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勇慌得脸色都白了两个度,知道自己理亏,赶忙主动认错:“少爷说得对,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办得不好,罚薪酬还是别的什么都行,我都能接受。”
余幼惟说:“您先给我老公道歉。”
魏勇这才看向沈时庭,忙赔笑说:“我是该跟沈先生道个歉,我没搞清楚就误会您了,实在是对不起,之后在家里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我就行。”
沈时庭心知肚明,压根没看魏勇一眼。
余幼惟接着说:“我们余家是雇主,我老公也是余家的主人,聘请管家和佣人是为了一起建设美好和谐的家庭对叭?今天因为这件事情大家闹得很不愉快,就说明这其中的平衡被打破了。”
“少爷说得对,我都听您安排。”
“你和张妈误解和造谣在先,就应该承担这件事情的全部后果。张妈这个月的薪酬扣百分之十五,观察考核一个月,达标后再把这部分钱支付给您。”
张妈一听连忙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处罚结果。
“当然还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余幼惟不急不缓,“雇主和被雇佣者相处不愉快了,该怎么办?最直接的方式当然是终止合作呀。那不能让我老公搬出去吧?所以只有委屈魏叔叔了。”
魏勇登时睁大眼睛:“什、什么意思?”
余幼惟直截了当地说:“魏管家,您被解雇了。”
书房里安静如鸡。
余幼惟条理清晰干脆,不容反驳。
魏勇在余家效力多年,看在余尚明的面子上,大家都对魏勇客气三分,谁敢解雇魏勇那就是在打余尚明的脸。
“解雇?”魏勇震惊之余又有些好笑,“少爷,这种事情不是过家家,我在余家三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家里的日常运作——”
“我知道了。”余幼惟毫不客气地打断,阴阳怪气地说:“我们一家子人全靠您过日子,离开您这个家就要散了,魏管家您真是我们余家的主心骨,顶梁柱,您太不起了,余家没有我老公可以,但没你不行,是这样么?”
秦茴用手指抵了抵鼻子才堪堪忍住笑。
连今晚全程冷脸的余顾都没忍住,把脸稍稍偏向了另一侧。
第一次觉得余幼惟这蛮不讲理的劲儿有点意思。
余幼惟“叫嚣”的时候一直躲在沈时庭身后,肩膀和脑袋好几次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
力气不大,毛毛躁躁的。
沈时庭看了两眼,目光落在对方那两根贴着他胳膊的呆毛上。身子不自在地僵了几分,却没有挪动位置。
魏勇被这阴阳怪气气得七窍生烟,只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余尚明,没料到这次余尚明居然装瞎,压根就没接收他的视线。
魏勇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一家子,一唱一和,根本没人真心想留他。
然而他更不敢鱼死网破,毕竟余幼惟是知道真相的,万一把这小子惹急了揭露他,牢饭他就吃定了。
余幼惟趁机问:“爸,我这么处理,您没意见吧?”
一直以来,余尚明是看在朋友的面上才纵容魏勇的。
将来要跟余家一起生活的是沈时庭,他自然明白孰轻孰重,现在他必须给沈时庭一个交代,让魏勇离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这脑含量为零的小儿子,居然开始长脑子了?
来自一位老父亲不合时宜的欣慰。
余尚明站起身来,和魏勇沉默地对视了两秒:“你在余家三年也费了不少力,走的时候提半年的薪水吧,这些年辛苦了。”
魏勇一股劲儿忽地散了下去,仿佛连身子骨都岣嵝了起来,彻底死心了。
-
一行人离开书房。
走到楼梯口时魏勇叫住了余幼惟,他想问清楚到底为什么突然反水,余幼惟却先一步回答了他的问题:“是雷子误解了我的意思,给您报错信了。但魏叔叔,这件事情您不冤,假如您没起这个心,就不会有这些事儿。说句不好听的,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您留在余家,我不放心。”
“就为了姓沈那小子?”魏勇气极反笑,“你是真糊涂,当初你怎么逼他结婚的?他心里埋着恨,永远都不可能真心实意待你。”
余幼惟唔了声说:“我不要他的真心。”
我只想要命。
-
经此一事,晚饭时饭桌上异常沉默。
饭后院子里下起了暴雨。
余幼惟回到卧室准备早点洗漱睡觉,没想到他前脚刚回到房间,沈时庭后脚就跟了进来。
“你今晚不加班么?”余幼惟礼貌地问。
“嗯。”沈时庭反锁了房间门。
“你干什么呀?”纯情小余害怕地抱住了自己。
沈时庭递过来一个无语的眼神,余幼惟就演不下去了,有点讪讪。
你好没情趣啊沈时庭。
刚腹诽完,就听沈时庭冷不丁地问:“抽屉里的东西哪来的?”
余幼惟没反应过来:“U盘?”
“你觉得呢。”
“哦。”反应过来的小余一秒害羞起来,心说还能哪来的?当然是原主买来放在抽屉里准备跟你酱酱酿酿的啦。
他支支吾吾地小声说:“就,奖励自己的时候用啊。”
\"……\"
“你平时都不奖励自己的么?”余幼惟冲沈时庭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沈时庭的脸木着的时候冷而凌厉,被调戏后眼神闪过一丝浅浅的愠怒,冲淡了原本沉静的锐利,反倒更加摄人心魂了。重度颜控的小余不知死活地在心中感叹。
接着就听对方冷冷地憋出两个字:“无聊。”
“这种事情怎么会无聊呢。”
“你不是痿了么?”沈时庭也微妙地睨着他。
“……”
一击致命。
作茧自缚的小余吐出一升血羞耻阵亡。
你是男主啊不要在脑子里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污染了你纯净的灵魂好不好!
“你不要戳我的痛点好不好。”余幼惟假装悲伤地垂下脑袋,困扰地谴责。
沈时庭不紧不慢地摘掉腕表:“怎么做到的?”
话题转换得太快,余幼惟没跟上:“啊?”
“U盘。”
沈时庭不相信有这么巧的巧合。
他知道原本放在卧室抽屉里的,其实真的是余顾的那支U盘。
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男主,余幼惟老老实实地交代:“打开抽屉的时候偷偷换了,去我哥房间时又偷偷塞沙发下了,就这样呀。”
他抬头看着沈时庭,乖巧地等待夸奖。
沈时庭有一会儿没说话。
他衬衣袖子撸到手肘,冷白的手臂抵着桌面时露出若隐若现的青筋,在白炽灯下好看得像自带了一层雪霜滤镜。房间陷在安静里,余幼惟又有些忐忑了,小声转移话题道:“你的手很适合扎针。”
沈时庭却不接他的茬,突然问:“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你是被误会的啊。”余幼惟不懂沈时庭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误会的?”
“我就是知道啊。”
“余幼惟。”沈时庭嗓音低沉,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余幼惟抖了一下:“干嘛呀?”
沈时庭身子前倾:“我在认真跟你说话。”
“我也在认真回答啊。”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余幼惟收紧了身子,他手指抓着衣角,有点委屈地皱起眉,“我只是相信你而已啊,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不要这样咄咄逼人地质问我,我不高兴了。”
“……”
余幼惟真的不高兴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蹲下来换拖鞋,很委屈地说:“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那么多人盯着,我万一手抖被人看到破绽,你八百张嘴都说不清了,我也要挨打的。”
沈时庭沉默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小身板。
房间的光直直落下来,在余幼惟头顶染了一片亮光,头顶那几根细软的呆毛歪歪扭扭地立着,很扎眼,也很扎人。隔着衣服布料,仿佛方才手臂被触碰到时留下的触感还在。
半晌,沈时庭垂下了眸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谢谢。”
余幼惟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就见沈时庭已经拿起杯子转身去接水了。
嘿,原来还是个傲娇男主 ,说句谢谢跟嘴巴上了封条似的,难为死了。
余幼惟小小地吐槽了一下。
“你不要说这种空话。”余幼惟胆子肥了一点,“其实可以实际一点的。”
沈时庭转过身来:“什么?”
余幼惟沉默了一小会儿,有点怂地说:“……今晚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可能要打雷。”
“所以呢?”
“打雷天我睡沙发容易做噩梦。”
“……”
“但是今晚该我睡沙发了。当然我不是让你连续睡两天沙发的意思,这样休息不好,你明天还要上班,肯定要好好睡觉才行……如果不是下雨,我就睡沙发了,其实我也好为难呀。”
“……”
没听见回答,余幼惟掀起眼皮,圆圆的眼睛带着水雾,可怜兮兮地望着沈时庭:“这个床那么大,我人就这么一小点儿,就只占一点点你旁边的位置,好不好鸭?”
“我就这么大。”小余食指和拇指比出两厘米长度。
“你有那么大。”小余把手臂张开到最大。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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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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