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尘埃落定。
萧驰双手作揖，“天色已晚，以后有时间再来拜会师妹。”
宋莺莺怀中抱猫冲萧驰淡淡点头，手还在安抚怀中的猫。
萧驰折扇展开，驾驭法器刚走，方南枝找了过来一脸担忧道：“师姐那边没看到小黑！”
“小黑不知道跑哪去了。”
“真是的，师姐，小黑怎么能穿破结界啊！它不会有危险吧？”
天色确实晚了，群星闪耀，玄猫乌漆嘛黑的一团窝在宋莺莺怀中一点也不引人注目，自带隐形效果。
要不是方南枝察觉到宋莺莺怀中的气息，她也发现不了。
方南枝探头一望，“咦？师姐你找到它了？”她走过来冲宋莺莺怀中抱怨道：“小黑你吓死人了！师姐你在哪找到它的？”
又说道：“幸好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不然这么一个小黑团可真不容易寻找。”
宋莺莺手还摸着猫头，纤手又轻轻蹭了蹭，“回吧。”她说。
方南枝蹦跳着跟着师姐。
宋莺莺转身，眼若寒星，轻轻一撇，扫了一眼剑峰方向，看不出任何情绪。
孤绝遗立的剑峰就像是孤高的剑客。
山峰嶙峋，苍松遒劲。
一道黑影从高耸入云的峰尖跳下，狂风卷起她的衣衫，她闭眼直直掉落，护体灵光收束体内，没有灵光保护，现在的她就宛如凡人，从崖上跳落是会摔死的。
可叶南衣不在乎，嘴边甚至挂着癫狂的笑意，感受着迎面刺骨寒凉的夜风，衣袍猎猎作响。
她感受着风的速度，握剑的手放松，眼看如一道流星坠落，即将落地，可能会摔个稀巴烂，手腕轻转一剑刺出，白练似霜，无边的尘埃扬起，旁边等她的人被扬了一脸的土。
那个人呸呸呸，虽然及时扬起灵气罩，但还是觉得嘴里有土。
叶南衣收剑，吟霜归鞘。
她身周拢着一层冰寒，就像是万年不化的雪山，眼里落满了皑皑尘雪。
何羿看一次感慨一次他大师姐是何等的冷，那冷似乎都落到了她的剑锋上，真不知道谁能融化她这层尖削的外壳。
叶南衣手握在剑上，一脸冷硬。
“何事？”
何羿赶紧抱拳说道：“师姐不是说这批补气丹不行，我本来今天修炼完成要去丹药房的，没想到路上碰见了萧驰。”
“萧驰？”叶南衣黑衣快融进黑夜，不知从那飞出的荧光，闪闪照亮黑夜。
“他怎么了？”她冰冷问道。
何羿撇嘴说道：“听到他和丹药房的人在说话，好像是受伤了。”他们剑峰最讨厌的就是道峰的那群伪君子，特别是萧驰，仗着一张好脸面，到处招摇撞骗，看来丹药房也要沦陷。
“莫不是上次和师姐比拼伤到了？可他走时不是还好好的？可真能装啊！”
何羿愤愤不平，“上次道峰挑衅我们剑峰，明明师姐差一步就赢了，偏偏萧驰那个伪君子叫来道峰长老调停，还说你们平手，我看他怕是伤得不轻吧！所以才不敢声张，偷偷去药房拿丹药！毕竟他底下那几个师弟可跳得厉害！”
叶南衣却没什么情绪，面无表情道：“知道了。”就启步向前走去。
何羿赶紧跟上继续絮叨，“那师姐你说这次的丹药是不是萧驰捣得鬼？不然这次的补气丹怎么会这么差？跟以往送来的差远了。”
叶南衣说道：“他不敢。”
何羿继续嘀咕道：“可我看到丹药房那个从不出来的人不仅出来了，还给萧驰丹药了，她们丹药房一向不是最重规矩的？没有手牌谁来要丹药都不给，怎么就给萧驰了？”又压低声音道：“莫不是那人也看上萧驰了？”
说罢又感慨道：“都说红颜枯骨，可有一张好皮相可真占便宜啊，她可是风清明的弟子，萧驰这次可是傍对人了！”
夜风微凉，草木蟋蟀，何羿看向师姐，师姐也长得很好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剑峰的师妹见了他都不脸红，唯独抵抗不住师姐的魅力，就是人太冷了。
何羿贼眉鼠眼地说道：“师姐要不你也去炼丹房试试？萧驰都不要脸的出卖色相了，丹药房肯定有什么好东西能帮他。”
叶南衣突然停下脚步，扫了一眼师弟，她冷冷道：“要不我送你投胎试试？说不准这次能长出一副好相貌出来迷惑别人。”
师姐虽然说得是商量的语气，但杀气四溢，何羿差点扑通给师姐跪下，吓得赶紧老老实实封嘴不敢再说了。
叶南衣拔剑的手稍却，冷笑一声道：“所以补气丹的事情问回来了吗？”
何羿摇头。
叶南衣轻嗤一声，身影如水一般消失在了何羿身侧。
何羿这才敢大口呼吸，抹掉额头的冷汗。
夜幕下，四合院亮起了灯。
宋莺莺捏着玄猫粉嫩的爪子，看着它胡子都气歪了。
“气性倒大。”她点点玄猫的鼻子，“要不是我，你又要出事了。”
猫眼还在冒鬼火，闪出炯炯绿光，宋莺莺一挥袖把院子灯都点亮，她看到那双剔透的绿瞳似乎渗出倔强的泪，又一眨眼，小猫咪胡子歪了。
宋莺莺好奇地扯了一下白胡子，小猫咪急了张嘴就咬。
“师姐！”方南枝声音变大又小声劝道：“你别逗它了，刚找回来......”
宋莺莺安抚地摸摸猫头，把猫放正，渡去一点灵力安抚。
养猫这几天，宋莺莺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她习惯跟猫自言自语。
她拍着小猫咪的脊背，劝道：“好啦，好啦，我们黑蛋不气。”
谁是黑蛋？它叫白菓！
玄猫三瓣嘴微动，张嘴却叫出一连串娇软的喵喵，它气得闭嘴，这就是它不愿意叫得原因，叫声没有威慑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但宋莺莺很受用，她揉揉猫耳，猫耳闪躲，看小猫咪气鼓鼓的背影，心肠软了又软，终于还是忍不住叹口气，她垂眼，欺霜赛雪的脸上浸满沉思。
方南枝蹲在师姐身前，看着小猫咪，她一伸手，小猫咪就哈气，跟她很不亲近，小黑好像只跟师姐亲近，但方南枝还是很喜欢它。
方南枝突然张口道：“师姐我们要不留下它吧？它小小一只很好照顾的，又不占地方......”
宋莺莺收回手，抱起猫，没说行与不行，但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圈住玄猫，对方南枝淡淡说道：“早些歇息，明天要下山。”
“那小黑呢？”方南枝圆圆的眼睛留露出一丝希翼。
宋莺莺冲她点点头，方南枝跳了起来。
“哇，师姐真好！！！”
小猫咪还沉浸在生气的氛围中，没发觉周围的气氛变化，也没察觉宋莺莺的动作，等到它抬起头时，周边就剩下它和宋莺莺了。
看着眼前雪白衣袖，白菓鼻子微动，在暗夜里嗅到一股极淡的香味，还有一点药味的苦涩，凑成宋莺莺整个人的味道。
混合药味的清新草木香。
或许还带有一点桃花香。
是她窗外那株桃树的味道。
明明已经过了桃花盛开得季节，她的身上和房间里还是沾染了桃花的香味。
随着宋莺莺走过，院落的灯一盏盏熄灭。
只剩下天边的圆月高悬，今夜繁星漫天，宋莺莺的影子在身前被拉得稀长。
她的影子在墙上零零落落，白菓翠绿的猫眼看着。
它被抱得很舒服，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两脚兽已经学会如何能把它抱得更舒服。
但就像是人类说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宋莺莺对它再好，它都不可能再信任人类了。
人类也不会信任它，一只妖怪。
一旦暴露，迎接它的只会是灭顶之灾。
明天它就会被放生，白菓知道今晚是它唯一的机会。
只要吸收够足够的能量，就能解开封印，解救本体。
而丹药房有足够的丹药。
只要吃了，它就能获得能量。
白菓没去考虑它是否会爆体而亡的可能，毕竟只要能放出它的本体，一切都不重要。
白菓（gu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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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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