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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给我挂个名?

盐政风波随着将军府与王府联手后,迅速平息,此次刻意放纵的大宁卫中的局面,也让不少心怀异心的人浮出水面,皆被一一揪出,兵营中几位涉私盐的大耗子,也趁此机会整顿军中异相,抓大放小,军心不仅没浮动,反而再除去几个大毒瘤后,起到了震慑作用,军心一整。

城坊中数家宗族暗线被连根拔除,原先扬言“将军府将起兵、王署要杀人”的数名煽动者皆被明正典刑,数份赃账当街张贴,百姓亲眼所见,自发站至王署一边;北蛮线上的探子尚未来得及回报,边防已加设岗哨封锁,多处暗线被一网打尽;原欲投机的旧大宁余孽,在眼见将军府旗帜未动、王署反而掌控节奏后,也彻底噤了声。盐政旭昉和蒙石的雷厉风行下,飞快实施下去,那些妄图阻止盐政实施的野心家,也知大势已去。

蒙石自去整理军务,旭昉着成清领王府亲兵入坊,成澜带队镇场,卓松亲自掌巡,子渝一日连夜审出三起盐账漏项,而冠玉则协同将军府整理私灶名册。

大宁卫短短数日,一改前些日子压抑的氛围,开始秩序井然起来。

旭昉在多日案牍劳形后,也终于略微松了口气,虽然目前进展顺利,但执行之初就预料到的反扑,控制等一系列防控措施,也让他费尽心神,深怕有一步出了差错,眼见形势如所料控制下来,他一睡便是一整天,忽视掉冠玉幽怨的眼神和003的絮絮叨叨,他睡醒之后只觉十分清爽,大手一挥,便拉着人出门巡视。

队伍不大,随行不过冉长、成澜以及几名王署文吏,其他人都还众多公务在身,在稳步推行盐政以及进行前段时间风波的收尾工作。

冉长随王爷身侧,始终低眉顺目,脸上挂着恭谨有加的浅笑,目光时不时掠过路旁灶户,心中虽对这些新制有所疑虑,却也暗自吃惊于政令施行得竟如此顺畅。

成澜今日未着军甲,而是一袭简洁的青色袍服,发髻用木簪简洁挽起,看去竟颇有几分平和柔缓的民间女郎之姿。她神情淡然,并不刻意与人言语,但眉目间依旧隐约透着沙场磨炼出的沉稳。

旭昉带着人尚在后头,前方灶户登记处已围起一圈人影。吵嚷声从里头传出,文吏皱眉,一名宗族老头正拄着拐杖拍案怒吼:“祖上定的规矩,寡女无灶!哪有一个姑娘单开灶的道理!”

对面是个衣衫干净却洗得发白的女子,瘦得有些单薄,一双眼却咬着红,死死望着那桌案不退。

她声音不大,却铿锵:“交税的时候我是一家户主,轮到开灶了,就成了寡女无灶?”

文吏一脸为难,低声劝:“姑娘你别为难我,宗族那边有话在前,这名册不签是不会过的……”

“哼!早年她家爹娘死了,是谁家人帮她交税了?就她一个丫头,凭什么开灶?”

“那年冬天,我灶没停,税也没欠过半文,就是一个人烧火,也没见你们帮我烧过一根柴!”

“宋荷!且听你今日还姓宋,他日你嫁给啥劳什子,就是王宋氏、李宋氏,你现在拿宋氏一族的井,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我怎么就天生低你一等了,好不容易这个井在王爷遣来的工匠修葺下出盐量多了你就想争了是吗?这些年我一个孤女,守着出盐量微博的井,还要孝敬你们,还要交税,堪堪不饿死,这姓氏是大过天吗?没有给过我护佑,反倒尽是剥夺,谁爱要谁要,以后我就叫王荷、李荷、孙荷,我爱叫啥叫啥!”

几人起了争执,宗族里有被说的面红耳赤的汉子就抬起手想给女子一巴掌。

那石子精准砸在那汉子的虎口上,疼得他五指张开、半条臂膀都麻了,嘴里一声痛骂:“哪个狗-娘-养的——”

话音未落,便见人群悄然一分,一抹青影缓缓走入。

成澜神情未变,袍角轻扫而过,抬手又拾起地上一块石头,随意抛了抛,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问人一句饭熟没熟:

“动手之前,先看看你那手能不能保得住。”

那汉子瞪着她,怒火还未顶上眼眶,便被周围人一把拉住,有人低声急唤:“别动,别动!是成姑娘——成将军!”

一阵低语在灶场人群中窸窸窣窣地传开。

“就是她,前几日城里那拨私贩不都被她领人一锅端了?据说她杀过人……”

“我邻家那谁谁家的姑丈就是她手下,那天回来连夜就洗衣服,说是怕沾了血腥气吓着娃!”

“这姑娘能打能杀,那可不是说笑的……”

人群微微骚动,尤其站在一旁的几个年长灶妇,眼里都闪过一点新鲜又诧异的神色,像是突然意识到:原来一个女人也能站在这里,不被人赶走,不用低头、不用靠谁家名下过活。

宗族那头也有人认出她了,脸色顿时发白。

成澜却连眼角都未动一下,只将那块石头收进袖中,转头望向那名叫宋荷的女子,语声不高:

“你姓什么,没人管得着。盐政令下之后,名册认的是户,不是宗。”

她顿了顿,眼神冷下来:“若哪个敢拦你登籍,再拦一回,我就亲自拿人。”

一时间,围观百姓面面相觑,那些原本跃跃欲试想掺一脚的族老们,全都闭了嘴,缩了缩脖子。

宋荷站得笔直,整个人像被风吹得快折断的稻草,可那眼神却倔强得惊人。

她嗓子哑了,但依旧问:“那我能不能当这个灶主?”

成澜点了点头,语声冷清:“盐政三策明文在此,你若有税、有井、有劳力,便是你当。”

宋荷眼圈红透,唇角却翘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她哑声道:“那从今儿起,这井就是我的了。我不欠他们的,谁也别想再抢。”

成澜没有说话,只将手中那第二块石头也扔到了地上。

那一声“啪嗒”,像是给所有人的心头也敲了个警钟,也让不少围观的女子心中微微一颤,好似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活法,但又有些怯懦,望向宋荷的眼神里有向往也有担忧。

暗处,旭昉并未出声,只静静望着前方这一幕。身侧一名文吏忍不住低声:

“王爷……成姑娘这、这怕是要惹议了,毕竟,哪有女户主……”

旭昉还未开口,出乎意料的是冉长,他似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

“女户怎么了,正如成澜所言,王爷三策有哪点说了不能女子不能开户,成姑娘说得对,有规章在,照章行。”

旭昉微一挑眉,有点惊讶,就见成澜已悄然回到了队伍中,对自己欲言又止,似乎有点为难。

他轻笑。

“成澜,做的好。女户一事,写个章程递上来。”

成澜本有些忐忑的心情,一瞬间抚平了,眼神又回到了那个坚定样子,像刚刚的宋荷一样,亮晶晶的。

日头渐高,灶户试点内热浪升腾。

沿路走过十余灶井,旭昉见灶烟正盛、登籍秩序井然,灶户虽苦,然神色皆安稳,不似前些日子的浮动躁气。

一名老者望见巡队,远远拱手行礼:“多谢王爷,还咱百姓一口盐井!”

众人闻声回头,竟有灶户自发迎上来,衣衫褴褛,却执着一包刚烘干的盐粒,颤颤递上:“这些是头一批净盐,送王爷尝尝。”

旭昉未接,只向成清点了点头,让人代收:“我尝了,便是收税了。”

灶户闻言一愣,继而笑出了声:“王爷仁心!”

一众人继续往外走去,气氛虽热,却不似先前那样压抑。冉长沉默行于队末,目光掠过那些正将盐倒入槽中的女子,神情微微动了动。

这时,旭昉轻声开口:“走罢,咱们还得去看西南角那片旧井。”

车厢内,帘子一掀便落,光影一暗。

冉长先是沉默,目光游移不定,最终轻声问了一句:“那位女户……王爷真要允她留灶?”

旭昉略偏了下头:“王令既下,户主不问男女,只问能不能养活自己和灶火。你一向守规矩,今儿倒是难得开口?”

冉长沉了口气,脸色僵了半晌,似有挣扎,终是抬起眼,只觉得喉头发紧,说出的话与他刚刚为成澜辩护时相左:“咱们辛苦打下一局,不能让这些‘例外’把人心带歪了。……如今政令全押在王署,若处处越制,礼制废弛,迟早惹上风言风语,折了大局。”

旭昉未答,只轻轻摇头。

“王爷若信我,便该听我一句。您如今手握政声,却仍无兵、无权,若要在这边地立稳根本,便该趁盐政立威之时,掌控兵符,现在蒙将军已经取信于您,哪怕是借蒙将军的手,也要……”

“然后呢?”旭昉低声接道,“下一步,是要我绕开朝中调兵,私筑兵权?再往后,是不是还要在京中布置人手,收买朝臣,叫他们早早为我请储?”

他语气未变,声音却一寸寸冷了下去。

冉长咬牙:“王爷难道不知,京中已有太子一派设法打压您,就算您不争,他日也未必安稳……”

“你以为我不知这些?”旭昉忽而轻笑,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我知你出身寒门,知你昔年读书不易,你是我新政之下,最早那批从村学里考出来的学生,是我订教材、开学社、打破门阀之下涌出来的人。”

冉长知道他的来历已经被吴王查的一清二楚,但是他也本没有打算隐瞒,他甚至有些迷茫,这样不更能说明他是七皇子派的“纯臣”吗?受王恩惠,替王解难,他也并无二心。

旭昉看到他的神色,轻叹一口气,接着缓缓道:

“是这天下变了,才让你有了翻身的机会,可你翻了身,就想要更多,想再下一城,想借我之名谋权,再借我之势入京。冉长啊冉长,你与京中那打着‘七皇子’派的朝臣,和你曾经厌恶的弄权之人,又有和区别,初到王署之时,我查了你的底细,也看到你当时科举的策论,灼灼其华,不减锋芒,谈的是地下,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只看着天上?”

冉长心中一紧,甚至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政贵达下情,莫作台上之梦,失田间之声。”旭昉念出他策论的最后一句,冉长面色恍惚。

“……不是一开始就这样。”他喃喃开口。

“王爷知我寒门出身,可知我那年赴试,恰逢风雪封路,一路步行百余里,夜宿破庙,炭尽灯熄,冻得手指都握不住笔?那庙檐漏风,我把书卷贴身藏着,怕潮了,怕脏了——那是我抄了半年才攒出的卷底。”

“后来遇上一队车马,乃是官宦子弟进京应试。我拦下车求搭,想着哪怕挤在货车里头也行。那领头的小公子扫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身上都是泥气,不干净。’便驱车而去。”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披裘戴暖,稳坐软垫,而我躲在雪后树下等路通,吃了三天冻硬的干粮,把脚也生了冻疮。进京后,才发现天地之大,那些勋贵哪怕文章写得比我差十倍,也照样能进京开卷。”

“我感激您,您编订教材、开书社,给了我们这些寒门机会,让我这种无名小卒也能在科举中杀出重围。”

“但是……我不是没信过读书报国,也不是没信过您的新政。可那年我初入县署为吏,抄户籍、写公文、发粮贴榜,十件事九件事都要递条子、托门路……我看着一个又一个和我一同出学堂的学生,困在穷县苦地,被上官压、被族老压。”

“我是真心想干一场,可后来我发现,我若不在这局里搏,就永远只是个替人抄写的书吏。”

“我读策、看诏、听人事,暗中打探过您的脉络,也看过您为边事上书被驳的折子。我不是无意投王,是千挑万选,甘心下注。”

他顿了顿,语气低了下去:

“可王爷愿就藩,满朝震动,朝中诸派各有计较,我却想明白了——那是机会。”

“我主动申请调任王署,就是为了追随。您在上疏备藩那日,我就已向原任请辞——怕的是慢了一步,被他人抢了这条路。”

旭昉听着,并未打断,只是低下眼帘,未语。

冉长望着他,声音轻了,却像是堵住了心头的旧积:

“……可后来我才知道,您是带着真心来的,就藩不是为避争权,而是为安地理政。可我却带了算计,想着借这封地起身,借您之名图进京之路。”

他咬了咬牙,眼底泛起几分倔意:

“王爷,我没忘过您给寒门开的路,但我真的做不了事。我没兵、没权,便连清个私盐、除个恶吏都要拐弯绕角。我是想为政,可人若太小,光有心,有什么用?”

“只有站得高,才能讲那心。王爷,您说我忘了地下,可我一直没忘……我只是想着,若真能搏出一席地,将来再替那些地下人撑一块天。”

车厢内一时寂静。

冉长说完那句话,像是掏尽了胸膛,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只听得自己心跳如擂,喉头泛苦,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旭昉的神色。

良久,旭昉才开口,声音轻缓,却不带温意:

“你说得没错,光有心不够。世上多少有心人,被搁在墙角吃灰,一辈子也走不出窄巷。”

冉长一震,猛地抬头,以为他终于听进去了,眼底闪过一丝急切。

却听旭昉接着道:

“可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让你走错一步。冉长,我不是因为你寒门出身才用你,而是因为你确实有才、能干得起事。但你若心思渐偏,便是再多的才,也只会把局势引偏。你说你想博一席之地,将来替寒门撑天。我信你当初是真心的。但是这个争不是想把寒门变成另一个勋贵,这样的话,与你现在厌恶的勋贵又有什么区别?”

他抬眸望向冉长,眼神极静:

“撑天之人,须得先经得住寒。若你连权力初成的热气都耐不住,又怎么能替人挡风?”

冉长张了张口,终是没再说话。

旭昉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叹息,又像是收回了一点锋芒。

“我信你还是有心的,不然你今日不会替成澜说话。”

几番言语下来,冉长已彻底打开心扉,甚至感觉眼角有点湿意,他低声道:“我娘当年就是寡妇,自家种田织布,一针一线供我读书。那年她想借邻里那口荒田来种,族里说‘寡妇无田’,硬是不许。”

他顿了顿,喉咙像哽了什么,声音有点发涩:“我记得那年冬天她手裂出血,也不肯歇,就想多卖几匹布,让我交得起塾馆的束修……我若还记得这些,今日便不能闭眼看那个姑娘被逐。”

旭昉静静听着,眉目间却无讥讽,只有一点点沉静。

“你记得这些——那就说明你心还在。”

冉长低头不语。

“可你也明白,你早不是只会写书卷的寒门书生。”旭昉语声一转,淡淡道,“你想政绩、想功名,我都不拦你,但我希望你守住本心。”

冉长低着头,眼里浮动几分潮意,半晌才沉声道:“王爷……可还信我?”

旭昉目光澄澈,回得极轻:

“你要的是成事,那我就给你个能成事的地方。去南乡吧。”

“那处旱后初复,灶地荒了,渠田断了,盐丁散了,人心也乱着,谁也管不过来。我不问你在那儿写什么章程,立什么规矩——你只管把那里的人和地,理出来、连起来。”

他顿了顿,看向冉长眼中的迟疑与复杂,语声缓下来:

“你不是为我-干,是为他们干的。你要真记得他们,就去看看他们现在什么样。”

hi,读者们![三花猫头]

今天是5000 字小肥章,感谢你们追到这里(鞠躬)!宋荷想挂个灶名,冉长想挂个仕名,走来走去,他们都只是想在这个世界有个正当的位置。后半段写冉长车厢对话时忍不住想多聊几句,就稍微讲点盐政背景的小知识,希望大家不要嫌我话多哈。

明初实行“灶户制”,盐灶由国家分配,灶井、赋税、劳力捆绑为一户,由特定人家世袭经营。灶户名额多绑定在宗族男丁名下,女子无籍、无名、无权。寡妇、孤女即便亲手烧盐纳税,也常被剥夺灶主资格,这不是法律明禁,而是制度默认的排斥。她们怎么办?租灶、打工、甚至“嫁给井”才能留下。

再来说主角的三策,他其实改的是三件事:1、谁在干活,谁就挂名。以前是“祖上传下来的灶”,旭昉这策一出,改成“谁烧盐、谁有名”,给了真正干活的人挂名的权利。2、 灶归官统,不归宗派。以前是宗族说谁来烧,现在是官府统一调度、灶役发薪,不是你家想压谁就压谁。3、盐利明账,归坊共用。以前盐利都被大户、族长、军头拿走,现在一成归坊账、贴榜公示,谁都能看见灶产挣了多少。

这样改完后,像宋荷这种人,在旧制度下没有名字、只能靠“被附属”才能留下的人,才终于能名正言顺地说一句:“这灶是我的”

其实在旧制度下也不只是女性,很多底层的男性灶工,也同样没名没份,一样被权势架空。盐政改革后,就给了大家挂名的权利,把机会重新还给真正干活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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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给我挂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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