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挽铃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苏醒,感觉被窝有种陌生的松软感,像是云朵轻轻包裹着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檀香,清幽而宁静,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翻身时突然撞上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嗯?
她猛地坐起,眼前的景象让她一时怔住——
陆承渊的脸近在咫尺,连他微微颤动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做梦,做梦。
向挽铃心里自言自语,闭上眼睛,默默躺了回去,心中暗想自己大概是睡晕了。
陆承渊看着她又钻回了被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
他起身拉开床帘,晨曦微光如金纱一般洒进来,晒得被子暖洋洋的,仿佛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温暖的怀抱中。
向挽铃感受到阳光的温暖,猛地坐起,意识到自己竟然睡过头了!
上班第二天,怎么就睡到太阳晒屁股了呢?她抓的公鸡也没叫啊?
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一头雾水,确认一会儿,发现旁边的确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是陆承渊的房间?
一时间,她眼睛瞪得像铜铃,连忙将被子盖住了脑袋,把自己裹成了蚕蛹。
昨天她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她怎么跑到陆将军的床上来了,还大睡了一觉?
也许是喝多了桂花酒,有点上头,只记得后来困得要死,好像隐隐约约答应了什么。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向挽铃的脸庞,缓慢摩挲,他掌心的粗茧有些刮人,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舒适。
向挽铃下意识躲闪,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虚眯起眼睛,缓缓在他手心蹭蹭,像一只慵懒的小猫,眼神有些怯怯。
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坠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陆承渊抬手,挡住了飞溅过来的茶水,转身看向来人。
床帘外响起一阵慌乱的声音,是紫苏。
“将军恕罪,奴婢不知将军房中有人。”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头低着不敢抬起。
向挽铃眼神一转,乖巧地钻进陆承渊的怀中,没有出声。
她看到紫苏竟然只穿着中衣,模样凌乱,似乎遭了什么难。
跟随其后的,是大夫人。
她已被拒之门外数日,今日门口并未有人把守,终于得以进入陆承渊的房间。
她内心雀跃,以为自己吩咐紫苏的计谋得逞,特意带了许多侍女小厮一同来作证。
却没想到一进门就撞见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看清状况后,顿时心中怒火中烧,一点就炸。
“陆将军,你可真是给我好大的惊喜!过几日就是国宴,你现在却做出这等事来?”大夫人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满。
为何那个哑女也会在这里,还在床上!
陆承渊则毫不畏惧,他早已穿戴整齐,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手臂微微收紧,将向挽铃搂得更紧一些。
尽管是坐着,但他的气势丝毫不输于站在堂下的大夫人。
“大夫人很惊喜?真的不知为何紫苏会这番模样闯入我房中?”
“紫苏自小跟着你,大婚前都有通房丫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没想到你会。。。”大夫人手指指着紫苏和向挽铃,意思是没想到陆承渊竟然如此荒淫无道。
“大夫人所言荒唐,向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早已许她一生。上过祖宗拜过庙,没什么奇怪的。倒是不知紫苏怎会衣衫不整出现在这里。”陆承渊语气平静,但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大夫人对皇上说了些什么,近来传言纷纷,竟是有意将雅乐公主嫁于我。”
他站起身,绕过跪在地上的紫苏,径直走到大夫人面前。她被陆承渊的压迫感逼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大夫人强装镇定,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自打老将军去世,陆府势力便逐渐式微,在朝堂上也少有话语权。你若娶了公主,对陆府大有裨益,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哦?”陆承渊略一挑眉,眼神冰冷,“我身有爵位,又有战功,何愁前途?若真要联姻扶持,大夫人为何不向皇上,为四弟求娶公主?”
“那自然是公主本就意属你。”大夫人见势不妙,只得退一步,“罢了,你既然中意这个哑女,就让她入府,随紫苏一并当个妾也未尝不可。”
话音未落,床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竟是向挽铃从内衣口袋里掏出瓜子,边看戏边吃了起来。
昨日,陆承渊拜托她的,就是要助他演一出戏。
以为进展到现在,没她的事了。却没想到吃瓜动静有点大,引来了外面人的注意。
你们继续,继续。
向挽铃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见场面有些凝固,向挽铃叹了口气,从床上爬了下来。做戏还是做全套,以防单主不付尾款。
她柔弱地走了几步,从身后轻轻抱住陆承渊,忽然眼中噙着泪水,委屈地摇着头,胆怯地看向剑拔弩张的大夫人,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
陆承渊喉结微动,伸手取下身旁的长袍,给她披上,用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皇上大抵是不愿再将公主嫁与我了。因为等她嫁过来,铃儿可能胎都坐稳了。”陆承渊宠溺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嘴角微微上扬。
向挽铃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被陆承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紧紧抱在怀中。
她的脸上瞬间涨红,僵硬地站在原地,嘴角抽搐,心中暗骂陆承渊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大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示意身后的侍女上前检查床铺。
陆承渊被向挽铃像考拉一样挂在身上,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阻拦。
侍女脸色凝重地回到大夫人身边,低声禀报:“大夫人,床上有落红,看来将军所言不假。”
向挽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
心中暗自盘算着日子,小腹隐隐坠痛,大概是月经刚好来了,这也未免太巧。
“大夫人,昨晚我们当值,将军与向姑娘昨夜便回房了,而紫苏小姐却是今早刚从侧院翻进来的,不过半刻钟。”陆承渊的侍卫随即上前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客气。
大夫人脸色铁青,见形式不如她所料,啐骂了两句,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身后跟着一片侍从。
见紫苏还跪在地上,陆承渊冷冷地开口道:“紫苏,去管家那里拿身契,明日便走吧。”
紫苏惊恐地抬头,膝行上前想要祈求陆承渊收回成命,但在他毫无情感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当日向挽铃在府上醒来,紫苏还帮忙阻拦过大夫人,却不曾想她竟然是大夫人的人。
她看着紫苏,心中还是有些不忍。走上前,将身上的袍子解下来披在紫苏身上,毕竟自己还穿着罩裙,比起只身着中衣的紫苏要体面不少。
紫苏看着向挽铃,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得体。她突然伸出指甲抓向向挽铃的脸颊,并把她推倒在地,拔下头上的簪子直直刺向她。
向挽铃捂着脸趴倒在地,裙摆铺散开来,上面点点血迹略有些显眼。
紫苏看到血迹,脸色一瞬间恍然大悟,正想大声叫嚷,却突然被一道寒光打断。
向挽铃抬头,看到陆承渊站在她面前,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尖上还滴着鲜血。
“紫苏,你越界了。”陆承渊的声音冰冷如霜。
背主本就是杀头之罪,在紫苏决定投靠大夫人那边开始,就已经被写在了背主的名单之上。
更别说如今还协助大夫人背刺,意图出手伤人,放在任何地方都够死几次。
向挽铃一时之间呆在原地,耳边是紫苏惊恐的尖叫声,浑身寒冷如坠冰窟。
陆承渊向她伸出手,掌心宽厚而温暖,但此刻却让她感到一丝胆寒。
向挽铃抬眼看向陆承渊,他的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冷静得可怕。
这一刻,向挽铃深刻感觉到,这个时代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友好。
陆承渊像是又缩回了他的冰冷可怖的壳中,这样刀尖舔血的模样,才如传闻中那般能夜止小儿啼哭,之前她所见识到的温柔只不过是裂缝中的光景。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自己好像上了一条贼船,再难脱身了。
向挽铃恢复了冷静,心中乱撞的小鹿仿佛也被一刀斩首,脸上火辣辣的疼,时刻提醒着这并不是一场过家家游戏。
紫苏被侍卫抬走,只留下地上斑斑血迹,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周后的国宴,你随我一起去。”
陆承渊见向挽铃没有反应,便主动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不过,还需要向姑娘继续配合一下。等到那日,我会告诉你面具的真正来历。”
向挽铃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马上就能进宫了?
“不过,在这之前,要委屈向姑娘与我同住了。”陆承渊的声音低沉,但眼神却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
向挽铃心中疑惑,但看到陆承渊略显局促的样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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