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回家的那个晚上……
季言早就猜到他和戚初认识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早的多，但现在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带你回家?我们什么关系啊，刚认识就往家里边带。”季言想以轻松的语气进行交谈，但话一出口就掩不住那轻微颤抖的声调。
“我说不清，那时候我也在思考我们是什么关系，但想来想去我们好像并不认识。”戚初浅淡眼眸浮现出似有似无的悲哀。
季言神色一怔，觉得他口中的话矛盾至极，不认识的话他们怎么会有往来，他自己又怎么会把一个陌生人往家里带。
虽然戚初这么说，但他莫名觉得戚初在他的生命中是不可磨灭的存在。
“我有点不太懂了，你可以说清楚一些吗？你知道的，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的这一切我都没有任何记忆。”季言突然凑过去，仰起头看着身前的人，十分肯定，“但我有种直觉，你一定陪了我很久。”
戚初低下头望着黑暗中那双溢着朦胧泪光的眼眸，他一手揽住季言的腰，另一只手则抬起来轻抚上对方的肩膀，试图安慰此刻茫然无措的季言。
戚初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不想说吗?还是自己也不清楚。”戚初自嘲般笑了笑，“那我换个问题，你现在渴望活着吗？”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季言垂眸喃喃道：“我也并没有很想死。”
“那我的目的就达成了，记住你说的话，不许反悔。”
“戚初你有病吧，有话就直说，别给我打哑谜。”季言嘴角下撇，硬生生忍住了想要落泪的情绪。
“不要哭，我会难过。”戚初突然低头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窗外的雪窸窸窣窣地落在地板上，打在树枝上，透明玻璃一片白茫茫，外面的景色朦朦胧胧，看过去仿若雾里看花。
季言耳旁充斥着外面雪打窗户的声响，戚初刚开口他心底就被一股若有若无的难过占领，他的鼻头一酸，脑子晕乎乎一片，溢出的泪水沾湿了眼睫毛。
他淡淡一笑，“你刚刚问我对你是什么感觉，我的回答是……我讨厌你。”
紧接着，他冷着脸倏地仰起头，看起来不显情绪，但从脸颊滑落的泪水却出卖了他。
他抬起一只手臂攀上了戚初的肩膀，细白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将两人的距离拉进了不少。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倒显得格外敏感。在此刻进行任何的触碰，发出的一切声响都会被数倍放大。
戚初感受到季言呼出的炽热气息，断断续续的痒意拨人心弦。
他怔愣住，一时间拿不定季言的想法，只是眨了眨眼睛，接下来不敢有所动作。
季言接着方才的话，“非常讨厌。”
但片刻后，他一手紧紧扯住戚初的衣摆，一手悄然移到了戚初的衣领处。
没一会儿，他用力一扯将两人的距离拉进。
他似妥协般一口咬住了戚初的唇瓣，听到了对方吃痛的闷哼后有些自得地弯了眉眼，但不过一秒他便迅速松开牙关，转而轻轻吻了上去，他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传入他的耳内。
戚初像是故意不如他愿，扭头躲开了这个不带任何**的吻，季言愣在原地，眼睫毛下遮掩的是迷茫复杂的神情。
“咬得好痛，跟谁学的。”戚初抬起手轻抚上季言的嘴角。
季言哀怨地扫了他一眼，“跟你。”
他记得尤为清楚，那只猫咬了他很多次，次次都咬出红痕，现在只不过是还回去罢了，他喜欢有来有往。
戚初明显也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不禁低着头笑笑，“张开嘴。”
但刚才戚初躲开的动作引起了季言的不满，他此刻正露出委屈的神情，不悦地抿着唇瓣。
随着戚初的说话声响起，他的下巴传来一阵疼痛。
戚初垂下眼眸看着身前人红透了的耳朵，他手腕发力强迫性地致使季言微张着嘴，声音低哑道：“要想玩强制也不是不行。”
两人的视线交汇，继而**忽生。
戚初的眼眶染上了绯色，像是终于捕捉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猎物，他扬起愉悦的微笑，毫不犹豫地低下脑袋。
湿滑的舌头钻进了季言的嘴里，戚初不断撩拨舔舐他的上颚，对着他红得滴血的柔软唇瓣又咬又啃，力道重得似乎要将他吞入口腹。
戚初不想错过一点身体接触的机会，那只空闲着的手抓住了季言微微颤抖的手腕，一点一点地在白皙的皮肤上轻轻摩擦。
季言实在承受不住这样迅猛的攻势，他脑子晕乎乎的，甚至感觉呼吸不过来，他迅速轻喘着试图汲取到更多的空气。
没多久，戚初在他耳边轻喘出声，“你喜欢我吗？”
季言不说话，他难耐地喘息着将额头靠在戚初的肩膀上。
他听到了戚初的话，但他刻意不去回答。
戚初安抚性地轻拍怀中人的后背，“你要说喜欢我，离不开我。”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
戚初步步紧逼，得不到回答就不肯罢休，“你说啊，不敢吗?还是羞于说出口。”
季言听得脸颊发烫，他抬起头望着戚初，被染红的眼尾上挑，嘴唇上隐约泛着一层水光。
他缓缓说道：“有什么不敢的，说就说。我喜欢你，对你说了无数次的讨厌都是假的，我早就喜欢你了。”
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但说出的话却有些哽咽，“我不知道在我死之前对你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现在离不开你。”
戚初低着头看他，偏要执着地问清楚，“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季言摇摇头，“可能是你在我身边的每一个瞬间，总之我只能看见你，追寻你，渴望你。”
戚初将他拥入怀中，“我很开心，现在还会怀疑我的真心吗?”
季言脸上闪过一缕茫然，接着才后知后觉他在控诉，控诉当初季言否认他的爱意。
他埋在戚初肩膀直直摇头，但很快他便感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困意，但明明现在还早得很。
戚初抬手摸上他的脑袋，诱哄般说道：“睡吧。”
戚初说的什么?季言晕晕乎乎地想着，想努力睁开眼看他一眼，但下一秒就被戚初轻悄悄推到了床边。
季言一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脑海突然响起那道熟悉的机械声。
000在这种不宜的情况下出现了，但出乎意外的是，000在和戚初对话。
000：【戚初，恭喜你完成任务，拯救赴死的爱人。】
季言忽然感到后背发凉，他才是需要完成任务的那个人，为什么000说的确实戚初。
他们认识吗……戚初也知道系统的存在。
紧接着，000像和友人聊天般自在放松地继续说道：【恭喜你，他已经回到你身边。】
【你不需要再挖第十二块墓碑了。】
系统刚说完，耳边就响起了戚初的轻笑声。
季言捂住胸口，手臂试图撑住床铺站起来，但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劲，他自暴自弃地放弃挣扎，像往日一般在脑海中和系统交流。
季言：000你什么意思?做任务的明明是我，关戚初什么事。你到底在……胡扯什么?
000：【宿主请不要激动，首先我坦白一下，之前给你发布的任务其实不是随即抽取的，是我胡乱发布的，所以你当时的疑惑是正确的，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含义。】
已经经受过任务折磨的季言表示：???
他以前也确实产生过怀疑，但这思绪只出现了片刻便被系统硬生生掐灭了。而现在系统却告诉他，他努力做了这么久的任务其实是假的。
季言感觉他这是被系统狠狠坑了一把，所以他做任务的意义是什么?他拖着昏沉沉的脑袋细细想了许久，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逼。系统给他编造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他信以为真。
他想开口询问戚初是否知道这事，他也联合系统一起欺骗他吗?但他喉间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季言便打消了疑虑。
戚初倾身凑过来，贴在他耳边说道：“恭喜复活，我那守了十五年，却从未相识的爱人。”
戚初刚说完，随之而来的是000理智又冷静的声音，与方才的语气有些异样，现在才更像是一个系统。
000：【即将开启记忆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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