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这段时间是蝶依斓最惬意的时候，不要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可以安安静静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中途江随空来过好几次，蝶依斓依旧不为所动。
事实上这几天蝶依斓全神贯注地又将那篇小说读了一遍，连不堪入目的情节都没跳过。
以前她是抱着吐槽和了解对手的心态来看这篇小说，也算是种上帝视角。
可这次不一样，蝶依斓主动代入了“江蝶”的角色。
最开始蝶依斓没有怀疑过“江蝶”的真实性，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位主角姐姐的存在感有点弱。
现在来看岂止是有点弱，简直就和没这个人似的。
蝶依斓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手机屏幕，那是还没来到首都前她和江随空的合影。
蝶依斓本没有将这些合影留下的打算，是江随空非缠着她把其中一张设成了锁屏。
彼时江蝶的身体还是那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哪像现在。
不过蝶依斓仍然不习惯这张脸，多年的陪伴并没有让她感到熟悉。
唉，什么时候才能用回我自己的身体呢。
终于是仔仔细细地读完了这本辣眼睛的小说，蝶依斓揉了揉额头，让小闻通知江随空明天来见她。
这一晚蝶依斓睡得特别不安稳，梦里她被永远困在了这个世界，重复着同样的折磨。
蝶依斓猛然惊醒，这未免也太恐怖了。
“蝶小姐。”
是小闻。
“进来吧。”
小闻为蝶依斓布好了早餐，随便告诉她江随空已经等在外面了。
这么早？
蝶依斓有些意外，“让他先等着吧。”
“好。”小闻点点头，也没有对蝶依斓这明显的冷漠发表什么看法。
蝶依斓慢条斯理地洗了漱，随后又小口小口用完了早餐。
差不多是时候了。
蝶依斓按耐住了想要睡个回笼觉的念头，她通知小闻让江随空进来。
“姐姐！”江随空快步上前，握紧了蝶依斓的双手，“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蝶依斓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你来了。”
“姐姐？”江随空有些不安，“我知道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我以后一定——”
“姐姐？”蝶依斓看着他笑了，“小空，你的姐姐真的是‘江蝶’吗？”
“姐姐……”
“或者说，你真的是江随空吗？”蝶依斓说道，“我倒不是怀疑你的身体被什么孤魂野鬼占据了，只是有些地方你的确表现得不对劲。”
蝶依斓将这个世界的江随空和书里的江随空进行了对比，结果越往后越觉得哪里不对。
“这些年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你都尽量避免打点滴。”
偶尔的几次江随空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瓶药水，就算是有人劝也坚持不肯入睡。
“小孩子怕疼很正常。”江随空的声音有些颤抖，“姐姐，我现在已经不怕了。”
“那你为什么不怕了呢？”蝶依斓饶有兴致道，“是因为让你害怕的人已经不在了吧。”
书里江随空被囚禁以后一度想过绝食，但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会一边给他挂点滴一边继续着侵'犯。
“南宫霆已经不成气候，东方夜也没了威胁，剩下的几个人更加不是我的对手。”蝶依斓说道，“所以你才不害怕了。”
“……”
“其实你并没有姐姐吧？”如果书里真有这么个人作者不可能一个字都不提，即便对方是个小天才。
“……”
江随空仍是默不作声。
“我猜你经历了数不清的痛苦。”
历经黑暗后的人会特别渴望当时能被拯救，所以才有了蝶依斓的到来。
“那时的你一定很绝望吧？曾经无数次想过落泪，最后却连眼泪都无法流下。”蝶依斓摸了摸他的头，“‘如果有家人在身边就好了’，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我，我——”
“我会陪你走完剩下的旅程，但我也希望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欺瞒。”
蝶依斓会继续对付其余的主角攻，她从不半途而废。
“那该怎么去定义这段旅程呢？”江随空抬头看着蝶依斓，“姐姐，如果我死在你前面，你肯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然后开开心心地回到自己的世界，再也不会想起我。
蝶依斓没把江随空的话往深层次想，出于同情心，她都不打算将小说的事告诉对方。
那会彻底崩溃吧，造成自己痛苦的根源只是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想象，甚至寥寥数笔就能随意决定他的命运。
“人与人相处的每一天都是旅程。”蝶依斓说道，“别想太多了，我们一起前往终点吧。”
至少在江随空死去前，这个世界的她依旧是“江蝶”。
国庆，我要放国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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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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