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假期只有三天,和道书约好后钟离辰就紧紧自己的小包袱嗨去了。
“真热闹!”按照在宫里起草好的计划,第一步就是找吃的,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个地方洗澡,没看别人投来的讶异目光吗?肯定是抹的墙灰被汗冲花了。
随手拉了个路人,询问到澡堂子的位置,钟离辰就直直赶去,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已然是个潇洒少年郎。钟离辰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易容或者戴面具,因为他很自信,没人能认出他。
清风楼。
“查到了。”
说话的人赫然就是刚才帮钟离辰解围的黑衣人,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坐着一个人,冷白的手指纤细,以为手的主人定是一个绝色美人。可真真看到手的主人时,好像男人长这样的手也不是不可以。
茶杯在指尖裂开,黑衣人头埋得更低,就听江玄凌说:“皇帝年年喊穷,这些个世家倒是肥得流油。左右这番下江南支出甚高就从这些肥猪身上刮下来。”
“是。”刚要离开就听到楼下一阵吵嚷。
“这么贵!”钟离辰从澡堂子出来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抓了个路人问附近哪里有好吃的,那路人一指就是这清风楼。
这清风楼一看七层楼高,放在古代建筑里也是大型建筑,不用想里面的也是高消费。可钟离辰想着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再说自己一个人吃得也不多,而且好不容易拥有自由,自己不挥霍一番怎么对得起这三年的宅家生活。
“一盘菜五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出宫的时候,钟离辰简单的向道书询问了一下物价,知道南晋朝普通百姓的开支一个月差不多几两银子。当时钟离辰还在想自己的家底岂不算得上小康人家,可这自己一顿就吃了普通老百姓小半年的开支,让自己的家底也摇摇欲坠,怎么不让他震惊。
店小二也不知道钟离辰看起来人模人样像个有钱人,可实际上竟是个穷鬼。好吧,五十两的菜的确不便宜“这位公子,你一来就说要来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就是这道清蒸鳜鱼。这鳜鱼可是从江南连夜运来,满京城都找不到那么新鲜的。你也是运气好,京城的贵人们去江南避暑,要平日你都排不上号。”
感情还是自己运气好,钟离辰表示他一点都不想要这运气,痛苦的捂着钱包。加上上辈子的岁数好歹也是活了三十好几,结果这一出门就踩坑,颤抖着双手摸出五十两银子,心疼到他想扭头回宫,他爱宫里的免费伙食。
“公子欢迎下次光临。”店小二生怕钟离辰跑路,手下暗自用力将钱从钟离辰手里抠出来。
还下次光临?下次我都绕着你们走。
“侯爷认识?”黑衣人忍不住好奇,他还是头一次见自家侯爷几次注意到一个人。
江玄凌看了他一眼,面上并无任何表情,黑衣人确实头皮一紧,噗通跪下:“属下越矩,回头自去领罪。”
“走吧。”
这下钟离辰长了大记性,晚上住客栈找了一家偏僻的,且再三问过价钱才拎着包袱入住。
便宜没好货这句话无论什么时候放在哪里都是真理。
夜,钟离辰生无可恋的瘫在床上,左边房不知道是谁呼噜震天响,右边人生大和谐闹个不停:“我说,你们不睡也要考虑一下隔壁啊!”
呼噜声不受影响,倒是右边房静了一瞬,随即传出一道讥笑:“怎么你羡慕哥哥?要不要过来一起玩啊?”
钟离辰当即整个人裂开:“滚!”抓狂地蹬蹬腿拽过被子捂住耳朵,这日子没法过了!
月上中天,周围的喧嚣终于静下来,钟离辰皱皱眉好似睡得并不安稳。
不远处的房顶上几道黑影忽起忽落没几息就刀光剑影的交上手,伴随着一声砖瓦轰然塌下的声音。钟离辰炸着头发怒道:“拆房子吗?”
还真是拆房子,钟离辰瞪大眼睛看着屋顶破开的大洞还有地板上的一地凌乱和人。
“客官你没事吧?”客栈老板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跑上来,“客官你说句话啊!”
我也想说句话。钟离辰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后怕的咽咽唾沫。
“客官。”
“让他闭嘴。”
保命要紧,钟离辰大声道:“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
“客官真没事?”客栈老板不相信,刚才那动静听起来倒像是垮房子。
“说了没事就没事,我睡了。”钟离辰肯定道。
“那好吧,客官有事叫我。”
听着客栈老板远去的脚步声,钟离辰身子往后仰了仰,手指指刀尖:“好汉你看我这么配合,你的刀…”
玄七闻言手中的刀微微往旁边偏了偏,就在钟离辰松口气的时候玄七的刀竟直直劈了过来。
穿越三年以来对所有的希冀一瞬间化为一句话,夭寿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离辰终于从带着腥风血雨的刀刃下缓过神来,手不停摸着胸膛,脖子,胳膊腿,没死,自己没死!
“把这个送到战西侯府。”手往床上一撑摸到一个用竹筒装着的物件,刚才那人的话萦绕耳边。
这人。钟离辰回想起,白日他还见过,是江玄凌的手下,那这东西。顾不得穿鞋下地,脚下触感粘腻,是血。
手紧紧握住竹筒,钟离辰陷入犹豫。
片刻后,客栈的门打开一条缝,钟离辰半蹲着钻出去。一边钻一边在心里向客栈老板道歉,希望明天一早客栈老板看见那一幕不会气晕过去。
可很快钟离辰又整个人懵住,因为他不知道战西侯府在哪。
站在四通八达的路口,终于想起在权臣那本书里,对战西侯府的位置提过几句。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门口两座丈高石狮,朱墙碧瓦,奢靡堪比皇宫。
这下位置知道了,在朱雀大街最豪华的地方就是战西侯府,可眼下为难的是,自己连朱雀大街在哪都不知道。就在着急无路的时候突然看见墙上挂的路牌,上面赫然刻着几个街道的名字,朱雀大街正在其间。
南晋朝夜里是没有宵禁的,但这地界不同,是京城。街上随手拉一个人都可能和哪位皇亲贵族沾亲,所以京城是有宵禁且巡逻严密。钟离辰虽是个吃闲食的皇子可南晋律法他是背的滚瓜烂熟,宵禁被抓住可是要吃牢饭的。
“谁!”
“我去!”钟离辰手忙脚乱的藏进泔水桶堆里,一时惊得几只觅食的野猫老鼠四下奔逃。
“嗐,是老鼠。”巡逻的侍卫吐口气,像他们这种负责夜里巡逻的,就怕遇到什么不老实的。酒鬼还好,抓进牢房关几天可要真是运气不好遇到些玩命的可就麻烦了,“走吧。”
“呼,呕!”钟离辰跌跌撞撞扑到墙角将那花了大价钱的清蒸鳜鱼吐了个干净,直到眼泪花落下才勉强止住,这宫外的日子简直刺激。
一路躲躲藏藏,眼见着喝醉酒的醉汉被拖走,钟离辰走的更谨慎了。一路上只敢贴着墙角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战西侯府二字,一瞬间激动的眼泪落下来:“我的乖乖,终于…”
“砰砰砰”战西侯府大门上的衔环敲得砰砰响。
大概战西侯府也是第一次遇到有大半夜来敲门的,里面的人应声的很快:“谁啊?”
“我找你们家主子,有要紧的事。”
里面静了一瞬,大概是没想到。
见没了动静,钟离辰急了,他这会都还觉得穿着鞋子的脚粘腻,那是血的触感,这战西侯府再不派人去救怕是明天得去收尸了。
回头看了一眼街道,安安静静,钟离辰冲着门缝喊道:“告诉你家主子,他的事出了岔子,不想死的就赶紧开门放我进去。”
“少在那里危言耸听,滚,再不滚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真的,长得跟座山一样的大汉,你家侯爷知道。”
里面的人闻言面面相觑,最后想到自家主子平日的性子,若真是耽搁了事,怕是等不到阎王来索命自个就得提前去报道了,“你且等等,我去通报。”
“你们快些,十万火急。”钟离辰手抓着衔环,头不停地往回看,也幸好那人吸引了火力,不然就凭自己在外面这么久,简直是活生生的靶子。
眼瞅着路那边巡逻的侍卫朝这边过来,钟离辰急着跺脚,终于,听到里面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
“跟我来。”
进入战西侯府,钟离辰终于明白书里为何写到堪比皇宫,要他说,这里比宫里的景致还要好。
七弯八拐,一座庭院出现在眼前,屋里亮着灯,透过雕花窗户隐约看到里面站着一个人,正执笔写着什么。
“侯爷,人带来了。”
钟离辰也不打算卖关子,上前两步:“侯爷,是我钟离辰。”
屋里,江玄凌握笔的手一顿,就听钟离辰继续说:“今天白日跟在侯爷身边的那个黑衣人给了我一个竹筒,让我转交给侯爷。侯爷快找人救他,他受了伤在逃命,我能来就是他吸引了视线。”
江玄凌一口气将笔下的字写完才放下笔,候在门口的侍从恭顺的弯着腰,推开门:“侯爷让你进去。”
钟离辰深吸一口气,提步走了进去。屋里放着冰盆,伴随着一股凉意袭来,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侯爷。”
江玄凌抬了抬眸子看到钟离辰摊在手心里的竹筒,“侯爷,你还不去救人。”上前两步将竹筒放在桌案上,钟离辰这才发现刚才江玄凌竟是在画画,看着心情不错还题了几个字。
“听闻殿下字写的不错。”
这什么跟什么?钟离辰急了,那黑衣人白天可还帮了自己。虽说是奉命,可四舍五入也差不多是有恩情在,不禁催促道:“侯爷。”
江玄凌不语,侧头从大开的窗户看向外面天空。突然一朵绚丽的烟花绽放,钟离辰也回忆到什么,急促跳动的心渐缓。
“今日多谢殿下。”
听到江玄凌道谢,钟离辰莫名的有些不自在,自己算不算是听到战西侯江玄凌道谢的第一人,扭捏道:“不谢,只要他没事,侯爷…”
“嗯,他没事。”江玄凌嘴角微勾,突然他眉心一蹙,一直注意着江玄凌的钟离辰心紧跟着一紧,“什么味道?”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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