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宴,一家人便移至温暖的厅堂之中,准备一同守岁。
厅中早已生起了一盆炭火,那炭火熊熊燃烧着,火星子时不时地跳跃几下,驱散了冬日的严寒,让整个厅堂都弥漫着融融的暖意。
柳氏与沈云嫣坐在一处,柳氏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裙,裙身上用细密的丝线绣着精美的花卉图案,随着她的动作,那些花朵仿佛在微微颤动,栩栩如生。
她的发间插着一支羊脂玉簪,温润的光泽与她温婉的气质相得益彰。
沈云嫣则穿着粉色的罗裙,外披一件白色的狐毛披肩,更衬得她面容娇艳,身姿婀娜。
母女二人手中拿着些针线活计,柳氏正耐心地教导沈云嫣刺绣的针法,她的手指纤细而灵活,手中的针线在布帛间穿梭自如,不一会儿,一朵娇艳的梅花便在布上悄然绽放。
沈云嫣则专注地看着母亲的动作,不时提出些问题,眼神中满是对母亲精湛技艺的钦佩。
沈白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他手里捧着一本古籍,古籍的纸张微微泛黄,散发着淡淡的墨香,那是岁月沉淀的痕迹。
沈白时而微微皱眉,沉浸在书中的文字里,时而抬眼看看厅中的众人,眼神中透着祥和与满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眼前这温馨的场景便是他心中最珍贵的画卷。
沈温年与楚墨城紧挨着坐在靠近炭火的地方,宛如一对璧人。
沈温年的手中捧着一盘刚从厨房端来的热气腾腾的甜汤丸子,那盘子是精致的青花瓷盘,盘沿上绘着一圈淡雅的青花图案,与盘中白胖胖的甜汤丸子相映成趣。
丸子在甜汤中若隐若现,像是在温泉中嬉戏的珍珠。
沈温年用小勺舀起一颗,轻轻吹了吹,那气息如同一缕轻柔的微风,吹散了甜汤表面的热气。
沈温年笑着将勺子递到楚墨城嘴边,眼神中满是期待:“城哥哥,这甜汤丸子可甜了,你尝尝。”
楚墨城微微低头,他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英俊深邃,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楚墨城含住勺子,将丸子和甜汤一同咽下,微微点头赞道:“味道甚好,年年也吃。”
说罢,他也拿起勺子,动作优雅而自然,舀了一颗丸子喂给沈温年,沈温年笑嘻嘻地吃了下去,眼神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这时,沈白放下手中的古籍,合上书页,那轻微的 “啪” 的一声在静谧的厅堂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白笑着看向柳氏,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夫人,这一年来府中诸事繁杂,你操持家务辛苦了,新的一年可要多注意休息。”
柳氏微微嗔怪道:“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倒是老爷忙于朝堂之事,日夜操劳,更要保重身体才是。”
沈云嫣在一旁附和道:“爹爹、母亲,你们都莫要太劳累了,女儿也会多帮母亲分担的。” 沈白欣慰地点点头:“嫣儿懂事了。”
随着夜色渐深,外面不时传来阵阵鞭炮声,那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为新年的到来欢呼雀跃。
鞭炮声中,沈温年的眼皮开始有些打架,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那困意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袭来,脑袋也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打瞌睡的小鸡雏。
楚墨城见状,轻轻将他揽入怀中,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仿佛怀中之人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楚墨城让沈温年靠在自己的肩头,低声道:“困了就睡会儿吧,等会儿我叫你。”
沈温年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便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平稳,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楚墨城静静地抱着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怀中之人,那眼神中仿佛只有沈温年的存在,世间万物都沦为了背景。
偶尔,他会抬眼与沈白或是柳氏的目光交汇,彼此微微点头示意,那无声的交流中,有着一种默契与理解。
沈牧之坐在角落,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落寞。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与这喜庆的氛围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沈温年与楚墨城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打更声,已过三更了,这预示着新年的曙光即将来临。
楚墨城轻轻摇醒了沈温年,他的动作轻柔而舒缓,生怕惊扰了沈温年的美梦。
楚墨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涓涓细流:“年年,醒醒。”
沈温年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坐直身子,他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像是还在梦中未完全清醒。
众人起身,整理衣衫,一同走向庭院之中,准备大炮竹放烟花迎接崭新而充满希望的一年。
庭院中,积雪尚未消融,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宛如一片银色的海洋。
几盏红灯笼高高地挂在树枝上,随风轻轻摇曳,为这清冷的庭院增添了几分节日的喜庆。
沈白、楚墨城以及沈牧之三人正围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那茶具是上好的紫砂制成,壶身圆润,壶嘴小巧精致,仿佛一只栖息的小鸟。
壶身上刻着一幅山水图案,山峦起伏,流水潺潺,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柳氏和沈云嫣则站在一旁,指挥着下人们准备烟花。
沈白提起茶壶,那动作娴熟而优雅,他先将茶壶中的陈水倒掉,然后从一旁的茶罐中取出一些茶叶,放入茶壶中。
那茶叶是珍贵的龙井,叶片扁平光滑,色泽嫩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沈白轻轻晃动茶壶,让茶叶在壶中均匀分布,随后提起滚烫的水壶,那水壶的壶嘴冒出丝丝热气,如同一缕缕白色的轻纱。
热水缓缓倒入茶壶中,茶叶在热水的冲泡下瞬间舒展开来,像是一个个绿色的精灵在水中翩翩起舞。
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茶香便弥漫开来,那香气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沈白先为楚墨城斟了一杯茶,笑着说:“楚贤弟,尝尝这今年新采的龙井,看看合不合口味。”
楚墨城双手接过茶杯,那茶杯小巧玲珑,他轻轻嗅了嗅茶香,然后浅尝一口,微微点头赞道:“这茶清香扑鼻,口感醇厚,是好茶。”
沈白笑着又为沈牧之斟了一杯,沈牧之接过茶杯,只是微微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茶上。
沈白看着沈牧之,微微皱眉问道:“牧之,你近日似乎有些心事?”
沈牧之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父亲,我只是有些累了,并无心事。”
沈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沈白放下茶杯,忽然开口朝楚墨城道:“如今朝堂之上,局势还算平稳,但东夷边境之事仍需谨慎对待。贤弟在北疆威望甚高,不知对此有何见解?”
楚墨城沉思片刻,说道:“南越虽暂时安宁,但周边部落虎视眈眈,不可掉以轻心。需加强边防军备,同时可与一些部落进行友好往来,以分化其势力。”
沈白点头称是:“贤弟所言极是,老夫也正有此意。”
沈牧之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越发烦闷。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来,在沈牧之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牧之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对沈白说:“父亲,儿子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先行告退。”
沈白微微点头,说道:“去吧。”
沈牧之匆匆离去,他的背影在庭院中显得有些孤寂。
沈白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叹息道:“这孩子,总是把心事藏在心里。”
楚墨城对于这个窥见年年的伪君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冷眼瞥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喝起了茶来。
沈温年此时也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走到石桌旁,坐下身来。
楚墨城倒了杯热茶递给他,眼神中满是宠溺:“快喝口热茶暖暖身。”
沈温年笑着接过茶杯:“谢谢。”
就在这时,柳氏和沈云嫣走了过来,柳氏笑着说:“烟花都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吧。”
“好耶 !放烟花喽。”沈温年放下手中茶杯,开心的往沈云嫣那边跑去了。
楚墨城看着桌上那杯还没动过的茶水,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起身跟上。
下人们将烟花一一摆放好,那烟花的包装纸色彩斑斓,上面绘着各种吉祥的图案,如龙凤呈祥、花开富贵等。
沈白拿起一支香,点燃后,递给沈温年说:“你来点燃这第一支烟花吧。”
沈温年接过香,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地走向烟花。
他小心翼翼地将香靠近烟花的引线,那引线在火光的映照下微微闪烁,像是一条等待唤醒的火蛇。
当香头触碰到引线的瞬间,引线迅速燃烧起来,发出 “滋滋” 的声响。
沈温年连忙跑回众人身边,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烟花。
只听 “嗖” 的一声,一颗烟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天空,然后在夜空中瞬间绽放开来。
那烟花如同一朵巨大的菊花,花瓣层层绽放,色彩绚丽夺目,有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紧接着,一颗又一颗烟花相继升空,有的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留下一道长长的尾巴;有的如孔雀开屏,展开五彩斑斓的羽毛;有的如仙女散花,将无数的光点洒向大地。
沈云嫣兴奋地跳了起来,拍手叫道:“好美啊!”
沈温年也笑得合不拢嘴,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天空中的烟花,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喜悦的光芒。
楚墨城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中的温柔仿佛能将人融化。
沈白和柳氏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模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柳氏轻声对沈白说:“老爷,看到孩子们这么开心,我这心里也高兴。”
沈白点头道:“是啊,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烟花持续绽放着,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那绚丽的光芒映照在众人的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喜悦。
在这烟花盛开的时刻,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这纯粹的欢乐与温馨。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烟花渐渐燃尽,夜空中只剩下一缕缕淡淡的青烟。此时,天色一晚,外面又下起了雪。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像是一群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沈白看着外面的雪,对楚墨城说:“天色已晚,外面又下着雪,你今日便留宿在府中吧,明日再回。”
楚墨城微微点头,说道:“那就打扰了。”
柳氏笑着说:“说什么打扰,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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