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日,新婚之夜。
九皇子迎娶的异域公主,先是服毒未遂,后是胸塞苹果(还掉了),然后强拉着谢墨赟的手,让谢墨赟和“她”的公主挂件来了个亲密接触。
而此时,他居然还能满脸可怜,和谢墨赟提议:
“你是我夫君,我是你兄弟。”
谢墨赟不回答,时若先就直勾勾看着谢墨赟。
但是谢墨赟总感觉,时若先嘴上一旦静悄悄,心里就在盘算点别的事。
他在心里回味了一下时若先那声夫君。
怎么就喊得这么自然?
也不是,他们已经成亲,时若先称呼他一声夫君也是应该的。
只是看他喊出口时毫无芥蒂,谢墨赟不禁想:
如果当初大启定下与楼兰公主和亲的别的皇族宗亲,那时若先是不是也会这么热烈地叫别人夫君?
谢墨赟默不作声,起身离开喜床。
谈判对象中场离席,意味着会谈崩。
时若先紧张起来,这可不能崩啊!
我在虫命最灿烂的岁数,才不能英年早逝!
时若先站起来,想要跟着谢墨赟。
这次嫁衣足够给面子,居然让时若先顺利迈开大步。
时若先动之以情:“夫君,有什么不满意和哥们直说,我都能改的。”
再晓之以理,“再说了,我们刚刚两枚挂件友好碰头都被人看到了,我俩的清白都没了,不如就凑合凑合,反正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谢墨赟已经停留在桌前。
而时若先还在自顾自的向前走,再往前几步就是谢墨赟的背。
而谢墨赟转身,眼睛已经看到时若先前面那块糕点。
想要叫住时若先,但晚了一步。
时若先踩到那块飞出去的糕点,自己也复刻了这块糕点当时的身姿,向着斜前方扑去。
一块糕点引发的惨案……
时若先看着自己距离谢墨赟越来越近,却无法改变自己要撞到谢墨赟的结局,只能选择暂时把眼睛闭了起来,试图用装死的方式蒙混过关。
但是下一秒,时若先双肩被稳稳撑住。
而自己的脸也没有接触到冰凉的地面,而是软着陆,整个人都被冷冽的香气包围了。
时若先沉醉了两秒,忽然意识到……
难道他埋的是谢墨赟的……
胸吗……
挑眉睁开左眼,悄悄看向谢墨赟的脸,又看了看脸枕着的软绵Q弹的地方。
那个感觉像是睡在果冻上,比时若先用过所有枕头都舒服。
对不起,错怪你了糕兄,这不是报复,是报恩。
谢墨赟:“靠够了吗?”
虽然时若先很想再赖一会,但是正事要紧,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
谢墨赟转身,举起酒杯递给时若先,杯中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时若先:“这是?”
“合卺酒。”
谢墨赟淡淡的,“喝了它,这门亲事就彻底完成了。”
时若先瞪大眼睛看向谢墨赟,“你同意了?!”
谢墨赟:“不喝?”
时若先抢过酒杯,仰头就喝。
谢墨赟阻止已经来不及,时若先也已经一饮而尽。
喝完还把酒杯倒过来晃了晃,一点酒水都没剩。
谢墨赟时若先从手里夺过酒杯,“你不用这么着急,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临时反悔。”
时若先抿唇笑,“没事,我千杯不醉,喝的再快都没事。”
刚刚那酒入口柔和醇香,时若先又把酒杯拿回来,倒满酒后把酒杯举到谢墨赟面前。
“Cheers!”
“什么意思?”谢墨赟从未听过这个词。
时若先举起酒杯,和谢墨赟碰杯,“意思就是,为我们的友谊和亲事干杯!”
谢墨赟和时若先都未曾想过,自己这辈子会和兄弟结婚。
但是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如果外人问这个世界有没有纯粹的男女友谊,时若先可以举例——有,我和我的夫君就是世上最纯粹的男女友情。[1]
时若先暂时解决了自己和谢墨赟紧张的关系,但是下个问题也跟着来了。
即使他穿上女装根本看不出性别,但是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
时若先看着谢墨赟掀开喜床,漏出被子下一张绣着红喜字的白色方巾。
时若先:“这是什么?”
“白喜帕。”
谢墨赟撇见时若先不懂装懂的点头,解释起来白喜帕的作用。
古代看重女子清白,也注重延续香火,这一方铺在喜床的白喜帕,就是为了验明正身,以及确保后代有望。
时若先无辜地看着谢墨赟,“夫君,我可以为你两肋插刀,但是这个我真没有。”
“无妨,从别处找点血来就能交差。”
时若先向后半步,“从我身上……?”
谢墨赟:“。”
时若先实在怕疼,低眼看着谢墨赟。
谢墨赟抬起手,“我出。”
有了解决方案,时若先又胆大起来,靠近谢墨赟看着他的手指。
但谢墨赟却一脸疑惑。
时若先同样不理解:“你咬啊。”
“咬?”
谢墨赟眉头皱起,他发现时若先的脑回路根本不按常理。
“是啊。”时若先表情认真。
“我看画本里,你们中原人都是用牙齿咬破手指,我每次都很好奇这样难道不疼吗?”
“。”谢墨赟沉默片刻,“疼。”
“那你还咬?”
“我说要咬了吗?”
谢墨赟袖中弹出一把巴掌大的袖珍刀,弹出的刀锋异常锋利,轻轻一碰就划破了指腹。
血滴顺着谢墨赟指尖落在白喜帕上,不一会就沁满喜字。
时若先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类的古装影视剧骗了。
他猛饮一口,意识到谢墨赟做得对啊。
如果不是为了耍帅,为什么要咬破手指?
多疼啊!
时若先忽然一脸认真,“夫君,你说得对!”
谢墨赟对时若先突如其来的崇拜眼神感到奇怪。
再看时若先转身,一脸疑惑地晃了晃已经空掉的酒瓶。
时若先面颊粉红,眼眸泛着水色,小声说:“我没喝多少啊,怎么没有了?”
他舔了舔嘴唇,眯眼看向身边唯一可以找来帮忙的人。
时若先食指穿过酒杯手柄,一边在空中晃荡着,一边说:“谢墨、墨…”
时若先绞尽脑汁,“谢墨……文武贝?”
他满脸迷茫地看着谢墨赟,“第三个字怎么念啊?我每次看到你名字,都没有仔细去查。”
“读音同氲。”谢墨赟取下时若先挂在手上的酒壶,“别喝了,早点休息吧。”
“谢墨赟,谢墨赟,原来是赟字。”时若先咯咯地笑,“能文能武还有钱,你父母给你起得名字真好。”
“人丢下我走了,留下的名字再好有什么用……”谢墨赟低声回答。
时若先意识模糊,依稀感觉到谢墨赟因为名字的事情而情绪低落。
“你名字挺好的了,你看我的,我爸妈给我起名若先,其实不好意思直接用若仙两个字,他们祈祷我能像女孩一样,可惜我不是,还要从小到大还要被人叫是小仙女……你也摸过了,我才不是小仙女!”
时若先醉着话也多,但是看上去莫名可爱了更多,坐在椅子上晃来晃去。
谢墨赟想去扶他去床上,正犹豫着是扶着时若先的腰,还是架着他的胳膊,时若先已经东倒西歪的站了起来。
“ 我才不是小仙女……”
时若先嘀嘀咕咕,走了两步再次被裙子绊倒。
谢墨赟一直留意着时若先,在第一时间就接住了他。
时若先靠在谢墨赟胸.前,小声说:“你别难过,我的名字也不好,你别难过。”
谢墨赟心底一软,“都过去了,我不难过。”
时若先的视线对焦半天,才发现是和他说话的人是谢墨赟。
时若先伸出手指着谢墨赟,口齿不清地说:“你别难过,我怕你心情不好就乱碾无辜的虫。”
“虫?”
谢墨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无意打死了一只飞虫。
“如果我不打它,它会咬你。”
“不会的!”时若先瞪大眼,“虫虫那么可爱,怎么可以打虫虫!”
“。”谢墨赟很难理解,这也是外邦人的习俗吗?
谢墨赟掀开被,把时若先放在床上。
时若先握住谢墨赟的手指,不让他走。
“我要……你不许欺负虫,不许打虫,更不许让虫死,你能答应吗?”
时若先越是让自己看上去认真,越显得迷糊。
谢墨赟不知道时若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虫,但面对时若先这幅样子,他只能给出一个回答。
“好。”
看着时若先入睡的恬静面容,谢墨赟感觉这一晚好似一场梦。
在他波橘云谋求算计的生活里,插入了这段充满意外但又异常特殊的经历。
谢墨赟本以为自己接受和亲是稳步向着皇位出发的计划,公主也好、成亲也罢,不过都是他通向巅峰垫脚石。
但是谁能想到,垫脚石被谢墨赟弯腰拾起,才发现是块蒙尘的珍宝。
*
一阵鸟鸣唤醒时若先。
同时唤醒他的还有隐隐作痛的头和腰。
头疼是因为昨天酒喝多了。
腰疼是因为……?!
时若先警惕地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自己只穿了亵衣亵裤,全身上下都衣物都被脱了个干净。
“谢墨赟!”
时若先扶着腰坐了起来,张望四周也不见谢墨赟。
人呢?
似乎是听到时若先的呼唤,门外传来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
“吱呀”一声。
谢墨赟踏着晨光进门。
剑眉星目,身姿如松,气质内敛沉着,既有书卷气,也有韧劲,比虫星的大明星都要英俊许多。
而他领进来的那位女人雍容富贵,略显年纪但保养得到,看上去颇有成熟的韵味,只是上扬的眼尾显得不易近人。
时若先眨眨眼,手还按在腰上。
女人侧头抿唇看着谢墨赟。
谢墨赟颔首,“让母妃见丑了。”
小说里谢墨赟的母妃丽妃是个狠角色,现在看上去倒是温柔体贴,丝毫看不出表面下的本性。
时若先回屏风后换衣服的时候,下人给丽妃递上被血染红的白喜帕,看着上面的血迹,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楼兰和大启两国的喜事。”她放下白喜帕,抿唇轻笑,“赏。”
谢墨赟作揖,“谢母妃。”
丽妃道:“金银珍珠这些物件我会差人送来,本宫此次前来是专程给公主送人来的。”
时若先把腰带胡乱系上,走出来正好遇到丽妃带来的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人一身黑色短打,体型精瘦有力,以黑布蒙面,漏出的双眼如鹰隼般锐利。
女人倒是看上去没多大,面容立体,一双蓝汪汪的杏眼看着时若先。
丽妃:“你独自来到大启,虽然有赟儿陪伴,但也难免会孤单不安,这两个一个是影卫中的翘楚,一个是楼兰女孩,想来对公主是有些用处的。”
黑衣男人上前一步,单膝下跪行礼,“在下影卫初末。”
蓝眼女孩屈膝,“奴婢彼欣。”
时若先把两人名在脑海里过了几边,然后愣了好几秒。
“……你们姓什么?”
影卫初末:“在下姓熊。”
侍女彼欣:“奴婢姓拉。”
时若先面部肌肉轻微抽动了几下。
“好名字,都是好名字。”
丽妃掩唇而笑,“都是本宫起的。”
时若先赞叹,“卧龙凤雏得我一人,母妃有心了。”
在古代,凭空给别人取名字取出熊出没和蜡笔小新的人才,实在佩服!
小剧场
时若先:过去他们都叫我小仙女,如今我终于摆脱过去!
谢墨赟:好的,小仙女。
*
注:[1]灵感来自《脱口秀大会》思文表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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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时:不是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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