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没地方去,什么意思?
“不是给你收拾好了房间?”这样想着,同时问出来。
“莫尘霄去住了。”
凌回宴本一句“那你去挤一挤”就要脱口而出,就听那人继续道:“我们昨日一起,他睡觉磨牙,打呼,还梦游打拳,我睡不着。”
好惨,凌回宴听着他的描述有点想笑,但他硬憋了回去。
“那……你没受伤吧?”
“没有,就是在庭院中坐了一夜。”周北鸿轻声道,“昨晚风不大,夜色还可以。”
命好苦,凌回宴感叹,怪不得今早看周北鸿眼底有两块浅浅的乌青,原以为是没睡好,谁料人家压根睡。
“所以?”凌回宴想了想,还是先站直身子再说比较好,仰着脖子太累,也不知周北鸿怎么长的,十八岁的模样,竟然比他高了半个头!
模样好,体型好,修为好,会照顾人,
也不知将来要便宜哪家的姑娘。
周北鸿早已停下了脚步:“所以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睡。”
凌回宴:“……”
“不睡在床上,让我打个地铺就好。”周北鸿眼尾垂下去,没几秒后又说,“我保证,不磨牙不打呼不梦游,不瞒你说,我睡着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倒也不必这么自黑。
“就让我在这住一晚吧,那个房间我实在回不去。”周北鸿委屈巴巴道。
“好。”
原谅他是个颜控,被这么泪眼汪汪看着,他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啊!
周北鸿欢天喜地地抱来铺盖,看自己的眼神宛如救世主,可见在莫尘霄那里受了多大罪。
等两人分别躺到床上和地面上时,凌回宴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们现在有钱了,为什么不让周北鸿拿着银子出去住?
面对一个刚认识三天的陌生人,任谁了也不能很快入睡,凌回宴翻过身,头抬起一点,清晰的看到地面多了一块人板,
周北鸿似乎有些不舒服,没几秒就听到他簌簌的翻身声,虽然他尽量放轻了动作,可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凌回宴舔了舔干涩的唇,出声道:“不舒服?”
周北鸿挠背的手一抖,以为自己吵到了他,懊恼道:“抱歉,我这就出去。”
“不用,”周北鸿已经坐起身,凌回宴往床的里侧挪了挪,腾出一人的地,说,“来床上吧,地面太凉了。”
他小时候在孤儿院,没少睡在地面上,睡完就起红疹,接连着几个星期都无精打采,后来大概是睡的次数多了,身体习惯后,这才慢慢好起来。
周北鸿一愣,哪里敢应,卷起铺盖就要往外走:“这怎么行,明天收拾一间屋子再睡就好了,我两天不睡不碍事。”
“又不听我的话了?”凌回宴立刻冷声道。
“听的。”凌回宴垂首。
“那就上来。”
周北鸿抱着被子,就怕惊着凌回宴,自己擦着床沿放慢动作似的躺下,床轻轻起伏了一下,然后重归寂静。
“睡觉。”
周北鸿的动作他看在眼里,嘴上虽然没说,但他心里还是暗自松了口气,平时再怎么肢体接触就可以,但在床上,他真怕一个应激将周北鸿踹出去。
周北鸿闷闷地“嗯”了一声。
翻身不会停止,只会转移。
凌回宴辗转许久,终于面朝周北鸿,他双眼合着,两手放置在肚面上,呼吸绵长,远离了地面的阴寒,入睡十分迅速。
他自我欺骗的问了一句:“你睡着了?”
熟睡的人自然不会给他回应,凌回宴没动,静静的等着这句话落空。
可没想到,十秒过去,周北鸿突然睁开了眼,面朝自己的方向一转,分毫不差地盯着凌回宴的眼睛。
“尊上睡不着?”
“有点,”凌回宴轻声回应,信口胡说,“可能过了犯困的点。”
我总不能说刚才装困是为了赶你走吧。
“我在想宁弗波。”
“嗯。”周北鸿轻声应了一句,示意凌回宴继续。
凌回宴撤回视线,平躺着看房顶,眼神四散道:“你说在荒院的那些话,他是不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周北鸿沉默了一会,思索道:“有可能,他的实力我们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早就有能力占领魏得真的身体,可他没这么做。”
“是啊,”凌回宴说,“蛰伏这么久,就等我们把场子收拾干净才现身。”
周北鸿冷哼:“他当然不敢提前占,若是被老道长发现,魂魄被打散都是轻的。”
凌回宴奇道:“那个老道长这么厉害?”
周北鸿瞳色在夜色中更沉了,像深不见底的漩涡,他视线落到凌回宴的唇上,有一瞬的失神。
好在他很快接上:“移花接木是上古秘术,敢施展这个法术并且成功的人,至少是我如今的修为,放眼整个修真界,只怕没几个人能做到。”
这话,不仅夸了老道长,还变相把自己夸了一遍,凌回宴错愕:“哦,真有什么厉害?”
周北鸿道:“只会更强。”
这就更奇怪了,有如此修为傍身的人,不管在何处,都能混的风生水起,怎么愿放下身段替魏得真谋划,就算想要幼童,自己抓反而更干脆利落。
而且,据宁弗波说,两人后期争吵的次数不少,可即便如此,老道长也没有放弃魏得真的意思,这又是为何?
处处是疑点,可他们消息的来源只有宁弗波,另一个主角被绑成麻花带去了清虚派,想彻底了解事情的真相,怕是没机会了。
罢了罢了,了解清楚又如何呢,自己又不是执掌公平正义的判官,还能给人家沉冤昭雪不成?
把自己的魔尊当明白再说。
还有那个小男孩,明早去陪他吃个饭……凌回宴心下稍宽,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就闭上眼。
周北鸿见旁边没了动静,就猜到凌回宴已经睡着了,他试探的喊了一声,
“回宴?”
呼吸声悠远徐缓,身体也没一点僵硬,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心里确定这点后,周北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靠近了吸引他半天的唇瓣。
夜色太黑,唇没有颜色,但周北鸿清晰的记得,在灯光下,它是如何光彩夺目,鲜嫩娇丽。
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周北鸿压着动作缓慢地左右轻轻擦过,他感觉自己心脏咚咚作响,震的手指发麻。
一小节湿润拂过他的指尖,周北鸿瞪大了双目,瞳孔发抖,他蓦然收回指尖,藏进手掌,被舔的地方烫的惊人。
偏偏凌回宴无知无觉,觉得唇瓣微干,伸出舌尖舔了一圈,心满意足的继续睡。
周北鸿闭上眼,不敢再看。
他缓了一会,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一个时辰过后,又踮着脚回来。
眼睛再也不敢乱瞟,躺下就默念清心咒。
次日一早,莫尘霄看到两人相继从房中走出来时,五官相互交错,差点忘了各自本该的位置。
凌回宴没注意到,他昨晚睡得神清气爽,终于不再做关于“喊哥哥”男孩的梦了。
“走吧,我们买点东西去看安和。”
安和就是昨日的小男孩,他们去时,他正在吃早餐,见到凌回宴,啪嗒一下从凳子跳下来,晃晃荡荡跑到门口,
“哥哥,”他希冀又羞涩地看着凌回宴。
那模样在凌回宴眼里,简直要化了他的心,一把将安和抱起来,勾了勾他的小鼻子。
“昨晚自己住害怕吗?”
安和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怕,有娘陪我。”
凌回宴探头朝后看了一眼,安母已经醒了,由于浑身不能动弹,此时正斜眼往他们的方向看,
一下子进来三个人,安母变得更加激动,眼球都恨不得贴过来咬个痛快。
整个屋子里,好像就你娘最危险,这话凌回宴说不出来,孩子对母亲的爱意太强大,他顺着安和的话夸:“安和真棒!”
小孩立刻喜笑颜开,还害羞的挠挠头。
莫尘霄看的心痒难耐,呲个大牙上前:“这是莫哥哥专门给你买的糖葫芦,想不想吃?”
糖葫芦个个晶莹饱满,自从城中戒严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了,安和点点头:“想……”
“那让哥哥抱!”莫尘霄把糖葫芦塞给他,如愿抱到了小团子。
将在外面买的小零食摆上桌,早餐就正式开始了,吃到一半,窗外突然传来鼓乐鸣响,还混杂着几声高低起伏的欢呼。
莫尘霄溜到窗前,顺手将安和提到窗框上,搂着他的小身体,两人就跟商量好的似的,同时探着脑袋往外看。
凌回宴本来也想过去,可那边的窗户显然容不下一个他,索性呆在原地,等莫尘霄回来介绍情况。
“公子,外边好热闹,我出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说着就要提着安和往外走,安和无助的抓着莫尘霄的衣领。
凌回宴宽慰道:“你跟着一起去吧,你娘这我帮你看着。”
安和这才放心,仰着小脸乐呵呵地出去了。
周北鸿给他碗里夹了一个鸡蛋,随口问道:“就这么喜欢那小孩?”
凌回宴不满道,纠正道:“什么叫那小孩,人家叫安和,而且,你没觉得他软软糯糯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吗?”
他喝下一大口粥,撑的嘴里满满的,然后再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下,周北鸿掀起眼皮又落下,神色平静。
“可爱。”周北鸿也跟着喝了一口粥。
“就是嘛。”
饭后,周北鸿再次给安母上了几道枷锁,确定她无论如何都没法挣脱。
动作刚落下,莫尘霄就火急火燎的推开门,他全身都透着兴奋,声音高高的:“公子,他们在竞选城主,老有意思了,我们快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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