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来就在那里的，我用不上。”邹北期撒谎不眨眼，以免衡时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追究导致他露出马脚，他匆匆忙忙从对方身边挤出去，“我先忙了。”
邹北期再次回到背景音乐和嘈杂人声交汇的喧闹酒吧中，他今晚零点下班，换下侍应生服饰后没急着回去，而是在盛晚钟旁边坐下：“这么晚了，还要喝吗？”
“你问我这个？不是你说的零点才是年轻人夜生活的开始吗？”盛晚钟一脸“你怎么回事”的表情。
“……哦，对。”邹北期尴尬得抓了抓头发。
“还好我听了你说的没回去，这就给我守到了一个大新闻。”盛晚钟显得兴致很高，“你知道严心制药吧？最近他们做的新药项目风头正盛。”
邹北期固然知道，衡时所在的企业，且这位制药师先生本人也占有股份。
“我刚刚偷偷经过他们的卡座，据说新药研制这块，他们内部出了问题，应该是和公司争斗有关，总之就是进了内鬼。”盛晚钟神神秘秘地凑到邹北期耳边开口。
邹北期一怔：“怎么会……在这里谈这么重要的内部问题？”
“你没听过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这可骗不了我。要是我拿到这段料，老总这不得给我升职加薪？”
“你是记者？”邹北期下意识问。
“差不多，就别人说的狗仔，”盛晚钟皱眉，“一年多没见，你连我做什么的都不记得了啊。”
“抱歉。”
“没事，谁还没记性不好的时候？对了，你爸不是在试用新药吗，不会就是严心的吧？”
邹北期没否认，盛晚钟眼里立马亮光：“那你知道什么吗？”
“现在暂停试用了，我爸突然恶化……”
“天，对不起，差点忘了，我明明才偷听到药有问题。”盛晚钟连忙将自己过于亢奋的情绪压回去，“你爸还好吧？”
“算是还好。”
“没事，这事我想办法跟，等我把文章写出来，你爸这事就大仇得报了。”盛晚钟安慰地拍了拍邹北期胳膊。
邹北期和盛晚钟简单闲聊到凌晨快一点，前者实在是困得支撑不下去，才不得不强行结束对话，准备自己打车回家。
他刚转过身，无意间就在人群中捕捉到闫则的身影。
衡时在这边谈生意，闫则出现在酒吧也并不算反常。他没有多想，直接出门乘坐网约车离开。
……
邹北期一觉睡到了下午。说实话就算是他在上大学时候的假期，他也没睡到这么晚过，难道是衡时给他喝的那一大杯药到现在还在起效果？
他下意识摸过床头手机，衡时本人给他发短信留言，约他傍晚在某家高档西餐厅见面，到时间闫则会开车到楼下接人。
这么突然？邹北期企图给这顿晚餐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脑袋里翻来覆去，除了厕所垃圾桶里那根验孕棒和父亲用药的事值得一谈，似乎也没别的。
新药的事有必要应该早就找上门了，那么剩下的一种可能——
衡时没相信他的说辞？不会早就在他把东西拿在手里的时候就看见他了吧？
但凡衡时没那么讲究，翻翻垃圾桶就应该知道他没用验孕棒了，实在不行让闫则翻也可以吧。
邹北期脑海里乱七八糟一团假设，最后认为多想无益，直接躺回床上呼呼大睡。兴许是昨夜回得太晚，他难以抑制地嗜睡。
他这回笼觉直接睡到衡时约定好的时间，闫则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他匆匆忙忙起身，在衣柜里翻出得体的衣物换上，坐进闫则的后座。
邹北期进门的时候，衡时已经等在餐桌旁边。后者礼貌地替对方拉开椅子，请邹北期上座。“不用紧张，普通地吃顿饭而已。”
“衡先生，有什么就直说吧。”
“不用对我有这么深的戒备。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说是普通吃饭就是普通吃饭，请用。”衡时面上笑得温和，落到邹北期眼里却格外反常。
邹北期忍不住再次将这顿饭和验孕棒联系在一起：“我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昨晚在洗手间是……”
“是你的东西，我亲眼看见过它在你手上。”
“我没有用。”
“那就是没有确切的结果。”衡时抬手替他捋顺脑侧的乱发，“先不说这个，吃吧。你好像来得很匆忙，从医院赶过来的？”
“不是，我刚睡醒，最近精神不太好。”
“也是，医院有护工看着，不用你和你妈一直费心。”衡时将手纸递到邹北期手里，“你出汗了。”
邹北期一听这话，顿时无暇关心自己额头上的细汗：“护工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爸请了护工，这样你和你妈都能轻松点。”大抵是见邹北期没有动手的意思，衡时重新把手纸抽回自己手里，小心翼翼地擦拭对方鬓角的汗珠。
“其实没必要这样，我根本就没和你……”邹北期企图直截了当地解开误会，衡时却毫无预兆地将他的话打断：“那位是你朋友吧？”
邹北期顺着衡时的视线望过去，发现盛晚钟带着口罩墨镜，一本正经地举着一本书在手里翻阅。伪装成这副模样，像是来跟什么大新闻。
要说最近的大新闻，也就剩衡时所在的严心制药的事。
他顿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盛晚钟果然给他发来消息，问他和衡时是不是在讨论有关新药临床试验的事。邹北期据实回复，说他们只是在闲谈。
虽然这所谓闲谈也没有很闲。
盛晚钟：【哦~】
【我就说这衡时又摸你头发又给你擦汗的，原来是在约会啊】
邹北期：【？】
【不是这样的】
盛晚钟：【怪不得你总不肯说，换了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对象，我也不敢到处说，怕别人以为我得了妄想症】
【我们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会质疑你】
邹北期：【……真的不是，事情没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盛晚钟：【果然啊，没那么简单】
【你……真的未婚先孕了？】
邹北期认为自己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要我先送你回去吗？”见邹北期餐盘里的食物差不多，衡时开口问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邹北期刚从座位上站起来，脑袋骤然一阵晕眩，衡时连忙伸手扶他一把：“我还是送你吧。”
……
从餐厅到停车场还要走一小段。邹北期被衡时一路扶着走出门口，恰好碰上正要离开的盛晚钟。对方下意识朝他打招呼，见邹北期脸色不对，他凑上前：“你又不舒服？医生怎么说的？”
“还没有空去……”准确地说，是邹北期不小心把空闲时间睡了过去，醒来又匆匆赴衡时的约，事情只能耽搁到明天。
盛晚钟蓦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也对，衡先生贵人事忙。但容我多嘴一句，这么大的事，你还是抽点时间陪北期去一趟医院比较好。”
“大事？”衡时问。
“北期他多半是怀孕了，这算不上大事吗？”盛晚钟怔了怔，“还是说，他没告诉你？”
邹北期一看这状况深感不妙，立马横插在衡时和盛晚钟之间，企图阻止他们的对话：“我没怀孕，也不可能怀孕。”
“去医院检查不就知道了？”衡时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车钥匙，“就现在，我有空。”
见衡时拉过邹北期的手腕就要走，盛晚钟不好插入对面的二人世界，转身而去。
邹北期心想检查也好，等结果出来证明他肚子里并没有多出一块肉，估计世界能清净不少。他正要坐上后座，衡时却先一步替他打开副座车门。
他点头致谢，刚落座就收到盛晚钟发来的消息：【你不会是怕怀孕耽误衡时的事业吧？想多了，怎么会，公司又不是没他就不会转了】
邹北期：【……】
思前想后他决定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衡时在这？】
盛晚钟：【不知道啊。有人发匿名短信，说这边有大新闻我就来了，结果就看到你和衡时约会。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衡时单身，你也单身，互相看上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不过要是未婚先孕那可就有点意思了】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兄弟，兄弟怎么会害你？衡时这边的新闻我估计就不跟了，毕竟我得顾着你对吧】
匿名短信？邹北期对着会话框，思绪下意识转动。
如果是有人想陷害衡时，利用盛晚钟媒体的身份进行攻击，就如盛晚钟所说，两个单身男人凑在一起约会吃饭有什么可写的？又不是大明星。衡时作为药剂师尽管小有名气，也不至于吃个饭就要有人拍。
但要是把他和衡时之间那点事添油加醋地写一写，估计确实能吸引点眼球。但是这件事除了他和衡时，以及闫则以外，还有谁会知道？
原文中闫则对衡时可谓是忠心耿耿，排除掉他，也不算邹北期本人——
乱线倏然被解开。这个人只会是衡时，除了主角受就只对事业前程极度关心的衡时，但凡有一点威胁他也要清除得干干净净。
闫则出现在酒吧，经过他们身边并非偶然。这之后衡时演今天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让盛晚钟放弃和他——或者说和严心制药有关的新闻跟踪。
邹北期下意识扫过衡时那张平静的侧脸，一直到对方停下车，他才发现已然到达医院门口。
如无意外以后是这个点更新。
题外话：作者经常忘记期是戴眼镜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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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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