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酒精冲昏了头脑，也可能是腰间配枪带来的底气，伊凡当机立断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上前面的货车。
伊凡远远看到那辆货车在一条偏僻的街道停下，那里的街边站着几个脏兮兮的少年，她连忙叫停出租车，付钱下车。
她小心翼翼靠近，在离货车还有一段距离的暗处，猫着身子，紧握手枪。
货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天色太暗，伊凡看不清二人的长相，但二人的行为与迈奇说得相差无几。
她已经给吉姆和布洛克发了消息，但眼看那几个少年没有丝毫戒备地去拿篮子里的食物，她心急如焚。
在女人手里的大头针即将扎入一个少年的后脖颈时，伊凡一咬牙，虚张声势地高喊道：“哥谭市警察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话音刚落，不知道哪个地方传出了一声枪响，伊凡眼皮一跳，她侧身贴着墙壁，更加谨慎了。
帕蒂和道格一个哆嗦，彼此对视，几个流浪少年听情况不对，机敏地四散而逃。
帕蒂回神，咒骂：“该死的！”
道格瞅着朝各个方向逃跑的流浪少年，追还是不追，他拿不定主意，只好问道：“现在怎么办？”
帕蒂跺脚，气急败坏道：“你是傻吗？没听到警察来了，上车跑啊！”
货车一走，这条街上只剩下伊凡和另一处躲着的人。
伊凡双手举枪，缓步向刚刚枪响的地方移动，她边接近边说道：“谁在那里？出来！”
静待几秒，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半举双手出现在了伊凡的视线中。
赛琳娜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嗤道：“我刚刚可是帮了你，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对待良好公民的吗？”
有过几次不好经历的伊凡，她可不会小瞧任何一个看似没有攻击力的人，枪口依旧对着女孩儿，“刚刚是你开的枪？枪在哪里？”
又是一声枪响，伊凡惊异地将目光凝在了女孩儿的口鼻处。
赛琳娜悠然道：“就是这样喽，子弹很贵的好嘛。”
伊凡这才把枪重新放回腰间，温和道：“你一个小孩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很不安全，赶紧回家吧。”
赛琳娜表情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给警察提供情报是不是有报酬拿？”
听到女孩儿的提问，伊凡好笑道：“没错。怎么，你有什么情报要告诉我吗？”
“他们每次抓到人都会去一个地方。”
伊凡明白女孩儿口中的“他们”是指谁，她的态度立刻严肃认真了起来。
“哪里？”
这时，赛琳娜手伸到伊凡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伊凡会意，掏出钱包，想了想，豪爽地抽出一张一百美元放在女孩儿手上，见女孩儿没有收回手，她嘶了一声，肉疼的又抽出一张。
女孩儿还是没有动静，伊凡撑开钱包，苦兮兮道：“你看，我就这两张百元大钞，都给你了，余下的零钱就留给我打车吧。”
赛琳娜将钱叠好，放进口袋，嫌弃道：“好吧，谁让我是个大度的人呢。”
伊凡尬笑，我可谢谢您嘞。
拿到钱，赛琳娜也不含糊，爽快地说道：“明天你在警局会收到一个地址。”
伊凡不确定女孩儿是不是在诓骗自己，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地址？”
“自有我自己的办法，这个就没必要向警官你报备了吧？”
女孩儿眼尾上挑，面露不屑，搭配上她那张略带婴儿肥的稚嫩脸庞，不会让人不悦，反而让人觉得此刻的她更像一只傲娇的猫咪。
伊凡不禁失笑，选择了相信女孩，“好了，快回家吧，免得家人担心。”
她看女孩儿衣着整洁，理所当然地认为女孩儿不是流浪少年，而且她打心底里希望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有家人陪伴的。
赛琳娜像是忍无可忍，狠狠地瞪了伊凡一眼，“我好心给你提供线索，你却接二连三地挖苦我！”
面对没有预兆就大发雷霆的女孩儿，伊凡想要说些什么，但女孩儿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转身跑远。
伊凡望着逐渐成为一个黑点的身影，困惑挠头，自己刚才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吗？
手机响起，显示的是芭芭拉，接通后却是瑞拉的声音。
“伊凡，你不会是偷偷溜了吧？芭芭拉有点醉了，我要送其他朋友，你看你能不能来接一下她，我不放心她独自回家。”
“没问题，我马上回去。”
伊凡打车返回酒吧，路上她分别给吉姆和布洛克打了电话，简单地描述了下方才发生的事。
到了酒吧，伊凡还没下车就看到门口，瑞拉左手半搂一个，右手搀扶一个，自己也晃晃悠悠站立不稳。
她过去扶住芭芭拉，瑞拉看到是她，顺势松了手。
伊凡目送瑞拉等人打车离开，她和芭芭拉也坐上了出租车。
喝多了的芭芭拉不吵不闹，相反，她保持着一种优雅的姿态，让伊凡摸不着头脑，分辨不出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伊凡去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递向芭芭拉，“喝点儿水吗？”
芭芭拉窝在沙发上，显得格外安静，浅蓝色的眼眸看向伊凡，迷离而深邃。
伊凡与之对视片刻，率先移开了视线，舔了舔嘴唇，掩饰般地喝掉半杯水。
芭芭拉笑了一下，虚虚抬手，嗓音轻缓道：“我也要喝。”
伊凡把没有喝过的那杯水给芭芭拉，然而她并没有接。
“怎么了？”伊凡问道。
“手没有力气。”
芭芭拉的声线柔和细腻，此刻的她不复平时的端庄成熟，像是一个撒娇想要得到宠爱的孩童。
伊凡的心软成一团，她在芭芭拉身边坐下，直接将杯子放在了芭芭拉的唇边。
随着杯中水位的下降，伊凡适时地抬高了些杯子。
芭芭拉几乎喝完了整杯水，她脑袋向后移了点，说道：“不喝了。”
“好。”
一阵静默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些奇妙分子，伊凡拘束地坐着，纠结要不要离开，可是她又有点担心饮了酒的芭芭拉一个人在家是否安全。
芭芭拉忽然问道：“你们警局最近有什么麻烦案子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无论在餐厅还是酒吧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能和我说说吗？”
因为无人倾诉而一直憋闷在心的伊凡，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和朋友吐槽是很正常的事，忍不住开始滔滔不绝。
几分钟后，伊凡说得口干舌燥，她去厨房又接了两杯水回到客厅。
芭芭拉盘腿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已经完全酒醒了，她感叹道：“真是恐怖，居然用毒针晕那些孩子。”
“谁说不是呢，根本就是群无耻之徒。”
“他们抓那些孩子要做什么？”
伊凡愁闷道：“没人知道，而且警监说不能向媒体透露，不利于形象什么的，但我认为封锁消息，一天抓不到犯人，那些孩子就会一直处于危险中。”
芭芭拉狡黠一笑，“报社一定常常接到匿名线报。”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伊凡不知道芭芭拉想要表达什么，她点点头，“应该吧。”
芭芭拉拿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
伊凡不明就里地看着她，直到听到她说出口的话，才知道这通电话是打去了哪里。
“是《哥谭公报》新闻编辑部吗？你好，最近有人在绑架街上的流浪儿，警方试图保密。你可以去找哥谭市警察局的莎拉·艾森警监聊聊，她那儿有个被拘留的孩子能给你说清楚。”
芭芭拉说话的速度犹如一串连珠炮，好似生怕被人打断一样。
她挂了电话，骄傲道：“我想明天哥谭的大街小巷都会被这则消息占据。”
对于芭芭拉的自作主张，伊凡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弯下了眉眼，她由衷地说道：“谢谢。”
芭芭拉回以笑容，明媚璀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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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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