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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药浴

这时察觉到这方动静的贤安帝看了过来,他先是瞥了一眼萧离,然后才将注意力放到他怀里的孩童身上。

那是萧离的伴读,沈贵妃的远房表亲,贤安帝知道。

尉公侯见状趁机道:“陛下,这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听小儿说,太子这次能逃出来多亏这位伴读相助。”

贤安帝看尉公侯一眼,岂能不知他心底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想让他给予沈时遇一些奖赏,好让沈时遇继续留在萧离身边。

察觉到贤安帝的目光,沈时遇望过去,故作天真地眨眨眼,表现得与孩童并无两样。

看着倒是有几分灵气。

贤安帝便道:“赏!沈时遇保护太子有功,从今日起任太子侍读。赏银千两,赐绸缎十匹。”

一旁的萧允见沈时遇没反应,立刻提醒,“还不快谢过父皇。”

沈时遇靠在萧离怀中,动一下便能牵扯到五脏六腑,忍不住掩唇轻咳一声,才虚弱地扯了扯唇,“多谢陛下。”

到底还是孩童,贤安帝瞧着于心不忍,便吩咐身旁的太监去为沈时遇和萧离请太医。

与此同时,一旁的柳明坤还在盯着他。

贤安帝转眼看到,无奈地摆了个臭脸。

此事是否与沈贵妃有关尚需严查,但若是继续由柳明坤这么闹下去,恐怕难以收场。

贤安帝深知柳明坤这个倔脾气,心中也有所顾虑,只能暂时妥协,垂眼看着地上的沈贵妃,“来人,将沈贵妃关入冷宫,等候调查,从即日起剥夺其抚养太子的资格。”

他又看一眼磕头求饶的奴才,手不耐烦地挥了挥,“将这帮奴才全部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最后看向柳明坤,面上布满了情绪,“这件事朕会派大理寺严查。丞相是否还有什么不满之处?”

柳明坤自然知进退,作揖道:“微臣不敢。”

贤安帝看着他,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气,拂袖离去。

-

经月后,调查结果出炉。

太子之事确非沈贵妃主导,但因沈贵妃自认这些年并未对太子尽责,便主动提出要留在冷宫忏悔,并愿此生茹素为太子祈福。

与此案有关的其他官员和奴才,则死的死,贬的贬。

但朝野上下都不是傻子。

更何况有沈时遇和萧离的口供,柳明坤是断断不相信沈贵妃没有参与东宫之事。相反,沈贵妃一心栽培六皇子,野心勃勃,绝对是教唆刘央的主谋。

但贤安帝有意保全自己的妃子,若是柳明坤再不识相地将此事捅出来,倒显得他尊卑不分了。

便也只能作罢。

只是此事不知如何传到了宋廉耳中,宋廉怒发冲冠,当即表示要冲上金銮殿,被柳明坤好说歹说才安抚住。

最后经柳明坤多方协商,考虑到太子如今情况特殊,柳明坤特请贤安帝设立詹事府,即专门处理教授太子事务之处,需将太子这些年缺少的教育提上日程。

由于太子年幼,詹事府的设立及人员调配均由柳明坤代为监管,尉公侯辅助。

沈时遇借此机会给蒋中庵求情,为詹事府增添了一枚强丁。

三月末时,尉公侯带来消息,说东宫的太监、宫女明日就要在天牢处决。

原是想给萧离一些安慰,让他以后不必再介怀此事,不成想,萧离沉默片刻后竟问:“我可以去看看吗?”

尉公侯愣了一下,才道:“殿下想去自然可以,只是……”

他略微犹豫,“天牢乃关押重犯之地,里头污秽不堪,恐脏了殿下的眼睛。”

萧离看着他,“无妨。”

经过一月之多的严苛教育,他已然有了几分太子的姿态。

尉公侯停顿片裳,俯首作揖,“是,那我明日便来接殿下。”

翌日,请示柳明坤后,尉公侯便来东宫接萧离去了天牢。

大理寺丞一早接到通知,便已等候在了门外。

天牢位于大理寺东北方向,距离北门不远,从外边看与其他地方并无两样。只是穿过把手森严的大门,走下黢黑的台阶才是天牢真正的入口。

阴暗潮湿的天牢内灯火绰绰,两侧的墙边架着一把把冰冷的长刀,刀锋散发出森森寒气。

大理寺丞担心吓到小太子,特意挡到他一侧,“殿下,这边。”

穿过两边关押着囚犯的长道,走到底便是处决东宫罪犯之所。

他们被关在各自的牢房中,两个狱卒挨个进入实施绞刑。

这种眼睁睁等待着死刑的绝望,如同凌迟般一遍遍折磨着人心。

萧离穿梭于此,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许多他甚至叫不出名字。

当然也有叫得出名字的。

比如狱卒此刻推开的那扇门内,关着的宫女名叫秀香。

那晚在沈时遇门外,他们听到与来顺对话的宫女便是她。

秀香原本呆滞的面孔在看到狱卒走进来的刹那,逐渐变得惊恐。她瞪大眼,拼命往后缩,抬头时余光便瞥到了萧离。

萧离隔着铁栅栏,面无表情地看她。

被勒住脖子的瞬间,秀香死死盯着他,一瞬间竟觉得像是阎王来锁命。

咽气之时,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惊恐的泪水。

萧离毫无波澜地瞥开眼,继续往前走。

他看到了地牢偷偷对他用刑的高个子和矮子。

此时两人已经鼻青脸肿,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看见萧离时,矮子浑身一哆嗦,而后猛地扑了过来,一只手拼命伸出栅栏,“你个畜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原本还没轮到他,狱卒见状索性开了锁,直接抓着他头发将人摔到地上一顿暴打,直打到一声不吭,矮子才颤颤巍巍地趴在地上,用那只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萧离,嘴里仍在喃喃自语。

最后两眼翻白,被一根麻绳锁了命。

他的旁边便是高个子。

高个子像是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结局,毫无反应地坐着,在看到萧离走来时,红肿的眼皮略微抬了下,淡淡嗤了声。

从帮沈贵妃做事的那天起,他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押对主,前程似锦。

押错主,万劫不复。

夺嫡之路,本就是踩着一具具尸体过的。

他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小太子翻身这么快。

在心头隐隐升起的绝望与懊悔中,他化为一滩死水,彻底偃旗息鼓。

最后一个便是刘央。

萧离的脚步停到他跟前。

视线触及一双尺码不大的长靴,刘央缓缓抬起头,看到了身着锦衣玉帛的萧离,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这几日的牢狱之灾令他受尽折磨,每当经不住严刑拷打昏睡过去之时,萧离便会像个锁命的阎罗出现在他的梦中。

“别、别过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紧紧抱着膝盖,拼命往角落缩,像是对萧离的出现感到极度恐惧。

在狱卒进门后,更是抱着狱卒的腿痛哭流涕,“别让他进来,他来杀我了,他会杀了我的……”

“疯子。”狱卒踹了他一脚,将人拎起来,绳索套上刘央脖子时,他拼命拉扯,“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是有人指使我……”

尉公侯闻言正欲阻拦,刘央却已在两个狱卒的手中断了气。

尉公侯恼火拂袖,明知此事有猫腻,却也无可奈何。

大理寺丞静立一旁,垂眸不语。

萧离冷冷地将眼前一幕尽收眼底。

离开之时,他隐隐嗅到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腥臭味,嫌恶地皱了皱眉。踏出天牢时,嘴角却露出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

天牢的处决名单递到柳明坤手中后,他核对了以往东宫任职太监的名单,发现少了一人。

柳明坤:“这个叫来顺的去哪了?”

尉公侯:“失踪了。”

“失踪?”柳明坤略感意外。

尉公侯道:“对,最后见过他的太监说,他们把沈时遇带来偏房后,这个叫来顺的太监吩咐他去打了盆水。但他打完水从膳房回来就被我们抓了,此后便没再见到来顺。”

柳明坤合上名单,“罢了,一个小小的太监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

自詹事府设立后,东宫便彻底修整了一番,把原本划出去的地盘划了回来,后院那处曾经宦官的居所夷为了平地,废弃的旧池塘被填满,就此成为萧离骑射课的场地。

春去秋来,四季轮转,设立詹事府已有四载之余。

在柳明坤的打理下,詹事府的一切事务井然有序。

东宫花园里,十三岁的沈时遇披着大氅坐在石桌旁看书,萧离读书无趣时便会来他身旁练剑。

沈时遇原以为自己活不过两年,不成想,不知不觉已过四载有余。

身子骨倒是一点儿长进也没,照旧冻不得,累不得,走路都要喘两声。亏着萧离搜罗天下名贵药材给他服用,硬是将这幅半吊子的身体耗至如今。

沈时遇边看书,边捻起一枚白玉糕,正欲咬上一口,便感觉身后俯身靠来一人。

而后一只手伸到他跟前,指着书上一行字,“兄长认为如何才算为政以德?”

兄长是萧离私下对他的称呼。沈时遇曾多次告诫他,他们之间尊卑悬殊,萧离身为一国太子,不宜过分与他人亲近,萧离却无论如何都不愿。

最后沈时遇只好与他约法三章,哪些事私下可以做,明面上不可以做。兄长这一称呼便是。

沈时遇侧目。

萧离堪堪靠在他身侧,肩膀抵着肩膀,衣袖抵着衣袖,与他挨得十分近。

十一岁的少年身姿挺拔,周身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察觉到他的目光,萧离侧过头与他对视,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眼珠直直看着沈时遇。

沈时遇沉吟道:“一国之法,便是已德作为标准。没有德,便没有法。古往今来,道德规范在治理和维护百姓之间的和谐安稳都起了重大作用。一国的根本是百姓,执政者治理邦国自然是要让百姓安居乐业,生存环境和谐安稳。这便是为政以德的目的。”

萧离垂着眼,不吭声。

沈时遇反问:“殿下如何以为?”

萧离这才抬眼道:“我认为不对。凡治天下,必因人情。人情者,有好恶,故赏罚可用;赏罚可用,则禁令可立而治道具矣。君执柄以处势,故令行禁止。柄者,杀生之制也;势者,胜众之资也。废置无度则权渎,赏罚下共则威分。是以明主不怀爱而听,不留说而计。故听言不参,则权分乎奸;智力不用,则君穷乎臣。故明主之行制也天,其用人也鬼。天则不非,鬼则不困[1]。”

反派不愧为反派,小说诚不欺他也。沈时遇不禁在心中感叹。

他将书合上,起身道:“殿下所言不假。只是殿下要知道,政柄之下,人命如蝼蚁。未来殿下只需下达一个命令,便可将与我一般的人命视如草芥。”

萧离十分反感他这个比喻,眉头深深拧起。

一阵吹袭来,沈时遇掩唇轻咳了两声,才温和地转移了话题,“殿下练完剑了?”

“尚未。”萧离答。

他走上前一步将沈时遇狐皮大氅的系绳扣紧,将人整个包裹其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来才满意。

他道:“冷便回屋吧。”

看萧离鬓发潮湿,脖子上还淌着汗,沈时遇却道:“殿下先去练剑吧,莫要一冷一热着了凉,下午丞相还要过来检查殿下的功课。”

萧离抹了把汗,“好。”

秋日落叶簌簌,萧离的剑在空中一划,掀起满院红叶。

待秋去春来,红墙黛瓦围成的宫殿内,绿叶与白花交织成一片,投出满园春色。

一阵刀光剑影之下,缤纷烂漫的海棠花随风摇曳,在院中落下一场春雪。

十九岁的沈时遇仍保留着幼年的习惯,喜欢在院中的石桌边看书晒太阳,因着常年羸弱的身子,那张极为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在清晨明晃晃的日光底下显得愈发苍白剔透。

他裹着厚厚的狐皮大氅,自书中抬头,便看到满院子纷纷扬扬落下的海棠。有一瓣便缀在了他乌黑的睫毛上。

他眨一眨眼,抬手接下一瓣。

便看到满园春色之下,萧离头发缀着潮湿的汗珠喘着气,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1]《韩非子》注: 凡要治理天下,必须依据人情。人之常情,有喜好和厌恶两种趋性,因而赏和罚可据以使用;赏和罚可据以使用,法令就可据以建立起来,治国政策也就进而完备了。君主掌握政柄并据有势位,所以能够令行禁止。政柄是决定生杀的本权,势位是制服众人的基础。废除什么,建立什么,如果无章可循,政权就不神圣了;如果和臣下共掌赏罚大权,君主的威势就分散了。因此,明君不带偏爱去听取意见,不抱成见去计谋事情。所以听取意见不加验证的话,权力就会被奸臣分割;不能使大家尽心竭力,君主就会受臣下困窘。所以明君行使权力时像天一样光明正大,任用臣下时像鬼一样神妙莫测。光明正大,就不会遭到反对;神妙莫测,就不会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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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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