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陆羡的帕子,林了了就想到陆羡的脸,然后就是她那座巨大无比的羡园,吹了口气,表情无奈,那样的贵女,才应该是自己这种穿越女该拿到的剧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权势滔天富甲一方,从身上拔根毛,都能压死一个人。
哪像现在这样...明明是大小姐,还要自己想办法出来挣银子。
她手托着脸颊,另只手捏着帕角,冰丝做的帕子轻飘飘的,一不留神儿就从手里吹跑了——
“姑娘——”
“别动!”
林了了赶忙叫住子柔,子柔一只脚在门外,另只脚刚抬起还没来得及落下,现在的姿势应该叫做金鸡独立。
林了了提着裙摆,忙不迭的跑去门前,弯腰拾起地上被风吹跑的白帕——
“呼呼——”边吹边用手掸“还好没弄脏。”
“姑娘...那是什么呀?”
子柔这才把脚落下。
“没什么,一个破帕子。”
林了了转身问道“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找了到。”
子柔卸下肩上的包袱,神秘兮兮的拍了拍“都在这里头儿。”
关好门窗,打开包袱,里面是两件男子的长衫。
“姑娘,您让我找这个做什么呀?”
林了了拿起一件,往身上比划了下,稍微有点长,但凑合能穿。
“能干什么,当然是赚钱啊。”
....
女子出行颇为不便,换身行头不容易招眼。
自此大街上多了两个‘小冬瓜’
子柔揣着手“姑娘...”
“啧!”
“公子公子...您究竟要去哪儿啊?”
林了了带着帏帽,黑色的纱料,看不清她的脸。
“京都这里有没有哪家医馆特别差劲儿?”
“文善堂吧。”
“在哪儿?”
“过了这条街就是。”
两人来到文善堂前,偌大的铺面从她们过来到现在,连一个人都没进去,倒是旁边跟对面的几家医馆络绎不绝。
“姑娘,您身子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的话,咱们去对面那家,这家不行。”
“我没不舒服,我就是看看。”林了了扯着子柔“他们家为什么不行啊?难不成治死过人?”
“您怎么知道?!”
子柔一副惊讶脸,林了了忙把她张大的下巴推回去“生意差成这样,连个进来买药的都没有,不是治死过人是什么?说说怎么回事?”
“唉...还不是他那个孙儿,前年我们到这儿的时候这医馆还不是这样,后来说是老爹没了,传给了孙儿,先开始是治不好人,后来治死了人,期间官府还来查封过好长时间呢,年前才开不久。”
“那他的店还这么大?”
“姑娘,这地皮是人家的。”
林了了拍了拍手,将帏帽摆摆正“找的就是他!就这家了,走!”
刚要抬脚,林了了又转过来“公子公子!不是姑娘。”
子柔忙打了打嘴“哦哦。”
多久没见过人来,柜台上的案子都落土了。
年轻的小东家,斯文白净,一瞧就知道是个不会瞧病的。
林了了清了清嗓子,声音故意沉下几分——
“你就是店家?”
“是,这位小公子,请问是瞧病还是买药?”
林了了隔着黑纱将药铺四周端详一圈,刚进来时抹了把柜台,这会儿指尖上的灰都能搓成泥丸打弹弓了,看来不是一般的荒凉。
“我既不瞧病也不买药,我是来帮你的。”
那小东家眉头一皱“闹事儿是吧?!”
“你瞧你说的,我就算闹事,也找人家生意旺的铺子闹,你这里鬼都不来一个,我闹什么?”
“怎么说话的!”
小东家年岁不大,林了了怀疑他可能连变声期都没到,完全捏着嗓子喊。
林了了伸出手指,比了个一。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一个月,让你这店铺起死回生。”
小东家眼神鄙夷——“就你?”
“就我!”林了了两手啪的一拍,发出响亮声音“我在这里坐诊一个月,分文不取,若是一月之后生意还是没有起色,那我就走,反正你也不亏,若是一月之后有了成效,我要取你店里四成盈利。”
“你的口气也太大了吧?”
林了了没回他这句,轻笑道:“要是没猜错,你现在身上是不是特别痒?”
“你怎么知道?”
1“皮肤瘙痒,时隐时发,小如麻点,大如豆粒,为扁平硬节,高出皮肤,若是一旦搔破,则连接成片,吐舌头——”
2“舌暗苔白,宜益气滋阴,祛风泻火,生黄芪15克,当归10克,生地10克,炒枳壳15克,白藓皮10克,地肤子10克,防风10克,连翘10克,桑叶10克,炒白芍10克,牛蒡子10克,玉竹10克,荆芥3克。”
林了了摇摇头——
“你呀,别再乱给自己开方子吃,血热跟气虚血热是两码事儿。”
小东家听得目瞪口呆“你...你真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我都说了,信不信在你,反正这文善堂是你的祖宗基业,我犯不着上赶着,随你。”
说完就转身。
“公子留步留步!”
小东家红着张俊脸。
“你同意了?”
“嗯。”
林了了冲旁边的子柔挑了挑眉,重新回到柜台前——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说说我要求,一三五坐诊,二四六休息,每次两个时辰,头一个月呢,我瞧病不收银子,你也别收,只需付个药钱便好,行吗?”
小东家叹口气“行,我都听你的,实不相瞒我根本就不会瞧病,要不是祖上基业,我没法推脱,我早去考功名了。”
林了了懂他的难,想当初家里也是这样逼自己的,要不是最后老妈帮自己说话,估计自己毕业了也是回中医堂。
出了文善堂,一旁的子柔目光疑惑——
“姑娘,您什么时候会瞧病的?”
林了了就猜到子柔会问这个,怎么说呢....
“嘶——你真想知道?”
“嗯嗯。”
“我夜里做梦,梦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神仙,他教我的。”
“.....”
“我还记得那老神仙的名字——张茂国。”
医学院里最爱挂科的老师,没有之一。
林了了——我谢您,我记您一辈子,到另外一个世界,我也记着您。
/
年过完之后,国子监便复学。
林了了每日上完课,便会在府里换好衣裳,然后溜去文善堂瞧病。
她时间紧任务重,这几日都是来去匆匆,陆羡好几次与她说话,她也是三言两语的敷衍了事。
这日,陆羡故意捉住她的手不放——
“去哪儿?”
“回家。”
“回家这么急?”
“我祖母等我。”
说完,林了了甩开她的手,再一次猴急的往外跑。
陆羡低头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一直忍到现在的眉头,终于皱起来。
她在自己那儿,又吃又喝又睡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着急。
“青时青钰。”
“主子。”
“去林府。”
我倒要瞧瞧,你急什么!
到了林府门前,陆羡却又不急着进去,她掀开车帘,直勾勾的盯着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忽然问道:“林府后门在哪儿?”
果不其然,刚到林府后门,她就瞧见一个身着男子长衫,头戴黑纱帏帽的‘小冬瓜’溜出门来。
都别说陆羡,就是青时青钰,都认了出那人——
“主子,那是不是...林大姑娘?”
不是她还能是谁——
“跟着她。”
林了了傻了吧唧的往前走,连身后有人跟一路她都不知道。
陆羡仰起头,望向文善堂三个字。
林了了在里面坐诊,手肘边放着铃铛,瞧完一个,就摇铃铛让下一个进来。
“哪里不舒服啊?”
那人不说话。
林了了有些奇怪,难道是哑巴?抬头一看,手里的笔啪的落地——
陆羡。
...
林了了在文善堂做足两个时辰的诊,陆羡就在外头的马车里等足她两个时辰。
出来时,陆羡的马车就停在铺面十步之遥的地方,半撩起的车帘,里面坐着的人不苟言笑。
林了了走过去,忙到现在连口热茶都没喝,这几日都是自己独来独往,乍一瞧见有人等着,心里竟不由自主的冒出丝丝暖意。
“你怎么来的?”
“跟着你来的。”
“跟我干嘛?”
陆羡敛着眉——
林了了又说“好渴啊,来杯茶润润喉。”
一双灵巧的素手,不染纤尘,十根手指甲泛着淡淡的粉。
“你不高兴吗?”林了了问。
陆羡默了半晌“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挣钱啊。”
林了了说的十分大方,一点都不藏着掖着,陆羡却在这一瞬彻底黑了脸。
“摸来摸去就是挣钱吗?”
林了了一头雾水“什么摸来摸去?”随即反应过来“你说正骨啊!那是——”
“林瑾禾,你到底是不是女子!”陆羡的火气说来就来,钳住林了了的手,将她猛地往前一带,林了了手里的茶杯掉落,骨碌碌的滚在地上“在陌生男子身上摸来摸去,你觉得还有理了是吗!”
陆羡的力道很大,林了了挣了几次都挣不开,干脆用另只手去推她——
“陆羡!你弄疼我了!”
陆羡这才松手,见她手腕红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刚想问她有没有事,却见林了了一双愠怒的眼眸,不加任何掩饰的望着自己,都到嘴边的话,登时就收了回来。
“你看什么,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就这一条要是别人知道,你的名声就完了!你缺钱是吧,我给你。”
“你给我,你以为你是谁啊?对...你是有权有钱的达官贵人,我只是小民,可我靠自己本事挣钱,有什么丢人?!倒是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世祖,才最应该丢脸!还有我那不是摸来摸去,我那是给人看病!别把谁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
“林了了,我是为你好。”
“不用!”
林了了临下马车看了陆羡最后一眼——
“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不过虚有其表罢了。”
吵架啦~
1.出自百度
2.出自百度
我不是中医专业,文中知识点全部来自互联网,大家千万不要深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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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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