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众人皆在睡梦之中,鱼幼也在酣眠,做着香甜的美梦,忽然,感觉身体被人大力的摇晃,
同时,耳边传来细若蚊呐的低语声:“小姐,醒醒~醒醒~”
“干嘛啊!”鱼幼不耐烦的甩甩胳膊,翻了个身继续睡。
不料,还没有睡稳当,声音又从另一侧传来,“小姐,醒醒~快醒醒~”
同时还伴随着越来越大力的摇晃,鱼幼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一个黑影正伏在床边,一手按着她的肩膀,默默看着她。
三月:“小姐,你终于醒了?”
鱼幼:“……”
心跳直接飙到一百二,“半夜三更的,你差点把我送走你知道吗?”
三月疑惑道:“送走?送哪里,不是小姐让奴婢叫你起来的吗?”
鱼幼这才意识回笼,想起之前她给三月安排的计划,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是她睡的太沉了,“现在几时了?”她低声问。
三月道:“丑时刚到。”
“你一直没睡?”
“奴婢睡了一会儿,刚才听到打更的声音醒来了。”三月回道:“奴婢心里一直惦记着小姐的事呢,没睡踏实。”
鱼幼指了指隔壁,“有没有听到那边的声音。”
三月道:“没有听到,严少卿应该睡着了,等会儿小姐你声音大一点,不然严少卿听不到。”
鱼幼脸一红,之前制定计划的时候不觉得有啥,现在反倒觉得有些羞耻,幸好黑灯瞎火的,三月看不见她的脸。
“哦,好的。”
鱼幼脚趾扣床,抱膝坐着发呆。
一阵沉默。
三月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出声,催促道:“喊吧,小姐!”
鱼幼:“……”
真想穿越回几个小时之前,把提出如此荒谬计划的自己掐死,假装做梦喊对方名字什么的,这也太,太难为情了吧!
应该是很多电视剧里都有这些桥段,自己被影响了,一定是这样,鱼幼给自己开脱。
许是察觉到她的犹豫,三月劝道:“小姐,你这个方法很好的,既避免了当面解释的尴尬,还能让严少卿知道你不会入宫,多好啊,反正是梦话嘛,说什么都不碍事的。”
就是,梦话嘛,说什么都没有人会追究,鱼幼心一横,躺了下去。
“知道了,我这就说。”
明明很困,身体也疲乏到了极点,却还是难以入睡,严修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终于朦朦胧胧进入梦乡。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疾呼。
“严修颜!”
那声音如泣如诉,宛如濒死之人呼唤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是鱼幼的声音。
他总是感觉鱼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跟其他人很不同。
心口一跳,严修颜于黑夜里睁开眼睛,同时迅速翻身坐起……然而周围静悄悄的,并没什么异动,那声音犹如幻听一般藏匿回夜色之中,他望向隔壁半晌,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墙边立着的半圆几影影绰绰。
自己又算什么救命稻草?
严修颜有些自嘲的笑笑,彻底没了睡意,他起身披上外衣,缓缓踱步于墙下,手轻轻抚上墙壁,今夜,他和她只隔着一道薄墙,却像是隔着万重山,从今往后,隔着一道宫墙,她便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那些藏在心底的悸动,因她儿起伏的心绪,自始至终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就让它们随着此刻窗外的夜风逝去……
严修颜收回目光,黯然转身。
“严修颜!”
恍然间,簿墙那侧又传来一声短促的呼唤,严修颜心口猛地一跳,一双俊眸回转,目不转睛的盯向墙壁,一动也不动……
“救我,严修颜……救我!”
确定声音是从隔壁传出,严修颜一个箭步走到门边,拉开门就冲出去,他的手已经贴上隔壁的房门,却犹豫了。
半夜,贸然冲女子房间……
他有自己的顾虑,手依旧停留在门上,严修颜屏住呼吸,
而此刻,屋内的鱼幼和三月正一起屏息听着门口的动静。
屋内没了声音,严修颜心里焦急,手下使了点力气,“咯吱~”一声,门发出响动。
鱼幼捏捏三月的手心,三月会意,连声喊道: “小姐,你醒醒,做噩梦了吗?醒醒。”
噩梦?
严修颜倏忽将手从门上拿下,垂在身侧,他的脸有点烧,心里暗自庆幸此刻无人从走廊经过。
房内,鱼幼像是刚从梦中惊醒一般,道:“三月,我,我,我死也不入宫……”
三月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道:“小姐,不要害怕,那是梦,没人让你入宫。”
“有,有……”
严修颜胸中的规矩告诉他此刻该走了,该离开这儿,奈何一双脚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似的钉在原地,是何人逼迫她入宫?以至于让她噩梦连连,严修颜想知道。
“是严修颜,他,他,他说过几日我该入宫了……”
鱼幼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严修颜:“……”
严修颜心口五味杂陈,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向四肢百骸,令一向自持的他差一点出了声音,
“我——”那是,
刚说出一个字,才发现喉头发紧,语不成调,幸好屋内人没有听出外面的动静,他不敢再做停留,转身回到自己房中,轻轻将门关上。
严修颜背靠着门站了许久,刚才,他将自己的心事看了个清楚。
听到隔壁房门轻轻关上,鱼幼满脸笑意的躺回床上,朝三月竖了个大拇指,之前还觉得尴尬,演起来却是一秒入戏,严修颜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
鱼幼有些期待明天严修颜的反应。
第二日早上,鱼幼在一楼大厅见到严修颜,他正端坐在桌边用早饭,眼底一片乌青,鱼幼休息的很好,神清气爽,她像没事人一样走到严修颜跟前,打招呼道:“严修颜,早!”
她刻意没有喊他“严少卿”,而是直呼其名,目的就是让他回想起昨晚的“梦话”。
果然,严修颜的脸色变得有一点不自然,“早!”他回道,这一次,他和鱼幼对视了一下,两秒钟之后,他率先移开了眼神。
嘻嘻!
鱼幼乘胜追击,问他:“你脸色有点差,昨晚没休息好吗?”
想到自己昨晚三更半夜跑到鱼幼房门口的举动,严修颜耳根子一热,掩饰道:“没,休息的挺好。”
“嗐。”鱼幼叹口气,接话道,“我就没睡好,昨晚做了一宿的噩梦,真是的。”
严修颜:“……”
三月在旁边安慰:“小姐,没事,梦都是相反的。”
鱼幼皱着小脸儿转向严修颜:“真的吗?严修颜?”
因为离得近,借着晨光,她白皙的脸上那一层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注视着严修颜,严修颜心里一阵慌乱,也不敢问她做了什么梦,只道:“对,梦就是相反的。”
鱼幼璀然一笑:“那就好……”
严修颜:“……”
吃过早饭,鱼幼和严修颜商议了一下,虽然此次出行的公事还没有办,他们还是决定尽快返京,不止他们,皇帝驾崩,停灵一月,外地的重要官员也要返京哀悼。
他们收拾好东西前去渡口,正好有船,严修颜给他们买了船票。但因为开船时间是在下午,他们便得了半日的空闲时间,鱼幼提议在杭州城里逛一逛。
他们从客栈出来的时候,雇了客栈的马车,这马车便载着他们一路闲逛。
可能是天高皇帝远,和北阳公主那次大丧相比,杭州这边的氛围要宽松很多,没有比目皆是的白幡,也没有如丧考妣的行人,除了府衙等重要地方,百姓的日常生活基本没受太大影响。
街市依旧人来人往,虽不比往日热闹,烟火气还是很足。
鱼幼看到许多老字号的裁缝店,不免觉得遗憾,他们上次去的是成衣店,买的现成衣服,而非定制,于是忍不住叹道:“之前还说杭州的裁缝手艺好,想要定做几件衣服,现在也来不及了。”
三月听了,道:“小姐,没事,等回到京城,让夫人找裁缝给你做新的。”
鱼幼心道,这也不单指裁缝的事,好不容易隔着几千年的时光重回杭州,却是如此匆匆,都没有时间仔细逛一逛那些熟悉的地方。
“可是,我就想穿杭州裁缝做的衣服嘛!”
她这样想着,脸上便显出愿望落空的失落来。
严修颜不忍见她神色黯然,道:“现在也来得及,你要是喜欢,可以先量尺寸,让他做好之后寄给你。”
鱼幼听了,眼睛一亮:“真的吗?”
严修颜点点头:“真的,不过,现在是大丧期间,要做只能做素色。”
“素色也没关系。”鱼幼道,她的眼睛弯成月牙儿,里面盛满了星星,朝严修颜笑着道:“严少卿真好!”
严修颜:“……”
严修颜的耳根子又红了,他转头看着外面,半天,才道:“留要量尺寸的话,我们要快点,不能错过开船时间。”
鱼幼连连点头:“我保证!”
没想到,这个保证没作数。量尺寸,本来是一件比较快的事情,奈何鱼幼量完一家,转头看到另外一家有些熟悉的感觉,就也想做,严修颜自然是无法拒绝的,一来二去,就有些迟。
车夫提议抄近路去码头,他们便听了车夫的话。
车子沿着偏僻小道奔驰的时候,鱼幼眼皮一跳一跳的,走到半道的时候,果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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