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昭华在思考，为什么姐姐在摸着自己的脸。
事情是这样子的，自从姐姐不修无情道后，望向自己的眼神，就带了几分自己看不懂的色彩。
虽然，姐姐冰蓝色的眼眸确实很醉人，面纱下清冷的模样也只有自己能看见。
但是，贺兰昭华总感觉有些许奇怪。
“她不会，喜欢我吧？”
贺兰昭华知道自己有点自恋，但是比起老是在睡梦中被摸脸，枕在姐姐的膝上被一梳一梳着头发。
这答案似乎，显而易见的多。
于是，在某一天牵着手一起回悲慈观的一天，回到了贺兰昭华房间的一天，正打算一起下棋到睡着的一天，贺兰昭华假装在萧明澜怀里睡着的一天，萧明澜的手轻轻拂过贺兰昭华唇瓣的一天。
贺兰昭华忽然睁开双眼，肯定道：
“姐姐，你喜欢我。”
萧明澜被她忽然睁开双眼一惊，更是被她的语出惊人一惊。
而贺兰昭华起身揽住了萧明澜的腰，轻笑道：
“你可以推开我。”
或者……
萧明澜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而贺兰昭华呼吸一滞，接着温柔一笑，轻轻咬开了她的面纱，犹绕浮纱半遮面，羞羞耳颤意摩挲。
……
很难不发现啊，贺兰昭华抱着萧明澜如是想。
修无情道时，高龄之花不可靠近，限制自身不可动情。
便不可倾诉，只为挚友。
可是浮光落下她的睫毛，一如当年万阶上的一眼万年，就这样看着高山冰雪融化。
历练时的搏命救护，每时每刻的治疗，每次我冲锋在前她必定在后的无忧。
且问吻是否会伤人？
懦弱者可无法享受世界。
问世间情为何物呢，只教人生死相许。
一见钟情便是如此美妙，阳光下看向萧明澜的长发，觉得它能伤人，它能束缚着贺兰昭华那颗血红的心脏，让她的视线只为她而活。
无情的，无情的，不再属于萧明澜了。
如此美妙的人儿怎能感受不到情呢，应融在怀里，吻在梦里，看满脸飞红，看呼吸交融。
她从不信什么这是朋友间的友好互动，正如她与盛琳琅与桓苍与莫落珠不会睡同一张床，亦不会想躺在她的怀里“长眠不醒”，更不会常常相拥，想吞咽她的发丝，想吃下她的血肉。
她可不是他那个尚且愚钝的父亲，几十年后才了解到自己的爱意。
贺兰昭华向来张扬勇敢。
萧明澜，萧明兰，我们连名字都如此相配，明昭，明昭，姐姐，好喜欢你。
……
萧明澜被吻到满脸透红，慢慢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贺兰昭华轻轻一笑，将萧明澜的发簪拿下，挑到自己的发后，任青丝垂落她雪白的肩膀，再将白己的红色蝴蝶结珍珠长流苏发夹戴入萧明澜的耳边，萧明澜颤抖着抬眸，耳畔的发丝如雨打风吹落般零乱，险些呼吸不顺。
“桓苍与亡泽可不会日日盯着对方的唇瓣看。”
她挽起了她的手，放在了她的心上，继续笑道：
“盛琳琅与我可不会因为一日的不见而眼中满是慌乱。”
“为什么呢，每次都要牵着手，为什么呢，每次睡着之后，唇瓣总是湿润。”
“你知道吗，每次我凝望你面纱上的眼睛，看着你的光彩，或是无情的挥伞，或是每一次将伞都倾过我的方向，你太爱我了，所以我便太爱你了。”
萧明澜叹了口气后，满带着被揭示的释然，温柔一笑，微微俯身亲吻贺兰昭华的额头。
“你身上有我所没有的特质，你张扬明媚活泼，我喜欢看你冲在我面前护着我，我喜欢你永远张扬的笑容，更喜欢你自由自在的自信。”
“但其实有时候我是迷茫的，我享受你的接近，甚至是舒服的，但是，原先修的无情道抑制了我的思想，我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但自从换道之后，一切便豁然开朗。”
贺兰昭华在萧明澜的怀中缠绵，剖悉着告白。
“你刚睡醒，伸懒腰时像只小猫一样优雅，我喜欢陷入你柔软的身体里触碰你雪白的肌肤，我想你冰冷的眼神只看着我，我想时时刻刻都嗅到你的雪莲香，我想拥抱，我想缠绵，我想你的伞下只有我。”
“师叔说情为何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心就在跳，就溺在深海几万里的高压下依旧跳得海啸，我不知道，但我想如果你的面纱下有我的唇印，如果忘情观圣女是我的挚爱，这每一种将我据为你有的思绪都令我浑身酥麻。”
且问吻是否可伤人。
不若问眼神是否可醉人。
抑或是把圣女下神坛的罪人。
贺兰昭华眼中星光熠熠，就这般望着萧明澜，爱着梦着，年少的梦，年少实现。
双向暗恋，各自钟情。
只得吻可以醉人。
……
于是乎亡泽认真地问道：
“为什么我没见过你的化形？”
祭雪正在亡泽的手上昏昏欲睡，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
“嗯……因为你没说要看啊。”
亡泽一怔，有些害羞的笑了，道一句：
“对不起。”
“没关系哦。”
……
两人陷入了沉默中，所以祭雪真的很困，它马上就要睡着了。
蝴蝶翅膀扑哧扑哧一下就要掉下去了。
“我喜欢你。”
“我……知道……啊。”
“我也……喜欢你。”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
第2天醒来，亡泽突然发现斗篷里多了些什么，触感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
闪烁的鳞片羽忽然变得光滑而长润了里来，像是用蜂蜜制成的金丝。
祭雪用被子盖住了两人，拥住了亡泽的腰。
“睡啦。”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视线就陷入黑暗中，他只好运用灵力开灵瞳。
祭雪轻声一笑。
“看到了吧，好好陪我睡觉，你要是喜欢男的，我也可以变成男的，你要是喜欢毛茸茸，我也能变成毛茸茸，差不多得了，你蝶我要睡了，别再不安心了。”
下一秒，祭雪亲吻亡泽的唇瓣，将亡泽揽入自己的怀中，便再无后音。
……
“你以前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呢？”
“总不过是庸俗的美救英雄，他死缠烂打，然后为道相弃，也就这般也就那般，人类真是无聊。”
……
“亡泽，你真好看。”
“？！”
一只小蝴蝶停在了云雾缭绕的温泉前，如此感叹道。
亡泽常年以隐身为主，一席黑斗篷覆盖只有一张脸瞧得见，能看到他手腕颜色的魔修都已经被他的匕首一血封喉了。
日日锻炼，为亡泽高瘦的身躯铸造了充满力量感的肌肉，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恰好是看起来最赏心悦目的感觉。
握着匕首的手紧绷时杀意锐现，修长的手指紧攥玄黑色匕首，话少，行速，一刀可现。
祭雪常常在亡泽的兜帽里看着他杀魔，然后她睡着，它居然能安然睡着，就是因为草木未惊而一血封喉。
但是它其实是想……
“我想……”
“？！”
亡泽抱紧了自己的毛巾，一脸无助，弱小极了，看起来十分适合被威胁，可怜极了。
“就是……”
人最脆弱的时候就是洗澡和排遗的时候，祭雪反倒是当什么都没看见，理直气壮的说道：
“亡泽，杀。” “是！”
“就是我一脸严肃的一声令下，然后你咻的一下闪现到我身前，眼光锐意，以血止血，以杀止杀，想想都超帅的。”
亡泽松了口气，认真的点了点头，满脸通红，可怜无助的说道：
“主人，我在洗澡，可以先出去吗。”
祭雪有些疑惑。
“为什么？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
小蝴蝶和人当然不可以一概而论啊，亡泽在心中呐喊。
两人对视，沉默。
“我喜欢你。”
“我知道。”
“结道侣契吗？”
“结。”
“还不安心吗？”
“安心。”
“现在我可以不走了吗。”
“好。”
“哈哈哈哈哈哈你整张脸好红啊，全身都红了起来，好可爱啊，看我嘛，干嘛要害羞啊，来，看我嘛，别害羞呀。”
热腾腾的水汽盈晕在两个人之间，漫热的呼吸，逐渐暧昧的氛围，水蓝色的水光，柔软的身躯，祭雪化为人身，趴在灵石前，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浅蓝色的头发落入灵水中，荡荡漾漾，根本压不住她的笑容，满眼笑意，星光璀璨入其眸，好一个娇俏的少女模样，笑眯眯地看着亡泽捂住他自己的脸，觉得他可爱极了。
“来，看我嘛……我不好看吗？”
祭雪的指甲轻轻划过亡泽的脸颊，慢悠悠，像研磨他的心脏，接着不由分说的勾起了他的下巴，笑眯眯看着亡泽，指尖一引，命令道：
“亲我。”
……
枕千秋和桓苍坐在忘情观空域的秋千上，一人抱着一杯桓苍新研究出来的冰暴雪紫，快乐地喝着，秋千一荡一荡，衣摆一摇一摇，愉快极了。
看着忘情观云淡风轻，山和日朗,枕千秋颇有感叹道：
“今天可真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啊。”
“师尊说的对。”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这一章是我半睡不醒的时候做的，就好像喝醉了一样，可能会很意识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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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且问吻可否伤人，只道醉春风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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