸的工艺对比要简单许多，也不需要额外多费什么功夫，他们大概率赶不上卖书的热闹，也抢不过那些能找到作家的有钱人，但是无论是作家还是什么，写书和印刷都是要纸的嘛，完全可以转而卖纸嘛！——加上自家祖产还有一家书店，如此一来连摊位的租费也可以省了。
两个人争了一个早上，最后妻子诺雅勉强同意了丈夫的建议，不过是让他现在城里逛几天看看情况，而且最多只允许他拿出来三分之一的土地来改换用来制作普通纸的蜜香木。
狼人抖抖耳朵，一边因着哈里斯的话微微有些动心，一边还在迟疑着要不要真的信。
他左右看了看，干脆扯着大熊哈里斯去了后面，压低声音问道：“播种期都要过了，你现在改种别的，就算我家的崽子过去帮忙，你忙得过来？”
熊拍拍腰包，意味深长地暗示道：“我们可以用点别的嘛。”
马上就要错过播种期的问题倒也不难解决，有一种符文具备提高土地活化性加速生产的效果，据说本来是为了研究草木激化迅速生长绞杀敌人的术式，但莫名其妙就歪了方向，生长加速倒是成功了，只不过也就是比寻常生产周期节省了三分之一的时间，距离那位最初预想的种子落地瞬间成熟的期待相差可不是一点半点。
他开店这么久也算是认识了几位符文师，家里的土地面积不大，妻子又是只允许了三分之一，细算下来也用不了多少符文的。
……
不得不说，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这应当算得上是个好主意。
拉科维亚又听了一会，然后关闭了自己的附近频道。
频道覆盖面积和她现在的探索度有关，王的权威让附近频道也可以包括整个主城区，打开的那一瞬间乱七八糟的各类垃圾信息一股脑堆了进来，很是有种各家工作室挂机刷屏的恐怖气势，也许后续还会有些额外的信息补充，但是她有点懒得看了。
用符文可以节省时间提高效率，这东西书店老板自己手上就有存货，加上芬尼亚人的强悍体质无需额外的劳动力，单纯对这一家来说，哪怕真的想顺着女王的心血来潮跟着折腾一年，从原材料到制作流程，中间的人力物力和场地费都可以省略不计，按着现在的打算，他们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就算卖不出去，也不会有什么难以忍受的额外损失。
但拉科维亚要的是稳扎稳打么？
必然不是。
这么简单搞搞对谁来说都是不痛不痒，但也只能是点到为止，拿之前的买书作为例子，书本不是消耗品，就算是女王想要买书也不会经常大量购买，除非她豁出去每年都要大量采购，那么商人们虽然也会配合女王的喜好大规模购入纸张雇佣作家写书，庄园主们为了赚钱舍弃原本的作物纷纷改种蜜香木，她倒是可以简单刺激一波消费，可如此一来，必然会大规模的破坏市场平衡，完全就是竭泽而渔的做法。
芬尼亚目前开垦的土地就这么多，无论怎么折腾首先都还是要保证吃饭问题的。
所以她哪怕想要带头引流刺激消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这个道理她明白，这些商人也明白，正如那已经琢磨着造纸赚钱的哈里斯，他哪怕想到试试也没否认妻子求稳的思路，想来不出意外，哪怕今年赚了钱，他为了求稳明年也不会扩大规模，而是把这笔钱存起来，继续选择原来更加稳妥的生活方式。
这样可不太行。
类似哈里斯这种类型的就是典型连小月卡都不会考虑氪金的那一种，仅仅依靠日常和各类限时活动积攒道具，偶尔碰上心仪的池子简单抽一抽，出货自然皆大欢喜，不出货也不会上头氪金，这种类型的用户可以提高活跃度，但是对于日常流水没什么太大的好处。
她抬起自己的黑曜石手杖，轻轻戳了戳旁边执事的裤脚。
小狗原本安静垂下的尾巴下意识摇了起来，加瑞安看着女王，等待她的下一个吩咐。
“走，加瑞安，”女王轻笑起来，“我们去买点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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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期用户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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