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醒来的消息传的很快,没几天就从各处送来了许多礼品,还有几封邀请函,无非就是寒暄的话语,疏桐让人收拾了将他们一并堆到了思枝峰前院。
见栖每隔两三天都会来她院里替她看伤,她翻了翻这些礼品,从中挑出了几样不同寻常的物件。
“烛龙族的送来的护心鳞,这可是个稀罕物。”见栖眼睛亮了亮。
疏桐眼都没抬:“喜欢就拿走。”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书了?”见栖抽走她手里的书,“《亘古上闻录》?这种野史你信?”
疏桐从她手里夺过来:“比闲着强,躺的这些年把我骨头躺软了,总觉得无聊。”她解释说。
“那护心麟,真给我了?”见栖问她。
疏桐皱了皱眉头:“烛龙族怎么忽然这么大方?”
烛龙一族生活在什刹海,那地方凶险万分,没有尽头,千百年来只有烛龙一族能在那里栖息,护佑里面的族群。
护心麟乃是烛龙最靠近心脏的那片麟甲,入药能医百病,炼器能御万剑。如今竟舍得将此物送给她,简直是匪夷所思。
“如今修真界大能皆陨落,除了閡都陆家那位半神,便就数你修为最高,烛龙族巴结你也说得过去。”见栖解释一下她的疑惑,“况且之前咱们帮了他们大忙,一个护心麟算得了什么。”
“正好我缺味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见栖掂了掂,“挺沉的,够你喝一年了。”
“剩下的我准备让人还回去了,不然得欠多少人情。”疏桐道。
“哎哎哎。”见栖瞪大了眼睛,“这些东西怎么能还回去?”
她凑到疏桐身边:“他们都是有事求你,不收白不收。”
“你可知那祭归境马上就要就要开了?”她道。
“祭归境,这是什么?”疏桐好奇的问。
见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水气氤氲,烟雾缭绕,另一桩事就这样被她娓娓道来。
两百多年前,修真界最强修者的名号,还在一个叫晦朔的修者身上。
晦朔出身神秘,行踪不定,他年纪轻轻境界便突破至大乘期,离飞升仅一步之遥。而这一步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愿。
他放出豪言,要体验人间的七情六欲,方才愿意飞升。
于是乎他就消失了。
直至那一战之前,在某个平常的黄昏,天空变成了赤红,閡都突降血雨,整座城都浸在血水里,整整下了三天三夜。
这是神陨后精魂血肉化成的雨。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成功飞升。
在晦朔死后,他的残魂和境界遗留在閡都附近化为幻境,困住了许多来来往往的路人和修士。
因为里面充斥着其生前七情六欲化成的妖魔,还有真真假假数不清的幻境,便被閡都命名为祭归境。
晦朔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结交,因此少有人知道他生前之事,就连市面上流传的各种传记,也是后人沿着他游历的顺序一点点采集的,具体情况难以考据。
所以他的突然陨落,震惊了整个修真界。
也正是他的陨落,魔族趁乱入侵,更无人再去理会这祭归境之事。
直到这几年,閡都陆陆续续也派了几波修士,不过那些人最终皆死于非命,了无音讯。
閡都至今对晦朔的死闭口不谈,唯一做的就是把祭归境暂时封印。
“那群老家伙看不住,这不,一听说你醒了,就打上你的主意了。”见栖指了指堆在那里一个盒子道:“霞缕天衣,说送来就送来了。”
疏桐听到祭归境这个名字依稀有了些印象,在原书里,这是男主角扬名的其中一个副本,并且他在这里遇到了自己修炼上的贵人,修为因此大涨了一波。
没想到在这背后居然有这样的原因。
看她沉默不语,见栖便道:“你安心养伤,这次的事,二师兄会替你去。”
替她?
“师姐,我已经无碍了。”疏桐道,“飞升之神遗留之境,里面必定凶险万分,不能让二师兄去冒险。”
“二师兄身上的伤未必比我的轻。”疏桐道。
不然为何到如今二师兄修为仍然和百年前一样,没有丝毫进益。
见栖一愣:“可是真的?”
疏桐点了点头,看来这百年他二师兄瞒的极好,连大师兄和三师姐都骗了去。
祭归境这样的地方,开启必定要有一位修为极高的人承担它的威压,然而经过那一战,修真界近百年也没有出现过一位大乘后期的修士,而閡都哪群老家伙病的病,伤的伤,老的老,自然而然就将这苦差事留给了她。偏偏这样的正义之事,他们春归山没有理由拒绝。
“原来那些请柬打的是这个主意。”疏桐恍然大悟。
她唤来仙鹤:“给大师兄回个信,就说我应了这事。”
见栖一愣:“就这样应了?还有五年呢,再等等也不迟。”
“五年,莫不是要等着群英大会?”疏桐道,“原来不止打我一个人的主意。”
群英大会十年一次,是修真界的一大盛事,来自各处的青年修士都会慕名来参加,以此选出各门之中最年轻最有天赋的修者,閡都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来这次我是非去不可了。”疏桐道。
见栖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去拆那堆送来的礼品去了。
一只黑乌鸦稳稳的落在窗前,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躺在摇椅上的疏桐看。
疏桐刚碰到那乌鸦的羽毛,它却霎那间化为灰烬,零零碎碎的在空中拼出几个字来。
“好久不见。”
很快又归于尘埃。
湮回术,以生灵为信,命绝信至。
这是公认的禁术,因太过残忍,早已被修真界先辈禁止修炼。
疏桐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再见到这种术法。
好久不见,她沉睡了百年,这又是那位她的旧识?
不知怎的,她脑海里浮现出不夜城那个神秘的男子。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这人的消息,没想到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家伙不仅连她干什么是谁都知道,简直是超纲的存在。
人家都追到家里来了,偏偏她还找不到这人的一点消息。
新入门的弟子都要统一在静敏峰的墨文阁学习基础的文化知识,让尘和延琛每天天一亮就去跑圈,跑完就要赶去静敏峰上课。
各门弟子都在一处学习,这事情自然也多了起来。
让尘声名远扬,大家都听说过他,因此第一堂课,他就结识了不少朋友。
原本二人是一起来的墨文阁,走的时候他被其他人叫走,现在只剩下了延琛一人。
他收拾完正要走,却被几个人拦在了门口。
领头的那人是个胖小子,脸上的肉鼓鼓囊囊,稍微动一下就跟着颤抖。
“你可知道我是谁?”陈安方抱着手臂,仰着头看他。
延琛淡淡的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切!还挺傲。”陈安方抬了抬下巴:“白滨,告诉他,我是谁?”
被叫白滨的是个瘦高个,看起来畏畏缩缩的,他颤着声音:“大哥您陈安方的大名谁人不知,一定是他刚来,还不熟悉这里的规矩。”
陈方安显然很满意他的说辞,他点了点延琛的肩膀:“你就是那个乙等天赋的废物吧,这样的人四师叔居然还收了你,真是昏了头。她收了重伤刚醒来,估计脑子还不清醒,才会收下你。”
他自顾自的在那说着,全然没注意延琛越来越冷的眼神。
“说够了吗?”延琛一张脸阴沉的可怕,他长高了不少,比同龄人看着更为出挑,陈方安比他还大一岁,却只能仰着看他。
陈方安被他的戾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便觉得很没面子,这么多人看着,他刚才居然害怕眼前的这个废物?
他气不打一处来,聚了灵力就想打人,而他身旁的另一个小跟班拦住了他:“大哥!这里不能打架,被夫子知道了我们就完了。”
陈方安“哼”了一声,对着几个小弟说:“把他带到后山。”
几个人齐上阵才勉强拉得住延琛一个人,他们带着他走到半路,陈安方就忍不了了。
“我看今天就不必到后山了。“现在正值黄昏,静敏峰的众人各回各峰,也没多少路人。
他们不敢用灵力打人,留下伤口难以愈合,于是几个人摁着延琛,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可延琛也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软柿子,就这样一来一回,几个人都负了伤。
陈安方脸被延琛打了好几拳,气的脸爆红:“我爹还没有打过我,你这个该死的废物居然敢打我!”
辞盈从大长老那里回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情形,她连忙跑过去拉开了几人。
等看清楚几人的样子,她便觉得惊奇,这不是她那个便宜师弟吗?怎么和东山主的儿子打起来了?
不过看这个场景,她也大致猜出来了什么情况。
“陈安方,这是我第几次看见你打人了?”辞盈双手环抱,不高兴的看着脸肿的老高的陈安方。
陈安方从小便被辞盈治的服服帖帖的,见到她下意识的先软了腿。
“师姐!是他先瞪我的!我气不过,才跟他打了起来。” 陈安方道。
延琛嘴角溢出了几点血,脸上也挨了几拳,但看着依旧赏心悦目。听到陈安方恶人先告状,他也只是站着,丝毫不为自己辩解。
辞盈关切的看了看他的伤口,问道:“没什么大事吧?”
延琛偏了头:“谢谢师姐,没什么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辞盈刚想拉住他,陈安方却一屁股蹲地上哭了起来,她只得停下。
“啊啊啊啊,没天理啊!师弟把师兄打了这像话吗?”陈安方哭喊道,而他的那几个小跟班此时都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辞盈对着他头就是一巴掌:“好了!人都走远了,你哭给谁看?我跟你说,师尊最是喜爱我这个师弟,若是让她知道你欺负延琛,别说是我,就是你爹也帮不了你。”
辞盈这话半真半假,主要就是为了吓一吓陈安方。
陈安方听完立马就不哭了,站起来连忙问道:“真的?四师叔真的喜欢他吗?”
陈安方小时候顽皮,被她师尊治的服服帖帖的,连他老爹东山门主陈卓都不敢说什么,每每他犯错只要搬出来师尊就好,百试百灵。
“那还有假?”辞盈摆了摆手,“好了,你也赶紧回去吧,看你认错态度诚恳,我会替你在我师尊面前多美言几句。不过,没有下次了啊。”
陈安方连连点头,跑的比兔子还快。
[加油][加油]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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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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