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
“先给情报。”艾芙收回手。
摊主这才认真地打量二人，半晌道：“最好的情报不在这儿，在东边。”
艾芙皱了皱眉，等避开人群她才低声道：“这算什么答案？”
长鸢若有所思，忽然眼皮一抬看见了什么，握住艾芙的手腕侧身背对小巷。
他身后走过一行人，有高有矮，其中一名戴着面具，可目中无人的姿态浑然天成，熟悉极了。
四个人，一名女性。
艾芙已有所觉。
“他们来这里也是找霍随天？”等人走远了，艾芙低声。
“那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长鸢和艾芙隐匿了身形远远跟在帝国一行人后面，走过熟悉的路到了尽头的小摊，矮个子——卡列波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只见他没说两句就掀翻了摊子，揪着摊主破口大骂。
一股威压随之而来，黑市自成规则，暗处的守卫毫不留情将几人轰了出去。
艾芙咋舌，“好强的精神力……”
“走吧。”长鸢收回目光。
挑了另一条路回到旅馆，克里曼率先迎上来：“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吗？”
艾芙点点头，把摊主的话和帝国皇家学院队伍的行踪告诉了他们。
如果以这座叫做戴尔斯的城市为起点，往北是帝国，南边是诺亚国，而向东则是一大片污染区。
艾芙紧紧皱着眉头：“霍随天不过一个SS级强化系，他能在污染区生存？”
“东边……”长鸢重复着。“也许他的意思是霍随天就在这座城内的东边。”
“可那个男的说霍随天已经离开了。”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一条条模糊的线索交错在一起，乱成一团麻。
天色已近黄昏，艾芙下楼去叫晚饭，他们所住的这家旅馆地方不大，老板一对夫妻操持内外，动作不免慢了些。
意料之外地在转角就遇到了不想看见的人。
“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所以来看一看，果然是你们。”
凯撒的未婚妻，白发的安娜和艾芙狭路相逢，脸上带着礼节性的笑容，和孔雅儿时刻释放善意的友好笑容不同，即使勾起嘴角，她的眉眼仍含着淡淡的雾，若有似无地隔绝着他人的靠近。
“我们也是打听到了这儿是霍随天的家乡，想着没什么线索就先过来碰一碰运气。”艾芙强装镇定，不让对手看出来自己说得都有些没底气。
安娜简单回了句“是么”’，然后又笑着请她进来喝茶。
“你们住这儿？”艾芙真惊悚了，这地方虽然小但也有四五家旅馆，他们还特地挑了一家比较破的、一看就不是帝国风格的入住。
“这儿的餐食还可以。”安娜又邀请了一遍。
艾芙可不敢，即使安娜态度从容她也怕卡列波那个除了凯撒谁都制不住的疯子。
她没强求，叹道：“我可不是想做什么，只是觉得合作的事情在外聊着不大正式。”
“合作？”艾芙一怔，属实没想到，她还以为安娜是来指责他们试图抄作业的行为的。
帝国皇家学院显然比她想的大方很多，或者说，帝国的高傲在安娜身上体现得并不明显，她慢悠悠说道：
“这比赛获得的积分是按找到霍随天后学院信号升起的先后算的，但并没有告诉我们在任务截止后还没有升起信号的学院会如何。”
“……你想独占积分？”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联邦得不到积分罢了。”
“……你这么确定帝国能拿第一？”
安娜又笑起来，朝艾芙轻轻道：“你们选择查探我们的行程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
“合作？和帝国？”克里曼语调高昂，“为什么？”
“与其偷偷摸摸跟在别人身后，人家现在光明正大地共享情报不好吗？”
艾芙反问，心里觉得真有意思，上一场比赛他们和联邦合作，这一次又要和帝国合作。
“怪不得在黑市的时候隐隐感觉到被注视……想来她早就发现了我们。”长鸢沉吟。
“他们肯定没安好心。”克里曼强烈反对，“凯撒的未婚妻一看就和安彼斯一样心眼多。”
而且，让他和卡列波合作，克里曼一想就不适。
“白发安娜名声可比安彼斯好多了。”长鸢淡淡道，“我倒是觉得可以信任，凯撒和老大都不参与第三轮比赛，如果帝国想获得胜利，我们确实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艾芙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目前沙湾第一总积分已经上升到了第三位，如果能趁此机会拉下联邦也不无好处。
况且，帝国只是想阻拦联邦获得情报，并非要求帮助他们拿第一。
将其中关窍说明白后，克里曼立刻转换了立场：“艾芙，你真是越来越有大姐大的风范了，我很看好你。”
根据摊主给出的信息，艾芙私下里和安娜沟通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两家队伍各出几个人，决定一起去东方看一看。
鉴于污染区的特殊性，沙湾第一学院这边克里曼主动请缨，而帝国则是亚度尼斯。
剩下的人一边继续打探消息一边等待他们的探查情况，事实证明摊主还是有良心的，收了他们一颗晶核给出的情报并非全无用处。
污染区有一伙异能者占据了安全屋。
“大概有四五个人，其中一名是强化系，可以吐出蛛丝，其余的都不清楚。”
克里曼简单地描述了他在污染区看到的情景，戴尔斯小镇的污染区曾经被帝国清扫过，他和亚度尼斯也就放心地深入腹地，远远看见一栋莹白色的半圆形建筑，正是战争时期残留下来的军用安全屋。
不过目前已经被占据，霍随天很可能就在里面。
“敢在污染区呆着，实力定然不俗，他们大概长什么模样？”安娜思索过后问。
“吐蛛丝……”艾芙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去翻背包，拿出一叠纸翻到其中一张，“是不是这个人？”
克里曼接过仔细一瞧：“对！就是他，嘴巴下面好大一颗痣。”
艾芙把剩下几张全给他，竟然对上了好几张脸，顿时大喜过望。
“这是？”安娜好奇地问。
“是我之前去黑市看到的通缉名单。”艾芙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到，顺手就买了下来。
“真细心。”安娜赞道。
艾芙不好意思红了脸，卡列波不耐烦地大喊：“管他呢，一群杂鱼而已，直接打过去就是。”
他从大家聚到这间房开始就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双脚搭在凳子上谁也不看，不光是他，克里曼远远坐在对面的角落，脸色一点表情都没有，如今更是冷笑一声。
这一声笑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卡列波腾而站起，满脸冰冷。
“我们现在是在合作。”艾芙提醒道，看了一眼安娜。
她可不想发生冲突还要多一笔额外赔偿店家的费用。
安娜温和地道：“卡列波，凯撒给我们的任务是拿冠军，不是和别人打架。”
凯撒二字比什么都管用，卡列波脸一阵青，坐了下来。
艾芙看他硬生生把脾气憋回去，心里感慨凯撒名头的好用，一边狠狠踩了准备说些什么的克里曼一脚。
别、惹、事。
艾芙以眼神警告道。
回归正题，既然知道了污染区的异能者大部分都是通缉犯，霍随天出现的概率又上升了一些，这一趟势在必行。
污染区的面貌果真如同克里曼所描述的那般，土壤泛着不详的黑色，死亡和腐朽的气息蔓延至远方，让人背脊发凉。
霍随天小心翼翼掰开压缩食物，没滋没味的东西在嘴里嚼着，他已经在安全屋待了近半个月，半步不敢踏出。
旁边一名唇下有痣的彪形大汉道，往嘴里灌了一瓶营养液，随即脸色一变吐了出来，定眼一瞧原来是放置太久过期了。
“等这一阵过去，老子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汉脸色一阵变换，悲愤道。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霍随天心浮气躁地扔了包装袋，地上一片狼籍，多是食物吃完后的垃圾，安全屋的物资是很久以前遗留下来的，大部分已经不能吃了，艰难地度过半月，其余人不得不想办法出去弄食物。
“桑普，你出去看看。”
“我出去了谁保护你？”名叫桑普的大汉反问。
“普通污染者攻不破这里，这半个月不也没发生什么？”霍随天道，他已经快饿疯了。
毕竟霍随天才是雇佣他们的人，桑普虽然有些不放心还是打开了门，灰暗的天空和更加灰暗的土地，每一次踏上这片区域都令人如此不适。
安全屋外才有信号，桑普用专门的联络工具联系另外几个人，得知他们的位置后准备出发。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快的招呼：“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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